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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間的修羅場》DAY ２

### 22

你醒來時十分慶幸沒有再夢到刀，緊接著又覺得有些失落，覺得夢醒得太快，沒來得及多看自己的刀刀幾眼。

梳洗過後，雖然時間還早，但你還是選擇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畢竟你昨天除了清除時空轉換器的瘴氣和輸入靈力進本丸中樞就什麼都沒做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需要你做的事。

但，雖然才入職一年，你也算是有經驗的前輩了，偶爾看到那種腦內CPU（中央處理器）只能裝下被吩咐的最後一項工作，做完之後就開始光明正大滑手機的新職員，你總是免不了在心裡mur（抱怨）一下。

你決定還是表現得積極一些，爭取更多像堀川那樣，能夠在危難之際拯救你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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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廚房，你發現今天做飯的是巴形薙刀。他正在削蘿蔔，貼著刀片，他很快就削下完整的皮，你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哇！」到到了

他回望過來，你於是主動說：「早！昨天謝謝你特意回來幫我。你削皮很厲害誒，啊對了，我是來問看看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味噌湯、玉子燒、煎魚⋯⋯雖然歌仙那種厲害的我沒辦法，但簡單的我都會。」

「那味噌湯就拜託你了，我手上的蘿蔔很快就切好。」他刷刷幾下，蘿蔔很快就變成小小的、容易煮透的方塊，你於是又驚嘆了一聲。

將蘿蔔冷水下鍋，等到熟透，你又加入事先泡好的海帶芽、豆腐和洋蔥，等食材都熟了，你才熄火加味噌。味噌湯雖然好喝，但你比較少做，通常是看日劇《深夜食堂》或其他什麼料理番看到很饞才會去全聯買分量最小的味噌，然後連續幾天都吃那個，因為味噌的保存期限很短，你單靠聞又聞不出來它們有沒有壞。

啊，還有打散味噌需要一點耐心，自己做飯的時候你通常沒有那個耐性。

啊，不用去上班的日子讓你都修身養性起來了，打散22人份的味噌你都只是覺得手臂有點痠而已。

「啊，對了，昨天大廣間之後都沒看到你，你都做些什麼啊？」手上忙著，但兩個人湊在一起稍微有些尷尬，你主動開啟了話題。

「我昨天出陣了。」巴形薙刀簡短的回答。

「誒！打溯行軍嗎？啊，忘記問你們了，你們沒人受傷吧？」

「沒有。」巴形薙刀和教務主任真的有夠像，差不多嚴肅，還只說短語，很難聊。

但都已經開啟話題了，你也只能繼續問下去：「所以四隊遠征、一隊出陣？你們都有誰啊？」

「堀川國廣、前田藤四郎、小龍景光、千子村正、道譽一文字和一文字則宗去遠征；我和童子切安綱、髭切、燭台切光忠、物吉貞宗出陣。」

「誒？五個出陣嗎？如果遇到檢非怎麼辦？說起來你們隊伍落差很大耶，物吉貞宗先生已經極化了吧？」

「我們沒有走到最深的地方，只有最後的地方檢非違使才會巡查，我們只守護了前幾個事件，最後就交給歷史抑制力了。」巴形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恩，我們其他人都是一等，啊，現在快三十等了。」

「這麼多一等嗎⋯⋯」這個本丸也已經邁入十年了，卻還是一等，連函館的第一個點都沒去過。你想到燭台切光忠的痛苦，所以你盡量表現得輕鬆一些：「啊，現在快三十等了，之後也會很快滿等吧？極化？」

然後你看到了巴形薙刀的第一個笑容，很淡、不張揚，但確實是笑容。

「你說的對。」

之後你又幫忙切玉子燒、盛飯和擺盤，有你的幫忙，巴形薙刀也比平常提早完成了工作。

雖然時間還早，但已經有勤勞的人起床了。

在你和巴形薙刀準備享受你們的勞動成果時，壓切長谷部和前田藤四郎也到了廚房，見你們沒有需要幫忙的，就坐下來一起吃了。

雖然有些意外粟田口不是一起的，但你怕這是敏感問題，沒有多問，而是選擇轉向壓切長谷部：「你穿出陣服誒！今天要出陣嗎？」

「恩，我昨天說了的。」

壓切長谷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直盯著你看，好像一定要你回應的樣子，總之你只能說些附和的話：「喔喔，也是。」

「還有，你昨天讓我照顧狐之助。牠還沒醒。」壓切長谷部說完後又一直盯著你。

「喔，這樣啊。」

他的目光沒有移動。

有點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你有些無奈地問出口：「啊，我知道了，但長谷部先生，你和我說這些的用意是？」考量再三，你決定使用長谷部稱呼他。目前而言，他也是唯一一位你直呼名字，而非全稱的刀。

結果他居然露出震驚、受傷的表情，最後又一臉委屈地看著你。

你感覺到巴形薙刀和前田藤四郎的目光掃過你，一時之間你感覺自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有種風評被害的感覺。

你於是放緩速度，柔聲問他：「長谷部先生昨天突然很有精神地問我，自己能做什麼的時候，我很意外呢。因為你好像什麼都能做到的吧？果然昨天把狐之助照顧地很好，今天也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樣子，看起來出陣是無虞了吧。冷靜了一陣子，有想好以後的打算了嗎？啊，我沒有催促的意思，光是很快的打起精神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我只是有點好奇長谷部先生是怎麼為自己規劃的。」

壓切長谷部誤會不只是壓切長谷部的事！還關係到了你對髭切的保證和與這個本丸合作的基礎。希望這段話有表達清楚：你絕對沒有想要指使刀劍的意思！你只是給點建議而已！

且不論巴形薙刀和前田藤四郎到底信不信，但你暫時感覺不到雞皮疙瘩了。暫時safe（安全）？

壓切長谷部卻忽然緊張了起來，像是某個用功地複習了第一課，老師卻考了第二課的學生，坐立不安的樣子。

就在你也開始為他緊張起來，想著要不然先帶過這個話題時，壓切長谷部突然說：「等級，希望能早日滿等。」

「確實呢，只有自己的實力不會背叛自己。」畢竟不是在演文豪野犬。你做出認真思考並評估的樣子，之後肯定了他：「長谷部先生考慮得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這是你自己決定的，對嗎？」

壓切長谷部看起來有點狂熱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有點不確定他到底是對什麼點頭，但你真心的為「他思考著做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開心，你希望他也是如此，而不是因為完成什麼「考驗」。

應該不至於吧，認識才不到兩天。

「審神者呢？」前田藤四郎突然問：「有什麼打算？」

「我的話⋯⋯」你偏著頭思考了一會，一邊往自己己嘴裡塞了幾口飯，最後你說：「雖然才離開一天，但我已經想家了。」

因為你也說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你也鼓起勇氣問了他們：「前田藤四郎先生和巴形薙刀先生？」

「希望兄弟和睦吧。」前田藤四郎說。

「我希望能有我的故事。」巴形薙刀說。

「一定可以的。」你先對前田藤四郎說，比剛剛對壓切長谷部所說的話還要真心許多。

你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瞬：「借你吉言。」

你又對巴形薙刀說：「故事的話，之前我不知道，不過昨天你出陣之後，就一定邁入了新故事的篇章了吧！」

「也是。」你看到他又露出昨天那種笑容。

「為大家都早日實現打算乾杯！」你舉起你的味噌湯。

不倫不類，但大家都很配合地與你乾「杯」。

吃完飯後，你問前田：「話說除了昨天那些，還有別的刀需要喚醒嗎？」

前田看向你，猶豫後點頭：「三日月殿可能會需要你幫忙。」

想起三日月昨天沒有要讓你幫忙的意思，你決定等他自己來找你。

不論是無法放下戒心或是還需要考慮的時間，給予這些受到傷害的刀劍一些時間都是應有之義，資材和加速符或許可以使刀身重煥鋒芒，但心靈的恢復仍需要時間。

所以你只是說了：「這樣啊，我知道了。」

「審神者不打算去找三日月嗎？」

你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但前田藤四郎畢竟也是受到傷害的一員，所以你選擇了更委婉的說詞：「我想三日月宗近先生需要一點時間。」

「是嗎？」他聽後只點點頭這樣說著。

你拿不準他的想法，和這模稜兩可、不置可否的態度，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輕易地放過了它。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2
前田藤四郎（+7）為23
壓切長谷部（+3）為17
巴形薙刀（+7）為17
堀川國廣為10
山姥切長義為9
鶴丸國永為9
小龍景光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歌仙兼定為5
道譽一文字為5
三日月宗近為4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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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你先回房間上傳一部份工作進度，以示你昨天下午的努力。

上傳完畢之後，你隨手翻開了借來的《審神者工作手冊》。這本書中，對你比較重要的章節應該是本丸的運行和緊急危難處理。

首先翻開當務之急的後者，說了很多，但其中大多都與溯行軍入侵本丸時的應對有關。考慮到這個本丸的座標暴露給溯行軍過，你認真閱讀了，但你真誠地希望你永遠用不上。

總結而言，時空轉換器就建在花園和倉庫旁是有意義的，是為了使用地利優勢，讓熟悉自己地盤的小型刀種和大型刀種都得以藉由地形發揮。

此外，這本書還強調了審神者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為此，就算棄車保帥也是無奈之舉。裡面還強調了德川家康的故事，因為只有審神者才能清除溯行軍會在時空轉換器上遺留的瘴氣，有了時空轉換器，本丸就可以藉此抵達萬屋。

可惜，萬屋座標和政府所發的文件一樣，三天一換。而你們已經錯過了。

這裡面沒有你想要的信息，但考慮到這是這座本丸刀劍認為的，你所能接觸到的唯一救濟途徑，你又稍微感到慶幸。

他們不知道，你已經和自己的本丸取得聯絡，雖然不知道下次聯絡是什麼時候，但「可以聯絡」本身就代表著機會。

從堀川國廣半夜的提醒，你知曉了光是離開這個本丸，不論是否只是回到你原本的時空，就已經損害了所有刀劍的全體利益。但今天前田藤四郎問起你的願望時，你只能想到回家。

考慮到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說這個反而讓人起疑，你還是告訴他們了這個願望。

現在，除了告知你的堀川國廣，沒有刃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這點。信息差或許是可以利用的，表面上更投入在毫無作用的收音機或天守閣中樞可能有的聯絡中心，實際上則是等待與本丸的再次聯絡。

你覺得自己稍微有底，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放鬆地太早了。

你作為外來者，受到全本丸的矚目，你的情緒也在他們觀察的範圍內，而你應該表顯得逐漸焦躁和緊張，但同時你也要保持良好的修養，避免他們認為直接把你關起來榨取靈力會是更好的選擇。

如果走到那一步，你毫無反抗的能力。

確定好方針，你決定等等就去天守閣開始自己的表演。

啊，希望你的演技能因為腎上腺素蛻變，然後成功瞞過這些刀劍吧。

之後你又翻開解述本丸運作的章節，仔細閱讀後你發現，每一次出陣和每一次遠征都需要寫報告。

啊，幸好我只是客人⋯⋯應該不至於要我寫⋯⋯不至於、吧？

你看到一半，有敲門聲傳來。

開門後，雪白的鶴丸國永就站在門外，見你拉開門，他：「喲！早啊，今天我陪你，你有想做什麼嗎？」

由於桌子離門不遠，他輕易地就看到了你翻開的那一頁：「喔，看來你早就開始了。喔唷，居然在看戰報的寫作格式嗎？」

「喔，是呀，我剛剛還在想說昨天收集了那麼多資材，雖然暫時發不出去，但為了請功你們應該寫了很多報告吧，有點好奇所以就看看。」

你卻見鶴丸國永臉色一僵，就在你有不祥的預感時，就聽他說：「啊，忘記了。」

「誒？」大腦過載讓你一時之間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忘記分配這個工作了⋯⋯」

啊⋯⋯是有點慘，相當於今天的人要補上昨天的，做兩天的工作，如果效率低一點那麼就是明天的人要補前兩天的工作了。

你看到鶴丸國永轉頭看向你。

⋯⋯不至於要我寫⋯⋯吧？

「呃，這畢竟是入主天守閣的審神者的工作，我不便逾越吧。」

「啊⋯⋯」你聽到鶴丸國永發出可惜的聲音，立刻就在心裡讚賞自己推脫得快。

他們光是遠征就少說五十次，更別說加上一直在低等級地圖出陣，那種三四個點，本丸時間或許十分鐘就能結束一輪的戰鬥，昨天大概有一百份報告了吧？再加上今天，那就是兩百份。

你當然不是不願意幫忙，你只是不希望他們覺得你太好說話，或是因為你輕易地答應而認為可以不斷地對你提出新要求。

你翻了翻書上的格式，出陣的部份比較複雜，看上去首先要敘述敵我對陣前的狀態，包括使用的刀裝、馬匹、寶物和御守，接著要填上敵我陣型、撰寫戰略考量，最後還要填上敵我的傷亡狀況；遠征看上去就稍微簡單一些了，如果沒有發現異常就是寫流水帳，如果有發現異常則要調查是否有歷史被改變。

鶴丸國永很快打起精神：「我們去跟今天打掃戰場的刀說一聲吧，讓他們攔住回來後要再出陣的人。」

你於是跟著他到了花園。

### 24

今天在整理戰場的是山姥切長義和道譽一文字，看到你們過來的時候他們似乎蠻意外的。

「啊啦，來巡視嗎？」道譽一文字首先說。

一聽這話你就感覺到他的不友好，啊，說起來昨天晃來晃去看所有人內番，但都不動手幫忙的樣子，仔細想來確實說不過去。啊不就還好今天早上有去幫巴形薙刀做早餐，這樣就可以解釋成⋯⋯

「雖然除了提供靈力，我對出陣和遠征幫不上忙。」你先強調了自己已經提前付了租金。

「昨天在田裡也只能給山伏國廣先生和山姥切長義先生幫倒忙。」你看向山姥切長義的同時，引得道譽一文字也看向山姥切長義，前者於是正巧看到後者微妙的表情。

「但是，」你總結：「畢竟離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了解客居的環境，想想怎麼回報主人家應該不至於僭越。我是這麼想的。」

你刻意選擇了不至於逼迫對方表態，必須承認自己過激的直述句。但你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過於持正，給刃以「可欺之以方」的形象，所以你最後略帶鋒芒的刺了回去：「畢竟，我沒有被告知本丸有禁地。」

道譽一文字笑了起來，你一開始還不太確定他是不是被你氣瘋了，但他居然說：「My bad. （我的錯）所以，你有什麼『回報』嗎？」

雖然語氣是諷刺的，但他居然成了了自己有錯！啊，能屈能伸的對手聽上去就超可怕的！

鶴丸國永打了一個遲來的圓場：「審神者提醒我們記得寫戰報，以期之後向時政請功。我本來是想說找一兩個從時空轉換器回來的刃，但既然剛好是你們在內番，乾脆就你們好了，反正打掃戰場晚一點也沒關係。」

「啊？昨天沒寫？」山姥切長義聽到有未完成的公文，自認比起清掃番更擅長文書的他當即忍不住想出手幫忙：「我可以幫忙。」

「我也可以。」道譽一文字也爽快同意：「畢竟report（報告、匯報）也是很重要的。」

「我、長義、道譽，三個要寫今明兩天兩百份報告好像不太夠啊。」鶴丸國永扳著手指數完後誠懇地拜託你：「審神者，你也看到了，我們很缺人，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忙。」

「我不太懂戰略誒，這樣也可以嗎？」你猶豫著說。

這當然不是拒絕的意思。雖然鶴丸國永幫道譽一文字拉偏架，但他現在也給了你台階參與這個本丸的核心事務，也展示了他的善意。這畢竟是戰略基地，刀劍男士的日常都圍繞在出陣，接觸這些你就有機會更了解這個本丸的刀劍關係，對離開這裡大概也有幫助吧？

「當然啦！填填出陣人選，收穫資材什麼的總可以吧。」

「有可以查照的資料的話當然沒問題。我可以輔助你們做些雜事。」再度強調了輔助的位置，提醒他們你客人的身份，你很快就同意。

這時，燭台切光忠和小龍景光穿著出陣服走了過來。

「鶴先生、道譽、審神者、長義，你們在聊什麼嗎？」燭台切光忠主動打了招呼。

「喲，光仔、小龍，我們在討論抓誰來寫出陣報告。」鶴丸國永簡單的回答。

「誒？出陣報告嗎？」小龍好奇地湊過來：「我沒寫過誒，我想試試看！」

這時，時光轉換器閃過了金光，三日月宗近、壓切長谷部、一期一振、童子切安綱、髭切、一文字則宗這隊明顯剛出陣回來的隊伍出現在你們面前。

「誒？但是我們要兩個人才湊得上80等啊。」燭台切光忠無奈地說：「小龍還是乖乖跟我去遠征吧？」

「誒！但我很好奇嘛那個出陣報告！」小龍景光有點可惜的說，但也無可奈何，長船畢竟需要補上消耗資材：「好吧。」

「出陣報告嗎？」壓切長谷部站了出來：「我可以幫忙。」

你注意到壓切長谷部的目光掃過你，但你裝作沒看到，畢竟需要幫忙的不是你。雖然你也不知道早上還說要提高等級的他為什麼會站出來，但你希望不是「為了你」一類明明是一廂情願，卻還情緒勒索地希望你給出情緒價值的理由。

「四個刃加輔助的審神者⋯⋯」鶴丸國永評估著。

「四個刃有點少。」則宗一文字突然說：「讓小龍和你們一起吧，我可以和燭台切一起去遠征。」

明明昨天一文字則宗才對他說了難聽的話，現在燭台切光忠卻像什麼都不在意一樣對他點頭：「那就麻煩則宗先生了。」

這樣出陣就剩下四個刃了，但你看大家都沒意見的樣子，也沒提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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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天守閣辦公。那裏有足夠六個人坐下的大桌子。

鶴丸國永給你安排在他身邊的位置，然後你看到壓切長谷部大概是發揮了霹靂一閃的速度坐在你另一邊，長腿部就是這樣的嗎。

雖然其實你覺得不用搶，但你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按照山姥切長義的教導，先在42張紙上寫了42次的「極72等、生存60/60堀川國廣於2215年8月15日XX：XX攜兩個輕步兵．並前往鳥羽．伏見之戰遠征。」

之後又依序寫了其他刃的，你才知道昨天有練度的刀都跑去遠征了。其中一文字則宗和道譽一文字都是初99等，之後是小龍景光極50等、千子村正極63等，而前田藤四郎的極80等是你目前所知的練度最高刀劍。

另外，昨天出陣的刀劍中，巴形薙刀、童子切安綱、髭切、燭台切光忠全都是初1等，只有物吉貞宗有極70的練度。也難怪薙刀會和普通刀劍一起出陣，畢竟才初1等的薙刀刮不動對手啊！當然，經過昨天的淬鍊之後，他們已經是初30等了。

之後你又抄寫了今天的出陣和遠征刀劍，又得知了三日月宗近、壓切長谷部、一期一振三振刀劍之前也全無練度。而白山有初99等、山伏國廣為極56等、藥研藤四郎為極78等。

然後你忽然發現遠征享保大饑荒只需要一把80等的太刀，一個一文字則宗綽綽有餘，但他不是提出交換位置，而是選擇與燭台切光忠同行，甚至不惜讓出陣隊伍有兩把刀劍的空缺。

現在，你不確定等級的刀劍除了尚未出現的刀之外，還有歌仙兼定、山姥切長義、福島光忠、鶴丸國永，後兩者是傷未癒，山姥切長義看來是剛好輪到兩天內番，歌仙兼定⋯⋯你今天沒有看到他的資料，你只能猜測他和山姥切長義一樣，剛好輪到兩天內番。

總而言之，這個本丸的刀劍，練度基本上依照刀種所需經驗排序。極短的等級普遍比極脅高一些，之後依序是千子村正，然後是極太。

微妙的是，除了大概是剛到本丸的童子切安綱。你發現所有初1等的刀劍，兩把主控刀巴形薙刀和壓切長谷部暫且不提，其他四把髭切、燭台切光忠、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都是谷價很燙的角色。

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想，但你就是突然發現了，就算你已經知道燭台切光忠大概是因為廚藝被留下來的，你還是沒辦法忽略自己的這個發現，你將之放在心裡，並猜測自己接近真相。

你不由自主想到今天還沒露面的歌仙兼定，他昨天中午吃飯時的處處妥貼，和昨天下午在手合場俐落的收刀動作。說來，他和燭台切光忠一樣，也是擅長廚藝的刀。

想到這裡，你停筆思考。

就在這時，壓切長谷部注意到你停筆，他立刻停下來問：「怎麼了嗎？」

雖然他就坐在你旁邊，其實也不打擾什麼，但這樣的動作、問話和舉動在安靜的房間內實在是突兀，然而不只是你，其他人也對此見怪不怪。這實在是因為壓切長谷部不知道為什麼非常關注你，但凡你一停筆，他就硬要湊上來和你說說話。

你微妙的在懷疑他是不是見不得你休息，但畢竟有點社會經驗，你深知「死要面子活受罪」，任他怎麼問，你都只當作是普通的關心，也不多解釋，該休息就休息、想停筆就停筆。

最多，像現在一樣，回一句：「沒什麼。」

但壓切長谷部看到了你停筆時落在燭台切光宗與一文字則宗遠征享保大饑荒，竟然誤打誤撞的猜到你在想燭台切光忠。

「你在想燭台切嗎？」他突然說。

這句指向意味濃厚卻意義不明的話，讓不只是你，在場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他。

「他確實是很好的刀。」壓切長谷部總結著，表情卻不像他言語表達的那個意思，反而看起來帶著敵意：「不只是關係一直不錯的伊達，和被自己人說是『放任主義』的長船。連主上⋯⋯」

壓切長谷部還沒說完，但你已經看到鶴丸國永的金色眼睛在他提到伊達時閃過冷意，小龍景光和山姥切長義也在他提到長船時看起來不太高興，而道譽一文字更是在他提到主上時冷了臉色。他的這句話單看起來沒有不對的地方，但配上他的表情，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更像是忌妒在發酵。

如果是髭切在這裡，或許會說著「忌妒的惡鬼，斬了也沒關係吧？」就提刀而上吧。

你果斷地打斷他，與在場所有人的黑化進度條：「壓切長谷部，你覺得什麼是好刀？」

「刀的話，夠鋒利就是好刀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壓切長谷部還是依照著自己的想法回答了。

你其實無所謂他回答什麼，也沒有什麼對於好刀的看法。你只是想打斷壓切長谷部對燭台切光忠的忌妒心，同時避免與燭台切光忠友好的刀劍因壓切長谷的的忌妒，而認為這是初來乍到的你在挑撥離間。

所以你只是順著說下去：「既然如此，雖然你不喜歡，但是能夠壓切，能因此得名，甚至成為國寶的你，難道不是好刀嗎？」

你猜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只有壓切長谷部因為當局者迷，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糾結點與你問的問題其實存在很大的概念混淆。政治敏感度最高的監察官首先瞥了你一眼，其他人也先後看向你，但你一一直視了回去，畢竟你知道你們都不希望壓切長谷部發瘋。

「我是好刀⋯⋯嗎？」

壓切長谷部所提及的「被伊達、長船、審神者信賴」，其實更多是基於刀劍男士的特質，而不只是你所提出的純粹刀劍的意義。

但他暫時被你說服了。好刀本就可以有很多把，壓切長谷部的妒心很快就消散。

你們繼續趕工。而壓切長谷部剛剛差點黑化確實把你嚇到了，你不再把筆放下，休息也不過是寫慢一點。

直到壓切長谷部搶過你本要去給所有人添茶的工作。他一拉上障子門，你就把筆丟下。

道譽一文字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Nervious（緊張）？」

你對他翻了翻白眼。

「啊啦，長谷部那樣子真是大驚嚇呢！」鶴丸國永感嘆著：「光仔要是知道⋯⋯」

「大家都不會告訴他的，對吧。」小龍景光用著看似陳述、實則威脅的語氣說著，目光重點掃過你和道譽一文字。

你立刻作投降手勢，示意自己會保密。

道譽一文字也連忙答應：「Certainly（當然）！ 」

你聽到小龍景光嘖了道譽一文字一聲。啊啊，關係真的很不好呢，楠木正成和佐佐木道譽的刀。

就在這時，山姥切長義忽然問你：「審神者，那麼你覺得什麼是好刀？」

他湛藍的眼睛凝望著你，似乎確實渴求一個答案。不過你對這個問題興致缺缺，因為你不是他們的主人所以你也不認為自己的答案對他們有什麼值得了解的，所以你敷衍地說：「聽說你『繼承北條氏喜歡評定的特點』，如果這個問題真的有答案，這個答案由你答出不是更好嗎？」

大概是太敷衍了，山姥切長義很不滿的說：「用問題回答問題，不是一個好傾向。」

小龍景光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大概提要求的是長船的刀，加上在他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他也沒阻止什麼。

鶴丸國永則大概也好奇你的答案，眼睛閃亮亮的看你。

而道譽一文字大概是看你不想回答，所以想拱你：「隨意聊聊也無所謂吧？」

「無所謂是無所謂。」你認同，卻也說：「但我不認為我的答案有什麼價值。誠如壓切長谷部先生所說，『夠鋒利就是好刀』不論是想要手刃家臣或是囚禁主君，仰仗的確實就是這個吧？」

「那麼刀劍男士呢？」

啊，不愧是山姥切長義，直指你糊弄壓切長谷部的癥結。

怎麼樣才是好的刀劍男士啊⋯⋯都已經被賦予了心靈，那與人類不是差不多嗎⋯⋯你都還不知道怎麼活成一個好人呢。

如果你今天是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你會說不斷殺死溯行軍就是好刀。

如果你今天面對的是自己的刀，你會期許地說：如果有一天不用主君，也能繼續往前走，決定自己修行的道路，並始終走在修行的路上，那一定會更加鋒利。

但你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刀，也不認為自己該給予過多的期許，你最終中規中矩地說：「我很認同山伏國廣先生的日日皆修行。但『對懦弱的刀來說修行是必要的』你這麼說過吧，我不認為我的看法適用於你。」

你沒有說出那些只會對「自己的刀」說出的，飽含著期待與關懷的展望，但「不斷前進才能淬煉自己」確實是你的看法，山姥切長義可能也是看出這點，又想著交淺不宜言深，沒有再執著問你。

這時，堀川國廣敲了門後端著點心和茶水進來了：「大家辛苦了！吃點點心休息一下吧！」

「謝謝堀川國廣先生。」你隨著眾人的道謝聲說。

「不用謝！」少年元氣地說：「我剛剛看到長谷部先生和巴形先生在說話，似乎有點忙碌，所以我就先幫他送過來了！」

誒？這兩個人居然說得到一起嗎？你感到意外，但完全沒有多想。

只是在休息足夠之後又繼續了抄寫。而堀川國廣也暫時替代壓切長谷部，加入了你們的行列。

-

稍早，去添茶水的壓切長谷部一到了廚房後，看到在準備午餐的巴形薙刀，他就有預感燒開水的時間會過得不太愉快。

「是巴形啊。」壓切長谷部冷淡的打了招呼。

「長谷部。」巴形薙刀當然也稱不上熱情，但對他出現在這裡感到意外：「你不是出陣了嗎？」

「恩，但我現在先幫忙文書。」

兩人打過招呼後，壓切長谷部借了個爐子燒開水。他們沉默了好一陣子。有一瞬間他們都不知道要對彼此說些什麼。

他們在本丸經歷劇變之前關係就一直稱不上好，在本丸被攻破的那一天也根據自己的選擇站在了不同立場。現在碰到了一起，看在同為刀劍的份上沒有吵起來，已經是他們能對彼此做到的最大友善了。

「我已經開始新篇章了。」在一陣沉默中，巴形薙刀忽然說：「我的逸話。」

「什麼逸話⋯⋯」壓切長谷部一時沒有明白，然後他忽然想請他們曾在天守閣外的對峙與對審神者的爭奪。認為巴形薙刀在示威，壓切長谷部用自己剛得到的答案回應：「擁有鋒利逸聞的我已經足夠是⋯⋯」

⋯⋯已經足夠是鋒利的刀了嗎？

才出陣過的他知道：不是的，至少他還不能輕易壓切所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溯行軍。

早上給予審神者的答案，關於提升等級一事，原本只是迫於緊急給出的答案，但似乎確有必要。這樣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

但是現在在不想輸給的對象面前，壓切長谷部堅持著說完：「已經足夠鋒利了。未來還會更加鋒利。」

「是嗎？」昨天出陣一整天，已經達到30等的巴形薙刀，看著才2等就停下腳步的壓切長谷部，露出不以為然的眼神。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嗎是什麼意思！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壓切長谷部被巴形薙刀刺激，瘋狂地質問著。巴形薙刀則只覺得壓切長谷部不可理喻。兩人於是拿出本體，一路打出廚房。

在廚房吃著點心的堀川國廣，其實沒有聽懂他們在吵什麼，但看著已經發出哨聲的茶壺，決定先替壓切長谷部送茶點。

-

巴形薙刀和壓切長谷部一路從廚房外，打到了寬闊的農田一帶。

今天負責畑當番的福島光忠一聽到金戈之聲就將手放到了本體上。看到是這兩把刀之後，他眼中閃過冷淡，見兩人沒有要打到田裡的意思，就繼續了手上的工作。

今天曾經出陣過的壓切長谷部身上配帶著刀裝。一開始，他倚仗著這點悍不畏死地頻頻出擊，加上薙刀的使用方式，使巴形薙刀的攻擊目標不可避免的可以從起手式被壓切長谷部看出來。

「哼，還很輕微。」巴形薙刀輕聲呢喃，但沒有刀裝的他確實已經受了輕傷。

可見一時之間，壓切長谷部確實倚靠著裝備與氣勢壓制住了比他高了28等的巴形薙刀。

但巴形薙刀畢竟有有等級壓製的優勢。就算不是直接攻擊到壓切長谷部，而僅僅是掃到，等級差也讓壓切長谷部的統率無法與巴形薙刀的打擊抗衡。

在意識到自己逐漸處於劣勢。壓切長谷部開始將巴形薙刀往建築內引，試圖讓他更難以發揮招式。雖然原因不明，但或許是因為壓切長谷部的刀裝已經被巴形薙刀打掉，血量也開始逐漸下降，從而讓巴形薙刀覺得必須把握時機，巴形薙刀還是跟著壓切長谷部打進了建築內。

「嘖⋯⋯哈」壓切長谷部因為輕傷而發出了身為狂犬的冷冽嗤笑，雖然他本人並不在意，但這確實顯示出巴形薙刀漸漸扳回一城。

建築內，就算是打刀也不好躲閃。沒有刀裝的兩刃逐漸陷入中傷。

「唔，受了重傷嗎。」巴形薙刀。

「沒死就算便宜了。」壓切長谷部。

就在壓切長谷部且戰且退地移動時，長廊已經連接到了室外的簷廊。發現這一點的巴形薙刀將壓切長谷部挑飛出了建築。

他們就在這兩人都十分熟悉的天守閣樓下原地打了起來。

「一把無銘無聞，憑藉著眾多類似的巴形薙刀才能勉強誕生的集合體。」壓切長谷部驕矜地評價：「有什麼資格和我爭鋒？」

「哼，你倒是有銘刻也有逸聞。」巴形薙刀冷淡地陳述事實：「但還不是一樣打不過我？」

這時，巴形薙刀又是一掃，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顆碎石被這一掃飛向二樓，破開了窗戶。

-

天守閣內的你剛填寫完了200份文件的開頭，正站在山姥切長義旁邊聽他給你講解怎麼查照戰場敵軍的基本資料時，就聽到樓下吵鬧的聲響，還越來越大聲，一時之間居然壓過了山姥切長義的聲音：「唔，外面有點吵誒，是在做什麼？」

你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暫停一下，就往窗戶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你看到有石頭砸了進來，直射小龍景光的眼睛。

來不及多想，你伸手去攔。雖然趕上了，但你也被這尖銳的碎石劃傷，大量的血灑到了桌上。

一時之間，天守閣喧鬧了起來。

但外面吵鬧的刀完全沒發現天守閣的異動，仍喧鬧地說著什麼，金屬撞擊的聲音也不斷傳來。

你用滿是血跡的那隻手上且乾淨的部份推開了山姥切長義要看你傷處的手，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到罪魁禍首是巴形薙刀、壓切長谷部，而他們全身也都沾滿了血，衣服也大伏破損，明顯是私自鬥毆，而非在室外手合，你生氣地喊：「巴形薙刀、壓切長谷部，可不可以先給我閉嘴停手啊？」

本來以為他們只會意識到不對，放慢速度再用刀架開對方。意外的是，他們確實閉嘴，也確實停手了，但微妙的是，他們兩刃都定在原地。

「誒？」

「是言靈。」山姥切長義都不用探頭去看窗外，從你身上剛剛大量散發的靈力就猜到了你在為什麼驚訝：「審神者，你要不然先處理傷口？」

其實你知道自己手上的傷口不算深，甚至現在其實都已經止血了，只是劃破的面積比較大，又剛好劃到了血管比較多的部位，讓場景看起來很可怕而已，否則你也不會有餘力生氣。但想到昨天拖延處理傷口的結果是清消的時候很痛，你還是決定先去處理一下。

臨走前你還不忘探頭關心一下桌面的紙張有沒有被血沾染需要重寫一份的。

恩恩，沒有，太好了。

「交出來。」聽著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小龍景光冷淡的說著。

「啊啦，How attractive（多麼吸引人）！你不想join（加入）我們嗎？」道譽一文字蠱惑地說著。

「嘖。都說了不要亂用外來語。」小龍景光不耐煩的說著，卻執意要他交出：「不論如何，不能是因為我。」

在場的人，包括道譽一文字卻都從中察覺到了他的動搖，未免適得其反，道譽一文字輕笑著把藏起來的東西遞了出去：「Well, always welcome.（好吧，隨時歡迎）」

小龍景光接過了沾滿了血跡的幾張紙翻看：「燭台切和則宗今天遠征的那四張，長義，拜託你重寫了。」

「可以。」山姥切長義也爽快答應，見小龍景光將紙張收進懷裡就要出門，他指了指櫃子：「那裏有急救箱。」

「真是嚇到了呢。」看著小龍景光出門，鶴丸國永笑著看向道譽一文字：「沒想到你們那麼喜歡她。雖然沒有什麼自保的手段，不過她還算敏銳，注意點。」

「真是可惜呢。」堀川國廣突然說，他看著窗外樓下停滯的兩刃：「沒什麼自保手段。」

在鶴丸國永的眼中，堀川國廣的眼中的淡漠清晰可見。

-

另一邊，你洗著手，卻微妙的想起了山姥切長義說起言靈時的淡定，以及⋯⋯與其說那是對你傷口的關心，不如說是對巴形薙刀和壓切長谷部的漠然。

畢竟，同伴肯定是最重要的吧？

主控刀⋯⋯和被審神者限制的燭台切光忠。

明明燭台切光忠不只是燭台切光忠，主控刀只是一等的主控刀，審神者卻能佔據上風⋯⋯是靈力的作用嗎？就像剛剛那樣？但只是這樣的話，程度是不是太輕微了？

應該會是更加釜底抽薪的東西⋯⋯

因為沒有任何玄學知識，想不透的你只能將之放在一邊。

「喲，甘草⋯⋯審神者。」小龍景光最終還是換回之前的稱呼。

他倚靠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因為地點是洗手間，所以原本覺得這個動作很帥的你內心微妙了起來，直至他開口問你：「要幫忙上藥嗎？」

「啊⋯⋯話說都2215年了，破傷風這種傷口應該會有急救箱版本吧？」你天馬行空的問著。

「有喔，是一種鼻噴型流感疫苗。」或許是因為這也歸屬在刀劍男士所需要知道的外傷知識範疇，他很順利地回答你，他打開急救箱翻了翻：「啊，這裡剛好有。」

啊，2215年的醫療果然很超前，連疫苗都穩定到不需要醫生評估了。

在你們移動到簷廊後，小龍景光將急救箱放到扶手上。然後伸手拉過你，黑色的手套讓你感受不到他的體溫，但適中的力道，和並不試圖箝制你的分寸感，還是讓你不免在心裡感概：啊，長船刀⋯⋯

「請不用纏太多層。」看著小龍景光似乎要把你捲成哆啦A夢手，你不得不阻止他：「免得等下不好做事。」

「啊，你還想做事啊。」小龍景光撇了撇嘴。

你感受到了他的不滿，但看到他按部就班地將纏繞的棉布繞開，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抱歉。」

「我是認真的，抱歉。」看到他沒接收到你的意思，你繼續說：「我是在那之後才看到你已經在閃了的，我沒有讓你非得承我的情的意思。」

「撕啦——」一聲，棉布被撕開了。

小龍景光低頭凝視著你，你有點難以分辨他是真的不太開心，還是單純是光線的原因讓他的紫瞳看起來蘊含怒意。

「我不是那種不領情的刃。」小龍景光忽然說。

他的語氣讓你知道了他大概是真的不開心，但你不清楚是自己的哪句話造成這個效果。

小龍景光把你抵在他自己和欄杆中間，低下頭來，看進你的眼睛：「我不是那種不領情的刃，審神者。我知道你那時候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擔心我。」

他的眼睛顏色和紫羅蘭一樣，之前你透過螢幕戳的時候只覺得那是很輕淺溫柔的顏色，但現在被禁錮住了，你才略覺這雙眼睛看起來妖異。

但⋯⋯這話裡的意思也頗為明白。「我知道了，那就先謝謝你未來的照顧了？」你試探著說出口。

果不其然，他點點頭，後退了一步，隨手拿起旁邊的疫苗晃勻：「不用謝。來吧，我幫你噴疫苗。平視就好，頭稍微前傾。」

等結束後回到辦公室，你才想起窗外樓下的兩人，看到他們還定在原處，你決定詢問剛剛告訴你那是言靈的山姥切長義：「誒，山姥切長義先生，外面那兩個刃怎麼辦？」

山姥切長義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就聽到堀川國廣叫了你：「審神者。」

你側頭去看他，看見藍眼脅差用開朗的語氣微笑著說：「就讓他們站在那曬太陽也可以吧。」

看著堀川國廣的表情，你瞬間意識到這是肯定句，或說祈使句，你立刻轉移話題：「我知道了。山姥切長義先生，你能繼續和我說剛剛講到一半的部份嗎？」

「你還要繼續嗎？」山姥切長義皺眉：「你還是休息吧？」

「嗯？這不影響吧。」在小龍景光的精心包紮下，你甚至連手指都能活動，你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受傷的是左手，我覺得我可以。」

最重要的是，你不想放過了解這個本丸的機會。

「我知道了。」

-

你繼續投入工作。查照過往出陣紀錄的機會，讓你確認了這個本丸應對溯行軍基本是依靠刀劍自己。

一般而言，經驗加倍的時候，審神者一定會在加倍刀中挑選出陣名額。但這個本丸卻並不如此，不論活動期間與否，此外出陣刀劍的組合基本上不會改變，也與刀派與前主關係有高度正相關。另外一個你認為可以佐證這點猜測的是：這個本丸沒有觸發過檢非違使。所有的地圖上都沒有那個不詳的黑雲。

在有一隊極化刀之後，如果審神者沒有對日課、戰績進行要求的話，那麼刀劍自主運行本丸的可能性就提高了。

另外就是，你已經確認了這個本丸的大概確實剛結束。可能發生在12號晚上或13。其中12號晚上的可能性高一些，因為按理會有的遠征紀錄，少了一個本應該在晚上十點回到本丸的。或許是那時候戰爭已經開始了，沒刃有空撰寫那次報告。

猶豫之後，你決定將那個報告作為切入點，指著11號的那個遠征，你問：「山姥切長義先生，這個，12號的這個遠征如果有的話，要不要一起補。」

山姥切長義很快就明白了你的意思，他抿了抿唇：「嗯。我來就好。」

啊，真的是12號。

這畢竟是敏感話題，你知曉答案之後不敢再跳，安安份份的寫報告，直至十一點半時你才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個，負責做午飯的是巴形薙刀先生嗎？」

「是的，」堀川國廣點頭：「但他差不多處理好食材了，以他的廚藝現在也完全來得及，他不會太複雜的處理。」

原來早就算好時間了⋯⋯有仇恨也有理智，堀川國廣其實也很可怕呢。

你在山姥切長義的指導下「慢慢的將一股特殊的靈力拉出刀劍體外」，他們就很快能移動了，雖然解除的下一秒他們就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

那之後堀川國廣以下午有遠征為由先離開了，到樓下時還對兩刃說了什麼，總之壓切長谷部沒有上來，而是和巴形薙刀離開了。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2
前田藤四郎為23
巴形薙刀（+4）為21
壓切長谷部（+3）為20
小龍景光（+8）為17
山姥切長義（+4）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鶴丸國永為9
道譽一文字（+4）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歌仙兼定為5
三日月宗近為4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 26

十二點的時候，你們決定下午繼續。

你和鶴丸國永到廚房時剛好碰到出陣回來的隊伍。

「審神者日安啊，要不要一起吃飯呢？」三日月宗近不知道出於什麼緣由這樣對你說。

「三日月宗近先生日安。」你也有禮貌的回應：「呃，好哇？」

你們坐下後燭台切光忠大概是因為鶴丸國永在這裡的原因，也加入了你們。

「審神者。」燭台切光忠和你打招呼：「鶴先生很可靠吧。」

如果是在現世，你一定會吐槽鶴丸國永和可靠看起來不太搭。但鑒於昨天他幫你搭了試探三日月宗近的梯子，今天又幫你遞了瞭解本丸過去的梯子，所以你真情實意的點了頭：「嗯，鶴丸國永先生非常可靠。」

「哈，光仔和審神者居然是這麼看我的嗎，嚇到了呢！」鶴丸國永說。

燭台切光忠大概是覺得有人能欣賞鶴丸國永的可靠非常難得，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你點頭。

今天的午餐是豚丼，嗯，萬物加壽喜燒都好吃，巴形薙刀不錯嘛，時間那麼短，居然做得不錯。你邊吃邊偷偷打量了燭台切光忠，他看起來很正常，那應該不用擔心他和一文字則宗起衝突。

至於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先生，你們早上出陣還好嗎？四個人會不會有點勉強呢？」

「很順利喔，不用擔心。哈哈哈，審神者很細心呢，看起來就很會照顧刃。」三日月宗近大方地笑著：「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嗎？」

「細心？照顧人？我嗎？」你困惑的歪頭。看三日月宗近點頭不像敷衍的樣子，你搖了搖頭：「不如說是出陣位有六個，不管是為了經驗、為了資材，還是為了飄花都要放好放滿吧？」

「哈哈哈。」三日月感嘆著：「原來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嗎？」

不明白什麼他是認為什麼複雜才這樣感嘆，但你既然都關心三日月宗近了，當然也要關心燭台切光忠，斟酌片刻：「燭台切光忠先生，這兩天，你，過得還算開心嗎？」

你略為懷疑這樣問他會不會不合時宜，但又覺得他自顯形以來應該都很辛苦，為此你很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輕鬆一些。所以你最終還是問出口了。

燭台切光忠眼神中的金色很溫柔：「謝謝你，我很好喔。」

此外，燭台切中畢竟是很會做人的刀，他還詢問了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可以告訴他⋯⋯你確實有想要刃幫忙的事，但你想起了初見壓切長谷部時，他的冷漠和痛苦讓你懷疑過他失去了重要的刃，而你打算說的事⋯⋯你最終還是決定不向他開口。

忙碌大概就是現在的燭台切光忠。他吃完之後沒有多聊，就又離開去遠征了。下午還要跑三趟B3的他似乎和一文字則宗約好了早去早回。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6）為38
前田藤四郎為23
巴形薙刀為21
壓切長谷部為20
小龍景光為17
鶴丸國永（+5）為14
山姥切長義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道譽一文字為9
三日月宗近（+5）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歌仙兼定為5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 27

下午回去天守閣工作的路上，你特意找了小龍景光一起走。倒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你覺得在早上的事件之後，你在被他「照顧一次」之前，應該都不會受到來自他的刁難。而你即將詢問的問題又很容易戳傷人，所以你決定找一個暫時對你容忍度比較高的。

你先和鶴丸國永說一聲，讓他不用擔心你。

「小龍景光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麻煩你。」你表情慎重地告訴他：「我無意冒犯，但希望能獲得你的幫助。」

看到你這樣，小龍景光挑了挑眉：「說說。」

「我剛剛知道了，12號。」你先這樣說，提示你即將說到的話題絕不愉快，看他表情還算平和，你才繼續說：「所以，我剛好錯過了葬儀。我想問問哪裡可能借到喪儀的衣服，我想，祭拜此地的主人們是不可疏忽的。」

日本的葬禮儀式最重視包含死亡當天的三天，一般而言葬禮都會在三天內結束，你昨天15號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儀式進行，你因此猜測他們在14號舉辦。

卻不料小龍景光告訴你：「我們沒有舉辦葬儀。」

你驚訝地睜大眼睛。

「各家收斂自己家人的碎片。沒有家人的才額外葬在櫻花樹底下。」小龍景光提醒的告訴你：「如果你要祭奠，我建議你去櫻花樹那裏的就好。就連燭台切，我也不覺得這個話題對你們之間而言是安全的。至於衣服，審神者應該有衣櫃，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找看看。你應該穿得下。」

那之後，他沉默了下來。有一段路都顯得心不在焉，彷彿在回憶那些逝去的人事物。但和燭台切光忠一對比，你就知道自己是問對人了。

在你和壓切長谷部初見時，你看到燭台切光忠用溫柔的語氣，給了前者重擊。那時候你只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明白他失去了重要的存在，卻不知道壓切長谷部在其中的角色。但從堀川國廣剛才對巴形薙刀與壓切長谷部的冷淡，你已經知道燭台切光忠當初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故意的了。

然而⋯⋯燭台切光忠看起來太痛了，明明是很講究帥氣的刀，當時卻在初見的你面前因為提及過往而險些失態，雖然那是傷害他人的反噬，他的怨恨也讓他願意承擔重提的痛苦⋯⋯你不是想輕意評斷他們之間誰對誰錯，只是燭台切光忠讓你看到，失去重要同伴應該是什麼樣子。

小龍景光更接近於物傷其類的悲哀，是哀而不傷的程度。這蠻好理解的，畢竟他在刀劍亂舞中就是比較獨立的存在，有回想的刀劍看起來關係也普通，甚至不太好。

這絕對不是他並不難過的意思，他當然也難過，但相較於別人，他投入的感情沒有別人那麼多、那麼長，以百年為單位計算。所以他會給你最冷靜的建議。既然他認為不要隨意碰觸這個話題更安全⋯⋯你決定暫時聽他的。

「那就還是麻煩了。如你所建議的，我打算先去祭拜櫻花樹下的英靈。」

聽到你的「先」字，小龍景光知道你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但他自認已經盡到提醒的情份，也沒有多做勸說。

但，「你要不要一起，你應該也有想要悼念的刃吧？」你主動發出邀請。

「⋯⋯好。」他沉吟片刻才說。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8
前田藤四郎為23
巴形薙刀為21
壓切長谷部為20
小龍景光（+4）為17
鶴丸國永為14
山姥切長義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道譽一文字為9
三日月宗近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歌仙兼定為5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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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壓切長谷部又出現了，還帶了巴形薙刀過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早上因為什麼原因打起來，打的時候又是誰站在上風，但被報告壓迫的你毫不在意，全身心投入在那上面。甚至連壓切長谷部的對話請求都報以剛抄寫完報告當作回應。

上午的時候大家先把相對簡單的遠征報告清完了，雖然現在要寫的出陣報告更加複雜，但大概是因為刃更多的關係，效率反而提升了。總之，你們下午三點就寫完了。

你抄寫完最後一份報告中的敵我傷亡狀況陳述，將報告遞給剛寫完一份報告的巴形薙刀，然後轉頭去看破窗外面的天色，你想起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家附近的平日白天的樣子了，更不用說偶爾的⋯⋯想完刀劍亂舞⋯⋯啊，你指的當然不是這種生存遊戲的版本⋯⋯

隨手翻了翻供以查照的工具書，你意外發現刀帳就夾在裡面。見所有人都在忙，你偷偷的迅速翻了一遍。

童子切安綱、三日月宗近、石切丸、今劍——前田說三日月宗近需要幫忙，所以是這兩把刀嗎——數珠丸恆次、笑面青江、鳴狐、一期一振、鯰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有些刀名你在查照過往資料的候有翻到，知道是練度不低的刀，也有一些從來都沒在出陣紀錄上看到過，你猜測他們可能有與燭台切光忠或壓切長谷部相似的遭遇，更有一些刀你知道你沒有機會看到了。

左手受傷的你善用桌角幫自己按著痠痛的手，你看著山姥切長義清點數量後歸檔，在他宣布完成之後高興地鼓掌了起來——這遠比大學通宵完成那個教授給題目、給參考資料，要你們和學長姐產出類似的~~學術廢物~~畢業專題的時候更值得慶祝吧！

你差點以為要補兩天，然後明天還要寫明天的！

山姥切長義、巴形薙刀和壓切長谷部大概都是做慣這種事情的人，完全不理解你開心的點。倒是喜歡驚嚇的鶴丸國永這幾個小時都定在這裡，真的是為難他了，能結束對他而言都是好事，他看起來超開心：「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你附和著他。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8
前田藤四郎為23
巴形薙刀（+1）為22
壓切長谷部為20
小龍景光（+4）為18
鶴丸國永（+1）為15
山姥切長義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道譽一文字（+1）為10
三日月宗近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歌仙兼定為5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 29

大家就地解散後，你和鶴丸國永討論接下來要去哪裡。

「要不然去浴室吧。」你想了想說。

「嗯？審神者要洗澡嗎？」鶴丸國永不解。

「不是，我想看長船洗澡的地方。」你說出了一句暴言。

鶴丸國永立刻就露出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知道鶴丸國永誤會了，你連忙擺手：「不是那個意思啦！昨天小龍景光先生帶我去房間的時候，跟我說長船不會用那個離我很近，也離他們很近的浴室。所以我想去看看長船的浴室是會不會離他們的房間很遠。如果真的有一段距離，我想著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畢竟客隨主便嘛！」

「喔——真的是這個理由嗎？」鶴丸國永露出懷疑的表情，你有一瞬間以為鶴丸國永真的把你誤會成覬覦長船美色的人——雖然這樣說也沒有錯啦（畢竟長船刀都是寬肩窄腰的倒三角形），但鶴丸國永很快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嚇到了嗎？看在剛剛你也給我一個不錯的驚嚇上，這是回禮喔！」

大概是為了便利審神者，天守閣和廚房離得不遠。因為想知道距離，所以鶴丸國永先帶你走到長船部屋，之後又往你房間的反方向走，邊走還邊向你介紹：「我和光仔畢竟有淵源，你大概也知道就是伊達。所以和長船離得不遠。我就在這。」

確實不遠，就隔了三四個房間。

「不過歌仙比我更近，他們只隔了一個空房間。」鶴丸國永頓了頓：「這一帶還有物吉，雖然我們本丸沒有貞仔，但光仔跟龜甲和物吉的關係都不錯。」

龜甲貞宗。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你面前直言已經不在的刀。

感受到你的目光，鶴丸國永輕笑：「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吧，畢竟你也知道了，不是嗎？」

「刀帳是你特意給我看的嗎？」原來不是巧合嗎？也是，畢竟是重要的東西，應該是不是於這麼不小心的亂放。

「嗯，畢竟你很想了解這裡的樣子。」鶴丸國永說著：「我很期待喔，你會對這裡做出什麼改變。」

「我不過是客人，又怎麼會隨意更動主家的陳設。」你堅持著那套說詞：「況且，比起我，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吧。」

鶴丸國永回頭看了你：「說的也是。但身為刀，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問題呢。如果我從現在開始想的話，不也是你帶來的改變嗎？」

「⋯⋯你說的是。」

平安刀都不好懂。

大廣間內你不明白髭切問話中的深義，也不明白三日月為何問了你的名字卻又始終不用，而以「審神者」代稱你。

現在，你也不知道鶴丸國永這樣的話是想暗示什麼。

你畢竟也才出社會剛滿一年，要解讀這些老年刃的話對你而言還是太吃力了。

到底是覺得你嘴上說著一套實際上卻不可能做到，還是認為根本不需要這麼強調，此外到底是討厭這些改變、喜歡這些改變，或其實無感，太難分辨了，你決定直接問：「鶴丸國永先生想跟我說什麼呢？你可能要說明白一點我才能理解。」

可惜老年刃會好好回答就不是老年刃了：「你聽過因為有不同的審神者，所以也會有不同的刀劍，這樣的說法嗎？或說刀劍極化之後就會從前主的刀，成為審神者的刀的說法。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麼呢？」

呃⋯⋯但原諒你第一時間想到本丸魔法。

只會用轉喻回答問題的老年刃說了你有聽沒有懂的結論：「不管是人或是刃都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吧。」

你還想問下去，但鶴丸國永又嘻嘻哈哈了起來：「啊，尋找答案也是一種驚嚇呢對吧？」

「我隔壁這裡是長義。然後轉彎之後，」鶴丸國永繼續向你介紹：「這邊是國廣家。走到底就是浴室了。」

轉彎前你有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走廊還是有點長的，但也不至於太遠，而這條走廊則又更短一些。總而言之，絕對不算遠。

「可以進去看看喔，現在應該沒人。」說著他撩開簾子：「啊！先等等！」

你跟在他後面，所以透過他撩開的簾子，你已經看到穿著浴袍的歌仙兼定了。

很明顯的，他也看到了你。

你看到紅暈爬上了他的臉頰，將他變成一顆紅通通的蘋果。然後他一邊發出銳利的尖叫一邊把還在鶴丸國永手上的簾子搶了過去放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進去的你剛覺得看到了很微妙的場景，就聽到了歌仙兼定在發出尖銳如同尖叫雞的聲音的同時，也不負自己物理文系之名的暴捶鶴丸國永。要問你怎麼知道的⋯⋯

「歌仙等！啊！喔、啊！嘶⋯⋯等等、聽我！喔這一下很、喔、痛誒⋯⋯等等歌仙聽我、噢、聽我解釋啊！」

隔著一尺布廉，你看不見實際的狀況，但鶴丸國永的哀痛聲、頻頻傳來的重擊聲，和其不斷變的位置都在為你實況轉播著。

「歌仙兼定先生！」情急之下你叫了他一聲，這讓裡面的聲音暫時停歇，你來不及多想，說出：「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看到的時候你的穿著非常完整！」

裡面又沉默了一陣子，但隨之而來鶴丸國永的聲音：「噢！誒！她不是說沒看到嗎！你、噢！歌仙，很痛啊，歌仙！嘶⋯⋯」

⋯⋯抱歉了鶴丸國永、先生，我不是故意火上澆油的。你在心裡很沒誠意的想著。

等到裡面的求救聲逐漸轉小，鶴丸國永氣若游絲，你都認為這是鶴丸國永取得歌仙兼定同情的手段。畢竟極太刀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比不上初1等的打刀啊！

於是你低下頭，對著垂下的布簾雙手合十，口中詠唸佛號：「阿彌陀佛。」

但就在這瞬間，你聽到鶴丸國永深吸一口氣，並用這口不敢斷的氣強撐著說：「不好意思啊，歌仙⋯⋯我本來是、沒有打算這麼嚇你的⋯⋯」

以為鶴丸國永因為太抱歉不敢還手，所以從滿血掉到殘血，現在還即將碎刀，你衝了進去：「等等鶴丸國永你再撐一下！」

等你把靈氣渡進去時，你才發現鶴丸國永的靈力很充裕。

仔細一看，歌仙兼定雖然把鶴丸國永壓到地上，但他很懂分寸，鶴丸國永只有眼睛的烏青是明顯的傷處。而鶴丸國永完整的衣服更是在直言：他連輕傷都遠遠算不上。

你一時無言以對。

你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好處。畢竟他應該也知道隨便說碎刀台詞，只會讓別人在他未來重傷時輕忽以待，所以發現自己被騙之後你嘆了口氣：「啊，原來是靈力詐騙嗎？」

靈力詐騙這個詞戳到了鶴丸國永的笑點，他大笑了起來，爬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誒！居然是詐騙嗎！靈力是很舒服沒錯啦，難道以後要多騙幾次嗎？」

忽視失心瘋的鶴丸國永，你看向歌仙兼定，發現他的表情很難看。

「你還好嗎？歌仙兼定先生。」

歌仙兼定回神，抿了抿下唇，他看起來很糟糕，但他只是說：「沒什麼。」

你於是先忽略他的狀態，說明了自己會來這裡的理由，並為打擾他洗澡的事道歉。

聽到你的理由帶有體貼的心情，歌仙兼定臉色和緩下來：「燭台切知道的話會很高興的，難得有他被體貼的時候。不過你放心，這裡也不遠，他們還是很方便的。」

「我明白了。昨天小龍景光先生為我帶路時只說了長船部屋的位置，我不知道歌仙兼定先生也在這附近，想必你也特地為我避開原先更近的浴室，非常感謝你。」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的臉色更加和緩：「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來我那裡坐吧。雖然沒有上好的茶，但也比這裡好。」

### 30

歌仙兼定帶著你們到他的房間後又出門去拿東西了。

你趁著這個機會打量歌仙的房間。你注意到角落裡有幾箱看起來像是放雜物的箱子沒有被收起來。你蠻意外的，你以為這種買太多東西的狀況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簡素與崇物共為日本文化的底色。從中誕生的惜物觀念也與物哀互為表裡，更何況歌仙兼定本身就是付喪神，付喪神都誕生自物中，應該不會做出囤積物品、棄置不用這樣不風雅的事情。

你將這記在心底，歌仙兼定就回來了，他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三個小碗，放到你們面前後，他說：「請用。」

居然是茶泡飯！

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蒸好的，但歌仙很快就回來了。你有些擔心歌仙兼定是自己要吃，現在因為無從招待所以分給你們。但歌仙兼定見你看向他，溫柔的看向你，問：「是不合胃口嗎？」

你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而且卻之不恭，於是你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茶泡飯的份量不多，大概是四五口的飯量，就算加上魚鬆、魚片和柴魚高湯，因為你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也在兩分鐘內解決了，並開心宣布：「超級好吃！明明是簡單的食材，但是歌仙兼定先生做的就很好吃！超級厲害！」

「是嗎？」你看到歌仙兼定笑得很溫柔：「那你比較喜歡這個還是昨天的那些呢？」

「當然是每個都很喜歡啦！」你細數起來：「照燒雞腿事先去骨而且鹹甜適中，可以感受到歌仙兼定先生的貼心；多明格拉斯漢堡排蛋包飯食材和做工都很複雜，可以感受到歌仙兼定先生的費心；茶泡飯有著回歸本真的閒寂禪意，可以感受到歌仙兼定先生的風雅。每一個都很好呢，完全無法抉擇。」

「鶴的話喜歡紅燒湯，只喝一小口就可以噴火，是大驚嚇呢！」鶴丸國永不問自答的插話。

誒！居然有這種堪比漫畫的情節，你不禁說出：「誒！好想試試看！」

「誒！真的很辣喔！真的會噴火喔！雖然鶴也蠻喜歡的，但你居然想試看看嗎？」

你屬於研究所期間每個月會和人揪團嘗試必勝客創意披薩的人，加上你還蠻好奇具像化噴火的概念，所以你認真點頭：「因為堪比漫畫情節，感覺就很有趣啊。啊當然沒有要浪費的意思啦！就有點想知道是多辣。」

你和鶴丸國永都說了，你於是問歌仙兼定：「歌仙兼定先生呢？既然是歌仙兼定先生的料理，那應該都很喜歡吧？但有沒有最喜歡的呢？」

「我⋯⋯沒有。」

你猜測歌仙兼定的意思是這三個都不是他最喜歡的，於是期待的看著他，等著他說出自己最喜歡的食物。

見你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歌仙兼定猶豫了一陣子說：「米糠泡菜吧。」

「誒！那是什麼？」

「誒？審神者沒聽過嗎？就是一種泡菜啊！」鶴丸國永驚訝的說。

說到泡菜你只會想到韓國呢。「完全沒聽過誒！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用米糠床醃漬的泡菜。」

你聽得霧煞煞。歌仙兼定不得不將作法告訴你。總而言之要先將米糠、調味料和水混合成味噌的狀態，等到它散發出發酵的酸味，再加入洗好晾乾的蔬菜，每天抓拌兩次，四五天之後把蔬菜取出來，用冷開水把米糠沖掉就可以吃了。

「好神奇的東西！聽起來很和風誒這個東西！和我想像中歌仙兼定先生會喜歡的東西很像！我昨天看到歌仙兼定先生都做比較西式的東西還超級驚訝的，原來你也喜歡西式的東西嗎的這種感覺。所以兩個相較起來你還是更偏向和風嗎？」

看著你的眼睛， 歌仙兼定抿了抿唇：「我只喜歡和風的菜餚。」

有點不確定自己聽到的，你猶豫著問：「是不喜歡西式菜餚的意思嗎？」

「我只喜歡和風的菜餚。」歌仙兼定又重複了一次。

看到你不解的目光，他有些自嘲的笑了，啊啦，小朋友總覺得整個天下都圍著自己呢。

-

「本丸裡沒有人會做飯，就交給你了，歌仙。」

那是⋯⋯十年前吧？總之是本丸剛成立的時候。他一到本丸就被賦予了這個責任。因為「只有他會」，所以他承擔了關於做飯相關的所有工作。一開始本丸裡的刃不多，他還算承擔得住，每天還能抽出一些時間做自己的事。

雖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出陣，但對於那時候剛顯現的他而言，能親身去閱讀聞名已久的著作、文學家作品集，能親手去觸碰嚮往以久的茶盞，為自己刷茶，已經是以前沒有奢望過的事情了。

「歌仙，這些菜餚太清淡了。」

主人偶爾會提一些要求，但當時的歌仙認為審神者已經頗為優厚自己，經常賞賜一些風雅之物，足以顯示其愛重，那麼回應她的要求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些比較新式的料理方式，雖然他不太習慣，但配合主人也無可厚非。

她很喜歡自己的初始刀山姥切國廣，就成天纏著他。不太管事，基本是依靠著刀劍對抗溯行軍的好戰本能獲得資源與薪資。此外，她也不算特別幸運的那類，常常撿到重複的刀，而就任四年後習合系統的開放，大多刀劍都滿亂了的主人總是離全刀帳有不小的距離。好在，她想要的刀劍也依靠著周年的贈禮逐漸得到了。然而主人的推圖雖慢，刃數卻總是逐漸增加。他和燭台切也是那時候認識的。在知道他從沒有出陣過之後，燭台切光忠有一瞬間的沉默，但很快就笑了起來，歌仙那時毫無察覺，大方地應下燭台切笑著拜託他多多指教的請求。

主人很喜歡西式的東西，不那麼西式的和風洋食也頗為喜歡，因此兩個人做著一樣的工作，主人卻總是對燭台切的手藝盛讚有加，當時的他稍微有些忌妒燭台切。但主人並不滿足於燭台切現有的手藝，而是要求更多的要他研究一些複雜的菜式，還限制了時間，一開始是兩週內，然後是一週，很快就變成隔天就要吃到。他於是經常看到燭台切光忠必須要徹夜不眠的研究。

為刀劍做飯這件任務也不得不向他傾斜，直至主人讓他加入。

「歌仙，既然你對食材的味道比較敏感，那麼你就和燭台切一起研究這道菜吧。」

他於是不得不和不那麼喜歡的燭台切一起工作，但既要給刀劍做飯，又要給主人研究新菜品，加上刀劍的刃數一直增加，總得有所偏向。主人因為他們做了「浪費時間」的前者而訓斥他們，並要求他們盡快做出她想要的東西。

從那以後，他就忽然對那些重口味的調味料厭煩了起來。

燭台切可能察覺了什麼，會主動承擔起研究新菜式的工作。

而他當然得承擔起幫刀劍做飯的工作。可惜這些工作因為刃數的增加，總是伴隨著無盡的食材處理，他也逐漸厭煩了起來。小夜有時候會拉著哥哥宗三來幫忙，但他不知道為什麼，總不想小夜到廚房來。想來，他當時已經有所覺察了，只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讓他開始意識到不對的是審神者對他出陣的拒絕。

「做飯也是戰場啊，伙食兵就不是兵了嗎？」審神者表情為難的說：「而且你現在的等級太低了，遇到檢非違使就不好了吧？」

其實本丸時間內的所有地圖都沒有檢非違使的標記，但歌仙知道自己被困在廚房了。

現在，他每天都會去手合場練習，但他總是莫名的覺得，他已經手生了，大概再也回不了戰場了。

-

「誒！原來不喜歡嗎？那為什麼要做那些菜呢？我以為你很喜歡呢！」

啊，果然是小朋友呢。歌仙兼定想著，但仍耐心的回答你：「因為一定要做啊。」

「嗯，還是不太懂。」你搖了搖頭：「又沒有人會限制你做什麼，你做自己喜歡的就好啦！」

「沒有嗎？」歌仙兼定呢喃著。

「誒難道有嗎？是誰特別喜歡那道菜，所以你為了那個刃做的嗎？」

為了款待在意的人，而下廚⋯⋯嗎，聽起來很風雅呢。

「不過，客隨主便，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你在意的人應該也不會一定要嚐到那樣的味道吧？」你說著：「而且身為做飯的人，你也要好好享受啊！我想如果食物能說話的話，他們也會希望能完全發揮出他們味道的你，也很享受他們吧！恩⋯⋯知音之類的，哈哈哈用在這邊好奇怪喔，但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人之子總是充滿天真，認為世界有一套溫柔的規則，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這或許是出自於她的見識太少，也或許是因為道德底線讓她無法想像那麼黑暗的事情。

⋯⋯但看著她認真的幫他塑造了一個「喜歡他不喜歡的菜餚，卻會幫他考慮的朋友」，歌仙兼定輕聲說：「⋯⋯我會想想看的。」

天真也沒什麼不好的。他不是也更喜歡曾經還天真時的自己嗎？

鶴丸國永作為這個本丸的刀劍，當然知道歌仙兼定沒有這樣的朋友，也知道他所謂的「一定要做」有一部份是前任審神者的束縛。

但，這不是很好嗎？從自己沒想過的角度思考，或許會發現以前困住自己的牢獄，有一部份是自己組成的呢。鶴丸國永想著。

然後驚嚇的興致立刻興起，鶴丸國永說：「明天出陣嗎？」

你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只以為是鶴丸國永不清楚歌仙兼定的安排。因此著歌仙等候他的回答。

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出陣的歌仙兼定感受到了鶴丸國永的推力。

雖然確實已經想要再試試看，繼續向前走，但他終究還沒下定決心。

想到你對燭台切光忠那樣的鼓勵，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對他有忌妒和不滿，反而受他諸多照顧。但⋯⋯有點想要呢那樣的鼓勵。

「如果我得到譽，審神者願意跟我單獨來一場下午茶會嗎？」

「嗯？這對你太容易了吧？好歹也以百為單位計算吧。」歌仙兼定的邀請讓你有些意外，不過不曉得他下定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歌仙兼定是1等寶寶，未來要跟30等的刀劍們搶譽的你挑剔了他的條件，之後又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麼，聲音逐漸轉小：「啊⋯⋯難道其實是想約我明天喝茶嗎？可以喔我完全有空！」

誤以為對方是想約你卻找不到機會才用得譽為藉口，你聲音轉小，生怕他因為被戳破就不理你了。

對我，很容易嗎？歌仙兼定想著。

原本還因為自己手生，而覺得不自信的他，現在綻放了鋒芒畢露的笑容：「啊也是，一百次也不難吧。那就得到一百次譽之後再請你喝茶囉。」

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的你，只知道自己的下午茶沒有要泡湯，開心的點頭：「我很期待！」

鶴丸國永作為知曉全貌的刃，他笑了起來：「誒？不邀請我嗎？」

歌仙兼定的心情不錯：「是，到時候也請鶴丸先生務必賞光。」

你們和歌仙兼定聊得不錯，你雖然覺得歌仙兼定有哪裡不一樣，不過你想到自家的小夜曾經評價歌仙怕生，就猜測是熟悉起來的原因，沒有多想。

聊到五點的時候，你忽然想到今天只在早上上傳了名義上是昨天完成的內容，今天的還沒上傳。薪偷是不能被老闆發現是薪偷的！你立刻向歌仙兼定說明原因並告辭。

看到你為了現世的事情努力，歌仙兼定忽然僵硬了起來。在鶴丸國永的冷然注視下，他終究只是揚起與剛才別無二致的笑容：「那下次見。」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8
前田藤四郎為23
巴形薙刀為22
壓切長谷部為20
小龍景光為18
鶴丸國永（+2）為17
歌仙兼定（+10）為15
山姥切長義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道譽一文字為10
三日月宗近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 31

從歌仙兼定的房間走回自己的房間，你甚至不需要花一分鐘。

上傳完自己的檔案之後，見離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你拜託鶴丸作為導遊，帶你看看本丸其他地方。

「唔，本丸的公共場所你基本都去過了吧？那我帶你去其他刀的部屋認認路好了。」鶴丸國永指著一個方向：「那我們就從東邊開始吧！」

他邊走邊說，等繞完一圈，差不多該吃晚餐時，你也大概弄清了地理位置。

簡單而言，除了時空轉換器以外，本丸的公共設施基本上以天守閣為中心，然後外圍才是刀劍部屋。

你的房間位於天守閣南方，比廚房要南一些，如果再往南的話就是農地、馬廄那一片，所以如果這個本丸的燭台切光忠，和你的咪醬一樣熱愛有機蔬菜的話，每天去農田裡看看絕對稱不上繞路。

天守閣往東的話是大廣間，外圍一些的地方只住著源氏，據鶴丸國永所說，髭切是戰後才從北邊搬到那裡的，而再外側一些就是花園和倉庫和時空轉換器的位置。

天守閣往北的話是手入室和鍛刀室，因為這兩個設施有建造限制，每個本丸只能各有四個，而且不像其他公共設施都需要很大的空間，所以看上去和一般的刀劍部屋很像。北邊的刀劍部屋因此也是離天守閣最近的部屋。一文字派和壓切長谷部、巴形薙刀都住那裡。

最後，天守閣往西的話是手合場，三條派、青江派、千子，還有粟田口都在那個方向，其中粟田口稍微偏僻一些。鶴丸國永還有意無意的告訴你，三日月宗近也是戰後才搬過去和家刃一起住的。再過去一點還有一個小山坡，本丸的櫻花樹就在那裡。

看著遠處山坡上的櫻花樹，想著底下埋葬的英靈，雖然你不清楚到底有哪些刃，但你還是在心裡默默的為他們祈禱著。

### 32

到廚房時，你看到大部份的刀劍都已經在吃飯了。當你準備和鶴丸國永隨意找個位置時，三日月宗近朝鶴丸國永招了手，正當你覺得他們似乎要講什麼重要的事，鶴丸國永拉住了你往三日月那桌走去。於是你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應該是誤會了，他們只是想閒聊而已。就算前田藤四郎的目光掃過你，你也只是對他微笑回禮。

今天的晚餐是炊飯，這種料理只要洗乾淨食材，和米和調味料一起放到鍋裡去蒸，熟了之後再拌一拌就好。這道菜最難的地方應該是調味料的比例，此外由於人多，拌的時候如果沒有均勻拌好，那可能有些人覺得太鹹、有些人覺得沒味道。但這畢竟是只需要細心就能解決的問題，你覺得巴形薙刀的廚藝不至於讓你覺得踩雷。

把心思放在食物上的結果就是，當他們真的在談重要的事時，你沒有及時意識到，而是在你吃了半碗之後才突然發現到自己好像在旁聽什麼內幕交易。

前田藤四郎的語氣顯得很冷淡：「他們自己收集資材也不過是幾週而已，應該不至於忍受不住吧？」

「前田君，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未來還有需要同舟共濟的⋯⋯」三日月宗近沒說完，但顯然和前者意見相左。

「粟田口可以不主動針對他們。」粟田口派似乎又額外加碼了什麼。

又聽他們你來我往了一陣，你大概知道他們在討論資源是否要運用到私自鬥毆的壓切長谷部和巴形薙刀上。雖然在座的另外三個人似乎都對他們有仇，但三日月宗近的立場似乎偏向做人留一線、粟田口則傾向不給予任何援手。

後者的理由很充分，畢竟資源的收集粟田口有出力（而他們派裡無人受傷，所以他們擁有的話語權較高），那兩刃又是私自鬥毆。但他們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認為不需要從公中提供幫助。

三日月宗近則認為這樣不近人情，他們幾天前都是一等刀，要他們收集資源得先讓他們出陣，而中傷上陣就意味著如果刀裝碎了就必須整隊回到本丸補充刀裝，否則重傷很容易出事，這樣或許會拖累團隊效率。

鶴丸國永倒是滴水不漏地沒有表態，但你覺得他心中已經有成算了。

他們聊著聊著居然聊到你身上，前田藤四郎的目光掃過你：「審神者心善。」他這樣暗示著。

誒誒誒誒誒誒！大冤枉！

你肯定他絕對是在說你會渡靈力給他們，但你之前渡靈力是出於示好，現在不可能會在他們內部有處置方案之後，隨意濫發自己的善心。

「這個不用擔心喔。」鶴丸國永倒是幫你說話了。

你也借機解釋自己作為客人不會隨意插手主人家內部的事情。

「是嗎？」前田藤四郎看起來臉色好了一些：「非常抱歉。」

你連忙示意沒事。

「這樣如何？這些資源除了刀裝，沒有能用的地方，但不知道之後是否會有突然需要修刀的狀況，而且他們擅自在這個時候出狀況也是不爭的事實。公中出一半，剩下讓他們自己賺，算是對他們的懲罰，也顧念了情份。」鶴丸國永最終提出了折衷的方案。

「是的，雖然我們現在都傾向出陣基礎的地圖，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在戰場上受傷的刀，無法確定是不是只會用在刀裝上。」前田再度重申反對的立場：「如果現在為他們手入，怎麼面對未來在戰場上受傷的同袍？非常抱歉，我無法同意立即為他們手入。」

前田藤四郎的態度太過堅定，三日月宗近不得不考慮以鶴丸國永的折衷方案說服他。雖然在正式的會議上討論也未嘗不可，但態度如前田藤四郎者眾，三日月宗近擔心在會議上討論只會讓分裂加劇，不得不現在與人數最多的兩個派別先取得共識。

相對於三日月宗近你就事不關己得多，畢竟你不是財產的共有人之一。

就在你吃完最後一口炊飯，覺得自己應該自覺一點地離開時，穿著醫師袍的藥研藤四郎走了過來。

「三日月殿、鶴丸殿、審神者。」藥研藤四郎先打了招呼，才轉向前田藤四郎詢問：「順利嗎？」

前田藤四郎抿了抿唇，三日月宗近在前田藤四郎之前，搶先開口簡單地說明狀況。

藥研藤四郎聽完後沈默了一會兒，他最後拍了拍前田藤四郎的肩，提醒的說：「三日月殿一直對我們粟田口照顧有加。」

這回輪到前田藤四郎沈默，他最後情緒低落的承認了：「是的。」

見弟弟承認，也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藥研藤四郎主動說：「我們這次同意鶴丸殿的方案。」

由於他們就在三日月宗近的面前討論三日月宗近對他們的照顧，並因此同意站隊，你略感微妙，但來不及多想，藥研藤四郎已經轉向了你：「審神者。還記得等下要做什麼嗎？」

要做什麼？

⋯⋯想了幾秒鐘後你恍然大悟，看到藥研藤四郎無奈的表情，想到如果他沒有提醒你，他大概就要在手入室一直等你了，你乾脆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謝謝你特意提醒我。」

「嘛，想起來就好。我大概20:40以後都有空。那時候再過來找我吧。」藥研藤四郎重申了一次時間。

「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之後他們就去開會了，小龍景光在離開之前還特意過來告訴你：「我幫你另外找了衣服，等等九點再過來長船吧！」

他來去匆匆，你來不及詢問哪裡有「另外的衣服」，他就離開了。

確認了現在的時間，確認還有五十分鐘才要去手入室，你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為38
前田藤四郎為27
巴形薙刀為22
鶴丸國永（+4）為21
壓切長谷部為20
小龍景光為18
歌仙兼定為15
山姥切長義為13
堀川國廣為10
道譽一文字為10
三日月宗近為9
山伏國廣為8
福島光忠為8
千子村正為7
髭切為6
物吉貞宗為5
童子切安綱為5
藥研藤四郎為4
一期一振為2
白山吉光為2
一文字則宗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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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午得知這個本丸沒有祭祀碎掉的刀劍之後，你忽然想到那本《審神者工作手冊》。雖然你只匆匆掃過一眼目錄，但記得裡面有關於碎刀的章節。所以你決心再去櫻花樹下前先了解有什麼要知道的。

啊⋯⋯果然是在講碎刀之後的後事處理。根據書上所建議，安魂儀式是必須舉辦的，這不只是安撫分靈可能移留在本丸的不捨和執念，也對安撫生者有巨大作用。

關於緩解碎刃執念一事，裡面詳細記錄了安魂儀式的步驟：首先要為碎刀們建立一個安息的地方，這點他們已經做到了，你認為櫻花樹是很好的地點；其次，需要有送別儀式，說明碎刃生前的功績，也讓大家再見這刃最後一面；接著，要所有人一起為碎刀們默禱；最後，審神者要一邊釋放靈力，一邊跳祈福舞，直至執念離去。

上面沒有寫執念離去是什麼概念，倒是祈福舞的影片很清楚。感謝科技，那和《哈利波特》裡被施了變形術的魔法報紙別無二致，你覺得自己基本上學會了。

至於安撫生者，裡面用很專業但也很刻板的方式說明了悲傷五階段的細節與情緒表現，以及審神者該如何管理刀劍在不同階段的悲傷情緒。

這讓你頗感微妙。當悲傷也要被分階段管理的時候，是不是意味著管理者只期望能儘速將所有步驟都走完，而後就是重新召喚同一把刀劍，與長得完全一樣卻有些微不同的陌生刃建立羈絆，並把上個刃當作如夢的前塵往事，好似從未發生一樣？

因為沒有修習過審神者的課程，你無法根據教材判斷時政怎麼對審神者進行情意教育，但你不認為「管理悲傷」是好方法。

你決定暫時忽略安撫生者的章節，而專注在緩解亡者執念的環節。畢竟他們死於守護人類的歷史，你（可能不存在）的後代或許因此受惠，抱有感謝的心情是理所應當的；但安撫生者的教材頗為離譜，你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管理」他們。

既然決定專注在前者，送別儀式是你最苦手的部份，你對他們毫不了解，對時之政府的功能停留在一隻半解的「守護歷史」。

將書翻回緒論的部份，你開始了解守護歷史的意義。

守護歷史是一種既得利益者對於現狀的維持——陰謀論的你一直是這樣想的。

但仔細閱讀時政的教材後你發現並非如此，那是一種活在當代的人類，所共有的一種秩序。不論祖先是否距離天下只有一步之遙，面對「歷史改變就有人會無聲消失」的境況，為了保障所有人備受威脅的生命權，望族也為免犯天下之大不韙，抑制了自己的野望，選擇不去觸碰禁忌，而是共同維持秩序。也正因此，本應該在各家博物館頤養天年的刀劍付喪神才被貢獻出來，以表各家誠意。

所以暫且不論望族的心思，刀劍付喪神確實都是真心守護歷史、維持秩序、拯救生命的。

明明素不相識的人，刀劍付喪神卻願意以保護這些人為目標，想到這裡，你的感謝也更加真情實感。

啊！不知不覺間已經這個時間了！你向手入室快步走去。

### 34

見你匆匆忙忙的趕來，藥研藤四郎了嘆一口氣，才將你你拉過去按在椅子上檢查傷口並換藥。

你這時才稍微對刀劍男士的力量有所認識——當他想做什麼時，你基本上無法反抗他們，哪怕對方看起來比你小巧一些。

雖然對方之所以會把你壓在椅子上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身高，這點讓你覺得他微妙得可愛，但差點遲到的你就算這麽覺得也只能心虛的撇開頭。

「有點發炎，」藥研藤四郎說著將左手的黑色手套脫了下來後，將手放到你的額頭上：「但沒有發燒，紅腫也在正常範圍。」

「辛苦你了，謝謝你，藥研藤四郎先生。」

「啊啦，如果明天會自己記得要來的話，應該不算很辛苦。」藥研藤四郎笑著說：「明天會準時來嗎？」

感受到了短刀身太刀心的藥研藤四郎帶來的壓力，你連忙保證：「我會準時的，一樣是20:40嗎？」

藥研藤四郎笑了笑：「不，明天應該就沒有受傷的刀了，你可以20:30就來。那就這樣。去吧。」

總覺得自己是被趕去玩的短刀，你心情微妙的離開了手入室。

-

離開手入室後你直接去了長船，說起來昨天和小龍景光說要去拜訪，現在要去找他的話，要順便當作鄰居串門嗎？

正當你在思考自己要帶什麼伴手禮時，有聲音冷不防地在你耳邊響起：「審神者在做什麼呢？」

「我在想伴手禮該給長船⋯⋯」什麼二字還沒說完，你僵硬地轉頭，原來剛才詢問你的正是燭台切光忠。

雖然你話才說到一半，但由於日文的動詞是擺在最後的，在主語和受語，以及關鍵詞「伴手禮」都說出來的狀況下，燭台切看起來已經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超級糟糕！

燭台切光忠笑了起來：「謝謝你的心意喔，我感受到了，等等也會轉知大家。」

但大概是你的表情慌張又失落了，燭台切光忠沈吟了一下說：「剛好，我做了一些便當準備明天遠征吃，如果審神者願意幫我把它們變成御祝重便當那就幫大忙了！放心，不難的，至少比施放和收回言靈簡單的多。」

誒！完全沒出力備料，只在最後往食物灌注靈力，還能當作心意嗎？但身無分文的來到這座本丸的你，就算是採摘野生蔬果，其實也是將原本就隸屬於這個本丸的東西送回去而已。

燭台切光忠的台階是你唯一能稱得上有心意的禮物了。

你深知自己的靈力雖然是刀劍男士不可獨自生產的資源，但燭台切光忠本來也沒有義務幫你解決這些人情往來的瑣事，但他仍然這樣做了。這絕對不是出於（類似鶴丸國永那樣）饞靈力的理由，所以你非常感謝地看著他：「謝謝你，燭台切光忠先生，那就拜託了。除此之外，下次燭台切光忠先生再做便當的時候，也請讓我幫忙！」

燭台切光忠超級好，他爽快地說著：「喔！那下次一起做好吃的便當吧。」

他帶著你到廚房，指導你對便當輸入靈力，微妙的是你發現燭台切光忠準備了22個便當，是還活動著的刃數加上你的數字。

「本來是沒打算做這麼多的，但發現受到大家不少的關照，不自覺數到了3/4的刃數。只剩幾個刃不做的話感覺不太好，最後還是全做了。」

啊啦⋯⋯E刃燭台切光忠⋯⋯

-

等你和燭台切光忠完成對便當的「施法」之後，燭台切光忠帶你到了長船，但這時時間也超過了小龍景光事先說的九點。

「不好意思打擾了，還有抱歉遲到了。」

「嗯嗯，我在路上遇到審神者，她很有心的幫忙做了御祝重便當，是給我們的拜訪伴手禮喔！」燭台切光忠幫你解釋著：「大家明天中午吃完就可以繼續帥氣的出陣了！」

「啊，是⋯⋯」因為根本是中途加入你顯得很心虛：「其實都是燭台切光忠先生⋯⋯」

燭台切光忠打斷了你：「審神者很有心，幫大忙了喔。」

他斬釘截鐵地說，他太過肯定，以至於長船的其他刃似乎也認定了這個結果。

「審神者用心賦予的靈力嗎，聽起來很好吃。」福島光忠對你眨了眨眼：「我會用心品嚐的。」

「謝謝審神者。」小龍景光也說：「這樣的話，不得不加把勁了呢！放心交給我吧！」

你感受到了燭台切光忠在這個本丸的長船派內的威信，但心虛無法掩蓋，最終還是燭台切光忠幫忙解圍，他一邊把你引導到矮桌前，一邊轉移話題問你：「審神者有看到衣櫃裡有一件黑色的襯衫嗎？」

「有的。」想到你今天來長船的原因，又聽到燭台切光忠那樣問，你有些擔心是燭台切光忠知道了什麼。

畢竟你當初不問燭台切光忠，就是因為擔心勾起他的心事。但⋯⋯

「那審神者就穿那件上衣吧，那是少數沒沾上前任審神者靈力中那種粘膩感的衣服。」燭台切光忠頓了頓：「如果去祭拜，但被錯認成前任審神者就不好了。」

啊，真的被知道了。

「啊，我還在想你不找我的原因。」燭台切光忠忽然抬手掩面：「讓你擔心我，真是不帥氣啊⋯⋯」

如果說他立即就從你的表情看出你的想法，還讓你有點擔心自己跟白紙一樣容易看透。他後半句對於自己帥氣的否認，讓你激動了起來：「不是這樣的！」

「剛剛我去找藥研藤四郎先生了，他跟我說我恢復得很好。但如果不是昨天燭台切光忠先生拉的那一下，我根本沒有『恢復』的機會吧？」

你頓了頓：「所以燭台切光忠先在我心裡是很帥氣的。我只是⋯⋯也想要帥氣地保護，可能受傷了的燭台切光忠先生！」

說出來後你瞬間後悔，雖然你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擅自認為對方可能無法承受「提到過世摯友的痛苦」顯得有些傲慢，不該發生在才認識彼此第二天的你們身上。

現場靜默了幾秒，就在你覺得自己可能被砍，正要起身逃命的時候。有粉色的花瓣憑空出現在部屋內，並在幾秒內從幾瓣變成櫻花雨，又變成一堆向你撲來。

花瓣打在你的臉上，卻像沒有阻礙一樣穿過你，但花瓣穿過你時，你總感覺有什麼溫柔的東西觸摸到了你。

福島光忠忽然笑了出來：「啊啦，很高興呢！真是狡猾呢，可愛的小姐，我也想成為擊中我家的光忠的刃啊！」

誒？什麼？櫻吹⋯⋯不，是櫻暴雪嗎？

也是在福島光忠開口的這瞬間，櫻花的數量急劇下降，那些櫻花無法朝你「砸來」，但最後僅剩的幾朵總是時不時地從他的腦袋冒出來，然後試圖向你飄來。

燭台切光忠仍摀著臉，但櫻花的消失讓你看到了他緋紅的耳朵。你看到另外兩個人也看到了這點，小龍景光更是表情微妙地看了你一眼。

誒！那是什麼表情！雖然效果是好得有點過分沒錯⋯⋯

「審神者請先回去換那件襯衫，我馬上好，等下就將下裙給你送去。」燭台切光忠發現自己仍無法收回飄著的櫻花，決定整理一下自己。

聽到這句話，略覺尷尬的你也馬上告辭。

-

你回到房間、換上那件襯衫後不久，小龍景光就敲門來給你送衣服，可以看出是用燭台切的出陣服改的。試了試，你微妙的發現大小剛好，活動的時候也很穩固。

出了門後，你發現長船的三個刃都在。

小龍景光主動解釋：「燭台切和福島都順便去看看。」

人在屋簷下，你也能默認，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們。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福島光忠說：「雖然大家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但號醬自己是很滿意的喔，救下壓切長谷部這樣的事，這樣的話我也會為他開心的。」

你第一次知道這個本丸的日本號是因為救壓切長谷部而死的。你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確定這到底是福島光忠和壓切長谷部之間隔了一條命，還是福島光忠會願意看顧日本號付出命也要拯救的刀的意思。

「我也是。」燭台切光忠頓了頓，他看起來情緒還算穩定但仍沒有說出自己失去的友刃是誰，而是對你說：「多相信我一點吧。」

### 35

路上，你簡單對他們說了自己準備做的事。

「啊⋯⋯雖然知道是祭祀，但沒想到⋯⋯」福島光忠感嘆著你不清楚的東西，他沒有說完，而是轉而問你：「那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我⋯⋯有點不知道告別式，能說什麼，照理而言是要說他們的功績吧？我想除了戰場的功績之外，一定也有在日常相處時值得稱道的事件吧，但是我畢竟不認識他們，你們能說一些平常的、和他們相關的、好的印象嗎？」

「當然可以。」福島光忠說：「號醬可是日本第一槍，我能說上不少喔！」

「那就麻煩你了，我很期待聽日本號先生的事蹟。」你誠懇地說。

你繼續往前走著，沒有注意到樹叢裡有著不只一道的視線。

-

髭切倚靠在一個樹幹後，偷聽著審神者和福島光忠的對話。

審神者前往埋骨之地祭祀畢竟事關不只某幾把刀。就算弟弟的碎刃被他自己收起來了，總是會有其他關係密切的刀葬在那裡。其他人也一樣。所以長船沒有隱瞞，而是在資源會議後透露給了多數的刀。

所以這是一次心照不宣的偷聽。 雖然心照不宣的並不包括審神者，但福島光忠和藏在暗處的刃都很清楚。促使審神者說出更多自己的想法，就是福島光忠的責任。

誰讓長船主張豢養審神者呢？

要髭切說的話，一文字的做法雖然激進了些，但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很可惜，做事本來就不只是看誰的辦法更直截了當。

就算撇除長船的刃數不談，被人類賦予心靈的付喪神，終究與付喪神本靈不同——有一些與道德無關，卻又與道德相似的規準，讓他也裹足不前。

好在，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

髭切本來只是覺得有趣，加上想看看這個審神者是什麼樣的人，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戰場和生活中都有值得稱道的事——明明是刀，卻因為成為付喪神，而不止步於戰場上對敵的作用嗎？

他曾認為迫於靈力的委身是恥辱，不過，弟弟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才會始終都認為自己是直屬於他的，審神者的陪臣。

想到弟弟，髭切不免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

鶴丸國永也隱在暗處，雖然一身白的他在同袍眼中看起來十分顯眼，但只要審神者沒察覺到，他就藏得很好。

對著正對面樹梢上坐著的粟田口短刀做了鬼臉，收穫對方無奈的一瞥，鶴丸國永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是因為什麼正經的原因來跟蹤的，畢竟他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看到不只一把太刀挑戰夜行軍，出於好玩的原因他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他還以為試探的刀會是光仔呢！沒想到是福島，是出了什麼事嗎？

聽見他們走遠，不像短刀一樣擁有高偵查的他不得不揮別剛逗完的前田藤四郎，更往前一些。

-

堀川國廣也是其中一振跟蹤的刀。

和泉守兼定的碎刃，在戰後就被本該帶回部屋的歌仙兼定以自己狀態不好為由轉交給堀川國廣保管了。但總有一些刃是埋骨在此的。

雖然他從審神者本丸的堀川國廣的情緒感知到一些東西，並切實的認為這是很好的審神者，但他想著自己的同伴，清光、安定，還有⋯⋯總之，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晃到了這裡。

他恍恍惚惚地差點撞上了審神者一行人，好在脅差的偵察和機動讓他即時避開了。

但，會是什麼樣的祭祀呢？沒有聽到福島光忠和審神者討論的他忍不住擔憂著。

-

另一邊，你已經站在櫻花樹下了。

櫻花樹並不茂盛，有一塊沒有草地的土壤標示著這裡前不久才被挖開過。

你看著那片並不寬闊的土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禱了一陣子，在心裡介紹了自己的來歷和拜訪的緣由後，才抬起頭問：「這裡都有誰呢？」

因為到這裡之後福島光忠也逐漸沈默了下來，所以回答你的是小龍景光。

在他一一報出名字的時候，你也默默地在心裡對這些從未見過的刃告別。

小龍景光報完後一陣子，福島光忠忽然開口：「號醬是特別好的號醬。」

「在戰場上，他作為第一把掉落的稀有刀很受審神者寵愛，總是會被派出去出陣。也因此很熟悉溯行軍打仗時的習慣。是非常可靠的刀劍男士，有幾次審神者把我們派去夜戰的時候都是靠他對場地和敵方的熟悉完成任務的。」福島光忠說著，你感覺他的眼神逐漸無光：「前任審神者⋯⋯總之大家都頗有默契，撈到刀了，沒被審神者正巧看到的話也不會帶回本丸。沒有辦法和親朋團聚是巨大的壓力，」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興趣，用這個鼓舞著大家。」

日本號的興趣？

「如果空閒了，他總是會拉著大家一起喝酒品酒，還替每個會和他一起喝酒的刀都準備了一個專屬杯子。我也有一個⋯⋯別看他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其實每次喝完酒他都會認真打掃，把酒瓶收乾淨，所以審神者從來都不知道，大家也有了一個可以放鬆的秘密基地。他很妥貼，還⋯⋯」他囁嚅了一下，著急了起來，似乎想舉更多的例子說明日本號是多好的刃，卻突然詞窮了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恍惚看到他的眼眶中似乎盈滿了淚水，細看後又懷疑是自己的錯覺。這時你才發現他似乎把心都剖出來了，或許是給也在此地的日本號看吧。

「不用著急喔。」你看著他說：「一個刃的一生怎麼可能幾句就說完呢？就算你事先打好草稿照著唸，還沒講完他顯形以前的事蹟，天就要亮了吧。所以這樣就很足夠了喔，就算事蹟沒有說完，你的心情也已經透過這些話傳遞出去了吧？你對他的不捨、感謝、祝願，或許還有承諾。至於說不出來，也不用勉強自己，或許是因為那是你們共有的秘密，他不想讓別人聽到，所以才特意來阻止你呢。」

「阻止我⋯⋯」福島光忠凝視著你的眼睛：「嗎？」

「恩，如果還是想說，那就在心裡告訴他吧。」你肯定的說：「因為現在的他，就算你只是在心裡叫他，他都聽得到的。」

「還有一些本來性格就比較害羞的刃，或許本來就不會讓你說出來喔。」你看著燭台切光忠說。因為你已經知曉了葬在這裡的是他重要的朋友大俱利。

鶯丸、螢丸、愛染國俊、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小夜左文字、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陸奧守吉行、蜂須賀虎徹、大俱利伽羅、獅子王、同田貫正國、太郎太刀、次郎太刀、御手杵、籠手切江⋯⋯你默念著這些名字，在直到長船的三刃都表示自己完成告別後，邀請大家一起默禱，並在結束後開始了並不熟悉的祈福舞。

你的動作實在稱不上熟練，但書上說這個舞蹈的作用取決於誠心，所以你不算很擔心。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著那些動作。

忽然，先前就盛開的櫻花紛紛掉落，灑在了你和在場的人身上，很多枝幹也開始抽條，然後茂盛地開滿了花。此外還有點點螢光飄了起來，四散在你們周圍。因為書上曾經說過如果成功會有異象，所以你認真的繼續跳著。

直到你感覺到有十多個粘膩的東西穿過了你，在汲取一些靈力後離開，你才脫力地坐了下來。

燭台切光忠跑了過來：「審神者！你沒事吧？」

你只覺自己十分疲憊，連手腳都不聽指揮，沒辦法立刻回應。

之前使用靈力的過程中，清除瘴氣太過輕鬆、刀劍手入時你不在場，所以這次親手締造出意象又感受到穿過你身體的東西，是你第一次見識到前25年都沒有出現在你生命中的玄學力量。

你先是因為開啟新世界的大門而覺得興奮，又後知後覺的因為意識到那些穿過你身體的是靈魂而感到悵然和滿足。

玄學是真實的。真心的祈願不只是對生者的安慰，也是真切對亡者有益處的。

我做了不錯的事⋯⋯對嗎？

緩過來之後，你對著扶住你的燭台切光忠揚起大大的笑容：「沒事，你看到了嗎？我成功了對嗎？」

看到審神者人沒事，燭台切光忠也回以溫柔的笑容：「對。」

「我感覺到有一種像是融化的橡皮筋的那種黏黏感覺的東西穿過我的身體，你之前說審神者的靈力是粘膩的，就是那種感覺嗎？總之他們/向我借了一點靈力之後就離開。」你看著他如燭火般晃動的金色眼睛，再次確認：「是他們⋯⋯對嗎？我成功了對嗎？」

「是的。」小龍景光作為現場最平靜的人率先開口。

雖然大家都是付喪神，但他們的知識由時之政府灌輸，為了使刀劍一往無前，這些知識並沒有涉及到喪事的具體流程和效果。他們雖然在古時候經歷過喪事，但審神者使用靈力舉辦的喪事和一般的喪事威力並不一樣。這也算是政府用心良苦的為有碎刀的本丸審神者考慮的結果，為剛有刃死去而本丸士氣低迷的審神者立威。

燭台切光忠和福島光忠都有些恍惚。他們雖然看到了異象，但本來也只是以為那是儀式成功的意思而已。但黏膩的東西有很多，偏偏審神者的形容十分寫實，確實是前任審神者的靈力會給刃的感受。這似乎意味著他們的摯友直到審神者觸碰到了他們的靈魂，才終於得到了安息。

你見他們沒反應也猜到答案了，你轉向唯一還能正常回應你的小龍景光：「謝謝你擔心我，但我想我現在有底氣去逐一祭拜逝去的刃了，你覺得呢？」

在知道安魂儀式確實有效果後，小龍景光當然不會也不能反對，如果他現在還在眾目睽睽下向審神者強調安危問題，那下一個有安危問題的就是他了。

但長船當然想藉此拉攏更多盟友，所以小龍景光建議：「那就拜託了，我會先向大家轉達，以免他們太過激動。我會讓他們分別來拜訪你，你覺得呢？」

「誒？為什麼要拜訪我？不如你們現在分頭去拜訪他們？」你下意識的說：「現在才十點出頭，如果現在去拜訪他們應該不算太晚，我們儘早拜訪的話，如果大家還沒睡著，或許今天就可以完成安魂儀式？」

等你講完一大串，你才發現小龍景光的眼睛裡盛滿無奈，你緊張了起來：「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審神者剛剛脫力了吧？今天還有餘力嗎？」福島光忠無奈地向你解釋，你這時才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麼力氣，靈力是一方面，你當時完全沒有節約靈力的意思，此外沒有在運動的你連續跳了半小時的祈福舞也是一方面，這個運動量對你來說太多了。

「我們今天會去找其他刃的，你好好休息，明天如果審神者恢復了再麻煩你吧。」燭台切光忠一錘定音。

你覺得自己明天起來之後可能會更痠痛，狀態可能更差，但你現在確實也沒有餘力，也只能睡前嘗試看看伸展運動了：「好吧。」總之你點頭同意他的提案。

就在這時，他一把抱起你。

公主抱的姿勢讓你：「誒誒誒誒誒誒」的叫出聲。但燭台切光忠的手臂將你抱得特別穩。你一開始還因為害怕掉下去而緊緊抱住他。在發現他很輕鬆之後，你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枕在他的胸肌上。雖然你不敢偷戳，但你的臉頰確實感覺到他的堅實和彈性。你微妙地有了吃了良家夫男豆腐的愧疚感。

但這個想法絕對不能被燭台切光忠知道！一向認為「媽媽」這個稱呼很不帥氣的燭台切光忠如果知道你在心裡這麼想他，就算表面不說，也一定會偷偷報復直到你求饒地說他超級帥氣⋯⋯要問你怎麼知道，那就要從你某次不小心叫出來，然後十連刀裝報廢了七個說起了，那之後你又先後經歷了萬戰撈不到刀、限鍛墜機，等一系列衰事直到你一邊戳著主頁面裡的他，一邊說著「拜託你啦！最帥氣的咪醬！」才總算結束。當時你只道尋常，現在想來，完全是近侍本刃在暗箱操作啊——他看不到就不知道了吧——這樣想著，原本就半靠在燭台切光忠臂彎裡的你，破釜沈舟地把頭埋進他胸前。

你於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山茶花味，也感受到因為你的動作而突然繃緊的、堅實的胸肌。你僵住了。

⋯⋯好像不小心佔了更大的便宜。

感受到你比原先僵硬了一些，認為是自己問題的燭台切光忠將緊摟著你腰的手稍微放開了一些：「是不舒服嗎？」

他本意是要幫你調位置，一邊的小龍景光卻一把把你搶了過去。相較於燭台切讓你以躺姿在他懷裡的公主抱，小龍景光的公主抱讓你被迫以坐姿面對他。

不只是燭台切光忠，你也被他嚇了一跳，隨時會掉下來的緊張感讓你抓緊了他，你驚慌地叫住他：「小龍景光先生！」

「我在喔。」小龍景光笑著說。

就在他發出聲音的時候，你才意識到自己與他的距離有多近。看著近在咫尺，與你距離不超過五公分的臉龐，你下意識的向後躲閃，結果自己重心不穩地差點往下掉。大概是早有預料，小龍景光沒有讓你掉下去，而是用原本空著的一隻手扶著你的腰，然後像跳舞一樣帶著你轉了幾圈。等他停下來時，你雙手都已經緊緊抱著他了。

而他若無所覺地對你勾著輕挑的微笑：「我很喜歡審神者喔！」

金髮加上清淺如水晶一樣的紫色眼睛，讓你一瞬間被他的美貌爆擊。但對方故意製造的驚嚇橋段讓你在狀態不好的時候被迫得要抱緊他這件事，讓你想到大學載你時曾經無預警加速的學長。

所以你還是直說了：「你下次這樣做的時候麻煩先說一聲。」

小龍景光意識到你的認真，本意只是慶祝的他僵硬起來：「抱歉，我下次會先問你。」

在場的兩位光忠倒是都明白小龍景光突然發瘋的原因，畢竟身後的目光已經逐漸消失，雖然因為不確定是否有人隱藏了自己的蹤跡，而不能說得太明白。但審神者的表現顯然讓長船的方式在同僚間增加了認同度。

雖然這也意味著會有很多刃試圖後來居上地成為審神者最信任的刃。這樣的話⋯⋯身為鎌倉時代的刀，他們倒是有一種獲得上位者信重的方法。

見小龍景光要獲得反效果了，福島光忠向你伸手：「審神者，來我這裡吧。我不會鬧你的。」

你因為靈力透支累得厲害，沒有考慮太多，你也向他伸手。於是你像一隻無尾熊掛在他身上，頭靠在他的肩上，手腳也纏住了他⋯⋯然後你才後知後覺地認為這種抱法太過親暱，但見對方沒什麼反應的樣子，你也只能說服自己這是出於靈力與體力全數耗盡的權宜之計。

福島光忠卻在抱住你的同時，利用距離之便，輕輕吻在了你的臉頰上，不知道是不是本體是刀劍的原因，他的體溫實在不高，所以你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個吻輕輕貼上你的動作，和離開你的動作。

迎著你震驚的目光，他說：「抱歉，小龍太愛撒嬌了一些。」

我說的不是他！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燭台切光忠扶額，自己這些同刀派的同伴⋯⋯用手勢示意這樣不夠莊重，福島光忠接受到暗示，連忙補救。

但在你的視角下，你只看到，在你凝視的目光下福島光忠最終承認地說：「因為我也喜歡審神者。」

就在你開始慎重考慮自己走是不是比較不那麼心累，你的房間到了。公式化的感謝他們之後你關上了半掩著的門，完全沒有要請他們進來坐的意思。

你聽到他們在外交流了一會兒，過一會兒就有腳步遠去的聲音。然後你的門再度被敲響了：「我是燭台切光忠，我可以進來嗎？」

想了想，你決定還是替他開門：「怎麼了？」

見你還坐在地上，他對你勾起溫柔的笑容：「啊，這麼累啊，果然留下是對的，我想說要幫你鋪床。」

「誒？鋪床？」你正要拒絕他。

「那我打擾了。」他不請自入地將擋在門口的你抱了起來，放到了屋內的椅子上。自己前往屏風後鋪床。你不禁暗自慶幸下午回來的時候，有把昨天洗好曬在房間內的衣服收起來。

不一會兒，燭台切光忠從屏風後出來，打算把你抱進了被窩。

「誒不要！我等等要去洗澡的！」

「聽話，你太累了，明天早上再洗吧，我墊好床單了，弄髒就換，不用擔心。如果有需要就等明天早上吧。我會晚一點再來找你的。」

燭台切光忠將你隨意放在床上的睡衣遞到你手邊，已經折好了。他還理了理你的頭髮避免他們被你翻身時壓著。然後他俯身，你看到他離你越來越近，最終他吻上你的額頭，輕聲說：「晚安。」

有那麼一瞬間你覺得他如燭火般的眼睛似乎盈滿了情意，但想到剛剛他同刀派的親戚也在兩天內就輕易地說出了「我喜歡你」的話，你瞬間將輕浮當作長船的TAG（標籤）。

💡
目前好感度如下：
燭台切光忠（+14）為52
前田藤四郎（+11）為38
鶴丸國永（+11）為32
小龍景光（+14）為32
歌仙兼定（+11）為26
山姥切長義（+11）為24
巴形薙刀為22
福島光忠（+14）為22
堀川國廣（+11）為21
道譽一文字（+11）為21
壓切長谷部為20
三日月宗近（+11）為20
山伏國廣（+11）為19
千子村正（+11）為18
髭切（+11）為17
物吉貞宗（+11）為16
童子切安綱（+11）為16
藥研藤四郎（+11）為15
一期一振（+11）為13
白山吉光（+11）為13
一文字則宗（+11）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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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燭台切光忠關燈出去後，你做了伸展運動，估量著自己靈力恢復的狀況，並決定明天起床再梳洗。剛一決定，你就沉入了夢鄉裡。

又是那個難以突破的沼澤，和幾尺之外的光源，你撲進了光源裡。這次比昨天容易的多

秋天清晨的氣溫已經有所下降，但陽光穿透過薄霧撒在你和周圍的龍膽上。

遠處有誰在向你跑來。等人靠近之後，你才發現是謙信。你蹲下來張開手臂穩穩地接住他撲向你的他：「是你嗎？謙醬！我的謙醬！」

「恩！」謙醬用力點頭時眼角含著淚水，你一時之間恍惚看到了出門修行前，總是黏著小豆、說要做堅強的孩子的的他。

但畢竟是你戰力最高的極短、短刀裡最貼心的孩子之一，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他將雙手放在你兩側的肩膀，藍色的眼瞳直視著你，你能看到他眼中的決心和覺悟，他向你保證地說：「會保護你的！不要害怕。」

你於是抱緊了他。

腳步聲極速靠近，你鬆開謙醬，抬頭看著接近的身影，是長船刀刀們。

謙醬大力的招了招手，給了向他走來的小豆長光大擁抱。

啊，原來就算是在夢中，機動也有所差別的嗎？

「這麼說來，堀川也是新選組中最小的刀種呢。」般喵刻意用猶疑的語氣說著：「不知道之後有沒有機會，和另外五把大太刀一起見到主呢？」

般喵黑色的手套碰上了你的鬢髮，又動作輕柔地順了順，像是在撫摸什麼藝術品一樣。

「還是先別做白日夢了吧？」小龍很不給面子的吐槽：「你和他們中的誰有淵源嗎？」

「淵源這種東西，不是總是會自己冒出來嗎？」記憶很模糊的實休說著。

「不，那單純是你忘了幾次易主的過去而已吧？」小龍景光毫不留情的說。

「這麼說來還是我比較有希望吧！」後親對你揮了揮手，還對你比了一個手指愛心：「我是小巧的打刀喔！主，要和『愛的戰士』抱抱嗎？」

你瞬間為他用了，你給他取的綽號來自稱而羞紅了臉，但這句話實在是充滿了槽點，你沒忍住吐槽了他：「你哪裡小巧啊！」後家兼光刃長有80cm，甚至比很多太刀都要長得多，在長船中與他差不多的大概只有實休光忠吧。

你這樣說，卻沒有明確地拒絕擁抱，似乎讓在場的刃似乎都興奮了起來。為免打出GG，你連忙在胸前伸手比叉：「不可以！上次碰到堀川，所以那邊的堀川國廣就知道我們有取得聯絡的方式了！」

「主上有被為難嗎？」咪醬立刻皺起了眉頭：「有明白被察覺的原因或機制嗎？」

「唔⋯⋯堀川國廣看起來沒有向外說。」你不肯定的說：「但我不希望這種捏著把柄的刃再增加了。」

「主，」咪醬單膝跪在你面前，想要碰你又及時將手收回去：「辛苦了。我們馬上將收集到的信息向您說明。」

大概是因為前一天和新選組分開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咪醬一看就練習了很多次要怎麼講，他總是會輔以剛好的手勢，讓你在超短的時間內，快速地聽清他的說明。

「謝謝你喔咪醬，你用心準備了吧？」你看著他對他微笑，沒有注意到其他長船刀露出曖昧的表情看著他，也沒有注意到他比平常更上揚一些的嘴角。

隨後你簡單總結了自己聽到的東西：方法一，試圖跟著刀劍出陣，並在歷史中留下盡可能多的靈力痕跡，才能獲得救援；方法二，留在本丸等待情緒醞釀和靈力的爆發。

然而方法二雖然因為不用踏入歷史的河流，而更顯安全，但你覺得連燭台切光忠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一文字則宗如果發現你有演戲痕跡會更慘，所以暫時只被當作備案。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獲得了長船刀們的認同。

「你怎麼做都可以，只要保護好自己，我們會找到你的。」咪醬對你說。

而你當然不懷疑這點。

之後他們紛紛提醒了一些出陣相關的注意事項。

「一定要跟好刃！」小豆提醒著：「每一個戰鬥點之間，甚至可能會間隔幾個月，一定要注意跟好。主沒有那個時代的衣服的話，獨身一人可能被當作落難的小姐，會很危險。」

「時空長流很廣大，但孤身一人也不用擔心。」福醬安慰著你：「前往出陣時代之前，先確定好每個歷史事件和時間，如果不小心和他們分散了，就一樣留下靈力的痕跡，並去看看有可能會有刀劍男士出任務的地方，或許也是能回來的方法。」

之後你也稍微跟他們講了自己兩天以來的遭遇，和那個本丸已經陣亡的刀和現存的刀。

「一文字則宗。」大家聽完之後，異口同聲說了這個名字。

從來都是看到謙醬另外一面的你拍了拍他的肩：「啊，雖然是個棘手的傢伙沒錯。但他一開始絕對也是那種連『扭曲的愛』都可以承受的監察官吧？會變成那個樣子我是覺得一定有原因⋯⋯」

「主！」小豆長光不認同的看著覺悟不足的你，但一接觸到你的目光，他說話的語氣瞬間溫柔了起來，在旁人眼中甚至比平常對謙醬還要溫柔一些，惹來同刀派的親戚們揶揄的目光，但他恍若不覺地說：「⋯⋯說的對。但，一文字則宗，已經可以確定不是懷抱善意了。本丸裡的則宗先生如果知道同位體傷害了您一定會很自責的，請一定要記得這點，也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你很清楚這句話是由衷之言。你昨天還曾告誡自己不要相信包括對你看起來似乎懷有善意的刀，包括燭台切光忠。而堀川國廣昨晚對你的提醒也驗證了這一點。你說這句話的意思也並非心軟，畢竟他昨天才在你脖子上劃一刀，刀刀們生氣，你作為當事人當然更不會若無其事。你其實是擔心自家本丸的則宗老頭被遷怒。但聽到這話你就知道自己著相了。他們身為有無數同位體的刀劍付喪神，很明白該如何區分彼、此。

弄不清的人是你。

今天燭台切光忠要你「聽話」時，你甚至有一瞬間幻視自己在聽自家極燭在叮囑「君は、くれぐれも家臣を斬ったりしてはいけないよ（還請你千萬不要斬殺家臣喔）」。知道這不論對誰，都是很不尊重的想法，你不免往咪醬的方向看過去，希望能找出他們相處上給人的不同感覺，免得錯認。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看自己，但咪醬認為這是開口的絕佳時機，把更多自己的懷疑告知你：「除了一文字則宗之外，其他人也不太可信。堀川國廣都那樣說了⋯⋯一文字則宗或許是激進派，那燭台切光忠的目的或許就是要騙取你的信任，作為一文字則宗失敗的備案，又或乾脆就是主流的意願。他或許是保守派，但那絕對不是綏靖。」

咪醬說完後，小龍沒有給你思考的時間：「正如燭台切所說。小龍景光上個小時才威脅了你，下個小時就因為一個自己也能閃過去的傷，主動的以『不是不知恩』的理由接近你，或許就是因為他們的長船本來就有接近你的打算，而那是很剛好的台階。」

因為兩位有同位體的長船都說話了，你順勢看向福醬，卻見他的笑容似乎與你平常透過螢幕看時有些不一樣：「主，故意送紅花，或許就是要讓看到的刀默默記恨你，那樣的玫瑰不要也罷吧？您屬意的第一朵玫瑰，可以是未來由、我、為您獻上的第、一、朵、嗎？」

看著冒著黑氣的兄弟，咪醬撫額，正想把他拖到旁邊鬆鬆筋骨的時候，你笑了出來。

「哈哈可以喔，畢竟第一個對我說『今日はこの花を、君に（今天要把這朵花送給你）』的刀是你嘛！」

昨天的夢醒得太快，你根本沒來得及和自己的刀多說幾句話，所以總覺得很不真實。但他們連珠炮似地勸說底下所掩藏的擔憂，以及超級生氣的福醬始終使用問句，卻忽然讓你發現自己太執著於表象了。或許他們看起來很相似，但⋯⋯

你的咪醬如果目睹你被砍了，只會反手砍上去，不，一文字則宗只是普刀，而你的咪醬已經極滿等，他根本不會讓你受傷。也不會和曾經砍了你的刃一起進行只需要一振刀的遠征。這當然不是燭台切光忠的錯，更重視同伴勝於審神者，或許就是他能有今日威望的原因。你只是知道，你的咪醬不是這樣的。

你的小龍或許也會拿「男人是謎樣的生物」與你開玩笑，但絕對不會在你不舒服的時候硬是要把你晃來晃去，或對你喊出他名字的驚嚇語氣不以為意；你的福醬生氣了，還是始終用著問句，雖然比平常多了許多的敬語，讓你清楚這不過是反問修辭，其實只是要你的某一個答案而已。但執著於你的態度和看法，不就是你的刀刀的共同點嗎？

這麼一想，就算再像，你也能在相處中認出來啊。

然而⋯⋯

「啊，對呀。」福醬的笑容平常的樣子，你沒有看到他對咪醬露出了看似溫柔實則挑釁的微笑：「你當時還說想要嫁給我，這還作數嗎？」

「我才沒有！我是說你那樣很像求婚⋯⋯」你有些心虛地說。

「啊這麼說的話，『想親手描過你的肩和腰的比例』，可以喔！要現在摸我嗎，主人！」後親笑著對你敞開手臂。

「也是，主想吃什麼甜點可以先和我說喔，我回去就練習。」小豆也參了一腳。

「『想要揉揉』也可以！」謙醬眼睛閃閃光光地說著。

「說起來我極化回來後，記得主人說過『胸肌很不錯』——吧？要——親手鑑賞一下嗎？」小龍故意拉長聲調問。

「『脫下面具、用銀器威脅著吸血鬼，把你壓在身下一樣⋯⋯』」

般喵說到一半，被你：「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說了！」的打斷。

這簡直就是性癖發表大會！

你平常不管有意無意，但總之單獨摘出來就不對勁到像調戲一樣的話都被口無遮攔地說出來，簡直就像把罪證攤開，由人檢閱一樣。可能看起來稍微好一點的就小豆，但被知道纏小豆的甜點感覺就超——沒有主人的威嚴的！

「說起來，如果主想要的話，七星劍和丙子椒林劍兩位先生應該都不介意⋯⋯」實休不知道是怎樣不放過你。

想到那個晚安大小姐的三刀梗圖。你將手狠狠一拍在實休肩上，用威脅的眼神看著他：「我說嘴、巴、閉、閉，你是哪、個、字、沒聽清楚嗎？」

實休連忙做出將嘴拉上拉鍊的動作。

現在只有應該也是被你說了很多虎狼之詞，卻沒有揭你的短的燭台切光忠，讓你有些許安慰了。

「你們都是真的⋯⋯呢。」放鬆下來後，你忽然意識到，過去的十年裡雖然你一無所知，但他們確實都陪伴著你。你的臉上全是羞紅與不自在。

「主，會討厭嗎？」咪醬突然說：「真的，這種事。」

官方曾經在絢爛圖錄裡說過，咪醬的眼睛顏色是燭台上燭火的顏色。你一直覺得他頗有自己的處世方式，並堅持著自己的一套，堅定得不像會躍動的火光，反而像被他斬斷的燭台。但他這樣問你的時候，你卻發現眼中的猶疑和不確信，確如燭火一樣明亮炫目。

雖然很漂亮，但，你說：「不至於啦，咪醬！」看著他仍然猶疑的樣子，你不得不摀著臉小聲承認，「畢竟是真心話⋯⋯抱歉不該冒犯⋯⋯」

「不，這並不冒犯。」咪醬打斷了你。

這時他的眼睛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你這傢伙不要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重新堅定起來啊。你立刻用「這孩子怎麼這樣，真讓人擔心」的表情看他，獲得他無奈的笑容。

般喵說著：「畢竟變成刀劍男士之後，有了新的鑑定方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種奇怪的鑑定方式就不用了吧！

「畢竟有了人形之後，就能做到更多的事呢。」小豆摸著下巴說：「用『男士』的方式被鑑定，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剛剛還算正經的小豆居然給你一種在開車的感覺。看到謙醬似乎打算要踴躍發言，暫時不能接受藥研之外的短刀R18本的你連忙示意這個話題差不多了。

「誒——不能說這個的話，那可以抱抱嗎？」後親語出驚人。

「誒？」

「因為主剛剛摸了謙謙和實休嘛。」後親看著你：「我也想要被抱抱啊。」

「誒！」緋紅和熱意瞬間就爬上你的臉蛋。

不是吧？謙醬那個也就算了，但實休那樣的拍肩只是單純的威脅不是「摸」吧！後親身為刀刀是不是國文沒學好啊！

除了自知自己毫無希望的咪醬、福醬和小龍，其他刀刀似乎期待了起來。

你看到般喵正在把胸前的鏈條扣取下，似乎因為認為你一定會答應，所以在把礙事的東西拆掉一樣。

實休更是擺出了立繪雙手攤開的姿勢等著你。

「什麼抱抱！我⋯⋯我都說了不可以！」你紅著臉拒絕。

並不堅定的拒絕讓自己覺得自己有機會的長船刀們相視一笑。後親露出看起來有些失望，但仍然微笑著的表情，遞台階地說：「誒，好吧。真的不行嗎？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沒有意識到他的以退為進，你只覺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隻淋濕了的黃金獵犬，心裡覺得有點對不起他，猶豫了一下說：「如果你想跟謙醬一樣的話⋯⋯也可以給你一點摸摸啦。」

「誒！真的嗎？」小狗一秒開朗起來地湊到你旁邊。

你忽略他朝你伸來的手臂，將雙手向上伸長、放到他的頭上，將他的紅髮揉亂。

「呃⋯⋯」你出乎他意料的舉動讓他愣了一下，雖然他很快就用頭回蹭，但還是忍不住詢問：「誒怎麼會想到要揉頭呢？」

「因為你說要和謙醬一樣啊。」其實剛剛只有順手揉一下謙醬的你說。畢竟像狗狗這樣的原因⋯⋯咳，還是先不要說出來吧！

「喔，是嗎？」並不在乎你的理由，只想和主人親密接觸的後親笑靨如初地放過了疑點。

就在你放下手後，你感受到實休和般喵的目光。但是！因為他們剛剛太過故意的行為讓你決定暫時無視他們。回身去摸謙醬和小豆的頭。

謙醬很高興地接受了：「嘿嘿！我是受主人寵愛的孩子！」一句話更是把你萌得心軟。

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收穫摸頭待遇的小豆有點無奈的看著你，但經常和短刀相處的他已經習慣了他人隨心隨性的行為了，低著頭任由你摸了摸。

看著你似乎打定主意要無視自己，實休用調笑的語氣說：「啊啦，真可惜呢。」

「沒有辦法被主人觸摸真遺憾啊⋯⋯」般喵也故意感嘆著。

你猶豫了起來。

這時，咪醬朝你走近了一步，不多，並不會觸手可及，但恰好擋住他們和你的對視。意識到咪醬其實也很想要被你摸摸，礙於那個本丸不想為難你，又有點吃其他可以被你摸到的刀刀的醋，你笑著安慰他：「別著急。會摸到你的。」

咪醬看著你，最終只說：「我等你。」

小龍也說：「是啊，那兩個鬧你的傢伙也就算了，之後不要忘記摸我的腹ㄐ⋯⋯嗚嗚嗚！」

小龍說到一半被旁邊的福醬摀上嘴，本來還在掙扎的他，看到你核善的笑容立刻推開福醬討好地笑了笑。

「今天的景趣恰好輪到龍膽。」福醬也看著你：「因為能在嚴酷的環境下生長，所以是武士，也是堅強和勇氣的象徵。但它還有一個花語，是喜歡憂傷時的你。」

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朵龍膽，他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將龍膽對你展示著說：「武運昌榮。」

「武運昌榮。」其他刃也紛紛出聲祝福。

你也感覺到了，你好像要醒來了。

### 37

確認了博多的三角巾包紮法沒有問題，基礎的醫藥知識也很順利，藥研和博多一起裝上輕步兵·特上、配備上獅子螺鈿鞍，又分別騎上小雲雀和望月，練習了高速下的戰鬥默契。

這不算很難，他們本來就是兄弟，雖然在顯現前沒什麼接觸的機會，但藤四郎們天生共有粟田口的招牌，加上盡責的精神領袖，粟田口們大多團結，既認同也願意維持家族的榮耀。

更別說，顯現後藥研作為粟田口最常見的刀劍又兼具照顧者的身份，對弟弟天生就有威信，他們作為本丸的後勤又經常對接，比起其他兄弟，他們相處的時間絕不少。

確認一切順利之後，又和博多約了明日的練習時間，藥研前往手入室，不料卻在裡面遇到了童子切安綱，考慮對對方是新人，他主動打招呼：「喲，我是藥研藤四郎，還沒認識過對吧？請多指教。」

「你好⋯⋯」童子切回應著。

由於同僚如果有記憶問題藥研也會主動了解，所以他對於不同的失憶狀況都還算熟悉。雖然覺得童子切安綱的狀態與其他刀不一樣，但第一把童子切被領出來時的狀態有目共睹，現在症狀也頗為明顯，藥研雖然不能肯定病因，但也很清楚面對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暫且存而不論就是最妥貼的。

反正，在成為刀劍男士之前，對於刀而言，也只要往前開拓就足夠了。

「你現在是，中傷？真劍必殺結束了？」藥研看著他臉上的傷問。

童子切點了點頭說：「睡一下，就會好的。」

「好，你跟我來。」

雖然不清楚身為手入室負責刀的藥研為什麼要帶自己離開，但童子切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往本丸的竹林走去。

「啊，有人和你介紹過本丸了嗎？」藥研關心地話家常。

「山姥切國廣有拜託山伏國廣帶我逛逛，所以我才能找到手入室。」童子切言簡意賅地說。

藥研立刻知道了童子切從時空轉換器回來後沒有被迎接，他立刻用歉意的語氣說：「抱歉，照理說有⋯⋯」人會去接你。

啊⋯⋯以前都是審神者做的，所以大家都忘了。

「抱歉，照理說大將會接你的。但你也知道大將現在⋯⋯我們以前沒有處理過真劍必殺的事，所以忘記了，非常抱歉。」

「啊⋯⋯沒關係⋯⋯」童子切沈默了一會：「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啊，是個⋯⋯」藥研笑著說：「很愛說話，每天都能對著那些翻來覆去的放置台詞，講很久——很久，總是說不完的孩子。」

童子切沒有見過審神者，但能顯現就代表他也感受到了審神者的靈力。他知道自己是一被領出信箱就顯現了，甚至沒有借用加速符裡的靈力，僅是踏入本丸裡就被賦予人身了。

這代表著，他也是被期待著的嗎？

其他的刀劍都與審神者相處過，所以就算審神者只有極少數時間能回本丸，她的惦念也能形成力量，支撐他們一年以來的顯現。而他明明沒有和她相處過，也能被惦念嗎？童子切想著。

「啊，到了。」藥研腳步停下來，他向著最近的打刀喊：「喲！豐前！松井在哪？」

「喔！藥研！你今天有空和我一起以光的彼端為目標比賽嗎？喔，童子切先生也可以一起喔！」豐前先是熱情的打招呼，聽清他要找人之後，立刻知道是正事，他指向一個方向：「根據戰略是那個方向。應該會在馬廄那附近。」

今天打刀們在陰暗的竹林內做叢林戰的訓練。雖然豐前已經極化，但叢林戰對於沒有經歷過前期戰力擴充的的刀劍男士都是新的戰場，所以豐前並沒有和未極化的家人分開，而是一起補足這個弱點。

「弟弟們會很樂意和你一起訓練的，再麻煩你照顧他們了。」藥研說著場面話，道謝後帶著童子切往竹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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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受傷吧。」松井正問著作為對手的石田正宗。

「雖然戰鬥也不是力氣越大就越好，看來也不是全靠戰術就行了啊⋯⋯」石田正宗反省地說：「果然我還辦不到啊，像那位⋯⋯喔藥研，還有童子切先生，你們來找松井嗎？」

「根兵糖和刀裝嗎？」松井向石田示意了一下，請他理解自己的暫離，帶著兩人往倉庫走去：「山伏剛剛跟我說過了。」

「昨天聽說是長船？」松井主動搭話：「藥研有什麼內幕消息嗎？」

「具體的等下都會在會議上說，他們帶回了大將的一些現況。」遲早會知道的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藥研不介意做點順水人情：「大將情緒還算穩定，會順利的。」

「啊⋯⋯我也發誓過以後也不會讓她流一滴血⋯⋯呢。」松井說著。

松井雖然對血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執著，但還算好相處。簡潔又明瞭地向童子切介紹了現在的機制。

「根兵糖．上190個，清點後這邊簽字。刀裝的話目前三格刀裝的太刀是兩個盾一個輕騎，因為是備戰期間所以隨身帶著不用還，如果有出陣或切磋時碎掉再領的時候要再登記。」

在童子切清點時，藥研和松井又聊了起來。

「政府答應的資源來了嗎？」

「資材不少，但我們本來也不缺。面影那時來得蠻快的。主要是給了120個御守，雖然是普通的，但也還算有誠意。不過我們什麼都不缺，主要是主那裡⋯⋯希望能盡快定位她。」

「⋯⋯誰說不是呢。」

確認無誤之後，藥研與童子切告別松井。之後藥研又把童子切送到部屋，讓他獨自消化根兵糖的力量。

### 38

一切結束後，藥研想起昨天長谷部慌亂之下，叮囑不動跟著他的事，在平時或許他確實可以關照一二，但這次藥研要兼任重要職務，考慮到厚要肩負起粟田口短刀的管理，他把不動交給了後藤。

但總不能真的不管。

這就是他站在手合場門口，看著不動把長谷部打飛的原因。

「唷！藥研，謝謝你特意讓後藤照顧我。」結束一戰的不動沒有去扶被打到地上的長谷部，而是先和藥研打招呼，看到藥研對長谷部受到的爆擊抱以關注，他還態度頗為輕鬆地說：「啊，只是簡單讓他清醒清醒。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能以最高品質完成所有的公文，那麼還不如直接向那個本丸投降好了。」不動特意放大了聲音讓長谷部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

猜到長谷部可能過度努力了，藥研認同地說：「沒錯，我們都是經驗十足的刀劍男士。這種常規的事情都很上手，相較之下主君第一次遇險的焦急心態更可能成為敗筆。」

「贊成！」圍觀著的虎弟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完全不想和暴虎馮河的打刀二刀開眼呢，感覺上了戰場絕對會輕易襲擊的。呃、啊、慘了我說出來啦啊！這個應該要保密才對啊啊啊！」

看著剛爬起來又跪了回去的長谷部、裝作慌張但眼神鎮定沒有波瀾的虎弟，以及以為弟弟真的在著急所以難得湊到一起卻沒有吵起來的二姊和虎哥。

藥研⋯⋯選擇給看著熱鬧的宗三一個眼神。

宗三接收到暗示，明白同為二花極打的自己是最適合的人選，也只能走到長谷部面前，陰陽怪氣地諷刺著：「『我可不認為還有別人能像我一樣忠於主命喔？』也只是這樣啊。果然她能毫無理由置於身邊的刀也只有我了。」

看著長谷部看向自己的目光，宗三將刀刃往前一頂：「去外面試試？」

偏過頭避開宗三的刀鋒，長谷部不發一言地跟隨他出了門。

不動和藥研向正在練習配合的極打脅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真糟糕。」不動對藥研說：「你知道嗎？他居然想一個人把所有相關的紀錄都看完。」

「一個人？效率低之外，會漏掉細節吧。別擔心，長義他們應該已經在討論怎麼分工和紀錄了。」藥研沒想到長谷部會情願榨乾自己，他憂心地說：「接下來是場硬仗，還會有更多對自己的質疑和由於主君不在對軍心的動搖。正是我們該相信彼此的時候，希望他快點意識到這點。辛苦你了，還要看著他。」

「喂，別太過分喔，份內之事不至於把我忽略吧？有男子氣概的短刀可不是只有博多。」不動故作抱怨地笑道，又話鋒一轉說：「我們以前都以六人小隊的形式出陣，這大概是我們唯一一次會整個本丸出動的大型戰事。我有點擔心，說到底十年以來都是自治的我們，真的能完成整合嗎？」

「或許作為粟田口的成員這樣說有點不讓人信服。你畢竟也是親戚，我就直說了：我不是很擔心。」藥研說：「認真說起來，前面九年半統領我們的都是大將，連膝丸那樣的，都不會認為自己是陪臣。光是都愛著大將這一點，就足以讓大家一起尋找最優解了吧。」

「也是。」不動回想了一下：「比起昨天燭台切今天穩定多了。希望他們會有能讓長谷部也穩定一點的消息吧。」

### 39

由於夢見審神者的刀要先去審神者救援部提取夢中影像，長船刀回到本丸都快中午了。但他們還是立刻召開了會議。相比於上次匆匆被打斷的夢境，這次因為聊了一整晚，刀劍男士們終於得以知曉審神者的狀況，和面對的危機。

「所以審神者現在無法確定，是否還有會像堀川國廣那樣願意主動釋出善意，或像堀川國廣所說的那樣暗藏惡意的刀。」大概是因為涉及到另一振堀川國廣，堀川首先說：「但就像主人說的，這始終是一個把柄。堀川國廣完全可以兩邊討好，他不能被輕易歸到立場善意的一類。」

「燭台切光忠也是。」咪醬認同：「甚至我們現在不能說出任何一振刀是完全安全的。我們無法賭。但有一件事情也請大家知悉，主沒有受過靈力的訓練，今天只因為意外使用了言靈，雖然封印了兩把刀，但我們和主都不知道上限是多少刀，也沒有底氣與理由試驗。所以主不能沒有同盟。」

「哈哈，你在說什麼呢？燭台切光忠。」平常都笑著的髭切現在的笑容卻接近冷笑：「我是不知道同盟到底能幫到多少啦，但拖後腿卻是肯定的吧。再怎麼像，經歷了那些事件的他們都已經和我們相去甚遠了。被那樣的審神者影響，和被主人影響是絕對不一樣的。他們的目的會不會就是像堀川國廣那樣，若即若離地取得信任之後就立刻背叛，也是必須要考量的風險吧？」

「兄長說的是。」膝丸附和著說：「剛才你們也提到主人幫一文字則宗的態度找了理由。我認為要先讓主明白他們的危險，再討論同盟的問題。」

「同盟與否我暫時沒有要表態。但其實我覺得主人不會對一文字則宗那麼寬容。」螢丸突然插了話，他暗示著說：「抱歉，沒有要質疑誰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畢竟人類是很容易被眼睛欺騙的吧？」

看大家的臉色都突然沉下來，螢丸連忙解釋：「我並不是說混淆我們和他們的意思。或許是害怕我們遷怒則宗的意思。」

雖然解釋得很快，但氣氛還是不免低落了下來，就在空氣一片寂靜時，笹貫開口打破沉默。

「這邊附議螢丸。此外，我認為連『虛擬生命』都在乎的主不會不在乎自己的命。別忘了，她那麼嬌弱的孩子可沒受過什麼挫折，怕是已經委屈壞了，只是仍保持著理智說著持重之言罷了。」笹貫首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又用輕鬆的語氣調侃在座的刀刀們：「不過，真是的，這種事情不是一問就知道了嗎？難道小姑娘的表情還能瞞過諸位不成。」

這一句話化解了現場的低氣壓，確實如果接下來都還能和主在夢中相會的話，不論是誰，確認審神者的想法都並不難。

雖然分析同盟的最大阻礙似乎消失了，但先確認審神者的態度確實是必須要做的事前準備，咪醬沒有堅持。

身為主持人的山姥切國廣也順勢切入下一個議題：「前天早上和昨天晚上的時候，審神者的靈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波動，大家應該都有感覺吧？關於這點朝尊昨天就有和政府說過了，也正在進行研究。現在朝尊說明初步推斷。」

「是。前天早上十點時的靈力波動相對小且平緩。一般而言審神者要主動使用靈力的時候靈力的波型不會那麼平緩，經過波型對比，我們判定那是主在為那個本丸構築靈力結界，這點在長船所述的主的經歷中得到確認。至於昨天晚上九點半左右開始的祭祀，雖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根據推算⋯⋯主應該至少經歷了十五分鐘的靈力枯涸狀態。」

台下傳來一陣不可思議驚呼。

「喂！可不可以先聽老師講啊？」肥前不太高興地制止著。

「啊，不用擔心，雖然這麼做不太好，但如果不是每天這樣做，偶爾一兩次不至於對主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先解釋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朝尊又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大家應該只是稍微感受到靈力緊縮，甚至連動作也沒有停滯。但是大家要知道，就像是童子切被領出信箱後就即刻顯現，主的靈力經由本丸的靈力中樞傳給我們、本丸，和本丸各個機構及環境的。開啟本丸空間的靈力不可隨意減少，而主出於對我們的愛也不願意減少給我們的供給，但本丸昨天的手入池、鍛刀爐，以及空氣中的靈力含量都降到了最低，並持續了至少半小時。」

大廣間鴉雀無聲，朝尊於是說出了結論：「綜上所述，主接觸了靈力中樞，這能讓她在狀況良好或經過訓練時感應到擁有自己靈力的刀劍男士的存在；本丸的我們可能要討論如何降低主的負擔，關掉哪些設備之類的。」

「鍛刀室不用了吧？這個月的月課做了嗎？」二姊問身邊的切國。

「沒有。」切國查看著手上的任務書：「八月的限鍛只有下週的大慶，主本來打算鍛下週的。」

「那就下週再開吧，先關上？」

「可以。」

「刀裝室也是吧？這個月課做了嗎？」歌仙也提出一個選項。

「這個做了。」切國停頓：「這兩個月都是虛擬戰場，沒什麼用到刀裝，剛好上個月是海連，所以八月一到就把水炮兵碎掉空出的空位補滿了。月底是夜花，大家應該都不至於在這種低級戰場碎刀裝。另外政府幫忙開了刀裝上限，又送了一些刀裝來。就算都裝備上了倉庫內的有綽綽有餘。松井？」

「是的，目前都裝備上之後，還足夠大家碎兩輪刀裝，刀裝室目前沒有靈力需求。」

「雖然這些能省一點是一點沒錯，但這些原本就常常放置著的設施就算關掉⋯⋯真的會節省多少靈力嗎？我記得鍛刀爐受到天目一箇神的祝福，靈力消耗最大的反而是在顯現的時候。」作為基礎夯實的初始刀，陸醬困惑地說。

「百鬼夜行的戰況樂觀，如果沒有意外，本丸應該都可以藉由政府的虛擬戰場無傷攻打溯行軍。」靜靜小心地說著：「我們目前都使用百鬼夜行提高等級的狀況下，應該可以先關掉手入室？當然如果受傷了，不知道政府那邊應該能對我們進行支援？」

「是的，我也有就此事問過政府，政府確實可以幫我們修刀。不過請注意，非主的靈力提供者只能修復中傷以上的程度。重傷的話，就算是白山的技能，也是使用了主的靈力，請諸君不要貪圖戰功，中傷就回城。」

「最後就是環境中溢散靈力的部份了吧？」清光歪著頭說：「有一部份應該是本丸防護罩的原因？但這個不能關，朝尊，有相關統計嗎？逸散靈力的來源？」

「是的，本丸防護罩是主因之一，另外農田與刀劍身上也會有大量逸散。」

「如果對於農田的靈力是靈力逸散進入環境的主因之一，那麼要把針對農田的靈力也關上嗎？」桑名分析著：「長月的景趣已經取得。稻荷神的賜福一直讓我們可以快速收穫，而主的靈力則是藉由對本丸的直接控制，使雜草與害蟲減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能在農業這個森羅萬象的學問上幫上一些忙，只是可能需要比以往更多的人手，才能完成以往的工作。再請大家決定是否要減小種植範圍吧。」

「問題！」博多舉手說道：「如果減少的話，大概是減少多少範圍，也得以足以自給自足，這又需要多少人手？」

「可能會有成倍於以往的雜草，此外農作物容易有的蟲害，可能都需要考慮到。如果減少至一半的話，可能會減少一些品相，但也大概需要多一的倍人手？每天兩隊左右。」

「我會勘查一下市場的價格，明天提出具體的方案，如果作物市場價沒有超出預期，可能會再減少一些範圍，直接從市面上買一部份。」博多評估著人力需求發現計算量太大無法當場得到答案。

「那麻煩桑名將本批作物都先收割了。」切國考慮著說：「我這兩天會多給你一些人手。之後學習蟲害相關的知識也要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