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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我就是唯一一個可以陪你度過生日的人了。」 釘崎第二次發出驚呼。 「──不過你必須把一個生日願望送給我,希望我今晚不會有任何的病人。」 找到人願意陪自己度過孤孤單單的二十歲生日讓釘崎又一次抱住硝子小姐,讓硝子小姐突然想起喝醉酒之後就往自己身上蹭的歌姬前輩。 她問釘崎有沒有特別想在二十歲生日時去的地方,可是釘崎沒有頭緒,KTV偶爾跟男生們出門時就去過幾次了,再說跟硝子小姐兩個人一起去唱歌還是有點奇怪,雖然還有好幾間在網路上看了心動的餐廳想去,但是那樣又跟平時就在做的事情一樣了。 「那樣的話,我們就去二十歲之後才可以去的地方──」 懷揣著期待、不安跟硝子小姐一起出了門。硝子小姐所謂的二十歲才能去的地方是哪裡呢?柏青哥店?汽車旅館?還是牛郎店?在電車裡正好碰上了上班族及學生的尖峰時段被人潮擠得歪七扭八,釘崎問硝子小姐怎麼不開車去?她回答因為回程的時候開不了車,而釘崎還是猜不到她們的目的地在哪,直到兩個人在離高專第七還是第八站遠的地方下了車,硝子小姐領著她走過兩條街之後彎進小巷,站在一間稱不上有特色的酒吧門口前,她才曉得什麼叫做二十歲才可以去的地方。 「雖然要培養一個後輩成為之後可以陪自己一起飲酒的朋友,去便宜的居酒屋或許會更平易近人,但是今天是你生日,所以還是去檔次稍微高一點的店比較好。」 說白了就是自己想喝但又怕沒伴,從前頭一次聽五条老師說他跟硝子小姐是同班同學時釘崎還有點半信半疑,現在看來他們兩人在隨意拖人下水這點倒是挺相像的,讓釘崎不禁好奇十多年前的高專教育是出了什麼回事。 因為要去成年人才可以去的地方,所以上車前就把身份證放在口袋捏著了,結果因為硝子小姐似乎是店裡的老顧客,跟店裡人打了招呼說自己帶了後輩來,沒檢查身份證就讓釘崎進了門,藏在口袋的身份證又被偷偷收回包包裡。 兩個人在靠角落的高腳椅上坐下,身穿黑色襯衫的酒吧老闆給兩人遞上了酒單,硝子小姐不看酒單便點了一杯馬丁尼給自己,而釘崎對酒完全沒有概念,湊近硝子小姐身旁小小聲的問:「硝子小姐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呀?」 硝子小姐撓了撓臉頰,對著酒單思量了許久,「雖然有幾個我自己覺得不錯的想推薦給你,但這畢竟不屬於我的專業範圍,可能會不適合新手,所以還是請專業的來給你做介紹。」接著招了招手示意老闆過來。 酒吧老闆簡單的跟釘崎介紹了雞尾酒常見的四種基酒,龍舌蘭、琴酒、伏特佳與蘭姆酒的口感是什麼,又介紹了短飲與長飲的酒精濃度差別、幾種店內顧客常點的雞尾酒。 釘崎喜歡甜甜的東西,一點酸澀感也不錯,在二十歲之前釘崎並沒有接觸過任何含酒精的飲料,硝子小姐建議她還是選溫順、酒精濃度也比較低的長飲會比較好,但釘崎還是毅然決然的點了杯琴蕾──錐子。 琴蕾倒是很符合釘崎的個性,微甜的琴酒加上玫瑰檸檬汁,口感深刻又鋒利,釘崎忐忑的嚐了一口後發現非常對自己的味,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 硝子小姐挺意外釘崎竟然是那種乖乖在二十歲之後才嚐試喝酒的孩子,調侃她說:「你看起來就是那種會在商店外面塞零錢給不認識的大叔,請他幫你買酒,或是躲在學校頂樓偷抽菸的孩子。」釘崎擺了擺手,「硝子小姐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 也許是黃湯下肚,興頭來了,硝子小姐難得提起了從前的日子。她會跟班裡的兩個男生到樓頂一起吹風,在老師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吸菸,忘了帶打火機於是跟夏油借火;她總好奇五条怎麼能有這麼多墨鏡可以戴,偶爾借來玩玩,問五条這麼黑你怎麼看得見呀?五条還挺不正經的說:「因為我心明也。」嫌棄兩個人的菸味,但午休時候還是把三個人的椅子拉到同一張課桌,有一回玩抽鬼牌,牌都要丟光了,夏油抽到了鬼牌,說著不玩了之後就真的再也沒玩過。 那些感覺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對硝子小姐來說已經是十幾年前了,釘崎靜靜聽著,是只要上了年紀就會念舊嗎?不是那樣的,跟年齡無關,因為那都不是留得住的東西了所以才會懷念。 自己之後會不會也像硝子小姐一樣對著誰大談青春呢?高專畢業後大家各自從宿舍搬了出來,成為獨當一面的咒術師了,沒有老師的保護傘,沒有學生身分的免死金牌,釘崎並不像硝子小姐跟五条老師那樣,曾經熟悉的人離開了,三個人就算分開,只要其中一人說想碰面,另外兩個還是會盡可能的撥出時間來,但是釘崎還是會想念還是學生的那段日子,三個人一起擠在輔助監督的汽車後座,硬湊在同一台平板一起看早已發給每個人的咒靈訊息,在其中一人不小心幹了壞事之後三個人一起扛。 再過幾個鐘頭就是八號了,第五杯琴蕾下肚,她果然還是想自己的二十歲生日特別一點,她要跟學生時期一樣蠻橫粗魯,她要打給男生,她要很不要臉的去跟對方討祝福。 滑開手機螢幕,撥給通話記錄中倒數第二個聯絡人,等待的嘟聲在話筒裡響了數十秒,準備在人工語音提醒自己之前主動掛掉電話,那個如他影子一樣陰暗卻又沉穩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了。 「我今天──」 她剛原本是想說什麼來著,一聽見伏黑的聲音她又瞬間沒了底氣,從認識以來伏黑都一直表現得成熟又很靠得住的樣子,顯得自己好像從沒有長大過。 「你今天......任務還順利嗎?」 「嗯,二級而已。」 這該說不愧是伏黑嗎?釘崎晃了晃手裡的琴蕾,杯子在手心裡升溫,冰塊也漸漸溶化,將酒精濃度給沖散,沒掌握好品嚐時機的琴蕾喝起來還挺難喝的。 釘崎忽然就聊到了從前,想起從前第一次見面時她對他的印象是海邊的燒海鷗男,想起被東堂前輩問喜歡的類型結果被摔得頭破血流,自己新買的運動衫也被真依學姐打了好幾個洞,想起兩個人一起默默為虎杖心動打分。 回憶裡其實對方都不是會對彼此大吐心事的人,一個冷冷淡淡,一個又兇巴巴的,兩個人最大的共通點大概在於彼此都信任著彼此,卻又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弱點展露給對方,彼此都明白彼此心中想維護的是什麼,所以就算不小心瞧見對方的也會裝做沒看見。 釘崎一個人在電話裡講了好多以前的事,伏黑沒有搭話,偶爾從喉嚨發出哼聲表示自己還在聽呢。她從入學一直講到畢業,幾分鐘的時間實際上卻是幾年的青澀,意識到自己講太久了於是問伏黑是不是累了?伏黑冷漠的嗯了一聲,說不定伏黑根本不在意這幾年的時光,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善感。 「有事就跟大家說,別老往心裡憋著。」 「嗯。」 「該戒掉咖啡了,那不是好東西。」 「嗯。」 「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講,我現在靠得住了。」 「嗯。」 「我要掛電話了。」 像在等待被接通的嘟聲一樣漫長,釘崎在等待伏黑回她一句嗯,她一度覺得不會再有回應了。 「生日快樂呀,釘崎──」 她迅速掛斷電話,趴在桌子上用喝完的空酒杯敲了敲桌子。 「伏黑這傢伙啊,這傢伙啊──」 ──不得不叫人喜歡呀!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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