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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遠忽近

菲爾迪南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最近不知為何，以往毫無聲息的敵軍開始悄悄入侵，根據邊陲眼線回報，已經有數個小村落徹底淪陷。雖然數目不多，但個個都可謂國家的守門之地，一旦被攻破，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承擔得起的。

因此，大量的書信文件湧入，作為宰相的他自然得親上火線坐鎮。菲爾迪南特幾乎把辦公室當作是自己的家，雜亂的紙張散佈在各個角落，就連最愛的紅茶，也在考量之下，換成了可以提升精神的黑咖啡。

雖然如此，咖啡的味道還真是令人喜歡不起來啊。他心想，但有些人就是很喜歡。發現自己又想到了修伯特，菲爾迪南特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想將心思放回手中的資料上，卻無奈地發現無論如何，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那個身影。

菲爾迪南特只好妥協地放下資料，給自己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他將整個身體向後仰，頭微微靠在椅背上，放任自己的思緒肆意流淌。

最近修伯特那傢伙同樣很忙，上次看到他還是在臨時召開的會議上，對方一臉嚴肅，看起來沒少為此次的事情煩憂，而在會議解散後，馬上緊跟著艾黛爾賈特離席，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接觸。就連相約成俗的午茶時間，他在那裡等了半刻，卻遲遲未見修伯特的身影。

「真是的，雖然現在很忙，但不至於連這點時間都不能浪費吧？」菲爾迪南特喃喃自語地抱怨出聲，也沒想過自己同樣焚膏繼晷地工作。

拋開這點，近期的修伯特的確很不一樣，就好像是回到他們還在爭鋒相對的時候，兩人就算見面了也少有互動，對方更常是待在艾黛爾賈特身邊，替她處理另外的政事，這樣真的感覺......

好有距離感啊。

「啊啊啊我在想什麼啊！」突然坐直身子，菲爾迪南特用手大力地抓了抓自己的一頭長髮，將資料再度拿回來，重新找回認真的態度，著手處理著看似毫無盡頭的事務。

兩人下次的相見還是在一個會議上，但這次就連菲爾迪南特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凝重。作戰相關部門已經制定了接下來的方針，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將會是偷襲戰前的最後一場會議。

因為皇帝有其他緊急要事必須處理，這場會議改由菲爾迪南特和修伯特兩人主持。似乎看出他有些緊張，修伯特向他搭了話。「菲爾迪南特大人。」對方微微頷首，也沒多說什麼便逕自入座。但是很神奇的，他的心情瞬間平緩了很多。

會議其實也沒有過多事情要宣佈及修改，更多的是對同事和部屬們的精神喊話以及自信建立。所以當所有人都發表完言論時，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為了阿德剌斯忒亞帝國。」在這種場合，菲爾迪南特也沒有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只是用堅定的語氣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所想。底下眾人立刻起身，共同行了一個軍禮。

「為了阿德剌斯忒亞帝國！」

除了作戰人員需要去準備之外，其他人暫時沒有需要操勞的事情了，接下來還要等作戰結果出來之後，再進行下一步的研擬。於是大臣們三三兩兩的退去，打算久違地放鬆一下。

很快的，整間會議室只剩下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兩人。

「……」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默默地閉上了嘴，菲爾迪南特難得說不出話來，面對修伯特疑惑的眼神，他假裝在整理桌上的資料，打算等對方先行離去。

同樣看出這點，畢竟菲爾迪南特真的很不會偽裝，修伯特在心裡微嘆了口氣，率先開口。

「閣下有什麼事嗎？」他問。面對直球，菲爾迪南特支支吾吾，最後還是小聲地反問了對方一個問題。

「你怎麼最近沒有來享受午茶時間了？」

修伯特有些驚訝，他們兩人都是為國捐軀的類型，不太耽溺於情感，他還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這樣的默契，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驚訝歸驚訝，他心裡卻浮上了一絲笑意。

「真是抱歉，作為歉禮，就由我來為閣下泡一杯茶吧，前陣子剛獲得了不錯的茶葉。」修伯特欠身邀請。

菲爾迪南特剛問完就後悔了，但聽到對方的回答，他瞬間從後悔轉為欣喜。

「那就走吧！」恢復成原來的爽朗樣子，菲爾迪南特跟在修伯特身後前往聚會地點。看著對方距離自己不過咫尺，再想到對方剛才說的話，他不由得在心裡笑著。

也沒那麼有距離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