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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筆】
cp:啟紅
雨後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泥土腥味。
張啟山進了門,滿園怒放的花朵映入眼簾,那生機勃發的模樣將他心口上的陰霾略微掃去,不由得駐足在那花叢前。
「佛爺今日怎有閒情來這?」
手下的人早早就通知二月紅,那張家的大佛爺上門造訪,他只好將去那城東新開的妓院晃晃的想法擱置在一邊,耐下性子等人。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見那人的影子,這才起身走到屋外。
結果,那位大爺正抱臂站在園子裡,低著頭似乎是在賞花,那神情雖是一如既往,但二月紅就是從中嗅出了點愉悅輕鬆的味道。
「老二,你這花開的不錯。」聽見身後的動靜,張啟山卻沒有回頭的打算,反而還指了指眼前的花朵,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聞言,二月紅走上前與張啟山並肩站著,也低下頭看著那叢被稱讚“開的不錯”的花,伸手撥弄了幾下,那嬌嫩的花瓣上還帶著細小的雨水。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二月紅道,「難為它今日還這般精神,沒蔫了去。」
二月紅的手指白皙勻稱,與那嬌花擺在一處,反倒是硬生生地奪了那花的風采。張啟山看了一眼,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身邊這人在戲台上的模樣。
這人生的一副風流身段,桃花面孔。光是那雙手就夠讓人移不開眼了,誰還會想這戲子皮下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夫子。也是這傢伙有能耐。
見張啟山沉默,二月紅也不在意,他不是這人手底下的夥計,與這人的勢力也沒什麼瓜葛,喊一聲“佛爺”不過是出於尊敬,但這並不代表他在他面前必須戰戰兢兢,心驚膽戰。張啟山再厲害,他二月紅也不是吃素的。
於是,二月紅就心安理得將那位人人敬畏、甚至被有些人奉若神祗的張大佛爺晾在一邊,拿著剪子就開始侍弄起那些花草來了。
對於自己被晾著這一事情張啟山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他僅僅是站在一邊看著二月紅的動作。平日裡忙的不可開交的人此刻也有閒心看著人忙活。
上一次這麼悠哉是什麽時候?張啟山已經記不清了。他為自己的抱負犧牲了許多,放棄了許多,而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肩上擔著的,比起原先自己決定背負的,多了太多。
每個人總得爲了些什麽付出點代價,他想。
而他既然已經擔著了,那就只好硬扛到底,何況,這擔子總得要有個人扛著。
時間緩緩流逝,等到二月紅滿意地放下剪子時,已經是晌午了。他側過頭,那位軍爺也抬眼看他。
「怎麼?」張啟山一臉平靜,沒有對自己被人冷落一個上午這件事表現出半分不滿。
二月紅掃了一眼頭頂上紅通的豔陽,對於張啟山的耐性等待感到有些意外但卻又在意料之中。
他拿出絲帕,一邊擦著手,一邊問道,「佛爺這次前來究竟所爲何事?」
一句話就將兩人之間維持了一上午的和諧氣氛毀得乾乾淨淨,偏這人面上還挂著淺笑。
這老二,前頭都在裝呢。張啟山只得苦笑,偏他還別無選擇。
「我這有個斗需要你。」猶豫不決從來就不是張啟山的作風,不過一個轉眼,他就收回自己內心那些複雜的心緒,直接了當地說道。
「佛爺手下的能人異士還少嗎?」二月紅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何必找一戲子幫忙呢?」話裡帶著點戲謔。
「我手下的能人異士是不少。」張啟山順著二月紅的話説下去,「可我要的,是二月紅。」
「而這斗,也非你不可。」
張啟山的話斬釘截鐵,話音落下,園子裡只剩下輕風拂過花叢的聲音。
二月紅與張啟山面對面站著,兩人對視,像是要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出什麽。
誰能想到不過區區一個戲子,也敢與張大佛爺對峙呢。
這麼想著,二月紅忽地彎了嘴角眉眼,而張啟山依舊是不動如山,定定地挺直背脊站在那。
「佛爺過獎了。」看著那人的神情,二月紅收起滿臉的笑意,歎了口氣,道,「看來這斗我是非去不可了。」
張啟山知曉這人是應承下來了,於是開口道,「這斗不算凶險,只是大多人都折在那機關上,至於是什麽機關,屆時你就知道了。明日午後三時,我的人會來接你們。」
語畢,張啟山點點頭,轉身離開。
「佛爺,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將紅家人都拉下水是嗎?」
二月紅淡淡的問話自身後傳來,如同往常的語氣,不帶有一絲情緒,但張啟山卻清楚明白,自己這是觸了身後那人的底線,若是不給個解釋,怕是沒個善果。
他頓了頓,沒有回頭,一如來時的模樣,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
「老二,你該明白,這世上,能夠隨心所欲的畢竟是少數人。」
接著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園子裡,二月紅也沒了怒意,溫柔地摸著那叢花,面上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那個已經離開的人。
「那麼,你是那多數,還是少數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