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沒意外應該是禮拜五跟禮拜天雙更（有意外不是太忙就是老人痴呆）
＊印調固定放一下
＊請不要帶腦子看以及有路人角出現


02
貼上磁片感應，電梯門同時開啟。
迅速而無聲地抵達對應樓層，踏出電梯，千冬歲在門口的機台上輸入密碼和指紋檢驗，而後摘下眼鏡進行虹膜辨識。鏡頭裡的面孔有雙眼尾上鉤的漂亮眼睛，眼下則覆蓋沉沉的黑眼圈，蒼白的臉龐因為睡眠不足而顯得殺氣騰騰，再戴上眼鏡卻又像是只會讀書的呆子。
大門開啟，千冬歲邁開腳步。
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廊道裡被無限放大，走廊不長，穿過幾扇緊閉的門，千冬歲在最裡面的那間停下，再次輸入密碼打開門，機器運作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老大你來啦。」
「嗯。」簡單地應了聲，千冬歲將包包放進置物櫃裡，「進度到哪裡了？」
「大概解了一半，你可以先看看。」頂著圓潤肚子的工程師打了個哈欠，「另外兩個已經掛了，估計爆炸也叫不起來。」
千冬歲微微挑眉，「這麼棘手？」
「倒也不是，我們都覺得是寫法太老舊。」工程師點了點正在跑動的螢幕，那是他們合力生出來的破解軟體，沒有它拆解起來肯定更花時間。「這東西想更新的最好方法應該是砍掉重練，但寫的人只是把新的程式覆蓋上去，重複一層一層反而讓病毒變得複雜，還安插不少自爆系統，我們撈到之後已經救了三次，超級燒腦。」
千冬歲一邊聽著一邊叫出已經解析出來的部分，大致上就是個偷資料的病毒，目前還沒完全解開它偷了什麼又有什麼其他功能，最主要的來源也還沒查出來。
「知道了。」千冬歲敲擊鍵盤，「你先去休息，剩下我來吧。」
「我比較想先吃飯……欸老大你動作不要太快，給我們留一點面子啊。」
千冬歲不留情面：「再說吧。」
無視同事的哀號，十根手指迅速地在鍵盤上移動，千冬歲看著隨自己的擴寫拆解而逐漸清晰的程式邏輯，莫名找到幾分熟悉感。程式工程師在學習的過程中都是從套模板開始，熟練後產生獨特風格，若是經常鑽研多半能看出某些慣用的寫法。
「……不會吧。」
工程師依稀聽到千冬歲的低喃，隨口一問：「老大你不會解出來了吧？」
千冬歲推了推眼鏡，「大概是吧。」
「怎麼可能！」大受打擊的人泡麵也不吃了直接衝過來，黑色的眼睛瞪超大，「怎麼辦到的？」
「也不是，只是我追這群人一段時間，看出來的。」他指著自己擴張拆解的部分，密密麻麻的程式碼鋪滿螢幕，結合原本的破解系統延伸到病毒的其他區域，「這裡、這裡跟這裡都是他們常用的方法，一般都是直接……」
千冬歲簡單地解釋了背後邏輯，本身也是專業的工程師一點就通：「等等等等，我好像也知道！是、是那個吧，我之前公司也被騷擾過，那個日本集團──」
「是雪村吧。」
第三人的聲音突兀介入，千冬歲和工程師迅速回頭，只見一頭及腰銀髮的男人嘴角掛著笑慢悠悠地晃進來，旁邊黑髮黑眼的人對比之下神情冷漠。
千冬歲從椅子上站起來，「叔叔。」
「欸，就說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嘛。」亞那有些無奈，「這樣叫好陌生。」
千冬歲搖搖頭。「你們怎麼來了？」
亞那只得放棄。「當然是有事找你。現在有空嗎？跟你借一點時間。」
認出老闆身分的工程師下意識看向千冬歲，「那我……」
「你不是還沒吃飯，先去吃吧。」千冬歲推了推眼鏡，「樓下餐廳應該還開著。」
「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都幾點了怎麼還沒吃？這也太辛苦了。」亞那溫聲催促，又說：「記得多吃點，如果不好吃可以告訴我，我再請廚房改進。」
工程師汗顏：「好、好的老闆。」
目送同事有些遲疑地離開，千冬歲直到門關上才收回視線，就聽凡斯說：「看來你人緣不錯。」
「就是一般吧。」千冬歲沒有多做寒暄，直奔主題：「你們怎麼知道了？」
「資安部攔截病毒後第一時間往上通報，雪村同時下了戰帖，這並不難猜。」凡斯淡淡開口，他雙手抱胸語氣很輕：「但你似乎也很清楚。」
千冬歲握了握拳，「……我本來就在查他們。」
「調查車禍的真相應該不會對他們的程式瞭若指掌吧？」
「不過是順便──」
「好了好了。」亞那連忙介入劍拔弩張的兩者中間，他的嘴角掛著笑，令人如沐春風的模樣與他那總是瞪著紅色眼睛的兒子大相逕庭。「我們一開始的交換條件就是不干涉千冬歲的行動嘛，他也沒有做錯事啊。」
凡斯嗤了聲。
伊沐洛提供設備讓他使用，同時負責藥師寺夏碎的人身安全，千冬歲則無償作為資安部的技術支援，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
凡斯一眨不眨地看著人，眼底像是一灘死水，把人硬生生地往下拉：「你做了什麼。」
他的語氣篤定，根本不是疑問句。
他們是說好了不過問，但凡斯顯然沒有要遵守約定的意思。
「冷靜點，不要這樣。」亞那拉了拉凡斯的衣角，「千冬歲你也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擔心你…… 證明車禍其實是人為建構出來的意外，最多只能拉下替死鬼，但你們的生活仍然會被糾纏，你也嚥不下這口氣吧。」
怎麼可能放下呢。
那是自他有意識以來就陪著他長大的兄長，是他的戀人，是他的世界。
世界崩塌了，就該讓所有人去陪葬。
「……我也沒做什麼。」漫長的沉默之後，千冬歲推了推眼鏡，「我目前能做的不多，只是駭到他們的電腦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系統裡都是垃圾，浪費我不少時間。」
凡斯沉吟了下，「我聽說雪村家有不少商業對手最近收到了一些有趣的資料，給他們製造了不小的困擾，是你嗎？」
千冬歲冷笑了聲，「那點程度算什麼。」
「不愧是亞的朋友，真可怕啊。」亞那有些憐憫：「明明還是個孩子。」
「……我確實是用伊沐洛的電腦動的手，不過我掃得很乾淨，以雪村的能力不可能查出來。」即便有這樣的自信，理智上知道這不是個好手段的愧疚仍然讓他瞬間輸得乾淨，「雖然不清楚他們的病毒為什麼會出現在主電腦，但是我──」
「我一開始就說了，雪村下了戰帖。」凡斯打斷他的話，在千冬歲反問前告訴他：「不是針對你或夏碎，他們沒有發覺我們的關係，這不過是低劣之徒的骯髒手段。」
亞那輕輕嘆息，「明明是能力出色的公司，向外征伐卻是以侵略他人資源為主要方法，實在令人惋惜。」
凡斯忍不住瞪了自家朋友兼合夥人一眼。
亞那茫然：「怎麼了？」
「……沒事。」凡斯語氣冰冷：「總之雪村宣布要進入台灣市場，以他們的習慣就是會用這種不入流的垃圾偷取情報，就算什麼都找不到，能干擾或破壞我們的系統也好。」
確定不是自己的行為造成額外的麻煩，千冬歲這才鬆口氣，「那就好。」
「沒事的，妖師的保鑣很厲害，夏碎很安全，伊沐洛這麼大的集團要保護你也很簡單。」話鋒一轉，亞那勾著嘴角眨眨眼睛，「但是你應該不會滿足於這種小動作吧？」
千冬歲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我們不打算讓雪村進來。」凡斯直言：「他們的手段太髒，進來之後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亞那接口：「要不要加入我們的計畫呢？雖然涉及的方面跟電子資訊比較沒關係，但千冬歲你應該沒問題吧。」
千冬歲想也不想：「當然沒問題！」
「根據妖師的情報，雪村入主台灣是他們去年度開始規劃的重大項目，前幾次過來視察的甚至是集團目前最有聲望的繼承人，可以證明他們真的很重視這個計畫。」亞那眨眨眼睛，笑得溫柔和善，「如果失敗了，搞不好可以折斷他們一隻手臂。」
千冬歲冷笑了聲，「是我非得扯下他一條手臂不可。」
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夜不能寐的日子，閉上眼全是夏碎躺在加護病房生死未卜的模樣，還有褚冥漾被拖累而受傷的腦袋和手臂。
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臉見他。
「我會參與計畫，但是我這邊也不打算停手。」看著兩個大人瞬間露出的不認同，千冬歲推了推眼鏡，「市場宣言是戰帖，不代表我們就要正直到漠視他們試圖竊取甚至控制伊沐洛電腦的骯髒意圖。他們這麼做，就要有被人以牙還牙的心理準備。」
凡斯挑眉，「你這樣會很累。」
「反正我也睡不著。」千冬歲雲淡風輕，「我不但要他們死，我也要真相。」
到底是誰下達車禍命令的，誰執行的。
他必須知道每個環節，然後讓那群膽敢傷害藥師寺夏碎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