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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yagi Ryota】
和澤北榮治交往後,在對方列出密密麻麻各種同居的優點,甚至算出能夠節省多少開銷的誘惑下,宮城良田終於點頭同意。
澤北對於甜蜜生活的算盤打得響亮,然而時不時跟著各自的球隊到其他城市比賽,兩人聚少離多的次數竟意外地多。尤其美國腹地廣大,受到交通或氣候等不可抗力因素影響而無法如期歸來的狀況也時常發生。
電話響起時宮城正緊皺眉頭看著電視新聞播報暴雨的快訊,他記得澤北他們的比賽在昨天下午結束,原定今天早上就要返程。
「喂?良田?」
一陣雜訊後終於聽見澤北的聲音,語氣裡滿滿的委屈連背景的磅礡大雨都無法掩蓋。
「喂,你那邊還好嗎?現在人在哪裡?」宮城良田在澤北落寞地說還留在旅店後終於放過被捲得不成樣子的電話線。
「教練早上說警報解除再看淹水的情況決定回去的時間。」
「那你好好待在房間休息,」澤北重重的嘆息讓宮城笑出聲,「嘆什麼氣,你要慶幸你們還在旅店,不用擔心吃喝的問題,如果硬要出發卡在路上就精彩了。」
「可是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到良田了。」澤北可憐兮兮的抱怨如雨般透過話筒淹了過來,簡直要將宮城溺死。
宮城良田向來不擅長應對過於直球的情感,偏偏他的男朋友在表達上最為直來直往,無論是兩人日常的聊天、分隔兩地的通話或者卡片紙條上的文字,澤北總不吝於訴說他的愛意。
幾個月前在外地比賽完,他回到房內和澤北通話結束後,隊友吐槽道他的”女友”真是黏人虧他受得了,當時宮城良田僅是挑起眉笑著搖搖頭,沒有認可也沒有反駁。
如今淅瀝雨聲中澤北碎碎叨叨的話語因著訊號不穩斷斷續續地傳過來,他又不自覺地用食指捲起電話線。
「良田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澤北從發散的話題繞回原點,第N次問道。
「好了我聽到你的隊友在喊你吃午餐了,不要浪費電話錢快過去吧!」
「蛤、可是你還沒回答我……」
「澤北榮治。」他壓低聲音威脅,不意外獲得一陣虛假的哭哭啼啼,宮城良田邊笑邊翻了個白眼。
在聽到他笑聲後澤北終於停下玩鬧,掛斷電話前認真呼喚戀人的名字:「良田。」
「啊?」
「I miss you.」語畢澤北貼近話筒發出親吻的聲音,下一刻想起隊友還站在房門口看著,即使是他也後知後覺尷尬起來,趕忙連珠炮似說著:Bye Bye、See you。
宮城良田先是愣了一秒,反射性要罵人但立刻又被澤北後面慌亂的語無倫次搞得莫可奈何。
「白癡,回來路上小心。」他掛掉電話,無奈地搖頭走向廚房,自己也沒注意到他的嘴角從電話接通後就一直揚起。
這輩子他大概都無法學會如何應對澤北的直球攻勢,但不擅長不代表不喜歡。人心難猜,而多幸運他永遠不需要質疑,他可以在澤北真摯的話語中放下心信賴。

哼著歌從冰箱拿出食材,宮城良田想:希望雨快點停吧。



【Sawakita Eiji】
公車從水窪中輾過,澤北榮治撞上車窗發出沉悶的聲響,睜開惺忪的睡眼,抬起手揉了揉前額後嘆氣。泥濘的道路讓車開的不平穩,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因為顛簸的路況而醒來,就算再累也都被撞醒了。
窗外一幀一幀閃過熟悉的街容,縱使外頭仍細雨綿綿,至少他終於可以回家,回到他和良田的家,思及此額頭上的疼痛彷彿減輕了一點……雖然還是好痛啊。
不知道跟良田撒嬌的話能否得到安慰呢?但打瞌睡撞到窗戶怎麼想都會先被嘲笑一頓,澤北腦裡浮現良田揚起一邊眉毛嗤笑的模樣後不禁笑出聲。
耳機裡輕柔的英文歌唱出纏綿的愛戀,澤北榮治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夜幕低垂彷彿萬物都將入睡,只剩下他的思念在雨中撒野。
距離回到他們所住的小區還有一段時間,他只能靠著回想前日和良田的通話安撫騷動的內心,雖然後來用餐期間不斷被隊友們調侃,但當尷尬褪去如今留下的仍只有甜蜜。
受到家庭影響,澤北榮治向來不怯於表達自己的感受,國中時期對於沒有對手的失望、高中時期對於自身和球隊的信心,以及現在對於宮城良田的情感,這些都是他的一部分而他從不羞於展現自我。
他喜歡看見良田因為他的直接總有不同的反應,通常是翻翻白眼撇撇嘴吐槽,有時震驚地瞪大眼後無語地扭過臉卻不知將紅透的耳根曝露在他的面前,當然也有不小心過頭導致拳頭伺候的時刻。
澤北榮治在窄小的公車座位上變換姿勢,動了動無處安放的長腿,發覺鞋襪沾上了泥水後他想起本周似乎輪到自己洗衣,忍不住咋舌。
來到美國和當初的湘北7號成為朋友後,他很快認識到這個人除了拳頭很直接以外,其他都是彆扭的。
溫柔很彆扭,會挑釁的說「山王王牌叫聲老師就教你後衛的技巧」卻在他輸了比賽失落時直接抓他到球場一對一直到兩人筋疲力盡;不爽也彆扭,同居後有一次摟著良田的腰耍賴不想洗衣雖然結局是成功的,但也因此吃了一周花椰菜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當然,表達情感時是最彆扭的。
澤北知道良田有時努力想回應他直截了當的告白,偏偏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吞回肚中,但隨著相處越久,他越能聽懂對方真正想說的,就像掛斷電話前那句「回來路上小心」,澤北知道其實是在回覆他同樣想念。
打開家門除了玄關為他留著一盞燈,屋內已是一片漆黑,作為運動員的他們除了某種夜間運動以外基本上睡眠時間都很規律,澤北榮治並不意外戀人已經就寢。
連日的雨水和長途奔波的汗水讓他一身狼狽,恨不得直接衝進浴室沖掉這幾日的疲勞和髒汙,但他又迫切想先看心心念念的人一眼,放輕腳步走進房內,暈黃的燈光下良田睡得安穩,洗去髮膠的頭髮軟軟地垂在額前,輕淺的呼吸聲讓澤北榮治終於有了歸家的實感。
正準備離開時,良田正好翻過身,薄被隨著他的動作掀起一片,澤北無奈地伸出手欲將被子蓋好,卻在即將碰觸到前停下指尖。
不知何時雨已停歇烏雲散去,月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屋內,他才發現良田身上那件大一號的T恤竟是自己的。
那一刻他再也無法忍耐,支起腿壓上床沿,從戀人的背後擁上。
「唔、你髒死了。」良田眼睛未睜開,含糊不清地抱怨。
「良田我回來了,我好想你我需要抱抱!」澤北將臉埋在宮城後頸,深吸一口。
一陣麻癢終於讓宮城良田睜開眼,不耐的推搡澤北環在胸前的手臂,卻換來圈得更緊的回應。
「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啦!」
啪的一聲,手臂上傳來熟悉的疼痛,澤北得到允諾終於乖乖收起手,他邊起身邊戀戀不捨地勾了下良田的衣角,露出甜的像吃了糖的笑容。
望著澤北喜孜孜打開衣櫃尋找盥洗衣物的身影,宮城良田皺眉困惑地嘟噥句「又吃錯什麼藥了」後坐起身。
聞言澤北榮治轉過頭對良田笑著眨眨眼,在對方即將挑起眉訓他時火速離開躲進浴室中。
良田怎麼就不明白呢。
雖然不擅言詞表達,但良田每個無意的舉動都在傳遞對他的在乎啊。

哼著歌扭開水龍頭,澤北榮治想:反正都把人吵醒了,除了抱抱以外再多要一個吻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