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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桌邊,指尖撥弄著桌上的圓石,百無聊賴。

他觸手可及之處無不散佈著撲克牌與籌碼,玻璃珠與糖球剛落地、不管碰沒碰碎皆與他無關;西洋棋在棋盤上圍成了一個圓圈,圓圈中央插了一朵鮮紅的玫瑰,像極了某種獻祭。

喀啦喀啦,糖果因銳利的牙齒而成破片,甜膩過了頭的味道、虛假的水果芬芳,連美妙的色澤都來自於某種化學提取物——也許是——他瞇起紅色的眼,試圖從中嚐出色素的來源。

隨意扯著耳上鮮紅的繩,皮肉拉扯卻不怎麼疼痛,時不時手指還不安份地摸弄著耳朵尖處,不圓滑的部分以掌、指根、指尖觸碰,指腹勾弄尖耳時回到原位的彈性即使沒法親眼看見,也比玩膩的那堆遊戲有趣。

纏拉著白色柔軟的毛髮時他想,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且無謂的東西上;艷紅的舌尖上下撥弄著塑膠棍,他讓圓棍在牙齒上擊打出不成調的樂章、耳繩彈跳是某種弦樂,哼出幾個音、讓手上的圓石在桌面上彈跳,在心裡湊成一個搖滾樂隊。

他往柔軟的椅背靠去,伸了個大懶腰,勾起嘴角,一如往常地咧嘴微笑,紅瞳中的星辰摺摺生輝。

將滑落到肩側的披風扶正、順勢揪了把上頭的柔軟毛絨,他開始對這個五分鐘前才無聊到差點死去的世界感到有趣,並決定好接下來該做什麼。

又隨手抓了把玻璃罐中的糖果往口中塞了一顆,巧克力香濃的滋味融化在舌尖、草莓的香氣擄獲了他的味蕾,他舔了舔嘴唇、滿足地品嚐。

踩過成堆的撲克牌與籌碼,他信步晃至門口對鏡中的自己扮了個鬼臉,在正要開門時駐足,很快地轉身又多拿了幾顆——其實是一整罐——塞進自己的口袋,做為這次旅行的儲備糧食。

將披風下襬往身後甩去,現在開始,他要走出這個城堡,用一人之力吵翻整個世界。

然後,逼全世界頒給他葛萊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