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葉問舟生日賀文．其二《鵝》

梳洗一番，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後葉問舟去找師傅說了這幾天義診的事情，又去花園照料幾天不見的花，接著再去廚房煮了兩碗湯圓，等到完全閒下來已經過了午膳時間。
按照平常，只要香味一出來，某個饞嘴的人應該會咚咚咚地跑來湊熱鬧才對，都已經煮到一半了，人卻沒出現。
葉問舟捧著碗從廚房走到前廳沒找著人再繞到花園依然沒看見人，碗裡的熱氣漸漸消散，葉問舟看著泡在糖水裡的湯圓逐漸軟爛發糊，如果再找不到師妹，這兩碗湯圓就要進自己肚子了。
以往這時間……應該不可能，不過他略為思索後決定去山門看看。

──

還沒踏進前門的範圍，葉問舟就聽到一陣又一陣尖銳的鵝叫聲，刺耳的聲音夾雜怒氣。
「怎麼這麼兇！！我只是要掃地而已！！！」師妹舉著掃把左閃右閃大鵝的飛撲攻擊，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但鵝是甚麼？是居家看門好幫手，尤其是被養在三清山這門派裡當看門的，攻擊力好說也堪比武俠高手，動作靈活鳥喙尖銳以及翅膀張開一個成年人身長的寬度，加上敵犯我我就戳你的好戰個性，一看到有人拿著像是兇器的東西在眼前走來走去，鵝的尊嚴瞬間受到侵犯，開始對師妹窮追不捨。
這才有了葉問舟還沒到前門前就聽到鵝急吼吼的在嘎嘎嘎，葉問舟急忙走上前，將碗隨手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就衝上去幫忙制止鵝。
「師妹！快把掃把丟了，這鵝會攻擊手上有拿東西的人！」
好不容易抓住依然在飛撲翅膀的鵝，葉問舟一手提著鵝脖子一手抱住身體有些狼狽地往後退開，師妹連忙把掃把往一旁丟去，鵝一看到帶給牠威脅的東西不見了，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鵝……是哪裡來的？我在山上這麼多天都沒看過。」師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看著反射太陽光的尖嘴，怎麼連嘴都比尋常鵝凶狠。
葉問舟看著冷靜下來的鵝便慢慢將牠放在地上，「剛跟師父講完話後，師傅順口提了句前幾天門口有老友寄養了一隻鵝，因為不能吃掉個性又好鬥，只好放在這讓牠看守前門。」說完還順手理理雜亂的鵝毛，不過葉問舟想的是，從山腳到前門都設有陣法機關，如果不是熟悉陣法是沒辦法找到確切位置的，師傅應該只是嫌麻煩安置牠就丟在這吧。
葉問舟拍掉身上沾染的羽毛，有些無奈地補了句：「還最喜歡攻擊手上有拿東西的人。」
尤其是這鵝，每一個撲擊轉身都乾淨俐落，連戳人的角度都十分刁鑽，彷彿真的練過招式一樣，師傅的老友是把鵝當成徒弟在教了嗎？
不由得又撇了一眼大鵝。
師妹恍然，平常不會到前門來，師傅自然也就不會跟她說，師兄不在的這幾天她都待在後院不是練武種種花打掃兩人的房間不然就是跟師姐研究詩詞畫作，今天還是突然想起才打算來前門幫著掃掃地。
哪知道，就遇到一隻大鵝。
還是凶巴巴的大鵝。
還不能怪師傅沒跟她說。
可惡！
葉問舟看師妹一下皺眉一下懊惱，環著胸瞪著乖順窩在自己腳邊理毛的鵝，彷彿想把牠燉來吃一樣。
葉問舟好笑地摸摸師妹的頭，用溫潤好聽的聲音安撫她：「我煮了湯圓，我們一起吃吧。」
果然，提到吃師妹瞬間笑開懷，拉著葉問舟的衣袖忙問湯圓在哪，兩眼都瞇到快看不見了。
葉問舟去拿了兩碗湯圓，才發現經過剛剛的胡鬧所有湯圓都徹底成糊了，黏稠的湯水一看就不能吃。
師妹靠過來看葉問舟手裡的兩碗湯，滿臉失望，「師兄煮的湯圓然最好吃了。」
葉問舟看現在又變成垂頭喪氣的人，眨起單邊眼，語氣俏皮地說：「看來老天要讓妳吃到用早上挖出來的桃花釀煮的湯圓啦。」
「咦！真的嗎！我要吃要吃！」
看看，馬上又恢復活力了。葉問舟眼底盛了滿滿的欣喜，真的很喜歡笑容滿滿的師妹啊。
葉問舟端著不能吃的湯圓回去廚房打算重新煮一碗新的，留下一人一鵝大眼瞪著豆豆眼互相對看。
鵝看到能抓住他的人走掉，搖著圓滾滾的屁股一擺一擺跟在葉問舟後面跑了。
師妹想想還是想欺負回來，轉往師姐住的地方去。

──
等葉問舟重新煮了湯圓端出去後，快到涼亭又聽到熟悉的一人一鵝的聲音，只是這次怒意滿滿的似乎換邊了。
鵝的脖子上掛了一塊木牌，上面用大紅色的墨寫了「麻辣」二字，葉問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某人氣不過又不能真打只好換種方式欺負回來。
就是這「麻辣」二字，寫的人一定很咬牙切齒，寫得十分潦草又狂妄，看來真的怒極了。
「師妹妳這樣寫不怕師傅看到嗎？」葉問舟好奇問。
「就一下下，馬上就收起來了。不過師兄你不覺得麻辣鵝聽起來很好──」師妹還沒說完，被掛了木牌子的鵝跑到葉問舟身前嘎嘎叫著，好像還夾著一絲委屈，葉問舟將兩只碗交給師妹後蹲下來摸摸鵝腦袋表示安慰。
冰冰涼涼的桃花釀裡放著兩三顆圓滾滾的湯圓，清香的酒水裡飄著幾片小花辮，午後消暑最棒了。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