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高中一年級下學期,在陪朋友去看社招時被黑尾從眼前救了一球——但球往後飛反彈到牆壁,變成打到後腦勺,所以變成被抓去保健室,路上黑尾問了不下三次還好嗎?真的沒事嗎?但其實白嶋是保健委員的,所以她超熟悉保健室⋯⋯
在低頭冰敷的時候是黑尾同學拿著冰敷袋的,他堅持要拿,多少是為了減輕一點歉疚,當時窗簾吹過來,因為眼鏡被彈飛歪掉了所以沒戴著,沒發現窗簾要吹上臉了、黑尾就一手拿著冰敷袋,另一手拉過窗簾,身子挪過去遮著,白嶋抬頭還要她別亂動(因為還在冰敷)

這是初識,有一點一見鍾情,但黑尾沒有那種感覺,是白嶋先暗戀人家的,黑尾前輩只是知道保健室有個小眼鏡時常會去看他們練球,受傷了會直接上場處理這樣。

其實白嶋比較常接觸到的人是研磨,因為他下場就需要貼退熱貼之類的(他容易在體能被極限發揮後發燒),所以白嶋會時常救到他,反倒是黑尾因為身體素質太好了所以沒什麼交集。

研磨問過白嶋說有沒有打算告白,白嶋那時只是挺訝異研磨發現了,但想一想這個人被黑尾稱作大腦,好像也不需要意外,他是細節怪、很在意外界眼光的同時,優點是細膩。他的性格本來就不會管太多這類事情,只問過兩次(可能被救太多次所以破例關心ㄌ一下),一次是有打算要告白嗎、另一次是真的要喜歡他嗎,又說了句可能真的要有所作為才有發展的可能,得到的答案是「不希望影響現在的前輩,想單純看他閃閃發光的樣子」,聽到答案後的研磨就默默拍了拍白嶋不勸了,導致研磨那陣子看黑尾偶爾會露出一臉「算了你沒發現,就這樣吧」,黑尾也挺一頭霧水為啥友人會看著他莫名嘆氣。

-

也是研磨告訴白嶋黑尾畢業後的去向,知道他還在東京,白嶋沒有太刻意,但很幸運填到的志願剛好是第三順位上了本地大學。
那樣熱愛排球的他肯定還在打比賽的吧,白嶋其實會去看,但沒再像高中一樣去看他練習、幫隊友們做傷患急救措施,單純就坐在觀眾席裡默默替他加油的程度。

大一的體育課是必修,但可以選擇項目,白嶋其實超怕排球,打小基本是吸球體質的她從正式確立近視後,每逢戴眼鏡上體育被球打到後果都蠻嚴重的,有點算是她的陰影,但考慮許久的她還是報了排球⋯⋯
因為真的不會,只是看(喜歡的人打過)很多場比賽,實際上手還是很難、所以期中的白嶋——想當然爾沒過。
最慘的是還要補考。
100顆向上連續自接球、50顆雙人對接球,超絕困難,白嶋只能偷偷躲在排球館後邊的外圍自己練球。

她是這時候再一次遇上黑尾的。
想過或許某一天會在路上偶遇、想過有可能只要還在通個圈子終有一天會遇見,但東京其實很大的、她自己也知道機率可能微乎其微,就在終於放寬了心之後——

「姿勢,手腕有點外翻了哦。」

那是白嶋很懷念很懷念的聲音。

-

黑尾當時會是排球協會宣傳部的部員,偶然大學訪勘排球場時相遇,這人的習慣之一是對排球似乎有意練習的人只要遇到困難,他便會出手協助,在看見了白嶋對排球的執著後、更是想知道這執著背後的原因,他假裝沒認出她,莫名其妙地交換了聯繫方式後,就這麼講好在考過補考之前,他們會進行好一陣子秘密特訓時間。

白嶋高中那會模樣是短髮戴眼鏡,在上大學後即使頭髮稍稍留長了些、加上學會戴了隱眼,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女孩是那兩年默默在他們球隊後幫忙他們的小眼鏡。
會假裝沒認出她是因為從以前就很好奇,她是對排球有興趣?對醫療有興趣?還是⋯⋯對某個人有興趣?起初因為研磨跟她走得近,黑尾還猜測過是不是就是暗戀他們家二傳,結果被研磨本人冷冷地批評否認回來。

補考前一天,最後一次特訓,天氣:雨。
那個雨天,她戴了眼鏡,球感比以往都要好,托接都很順利。
白嶋覺得,或許這是個契機、是個最好的時候,她需要一種儀式感,去傳遞這段不長不短的單戀後強迫放下。

「前輩,我是學護理的。」
「為什麼會選修排球⋯⋯」
「只是因為,打的時候,會想到前輩。」

那瞬間,黑尾突然好像懂了。
為什麼高中時每一場比賽甚至是練習賽,白嶋都會到場看,為什麼分明不熟悉排球、卻執意要往裡邊湊。

「前輩可能本來是以為我對排球感興趣、可惜沒有才能吧?」
「不是的。」

「是我喜歡你哦。」
「從第一次你救球沒救上時,我就喜歡你。」

「我真的很怕球⋯⋯」
「但比起怕球,我好像更想依賴它思念你。」
「用這麼不正當的理由打排球,對不起啊。」

-

期中考過後,白嶋就消失在了黑尾面前。
單方面宣告戀愛告終、單方面斷絕彼此聯絡。
訊息沒有回應、直接去約定訓練的地點也未看著過人,黑尾在這期間便開始思考,高中那兩年的白嶋之於他,單純是個需要感激的後勤學妹,他確實是記得她的,但也僅止於此,結果如今發現似乎是她刻意為之。

而這男人截至目前為止,就沒聽說過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藏大招。
大黑貓貓開始抓線索了,在打電話給研磨聊天時還刻意聊到了這個,讓身為目擊證人的三花又是一愣,沒想過會等到這一天。

「⋯⋯你還真等到她告訴你了。」
「很明顯吧。」
「她在排球部的那兩年,球場上、眼睛就沒離開過你啊。」

「那她當初一開始為什麼不告訴我?」

事到如今又突然捨得說出口了?這句話他沒有加上,只是心底默默問了聲。

在鍥而不捨的問出理由後,第一次強烈感受到這份喜歡的重量,她不是因為很帥氣所以試圖去擁有,而是因為很帥氣所以希望他繼續加油、因為不想打擾他在球場上發光發熱的樣子,甚至是身體力行的支持,卻從未來他面前宣張,那樣沉默的愛,讓黑尾覺得白嶋其實也挺傻,對比現在的銷聲匿跡,他大概心裡也有有個底,這學妹大抵是要放棄他了,用她自己的方式。
有點心疼、也有點心癢,高中那兩年錯過的那些喜歡,他才開始有想好好重新認識的念頭啊。

所以黑尾行動了。
行前還事先借調過任教排球的體育老師手上近期授課紀錄、確認要抓的人在才出現,下手極其快狠準,畢竟已經是社會人士,有工作在身也不大能浪費時間。
當白嶋見到人瞬間、還沒空去思考為什麼這個人出現在這裡,就被黑尾給拖走了。

「這個嘛,或許妳體質不止是吸球?」

她簡直要瘋了。

「是說,這學期還會有期末吧?」
「特訓怎麼能擅自結束,本來是還想著我是那樣無私的前輩,就不跟妳提什麼交換條件了,看來無償的奉獻換來的會是無情對待啊。」
「喜歡我怎麼還能藏兩年多?」
「不多讓我看看嗎?」
「妳的喜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