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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吃啊，猶豫甚麼，神明大人可不會喜歡沾染一身人間炊灶味的祭品的。」男人不耐煩的把未經任何烹飪程序的生肉塞到黎彌男孩的嘴邊，生肉上掛著的血隨著男人的動作，斑斑落在男孩黎彌米白的上衣——滴滴像潑墨的痕跡，卻又散發著濃厚的腥臭。

「嗚，嗚嗚！」黎彌已經被男人逼到退無可退，只能蜷縮在牆角，倔強的搖頭拒絕，生肉黏滑冰涼觸感和本身自帶的腥味，害得他咽喉處幾度湧上酸澀。

「要不是這批只有你一個，老子才懶得伺候你。」男人不滿的砸砸嘴，翻了個好大的白眼。

祭品的要求高，他不僅要負責對方的溫飽，同時也要確保對方身上沒出現任何瑕疵，因此，即使男人的不耐已經到了極點，他也無法以外力再強迫黎彌，只能用沒什麼攻擊力的肉一次次的往黎彌緊閉的唇瓣上塞。

「嗚嗚嗚嗚⋯⋯。」黎彌的眼眶已經犯上了難受的紅，小手奮力的推著男人粗壯的手臂，但礙於體型差距，無論如何抵都無法將生肉移離自己。

「萊爾，你在幹嘛？」

溫潤的嗓音如救世之音，在毀滅的前一刻到來，腥臭的肉終於在萊爾轉身回應的時候離開，黎彌脫力靠著牆角滑下，趁機大口換氣，試圖消除鼻腔內殘留的餘味。

「祭、祭司大人⋯⋯！怎麼突然到訪！太榮幸了太榮幸了！簡直是⋯⋯是⋯⋯蓬蓽生輝阿！您要來點茶點嗎？我馬上就去準備。」萊爾神情從不耐變成諂媚也不過在須臾間，肉塊在轉身間就已經被丟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不用麻煩了。」一身白袍的男子優雅地拒絕，甚至不動聲色的，默默地退了一步，遠離萊爾身上令人不適的味道。

「我只是來確認這期祭品，不會久留。」黎權環視了房間一周，視線最後在膚色和他衣袍相差吳的男孩身上停駐:「不會就是這孩子吧。」

黎權的聲音中帶上了微微的不滿，這些年來，他靠著因為魔法而不老的容顏，成功地操縱了這些沒什麼學識底蘊的村民，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在每一季都提供供品——新鮮的人體實驗材料——給他，通常一批會有三到五個人，年紀不等，恰好可以讓他做完一次完整的實驗。

——反正，都只是消耗品而已。

「只有一位嗎？難道大家只願意為自己的安全貢獻這些嗎。」黎權重重的嘆了口氣：「神，怕是要動怒的。」

「不、不是這樣都，上一季不是上供了十個人嗎！」萊爾慌張的搖著頭：「大家都很誠心的，這季是因為冬天實在太難熬了，最後、最後只能⋯⋯。」

萊爾擺著手，語無倫次的試圖解釋，最後甚至撲通一聲的跪到了地上：「祭司大人，真的不是有意為之，大家真的都很崇拜神的，我們不是⋯⋯」

「唔。」在萊爾跪地後，黎彌變悄悄的從牆角繞到了黎權的身後——這個人看起來比塞給他生肉的好太多了——小小的手捏上了對方衣角。

「⋯⋯。」黎權的目光根本沒有沒有施舍給驚慌失措的萊爾，反而是留給了身後的小小人兒：「算了。」

他也不介意自己衣服沾染了小孩衣服上的血跡，反而，黎權的眼底還因為鐵鏽味而泛上了隱晦的笑意。

「總之，這孩子，我先帶走了。」黎權拍了拍黎彌顫抖的身體安撫。

不同於其他實驗品被送到他那裡時候的整潔體面，黎彌是一身凌亂、無序的——此般模樣戳中了黎權心中某處。

說不清的感覺，但在自己反應過來的前一秒，身體變已經先抱起黎彌了。

「當然！當然！」萊爾伏跪在地，聲音卑微。

「下不為例。」黎權清淡回應，後抱著黎彌轉身就走。

黎權懷中的小人兒，在萊爾看不見的地方，把手中的布料捏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