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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禹歡坐在床沿,凝望床上那張因失血過度而蒼白的面孔,雙目緊閉,漩渦眉微蹙。

這是他第一次見過素還真沉睡的樣子。

從來,素還真都是把他弄得剩下半條命後,便逕自離去,適才在馬車上,他很清楚,素還真並未沉睡,但反他有任何動作,素還真都可以立刻反應。

如今的素還真毫無反抗能力,他的雙手在重新接脈後,雖不復過往靈活,但已經可以自行完成大部分的事情。

他大可像素還真對他那般,趁此時割斷素還真的手筋,用盡言語及行為羞辱素還真,他甚至可以做得比素還真還狠,他會在素還真面前親手毀了八斗坪。

禹歡不是沒做過,他曾經欺騙過素還真,陷害過素還真,甚至害死了八趾麒麟,讓人焚毀了三生居,又將素還真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如今。他卻是不願意做了。

他跟素還真是因果,只是如今,他分不出誰是因誰是果了。

緊閉的雙目,在此時動了動。

素還真醒了過來,肩上的傷雖然已經受過處理,談無慾也是留了手,那一劍不足以要了素還真的命,但對於素還真早已被大圓滿神通之力及麒麟之力兩相衝擊,變得紊亂難理的內息來說,無非也是重傷,能這麼快清醒,是在禹歡的意料之外的。

素還真睜開眼,看見了坐在床沿的禹歡,坐了起來,彷彿感受不到肩膀傷處拉扯的疼痛一樣,「你不殺我?」

禹歡更是意外,沒想到素還真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禹歡神情淡漠,「半斗坪的結界,我解不開,若內力尚存,強行破陣或可一試,但我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若殺了你,我還是要與你在此地渡過殘生,若是如此,我倒希望你的活著的。」

素還真沉默了一陣,忽然挺身,將禹歡抱入懷中,像是失而復得一般。

「與我長長久久這般下去,不好嗎?」

禹歡沒有掙扎,良久才開口,但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素還真,你真的愛我嗎?」

素還真鬆開禹歡,拉開二人距離,兩人面對面,素還真看著禹歡發愣著,卻始終沒有回答。

禹歡也沒有再說、再問,而是傾身向前,將自己的唇貼到了素還真的唇上。

他第一次在沒有任何藥物作用,也沒有素還真的挑弄折磨,就獻上了自己。

禹歡半閉著眼,彷彿沉醉一般,舌頭伸出,輕碰著素還真的唇瓣。

素還真很快就鬆開了雙唇,同時也伸出自己的舌頭,與禹歡糾纏在一起。

溫柔而繾綣,彷彿他們是一對交頸鴛鴦。

素還真手抱住禹歡的腰,把人拉了上來,越吻越深,逐漸雙雙倒入床榻。

分開時,禹歡雙目迷離,滿是春色。

素還真躺在禹歡身邊,輕柔撫摸著禹歡的頭髮,「那一劍,我避得開。」

禹歡並沒有意外,小幅度點了頭,滿眼的水波倒映出素還真的臉龐。

素還真看了一陣子,又像情不自禁一般吻住了禹歡。

禹歡瞥見素還真垂落的白髮與他的頭髮交疊在一起,禹歡恍惚想到了「結髮為夫妻」這句話,而他竟一時記不得下一句是什麼了。

他身上的衣物,在親吻間被素還真一剝去,隨意拋擲在地上。

「素還真……」就在素還真轉移陣地,開始親吻起禹歡的脖頸時,禹歡開口呼喚,讓素還真的動作停了下來,等待著禹歡的下文,「我們再成一次婚,好嗎?」

素還真從禹歡身上起來,疑惑地看著禹歡。

禹歡伸長手,手腕上猙獰的傷疤,素還真第一次覺得刺目。

「我不需要任何東西。」禹歡撫摸著素還真的臉龐,緩緩拉開笑容,「我愛你,想與你做真正的夫妻,不需要任何代價,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素還真盯著禹歡,銳利的目光在禹歡臉上,似乎在尋找什麼破綻。

忽爾,素還真眼中的厲光收了起來。

「過去你的虛情假意,我看不破,若是你如今又要……」素還真抓著禹歡的手,拉到嘴邊,輕舔過手腕上的傷痕,卻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像是妥協一般道「也罷,我允諾過你,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素還真直起身,從衣服裡頭拿出一條紅色蓋頭,以及當初讓禹歡備受屈辱的赤金鴛鴦肚兜。

「婚服都被留在三生居了,這兩個東西我倒是隨身帶著。」素還真神態溫和。

禹歡看著蓋頭跟肚兜,情緒卻出乎意料沒有變動,他從素還真手上把肚兜拿走,掛在身上,雙手無法做出打結的細微動作,他只能把繫繩丟到身後,肚兜只能虛虛掛在身上。

他向素還真低下頭,素還真意會過來,為禹歡戴上紅蓋頭,又將不知道從何處尋來一條紅絲帶,綁在了自己手腕上。

禹歡緩緩將自己調整成跪姿,正對素還真,向前一拜。

禹歡的表情在紅紗下模糊不清,素還真並未回禮,傾身一把將蓋頭拉掉。

接著,禹歡被素還真整個人翻了過去,鬆垮的肚兜隨之脫落。

素還真一把攏起禹歡的長髮,從後頸一路背部。濕熱的吻,留下斑斑吻痕,手指也跟著一路向下撫摸。

禹歡面朝下,趴在床上,一邊發出喘息聲,一邊將腰部向後抬高。

素還真大掌拍了一下禹歡的臀部,才將手指送入不需任何開拓,便已經是飢渴萬分的後穴中。

穴肉如同妖物一般,貪婪地收縮吸吮,素還真又往禹歡臀部拍了一掌,左右兩瓣都變得又紅又腫。

禹歡嗚咽著,兩個股瓣火辣辣地疼,反而讓他屁股抬得更高,把素還真的手指吃得更深。

素還真又多送入了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一前一後,在後穴中進進出出。

素還真一改往日的蠻橫,手指並不急躁,反而溫柔細緻地揉弄開後穴每一處的褶皺,一旦碰到令禹歡發顫的地方,更會停下來,反覆按壓揉弄。

同時,細碎的親吻,像細雨一般,落在禹歡的脊背上,讓淡淡的吻痕,綻放成一朵朵鮮嫩的紅梅。

即便後穴受到藥物改造,早已是濕潤柔軟,素還真仍然仔細地擴張,直到禹歡被手指弄得射了出來才罷手。

素還真把手抽出來,繞到前面,輕柔地包覆住禹歡射精後疲軟的性器,「歡兒,喜歡嗎?」

禹歡不知道素還真問的喜歡是指什麼,他頭埋在枕頭裡,聲音有些悶,還帶著高潮後的喘息,「喜歡……」

素還真感受到手心裡的東西被弄得又發硬了起來,一個挺腰,進入了禹歡的後穴,禹歡驚叫了一聲,但後穴卻迅速纏咬住侵入的陽物。

陽物一口氣便進入了大半,被比手指粗上好幾分的陽物填滿讓禹歡發出愉悅的呻吟聲,素還真則是不急不徐地退出些許又再度挺入,每一次都進得更深,交合之處甚至發出了嘖嘖水聲。

禹歡趴在床上,持續發出低低的呻吟,雙手虛虛抓著被單,「啊……」淚水從眼角滑落。

終於,素還真整根頂了進去,一改先前的溫吞,對準後穴的騷心,蠻橫的撞擊起來,肉穴很快便痙攣不已,快感更加強烈又密集,禹歡只覺自己像是被拋入滾滾浪潮中,又像一塊被炙熱融化成水的冰。

素還真一邊肏他,一邊吻著他的脖子,手也套弄著他的陽物。

三重的刺激,讓禹歡宛若被淹死在慾海中。

在不知道幾回的抽插後,素還真突然將性器抽開,從禹歡身下肚兜抽了出來,他用肚兜包覆住自己的性器,擼了兩下便射在肚兜上,接著他把肚兜擰成一團,直接塞入禹歡的後穴裡。

肚兜上的刺繡摩擦敏感的穴肉,禹歡發出了呻吟,前端再次射了出來。

素還真也沒有拿出來,這時才把禹歡翻了過來,就這麼抱著禹歡躺平。

禹歡沒有任何反抗,相當乖順,依靠在素還真的懷裡。

「累嗎?」素還真問,手還輕輕拉扯著後穴沒有吞進去的布料。

禹歡頓首,「嗯。」便閉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禹歡臉上的困倦影響,還是因他肩上的傷,素還真也感受到一陣困倦。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不自覺地逐漸陷入了沉睡。

好一陣子後,懷中的禹歡睜開了眼,眼中清明,毫無睡意。

素還真熟睡了,原本緊抱的力道也鬆了些,禹歡輕而易舉掙脫出來,坐了起來,看著身旁毫無動靜的素還真。

禹歡看了好一陣子,才挪動腳步,下了床榻。

他先是咬住下唇,將後穴的肚兜抽了出來,接著他從地上撿起被素還真脫去的外衣,披上肩,才再次回到床邊。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禹歡低吟著,他彎腰,掌心貼著素還真的心口。

大圓滿神通之力。

他感受得到,這股他機關算盡也要得到的力量,如今就在素還真體內。

談無慾給了他兩瓶藥,一瓶塗抹全身,無色無味,卻可使內力深厚者昏睡不醒。

素還真方才親吻他的身體,更接觸了他的體液,在藥力未退之前,是不可能醒來了。

還有一罐藥,是能令他暫時恢復三成內力,這三成內力足以讓他探知素還真體內的大圓滿神通之力。

他更可以用這三成內力,讓大圓滿神通之力再次回到他的體內。

禹歡閉眼,讓三成內力在體內流轉,透過掌心導入素還真體內,接著再次運轉回禹歡體內。

一股催心劇痛在內力重回體內時炸裂開來,禹歡嘴角滲血,口中一股腥甜,他強行忍住,繼續導引,讓大圓滿神通之力重回自己的身體裡面。

大圓滿之力極為霸道,像是好幾把利刃,同時割斷每一寸經脈。

過往的點點滴滴,如同跑馬燈一般重現眼前。

最初的他,想的只有活,就算要低頭乞討,就算要喝泥水,他也要活下來。

後來,他有了名字,有了期望,卻也為了這份期望,扭曲了自己的心。

記掛著初時的美好,渴望著得不到的東西,拋棄早已在身邊的真情……

如此可笑又悲涼的人生。

素環植體內的大圓滿神通之力再次回到他的體內,有部分早已在封塵千古就已經溢散天地,剩餘的不是什麼足以稱霸天下的力量,而是奪人性命的凶器。

禹歡收回手,他似乎在笑。

但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眼前也是一片黑,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已是七孔流血,五覺盡失。

禹歡憑著一點失去光明前記憶,向前移動,他似乎撞倒了什麼,狼狽跌在地上。

他卻感受不到痛,但也站起不來,他匍匐在地上,用著最後一點力氣向前爬行。

他只剩最後一個念頭:他要在素還真醒來之前離開。

但命運對他總是殘酷的,他最後的力氣只來得及爬到門檻,他向前延伸的手垂落,再無氣息。

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痕,那是他生命最後的掙扎。

是他對素還真最後的償還。

從此,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