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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兜彼个戇蝦仔〉

這個家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予洄說了算，泅生管日常。

尤其自從那個下雨天來了隻大大狗、決定留宿不走之後，泅生就理所當然地把自己升格為「哥哥」。雖然實際上身形差了不只兩倍，但小型奇美拉犬從來不覺得自己輸。

他是這個家的老住戶，知道陽台哪一邊風大雨急、廚房哪個櫃子會掉出藏好的點心。知道予洄什麼時候會打開窗、哪時會點香。

而那隻新來的，雖然雙眼凌厲、身形高大威風，性格卻出奇地……呆。看起來好像是個沉穩安靜的，但做什麼都慢半拍、又總是無聲無息地亂走。

看著又一次盯著浴缸放水的漩渦放空的大傢伙，泅生晃晃腦袋，然後挺胸，開始展開每日訓練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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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關，禁區巡邏。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在香草架旁打轉三圈，還故意發出嗚嗚警告聲，表情嚴肅。

汜海呆呆地看他。

「不能碰，予洄，不開心。」

汜海默默湊近，嗅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噴嚏。

泅生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咬住牠的腿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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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定點吃飯。

泅生吃飯速度快，一邊吃還不忘抬頭盯著對方：「在這裡吃，不能帶走，不能邊走邊掉。」

汜海則是看起來很努力地理解了什麼，坐下開始吃。吃了兩口又叼起整碗，往陽台方向走去。

「咕嗷！！」

泅生暴怒，像閃電般衝過去把牠攔下，撲上去咬住碗緣，兩犬就在廚房與陽台間展開一場餐碗拔河賽。

最後碗沒翻，大狗也回來原地，泅生坐在旁邊喘氣，心裡有點自豪。

——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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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關，泡完水要擦乾。

這是最重要的事。濕答答會讓屋裡味道變怪，還會讓予洄打噴嚏。

所以那天下午兩狗在陽台玩水玩到一身濕，泅生乾脆自己跳進毛巾堆，用頭一拱、一滾、把自己裹得像個春捲，接著轉頭看著還濕淋淋的大狗。

「過來，這樣。」

汜海站在原地看他，看了一會兒，走過來。

泅生滿心期待地等著看他怎麼學。結果對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然後，整隻狗就這麼撲了上來。

砰。

一隻25公斤的大奇美拉狗，毫無預警地用整個重量壓在他身上，濕漉漉、熱呼呼、毛茸茸。

泅生：「咕噗。」

他掙扎著從一團黑毛與銀鱗中探出頭來，氣得咬住對方嘴邊的長鬚，左右拉了兩下。

「不對！扁了！走開！」

汜海眨著眼、舔了他一下，然後順勢把下巴搭上他的背，尾巴慢慢搖，像什麼都沒發生。

泅生瞪他，然後瞪不動了。

──因為這傢伙，真的太笨了，但又莫名讓狗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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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洄從書房出來時，看見的畫面是兩隻黏成一團的狗，一隻像溺水的地毯、一隻睡得香甜，還搭著哥哥當枕頭。

她笑著搖搖頭，蹲下輕聲說：「辛苦你啦，泅生哥哥。」

泅生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但尾巴還是動了兩下。

畢竟，這隻呆呆的大狗，雖然麻煩、雖然什麼都要教，但也真的是……

他罩的細漢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