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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外地,魔殿大祭司並未親自到此,而是透過聯繫用的魔法鏡會見烈特爾。而且,他和翟秋等人一樣只露出一雙眼睛,甚至連傳過來的聲音都已變音過。

此時,他在烈特爾有所反應前就先拱手並開口:「吾乃魔殿大祭司庫羅斯坦.加斐特,很抱歉由於尚在閉關祈禱,無法親自前去迎接烈特爾陛下。又因擔憂有心人士會竊聽,只得暫時以這副模樣和您會面,還望您海涵。」

烈特爾沒有回答,也未顯露任何情緒,卻是認為此人禮儀不合格。不提這樣的會面方式有多失禮,他先說話亦有將自己視為低位者而非貴客的意思在。

儘管魔殿大祭司的身份較高,但在盼望合作時,通常會以最高禮儀接待對方。此外,烈特爾屬於幾任前的魔王,因輩份問題嚴格說起來身份不會低於現任大祭司。即便想賣使其復活的人情,這並非其所盼望,因此亦無法成立。

『此舉是認為勝券在握?還是刻意的?』若只是抱持利用他的心態,分明也可以在確定他清醒後就動手,現在這樣反而令他感到困惑。

當然,雖說機率小,出生至今沒學習到完整禮儀亦有可能。魔殿祭司有其特殊的遴選方式不問出生,而若上任後一直忙於整頓內部,無法顧及其他恐怕不奇怪。

「正如稍早前我教的樞機祭司向您說明的那般,誠心希望您與我等合作,如此定能讓魔族政局早日穩定下來。除了教徒安危,我教憂心那些無辜百姓的生活,期望他們儘快恢復以往的平靜,也盼著您帶領整個魔族回歸富強。」

「想要合作,卻沒展現誠意。」

「若您指得是關於您身上的病,當一切談妥,我等自會為您解除。縱然認為您應會願意為了魔族穩定而配合,還是必須進行某種程度的防範,畢竟您曾是帶領魔族迎來盛世的王者。但也正因如此,復活人選非您不可。」

「想必只是從沒有轉世、不是老死的人選來挑,不必說得那麼好聽。真正決定選擇復活我的理由,無非認為好利用。」判斷再談下去也得不到重要資訊,烈特爾決定攤牌,並以此試探對方。「我不會坐視魔族政局混亂,亦不會受制於你們。」

依他目前立場,配合魔殿只是浪費時間。待得越久越容易暴露自身資訊,更重要的是可能會在日後讓現任魔王約爾諾堤產生懷疑,故而打算儘快脫離掌握。即使如此,他仍想知道真因以及對方的氣量。

然而他的話一出,現場氣氛立刻轉變,魔殿的人紛紛拔出武器,大祭司亦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時代的人還真沉不住氣。」微嘆口氣,烈特爾起身,並對著牆上的魔法鏡問:「最後選我當傀儡的理由是?」

「竟然決定與我等作對……實在愚蠢。」鏡中的大祭司身體微顫並發出笑聲,隨後才回答:「雖說實際一見感覺並非如此,但根據魔族歷史記載,你性格相對溫和,是在位期間殺生最少、最為仁慈的,這些都方便掌控。」史書可能遭人竄改這種事他們沒料想到,只是依據文獻來選其中看來最容易控制的對象。

聞言,烈特爾揚起嘴角,笑說:「殺生少這點倒還真沒錯,不過真正的理由──如果直接殺死,豈不是從此少了個遊戲對象?那樣多可惜,當然還是放走等他們變強再來挑戰我才有意思。」微微瞇起的血紅雙眼透露出一抹冰冷與戰意。

看到他的神情,迪利斯瞬間感到背脊發涼,握緊手中的刀並暗叫不妙:『這傢伙以前應該很擅長戰鬥,無法輕易對付!但才復活不久,正常來說身手肯定遠遠不比當時,在他適應前我們還是有優勢!必須速戰速決!』

「將他拿下!」

聽到命令,眾人立即手持武器包圍住烈特爾,兩名執法者迪利斯和休溫一左一右地站在最前,祭司們在後方準備使用術法支援。

烈特爾注視著他們,冷冷地說:「無理之人。」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感受到整個空間出現無形壓力,使得他們動彈不得甚至就此跪下。那瞬間烈特爾釋放出的王者威嚴造成他們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全身發冷,下一刻他高漲的魔力化為暴風,將三把武器送到烈特爾前方,直直插在地上。

伸出右手拔起正中間的劍,手腕隨意轉了一圈,劍尖指向地面時,魔力彷彿紫色的閃電一般在劍身流竄。

迪利斯臉色大變,大喊:「全力防禦!攻擊要來了!」

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劍朝著眾人頸部高度橫揮,剎那間紅色血珠飛濺,來不及完成防禦魔法、防禦魔法不夠高階者,皆因這一擊倒在血泊當中。

這個地方空間相當有限,而且建築物本身以抗魔法的材質構成,不方便使用大型攻擊魔法、效果往往也有限,所以烈特爾選擇最單純的方式,將魔力直接附加於武器上讓攻擊同時具有物理及魔法威力。不僅如此,斬擊後魔力會侵蝕傷口,因而若是致命傷或者沒能及時使用高等回復魔法都將造成死亡。

目擊慘況在面前發生,有人驚呼出聲,頓時恐慌起來。

見狀,迪利斯立刻決定先安撫眾人情緒,語氣堅定地喊:「大家先別慌!他剛復活想必不能行動自如,絕對會露出破綻!」雖然對方突擊的威力確實在他預想之上,不過產生的精神衝擊更加麻煩,他很清楚不能讓這股不安蔓延,一旦心理層面輸了,原本能贏的戰鬥也可能就此輸掉。

在他激勵之下,魔殿祭司們稍微恢復冷靜並重新排好陣型。

看著這樣的他們,烈特爾並無特殊反應,沒有馬上進行追擊亦未擺出防禦架式。儘管臉上毫無表情、成功減少部份敵人,其實心中對於此次攻擊很不滿意,擊中位置和效果皆偏離預想。雖說本在預料之中,畢竟目前掌握不好肉身的感覺,揮劍動作與攻擊力道和想像不同實屬正常,但實際遇到這狀況依舊認為不合格,因而感到不快。此外,他也確認目前無法使用移動魔法,應該是外面有結界干擾。

於心中默默檢討並修正姿勢時向前踏出一步,所有魔殿的人連忙後退保持距離並提高警戒、加強防禦魔法。

正準備再次出手,烈特爾忽然感到呼吸一窒,以左手掩住口鼻,隨即劇烈咳嗽。咳嗽本身事小,伴隨而來的難以呼吸及肺部的劇痛才是影響最大、最難受的。不僅如此,直覺告訴他,敵人對他下的枷鎖不只這一道,儘快突圍方為上策。瞄向通訊鏡中的大祭司,蒙面看不出表情,但雙目微瞇想必此刻十分得意。

眼見魔殿的人趁這時包圍自己伺機展開攻擊,仍咳嗽不止的烈特爾並不慌張,反而因為看穿右側幾人有所鬆懈、存在破綻,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淺笑。即使感到相當痛苦,他仍壓抑著不適,調整自身狀況。事實上他過去也常在狀況不佳時與部下戰鬥,或是在戰鬥中限制能力使用,藉此挑戰自身極限、藉此思考真正不利情況發生時的應變之法。

搶在那些人攻擊前他迅速屏住呼吸、左手轉而按住胸口,冷不防地往右邊跨出一步,同時俐落地將劍由左下往右上揮去,瞬間又有數人倒下。這回攻擊比上一招接近預想,雖說仍需再調整,但已開始恢復戰鬥的感覺。

他環視周遭,眾人在接觸到其視線時皆不由得後退一步。不似最初有些人像休溫那樣抱持著輕視、鬆懈的態度,如今全員全力戒備。

其中一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恐,低喃著:「那種病聽說發病期間很難受,為什麼還能攻擊?」明明看得出烈特爾臉色相當差、呼吸困難,病痛應該確實影響其戰鬥,而這次同伴們也都有張開防護壁,卻輕易就被破壞掉。

『這就是真正身為霸主、身為魔王該有的姿態嗎?』即使生病或者受傷,仍然具有壓倒性的氣勢與力量,令人畏懼並折服。

聽見那人的話,烈特爾反而認為被小看——在他心中這種事是理所當然,劍眉微揚,便朝著其所在之處揮出一劍。

看到衝擊波與劍上魔力襲向自己,那人不禁驚慌喊叫。說時遲那時快,執法者休溫衝到其前方,及時以附加自身魔力的鐵棍擊開烈特爾的攻擊。

反彈回去的魔力,在靠近烈特爾之前就已消失。

『嘖!被看穿我在其中混入強烈的麻痺毒氣嗎?』咬了咬牙,休溫喊道:「這就代表絕不能將他視為病患!」

原先那以貌取人的天真想法早已蕩然無存,眼前毫無疑問是個可怕的強敵。

知道不能再放任敵人攻擊、要反過來控制局勢,後方幾名祭司趁這空檔操縱火焰凝聚而成的利箭以好幾個方向朝烈特爾攻去,但在即將碰到他之際化為黑色火焰箭,接著轉向並反過來攻擊那些祭司,令他們趕忙以防護壁擋下。

另有幾名祭司於此時揮動魔法杖,烈特爾輕躍開來,就見原本所在位置結成冰塊。

下一刻休溫快步逼近將鐵棍的一端朝著烈特爾擊去,烈特爾揮劍挑開並側身閃避,卻在這瞬間再度劇烈咳嗽。沒錯過這大好機會,休溫的鐵棍橫擊向他頸部,而迪利斯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他背後出刀。

正當兩人以為能夠得手之際,都感到雙手一陣麻,這才發現烈特爾已退出他們的攻擊範圍,在隔兩大步距離的位置掩嘴咳嗽。回憶那瞬間,烈特爾催動魔力先用劍擋開鐵棍,隨即迴身擊開迪利斯的刀,這才向後躍去,動作一氣呵成。

『……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相信這傢伙才剛復活!什麼怪物!』

迪利斯蹙起劍眉這般想著,不說自己隱藏氣息從死角逼近打算發動突襲,烈特爾在咳嗽中還能不張開防護壁直接擋掉他們的攻擊,完全無法想像他狀況恢復後的戰鬥模樣,真是都快將其自尊擊碎了。就算看得出他是為了節省魔力——魔力明顯有不自然流失的現象,想必是大祭司命人暗中搞鬼,但他如此有餘裕仍然令迪利斯感到挫敗。

此時烈特爾後方的地面結冰並朝他蔓延,明顯要將他逼回休溫與迪利斯的攻擊範圍內。然而他沒有回頭只是將劍指向後方,就見冰凍停止且祭司們所在位置上方降下一道道黑色雷電,令祭司們慌忙進行防禦。沒來得及防下的,即使只被擦過衣袍外側,依舊直接被劈成灰燼。

就烈特爾來看,那些祭司除了指揮攻擊的翟秋外皆只是螻蟻,不過目前為止他感覺翟秋並無真心與他為敵的意思,較像為了交差。雖說趁機在後方搗亂有些煩,卻不會真正令他為難,因此即便早已察覺自身魔力不斷流失,他也回饋翟秋一招殺傷力較大、耗損魔力相對多的。

「還有這麼多餘裕而且不對我們使出?少小看人了!」休溫一臉不甘地喊著,同時大步向前、手持鐵棍後端,正面朝著烈特爾頭部擊去。

即便還在調息,烈特爾仍然不慌不忙地側身閃過。事實上對休溫和迪利斯沒用大招是判斷絕對會被他們閃開而不想浪費魔力,也就是認為兩人實力不容小覷,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畢竟敵人失去冷靜對他很有利。

「別衝動!沒使用想必是因為我們閃得過!」

聽見迪利斯這麼喊,他瞥了一眼,認為最難對付的果然是這個人,依現在狀況想要全身而退就不便真正與之戰鬥。迪利斯不只相當冷靜、身材高壯力氣大卻又不失靈敏,看架勢及攻擊方式、見其對應,皆顯示戰鬥經驗遠比休溫豐富,而且十有八九也擅長帶兵打仗,即便眼下並未展現出來。

不知烈特爾想法,四目相接那瞬間迪利斯仍舊忍不住再次確認他真的長得很美。

『……吉拉克那臭小子怎麼捨得往他的臉上攻擊?萬一真打中了怎麼辦?』頓時對於在戰鬥中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同伴產生一陣不滿——雖然對方才是對的。

此時,經過迪利斯的提醒,休溫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休溫朝著與烈特爾之間的地板重重揮下鐵棍,地面應聲破碎並化為石塊以及向周圍揚起的沙塵。緊接著,鐵棍混在塵土中向烈特爾腿部襲去。

然而烈特爾順勢一記前空翻,且以右腳跟踢擊休溫右肩,落地瞬間近身將劍尖刺向尚未站穩的休溫。不過迪利斯及時趕到,從側面將休溫撞開,並將佩刀打橫擋住烈特爾的攻擊。雙方武器存在相當程度的優劣差異,因此迪利斯得以完全防禦下來,倒是烈特爾立即收勢且往後拉開距離,否則劍尖甚至劍身都將受損。但迪利斯沒放過這個機會,跨大步伐追擊,朝他左臂砍去。

此刻休溫也已繞到他左後方,揮動鐵棍攻向他右臂。同時,地上的石塊在祭司們的控制之下化作尖刺刺向他。

見他選擇側身雙手持劍擋下迪利斯的刀,休溫以為鐵棍能擊中他背部,那瞬間雙手卻被尖刺貫穿而鮮血淋漓——本該刺傷烈特爾右腿的攻擊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操縱和位移並刺中休溫,使其不僅攻擊失敗還因吃痛險些放開鐵棍。

休溫使用回復魔法治傷時,烈特爾與迪利斯仍在原處對峙,單憑力氣絕對是迪利斯占上風,但雙方皆以魔法附加於武器之上,情況就顯得複雜。此時迪利斯的魔力比烈特爾多上許多,但其不擅長魔力操縱,無法有效率的運用;相對來說,雖然烈特爾魔力持續異常流失,依舊能完全進行輔助、護身,只是並非長久之計。

感覺跟迪利斯交戰頗有意思,一對一的情況下可能更有趣——烈特爾察覺這些人默契普通,祭司們之間有好上一些,祭司們與執法者、兩位執法者間的配合度就不高,顯見平時較少共同作戰。不過,烈特爾仍深知不能再浪費力量與迪利斯纏鬥下去,持久戰對他相當不利。

正當他思考該如何擺脫對方時,發現休溫已治癒傷口再度襲向自己,同時也察覺迪利斯在這刻有所閃神,於是再次催動魔力奮力將其擊開,且在對方腳步踉蹌還未站穩、防禦顯露破綻的瞬間近身並施以耗費較多魔力的複合冰系魔法將之冰凍住。緊接著轉身又蹲低閃過正對頸部而來的鐵棍,隨即朝向休溫的雙腳揮劍。

休溫見狀連忙躍起,且將鐵棍往他的臉部擊去,然而被他看出此次武器上附加的魔力不足,剎那間反手將鐵棍斬成數段,隨後刺向休溫的腹部。

休溫急忙迴身閃避,但腰際還是被擦過一點,傷口卻不輕,直接少了拳頭大的範圍,頓時鮮血直流。不過,這回休溫退開後沒有使用魔法治療,異常地任由血液流出,也令烈特爾有所戒備、保持距離。

只見休溫的血逐漸散至空氣中——仔細一看,先前倒地的那些人的血也向上飄散,很快轉化為刺激性強的毒氣飄至烈特爾周遭。

雖說已先屏住呼吸,卻又不巧地在此時咳嗽起來。即使用手掩住口鼻,依然吸入些許,致使咳嗽比先前兩次都來得嚴重許多。毒本身對他效果有限,但發病時吸入就影響到肺部加劇了病痛,令他痛苦得不禁蹙緊眉頭。

此外,眨眼間這個區域已出現一根根光柱自地板延伸至天花板,以他為中心形成範圍僅有兩步距離的長方體牢籠,將仍咳個不停的他單獨困在裡面。

事到如今魔殿那些人已不敢小看他,並不認為光是這樣就能困住他,於是休溫迅速以雙手凝聚魔力,近距離對著牢籠內的烈特爾正面轟去,瞬間一陣煙霧瀰漫。

然而就在視線尚不清楚時,陸續傳來血腥味及慘叫聲,祭司們連忙使用風系魔法將煙霧吹散。定睛一看,果然牢籠已遭破壞,其中一側被開了個能夠輕易出入的大洞,另外整個空間隱約閃爍著銀光,且地上又多了幾具切碎的軀體。

還來不及看到烈特爾所在位置,牆上鑲著的照明用光球就在瞬間全被擊碎。當眾人以魔法輔助視覺時,又出現一陣強光逼得他們閉上雙眼,卻也趕緊提高警戒、使用防禦魔法。

不過他們睜開雙眼時,什麼都沒發生,不見烈特爾的人影,倒是整個空間已佈滿銀絲。那銀絲相當銳利,損壞了地上那些本來要用來對敵的法具。翟秋根據狀況判斷大概是在烈特爾放出霸氣的那刻就佈好陷阱,威壓和魔力引起的暴風都只是幌子,毀掉法具才是真正目的。而且,並非一次全部破壞,所以沒能及時察覺。

此外,多出來的屍體有些身上也是遭銀絲纏繞,割得深可見骨,恐怕正是致死原因。死者亦包括休溫‧吉拉克,四肢有許多被銀絲劃開的大小傷痕,但頸部的劍傷才是致命關鍵,就像腰際的傷口一樣,頸部那道傷也是讓皮肉消失直見白骨。

在眾人對於情況感到驚愕之際,那些銀絲全化為黑色火焰且迅速消失不見。警戒片刻仍無任何動靜,這才確認烈特爾已經離開此地,也令他們不由得鬆了口氣卻在下一刻又意識到任務失敗,完全不敢望向魔法通訊鏡、不敢面對大祭司。

「還楞在原地做什麼?趕快恢復照明,還有確認倒地的有無倖存者。」

「……是、是!」

儘管在翟秋下令後有數人趕忙用回復魔法讓照明光珠發揮作用、去檢查是否有傷者,不過祭司們仍顯得很慌張不安。事實上就連翟秋本身對於這種結果都感到十分意外,沒錯,他們為了要活捉是沒有下重手,而且自己亦有私心,在不被大祭司和其他人察覺的範圍內放水,只是未曾想過會變成單方面的虐殺。

清查過後,除了用回復魔法及藥物救治倖存者外,還發現地上留下了烈特爾剛才使用的劍,大概是承受不住多次的衝擊,劍身碎成好幾段。另外,原本插在地上的另外兩把武器也已不見,顯然是被他帶走。

「我魔殿的聖職者們,不必為此感到灰心。」

聽到大祭司說話,眾人立刻靜下來,全望向魔法鏡傾聽他的話。

「雖然損失比預想中來得大,不過經過這麼一鬧他魔力應已所剩無幾,我等所佈下的第二層防護也差不多該起作用,這一、兩個小時中他將完全喪失戰鬥力。在他逃出去前務必擋下,這回不問生死,只需留下其身體,即便只剩殘肢!」

「遵命!」

在眾人行禮之後,魔法鏡的影像消失,有些人匆忙朝著兩條走道分頭尋找、有些人則留下來善後。後者花了一些時間,這才解開迪利斯身上的冰凍術。

從翟秋那邊聽到事情經過後,迪利斯一捶牆壁並懊惱地說:「嘖!不只沒有完成任務,死了那麼多人,甚至還讓你們替我解開法術,實在丟人!抱歉啊!」

「沒有的事,大人已經盡力,是我等的對手太強。您中的冰凍術和我們的魔法系統有些不同,而且還是複合式魔法,讓我們費了一些時間研究後才得以解開。相反地,對方在面對我們的魔法攻擊時卻能及時化解。恐怕史書記載有誤,這位魔王實力深不可測。」但對翟秋的目的來說,這絕對是件好事。

「這倒是真的,對方比想像中強很多……」迪利斯垂下肩膀,嘆了口氣。

『而且他是手下留情吧?如果依他先前所言偏好放走等敵人變強再挑戰他是真的話……』想到這裡,迪利斯蹙起劍眉。

迪利斯認為烈特爾大可以趁自己被冰凍時加以破壞,他卻沒這麼做,絕不可能是忘記。對此不由得不甘心地握拳,雖然讓美人留下印象這點倒也不壞就是了。總之,依目前狀況無論他是否能夠逃出這裡,都勢必有再見面的機會。

「那就麻煩您加入搜索行列了,請多小心。」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目送迪利斯轉身離開後,翟秋環顧尚未整理完的現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複雜,隨即又繼續指揮祭司們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