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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說出口〉

*是lams文
*OOC我的
*虛構劇情

–



亞歷山大想起，他在得知約翰死訊的後幾天曾經夢見他。




夢的序幕才剛拉開，亞歷山大的眼前還是一片黑暗，自己忽然就被一個人緊緊抱住，而與其他擁抱不同的是，這個人的體溫低了許多。


「亞歷山大，你為什麼都不睡？」那人開口道，擁抱的力道似乎又更緊了一點，「讓我沒辦法來找你。」


亞歷山大在他說出第一個字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視線彷彿在等待他辨認一般的同時恢復，令他熟悉的捲髮在眼前出現。


「約翰⋯⋯對不起，但我真的沒辦法入睡。」


收到信的那天，他用了一句「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離開了滿臉擔憂的妻子，回到書房，並拿出他與約翰一封又一封的信件，一次又一次的讀著，直到兩天後才在巨大的疲憊與憂傷之中睡著。


「你應該要知道終戰的消息⋯⋯對不起。」

「是我不夠小心，不是任何人的錯。」


聞言，亞歷山大是想要反駁的，他將雙手放上約翰的雙肩，離開了他的擁抱，卻在準備開口時看見約翰胸口上那個巨大的黑洞。

想說的話就這麼被吞回，轉換成眼眶中的眼淚，約翰也注意到他的視線，便伸手撫摸著那個曾經令他痛苦萬分的傷口，苦笑著開口。


「戰爭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很大呢。」

「約翰⋯⋯我⋯⋯」


得知消息之後，亞歷山大一直都沒有哭，但現在，他看見摯友就站在自己眼前，令人恐懼的巨大傷口在他的身上，累積許久的眼淚才終於滑落面頰。

看著眼前不斷落下眼淚的亞歷山大，約翰再次伸出手，嘗試將他的眼淚抹去，卻在對方無法停止的淚水之中弄濕了手掌。


「我是來道謝的，亞歷山大。」


約翰說著，聲音跟著逐漸充滿眼眶的淚水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重新展開笑容。


「我的好戰友、好兄弟、最親愛的摯友。」他的聲音依舊顫抖，「你知道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很喜歡你，也很崇拜你。」


約翰的第一句話才剛落下，亞歷山大便感覺到地板正在搖晃，他張開自己仍然滿是眼淚的雙眼，模糊的看見腳下的地板正隨著搖晃而龜裂。


「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一起為了我們的夢想努力。」約翰繼續說著，像是沒有感覺到腳下的變化，「而現在，這個夢想要由你自己去達成了。」


搖晃隨著話語的停頓加劇，亞歷山大已經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他再次低頭，發現那一道道的龜裂逐漸擴大，自己與約翰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約翰！」

「謝謝你在這幾年裡給我的一切。」約翰說著，眼淚終於也掉了下來，「接下來，也請你好好活下去，完成那些我們一直以來夢想的事物。」


距離越來越大，亞歷山大逐漸聽不見約翰的聲音，他發現是自己腳下的地板正在單獨移動著，於是便嘗試著往他的方向跳，地板卻在還沒起跳之前瞬間拉開了無法越過的距離，也使得亞歷山大跌坐在地。


「亞歷山大——」


「等等！約翰！」


他朝著已經無法看清楚的約翰喊著，卻只看見對方似乎朝著自己揮手，無法聽見任何聲音，只能任由地板帶著自己朝約翰的反方向移動。





亞歷山大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後驚醒的，他從書桌上彈起，在發現自己正坐在書房的座椅上，身上還披了一件毛毯之後，才終於放下剛才的夢境帶來的驚恐，在座椅上癱軟下來。

他回憶著夢境的最後朝自己揮手的約翰，與什麼都來不及說的自己，頓時又被一陣強烈的無力感吞沒。


雙方的信件還散落在桌上，亞歷山大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再次充滿眼眶的淚水，坐起身來將它們按照日期整理。


「約翰⋯⋯」


他喃喃自語著，在整理到最後一封信的時候看見了約翰在內文結尾寫的道別的話語，便用著顫抖的聲音回應信件的主人。



「⋯⋯再見。」




–

一生怎麼，就一閃而過，有多少話來不及對你說。
歲月怎麼，就一句不說，一句再見也不讓我對你說。
有誰想過，嫌隙裂縫，最後成了一道鴻溝。
從來沒有想過，沒說的再見有多沈重。
——吾橋有水《再見，沒能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