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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冰漾）

01
惡意來得太過突然。
當褚冥漾察覺，已是冰炎躺在血泊中的時候，戀人心臟的位置被利器貫穿，血肉模糊。同樣被暗算的褚冥漾趴在地上，朝冰炎伸去的手被踩住。褚冥漾聽見刺客低沉的嗓音說：「勇者不該比國王偉大。」接著，銳利的刀刃刺進身體的疼痛，讓褚冥漾闔上了眼睛。

冰炎是勇者，他打敗魔王，讓王國脫離從長年魔王侵略的危機。人民愛戴他、人民歌頌他，人民說他比只會待在城堡裡的王族還偉大！可是這樣的風聲傳進城堡裡，被王族聽見了。嫉妒的王族雇來刺客殺害危害王族權力的絆腳石一一勇者冰炎、以及協助勇者冰炎打敗魔王的跟班褚冥漾。

褚冥漾沒有死亡。
幸，抑或不幸，世人只注意到冰炎的強大，忽視待在冰炎身邊的褚冥漾。刺客以為背上的傷口足以讓褚冥漾死亡，其實不然，他還有一口氣在。褚冥漾掙扎著爬到冰炎的身邊，冰炎空蕩蕩的左胸已流不出血液。褚冥漾伸手拔下插在背上的利刃，往心口刺去。
事實上，褚冥漾是混在人類聚落中生活的魔族。魔族的身體很強大，不容易死亡。褚冥漾有辦法生還，但，褚冥漾不想讓冰炎死，冰炎應該繼續活下去。因此，褚冥漾做出了選擇。忍受心臟被掏出的痛楚，褚冥漾在意識模糊前，將自己的心臟放入冰炎空蕩蕩的左胸，魔族心臟與冰炎的身體融合，成為冰炎身體的一部份，左胸的空洞被逐漸癒合的肉塊填滿。用盡最後一絲力量，褚冥漾倒在冰炎的胸口，他聽見放入冰炎左胸的心臟跳動的聲音，褚冥漾笑了。

「我把我的心臟給你，你要讓我看見你的夢。」褚冥漾心滿意足地闔上眼睛。


02
褚冥漾睜開眼睛，視線所見是被柴火照亮的岩石，此處若是死後的他將抵達的安息之處，未免太過粗糙？

「褚？」為什麼安息之處會有冰炎的聲音？褚冥漾想要起身確認，卻發現身體像石般沉重，起不來。腳步聲逐漸接近自己，接著，一好看的掌貼上臉頰，雖然比記憶中涼了些，可褚冥漾知道，那是冰炎的手。關於冰炎，褚冥漾不會認錯的。

「不要起身，你的傷口還沒癒合。」

褚冥漾此時才發覺左胸的位置，被填入了看來像是心臟的東西，正在緩緩癒合。
為什麼在安息之處還需要等待傷口癒合？也許是褚冥漾困惑的表情太過明顯，冰炎嘆氣，手掌依然繼續摩挲著褚冥漾的臉頰。

「褚，你的左胸，現在放的是我的心臟。」

聞言，褚冥漾嚇得忘了身體的沉重，直勾勾盯著冰炎的臉。尚未完全癒合的左胸被褚冥漾的動作弄得流出血水，褚冥漾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冰炎的話，難不成一一「你想的沒錯，褚現在是我的活屍了。」

說著這句話的冰炎，臉上竟浮現一絲喜悅。褚冥漾現在總算相信，他救活自己的戀人，而死亡的他，被自己救活的戀人復活了。


03
「為什麼？」褚冥漾的提問沒有造成冰炎的困擾，為褚冥漾處理傷口的動作依然俐落。

「我把我的心臟給你，你要讓我看見你的夢。」褚冥漾一愣，他的遺言原來有傳達給冰炎嗎？

「我的夢，必須有褚在我身旁，才會成立。」冰炎抓起褚冥漾的手，臉頰摩蹭著褚冥漾的手掌，褚冥漾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冰炎、受到光明喜愛的冰炎、身為勇者的冰炎，現在已經染上黑暗了。

「我也把我的心臟給你，褚能不能讓我看見你的夢？」


04
褚冥漾將身上的衣物褪下，小心翼翼地將衣物疊好，放在遠離盛水木桶的地方。接著，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浸濕毛巾擦拭身體。褚冥漾的動作很慢，米白的織物擦過的是蒼白的身體，佈滿或大或小的傷痕。身體擦拭完畢，接著是腳。褚冥漾捧起小小的木盆，將足淋濕，蒼白的手就著稀少的泡沫碰上了腳，手指插入腳趾與腳趾的間隙，搓揉著足部的每個地方。

洗淨後，褚冥漾望著某個方向說：「變態。」話甫出口，一身黑的冰炎出現在浴室內，紅色的眼眸望著褚冥漾。四目相交，褚冥漾嘴角浮現笑容，再補了一句：「冰炎是偷看我洗澡的大變態。」嘴上指責來人，手上的動作卻是脫下冰炎的衣物。冰炎也不反抗，任由褚冥漾把自己剝得精光。把戀人扒光後，褚冥漾讓冰炎坐下。他拿起一旁的毛巾，開始搓洗冰炎的身體。冰炎很乖，褚冥漾要他做什麼就做什麼，過了好一會，終於把冰炎全身上下都洗淨，褚冥漾滿意地坐在冰炎懷裡，濕答答的兩人靠在一起。

突然，冰炎雙手撫上褚冥漾的胸，手掌在左胸輕的劃圈，右胸這處的動作卻是稍嫌粗魯的磨蹭，褚冥漾不禁夾緊雙腿，發出難耐的呻吟聲。「左邊、太溫柔……嗚！」褚冥漾發出的呻吟越發黏膩，因為冰炎停下在右胸愛撫的動作，手伸往褚冥漾的雙腿間，將有點反應的性器撫摸至挺立，撫摸的速度越發快速，與左胸仍是溫吞的動作形成強烈的對比，即使如此，褚冥漾還是將高潮交付在冰炎手中。待找回神智，褚冥漾抓住冰炎在左胸緩慢點火的手，他說：「對這裡，再粗魯一點也不要緊。我沒有那麼脆弱。」

「冰炎，你不要那麼害怕。」褚冥漾抬頭望向冰炎，一具黑色的項圈束縛著褚冥漾的頸，項圈連接的黑色鎖鏈出現在冰炎的手裡。「你看，只要你想，隨時都能找到我，我可是你的活屍啊。」


05
「冰炎，你恨我嗎？」當冰炎進入褚冥漾的體內，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冰炎的動作，冰炎歪著頭，他不能理解。可是褚冥漾很堅持，不得到答案就不打算讓冰炎動作似的。冰炎想了想，他說：「為什麼要恨？你說過，把心臟給我是為了讓我活下去，實現我的夢。你是善意，我為什麼要恨？我倒想問褚，你恨我嗎？」

褚冥漾笑了，冰炎的表情跟方才的他相同，惴惴不安，眼神全然沒有自信。「為什麼要恨？我愛你都來不及了。」褚冥漾指指自己的左胸，「我們擁有彼此的心臟，我認為這很公平。」冰炎凝視著褚冥漾的眼眸，眼神沒有半絲虛假。

冰炎開始了方才被打斷的動作，挺腰、將性器埋入褚冥漾微涼的體內，一下又一下宣洩他的情感。當他終於釋放在褚冥漾體內，褚冥漾拉著他親吻。

吻了很久很久。唇瓣相離之際，冰炎說：「我現在還不打算放你走。」隨著說話的動作，冰炎的唇時不時與褚冥漾的唇碰在一起，若即若離。
「真巧，我也是。」褚冥漾讓這個吻不再若即若離，吻被加深，他們滿足地抱著彼此。


06
縱使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