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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深】加點一顆荷包蛋

▲一點點臺灣趴囉
▲球星澤北榮治X鐵板燒師傅深津一成

澤北榮治最近每天都去吃巷口的鐵板燒,每次都坐在四號師傅的面前,並且加點一顆荷包蛋。
一開始只是偶然,巷口這間鐵板燒挺熱門,是夜市裡的排隊名店,但因為營業到很晚,澤北榮治都在結束訓練或採訪之後,在比較不熱鬧的時間去吃,還要記得戴上墨鏡和帽子。
鐵板燒可以指定師傅,但他也沒多想,看到空位就坐下,就湊巧坐在四號師傅面前。
也因為這樣,他發現自己離不開四號師傅了。
荷包蛋恰到好處的、裙子般的焦邊,還有高麗菜和黑胡椒豆芽菜既帶著鑊氣又爽口開胃,鐵板雞腿肉不乾不柴,不但鮮嫩多汁又有脆皮,調味更是恰到好處。這是他之前吃其他師傅從未有過的體驗,不,應該說,這真的是只花兩百多塊可以得到的體驗嗎?他願意多出四倍的價錢,只為了一嚐這份美味。
他感覺這個四號師傅的來頭不小。也許之前在高級餐廳工作或學習過?那為什麼會來到巷口這間連鎖鐵板燒店呢?他以為人是該往高處走的,能去大飯店或大餐廳工作,為什麼要在連鎖鐵板燒店工作呢?
因為他每天來的關係,四號師傅偶爾會跟澤北榮治聊天。
「每天都來,是住附近咧?」四號師傅問。
澤北榮治扒著飯,嘴裡塞滿食物時,猛地聽到這一句,他只能回答:「嗯嗯嗯嗯。」
「帥哥這麼常來,怎麼都一個人咧?」澤北榮治聽到四號師傅這麼問,差點噎到。
「唔,」他吞下白飯和熱燙的雞腿:「為什麼這樣問呢?」
「啊,沒有,想說帥哥這麼帥,怎麼會沒有人喜歡,每次都一個人吃飯咧?不會很無聊嗎?」四號師傅在口罩之上有一雙清澈的眼睛。
澤北榮治看著四號師傅的眼睛,臉紅了,急忙轉移話題:「師傅,你那個是刺青嗎?」
「這個啊,」四號師傅拉了拉他的刺青,竟然神奇地延展開來:「只是袖套咧,我怕燙,所以買了這個有花的,你看上面那個老虎很好看吧。」
「這樣啊。」澤北榮治停頓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你們店裡面有沒有干貝呀?」
「沒有咧。」四號師傅說:「我們這種店沒進那麼好的東西啦。」
澤北榮治大喜過望,趁勝追擊:「那我如果帶來,師傅你會煎給我吃嗎?」
「要收工本費咧。」四號師傅瞇眼笑著說。
「沒問題,沒問題,錢能解決的都是小事。」澤北榮治心花怒放,決定再吃一點:「那我還要加點一顆荷包蛋,可以嗎?」
「帥哥要什麼都可以咧,加二十塊就好咧。」四號師傅說。
「那,師傅,我加兩顆蛋,可以看一下你的臉嗎?」澤北榮治覺得好像可以再進一步,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執著要看那雙眼睛底下的臉是什麼樣子。
「這個算殺必死喔。不用錢。」四號師傅取下口罩一會兒,旋即戴上。但這已經夠澤北榮治看清四號師傅的臉了。這個有稜有角的臉有種說不清楚的精緻感,分開來看毫不起眼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覺得頗有魅力。尤其是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放在這張皮膚彈潤的臉上,更加魅人。
「帥哥是要幾顆蛋咧?」四號師傅問。
「啊,這個,我剛剛說幾顆來著?」澤北榮治這才被拉回現實,滋滋作響的鐵板和旁邊的空位,還好這時間總是沒人,不然澤北榮治真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哈哈,帥哥多吃一點呀,我喜歡看你吃飯咧。」四號師傅說:「吃得多長得壯。」
接著,四號師傅用漂亮的手指單手敲開蛋殼,蛋白和蛋黃落在鐵板上,發出誘人的聲音,澤北榮治咕嘟吞了口口水,感覺胃口大開:「我要兩顆。」
「好咧。」四號師傅又打了一顆蛋,澆了點酒,分別用銀色的金屬蓋子蓋上。
「長得壯才能好好打比賽咧。」四號師傅說:「要好好努力喔。我們店的人都有在看你比賽咧。」
原來早就被認出來了,可惡,澤北榮治在心中暗想,這樣他還是不知道四號師傅的名字。
「師傅怎麼會認出我呀?」澤北榮治問道。
「客人跟我講的,嘻嘻,我們想說你這麼常來,就多少給你捧場一下啦。」四號師傅悠哉地哼著歌打開蓋子,將兩顆蛋盛起,淋上醬油膏,放在澤北榮治面前。
「好不公平,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還不跟我講。」澤北榮治賭氣地把兩顆美麗動人的荷包蛋放在飯上,戳破蛋黃,半熟的蛋黃流出,幫粒粒分明的白米飯裹上一層金黃。
「嘿嘿。」四號師傅說:「下次比賽贏了有驚喜咧。幫你加菜。」
「好呀。會好好表現給大家看的!」澤北榮治充滿幹勁地扒飯。
「我們約定好了。」四號師傅說:「等你吃完,我也要休息囉。」
「咦?」澤北榮治抬起頭:「我以為這家店都開很晚耶。」
「那是因為我是老闆呀,我想開多晚開多晚。」四號師傅很得意地說:「自從你會來之後,我每天都在這邊等你來吃飯。」
「咦?」澤北榮治驚訝地弄掉了筷子。
「怎麼這麼驚訝,好好笑咧。」四號師傅咯咯笑著:「我等一下給帥哥換一雙喔。」
「不要叫我帥哥啦,」澤北榮治抓抓頭,接過四號師傅遞來的筷子:「叫我的名字就好。」
「這麼好喔?」四號師傅說:「那我也只好告訴你我的名字咧,啊還要不要加個LINE?」
「可以加LINE喔?」澤北榮治說:「是店裡的,還是師傅你自己的?」
「當然是我的咧,之前怕你跑掉,一直不敢跟你講話,等一下拿麥克筆給你,幫我在店裡的牆上簽名咧。」四號師傅說:「我是你的粉絲咧。」
「那師傅到底叫什麼名字?」澤北榮治好奇地問。
「深津一成,叫我一成就好了咧。」四號師傅,不,深津一成說。
澤北榮治用手機掃了深津一成的LINE,發現他的大頭貼是一隻河豚。
「師傅該不會在高級料理店工作過吧?」澤北榮治假裝不經意地問出這個他最在意的問題。
「是工作過咧,但自己開店自由呀,不開還不知道會遇到誰。」深津一成說:「叫我一成就好了咧,我下班了,叫什麼師傅,很奇怪咧。」
「不能加點了嗎?」澤北榮治還想跟四號師傅,不,深津一成多聊點。
「累了。」深津一成說:「快到我的睡覺時間咧。」
「一成這樣不會很辛苦嗎?」澤北榮治問。
「鐵板燒嗎?不會辛苦呀。很好玩的。」深津一成拿下口罩,關掉爐火,開始打掃店面。
「不是,我想問的是……每天等我這件事。」澤北榮治鼓起勇氣問。
「明天你早點來的話可以做早餐給你咧,其實我很不喜歡熬夜咧,但為了帥哥你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叫澤北榮治,請叫我榮治。」澤北榮治嚴肅地說。
「好咧,只是職業病咧。」深津一成說。
「那個,如果你不介意,」澤北榮治小心地揀選用詞:「要不要來我家做早餐?」
「什麼意思咧?」深津一成歪頭。
「一成不是開早餐店的吧?」澤北榮治說。
「我其實開過早餐店。」深津一成這樣說,澤北榮治突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拿著拖把的深津一成突然好像理解了什麼,笑了起來:「哎呀,老實跟你講吧,這家店的租約快到期了,房東看我們生意好,又要漲房租,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咧,真想把店收起來咧。之前的早餐店也是這樣才收掉的。」
深津一成看著澤北榮治的眼睛說:「如果榮治想雇用我當廚師的話,我還會做比鐵板燒更多的菜咧。」
「可以這麼幸福嗎?」澤北榮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不過家務我也多少會做一點,澤北榮治選手要收留可憐的鐵板燒店老闆深津一成嗎?」
「結婚!我想和一成結婚!」澤北榮治按捺不住地握起深津一成的手。那雙手很熱,又有點油膩,帶著鐵板的溫度。
「這麼做可以嗎?」深津一成問。
澤北榮治也覺得自己有點心急,於是他輕輕鬆開手,放緩語調,說:「嗯,那,一成願意跟我回家,然後我們慢慢談,明天幫我做早餐,好嗎?」
「好咧。」深津一成回答。
從此之後,夜市裡少了一家鐵板燒名店,但澤北榮治越來越少外食,甚至還開始帶起了精緻便當。隊友們非常羨慕,嚷著也要吃時,澤北榮治回去問了深津一成的意見,深津一成只是笑嘻嘻地說:「別人想吃要收費咧。」
「那我呢?」澤北榮治問。
深津一成輕輕在他臉上啄了一口:「愛是無價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