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月山 眼鏡、雀斑以及染紅的臉頰

1.熱水器

就在月島踏進浴室沒過多久,高大的金髮青年就將浴室打開了一個小縫,朝外呼喊著:「山口,山……」說是呼喊,但其實月島的聲音並不大。

不過還沒等月島喊到第二次,就聽到熟悉的那聲,「阿月!」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先傳了過來,「怎麼了?」月島從以前就一直覺得山口的嗓門很大聲,喜好安靜的月島有時真的很怕山口在路上大聲嚷嚷自己的名字,他是一個極其不喜歡受到注目的類型。

每次他嫌他吵,他也只會笑著搔搔後腦和他道歉。

山口一下子就趕到了浴室門口,看到月島探頭出來,即使門沒有全開,他還是可以從縫隙看到月島裸著上身。明明看了挺多次的,但是再次看到戀人的裸身他還是覺得有點害臊。倒是月島因為沒有戴眼鏡,根本就沒看清楚山口臉上的表情。

「熱水器好像怪怪的,熱水出不來。你能幫我看一下嗎?」月島這樣說,山口趕緊稱好,然後到後陽台去檢查熱水器了。他拍拍自己有點微燙的臉頰,責備起自己的大驚小怪,又慶幸月島似乎沒有發現他的不對。

想著現在月島沒有熱水洗澡應該很冷,因此趕緊檢查起了熱水器。連結廚房和浴室的熱水器是同一個。他用洗碗槽的水龍頭試了很久都沒有熱水出來,一看熱水器果然顯示著故障標誌。

他只好匆匆忙忙地趕到浴室,「阿月,熱水器好像故障了。」月島此時似乎已經放棄等待,轉身將衣服簡單的先套上,他拉著衣服下襬擦拭著眼鏡上沾到的水珠,「我也去看看。」

看著月島對著熱水器的按鈕好一頓折騰,終於放棄了。「算了。」租房時就附贈的老熱水器會故障也不奇怪,他推推眼鏡,「我燒點水去用。」山口此時舉起手,一副在老師面前搶答表現的小學生一樣,眼神晶亮的模樣看起來像隻小狗狗,「阿月,我來。我幫你煮!」

看他這個模樣,即使表面不顯。月島的心裡卻是覺得有點好笑,好像他現在丟根骨頭出去,山口就會像隻小狗一樣奔出去撿回來一樣。山口不知道月島在想什麼,只是奇怪為什麼月島要突然摸自己的頭。

煮了三大鍋的熱水,月島洗乾淨了浴缸,讓山口把熱水倒進去然後混和了冷水。終於搞定了,山口的身上也出了一身汗。月島看著一臉期待著像是要求表揚的山口,伸手將山口拉靠近自己,「看你滿身汗的,乾脆一起洗吧?」

山口小狗狗驚慌失措的發出了類似嗚噎的聲音,被月島不容分說的拉進了浴室。
他用手遮擋著自己的眼睛,每次當月島表現出有侵略性的一面時,他都相當不習慣。很奇怪的是,他學生時期也不是沒有看過月島裸上身。

每次在活動室裡換衣服的時候,誰不是該脫就直接脫。但反而隨著他的開始交往到同居,山口對於看到戀人的裸身反而沒有更加習慣,反而是更害羞了。但也不是說他不喜歡看,所以他即使遮著眼睛,也不忘要在指縫留一點縫隙來偷看月島。

月島看著只覺得好笑,平時可說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難得的勾起了一抹笑。

於是那天山口小狗狗由於良好的表現得到了讚賞。


2.決定
決定要同居的那天,是山口和月島大學畢業並且確定未來工作後的一個周末。他們聚在一起慶祝了找到工作成為正式員工。也為了他們的迷茫的未來乾杯,他們坐在居酒屋當中,吃著小菜配上啤酒。

山口提起了日向從巴西回到日本的事情,「你也該來的,阿月。」山口夾著炸蔬菜一邊笑道,「日向曬得超黑,他還給你帶了伴手禮。」接著山口就拿出了一件亮桃色的T-恤,上面的字還黏著亮片,閃閃發光的。

「不要。」月島的回應不出山口所料,回答得相當乾脆,那件看起來相當恐怖的衣服,他似乎連瞥都不願意瞥一眼。

「他說即使你說不要也要硬塞給你。」山口說,還是將衣服給摺好放回袋子裡。等等就算月島說他不要他還是會把衣服塞給他。月島扯平著嘴角,似乎對於自己被強迫收禮這件事情感到很不以為然。

「話說回來,阿月工作的地方離我工作的地方不遠耶。」山口驚喜地發現這件事情,自己工作的地方距離仙台市博物館搭電車只要幾站就可以到了。他滿眼的笑意,「這樣我們工作之後是不是就可以更常見面了?」

大學的時候他們上了不同學校,導致在好不容易交往之後見面卻變得更少。即使知道月島並不是花心的人,但山口依舊感到不安。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間太少,山口一直很珍惜他們相聚的每分每秒。

現在知道工作地點將他們的距離拉近了,這樣似乎就有更多時間可以相聚。不料月島卻只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更多的回應。

山口抬眼看著正在酌飲杯中的酒液的月島,心中隱隱的不安。即使是說過了喜歡,山口對自己依然不是很自信。擔心哪天就這樣被月島拋下了。因此即使是知道月島的沉默寡言,山口仍然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山口,山口?」這是第一次月島喊了山口的名字好幾次,都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山口似乎正在看著自己杯子裡的酒發呆,不知道是玻璃杯上有什麼特殊花紋,還是酒裡跑出了一條金魚。

他只好伸手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才將他從小世界喚了回來。他看著眼前的人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像對於自己的走神很不好意思,他露出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絲勉強,不知道為什麼月島不喜歡山口這樣的笑。

山口問:「怎麼了嗎,阿月?」

月島的臉上向來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山口不安,深怕月島接下來的話就是要和他分手。

似乎早就看透了戀人心裡的想法,月島沒有表情的臉上似乎終於多了一些變化,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我想問你……」話到了嘴邊,月島才感覺到了一絲害羞。他動了動嘴唇好不容易才將接下來的話語吐出,「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住?」

這句話把山口嚇得剛才想的事情全部拋到了腦後,他驚訝地看著似乎有點臉紅的月島,模樣傻地像是金魚一樣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阿……阿月,你的意思是……同居嗎?」

「山口,太大聲了。」

「抱歉,阿月。」山口趕緊遮住自己的嘴巴,但再怎麼遮都遮不住他通紅的臉。紅暈以及臉蛋的熱氣像是透過手指傳了過來。他眼底已經被笑意取代,「你的意思是我們畢業以後要一起住嗎?」

月島撐著自己的頸側,沒有看向山口。但不知道為何,他卻知道山口此時必定是是睜著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他對那樣的山口沒有抵抗力,這樣的事情他並不想暴露給別人知道。「嗯。」因此他只是這樣回應。

山口只顧著笑,差點忘記了回答。直到月島說,「不要就算了。」他才趕緊打斷他,「要,當然要。」他已經開始期待畢業後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