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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cebo

夜已經深了,在屋外傳來幾聲汽車鳴笛和漸弱的引擎聲之後,便是一陣靜寂。打烊的商店玻璃門已經鎖上地鎖,昏暗的酒吧只能就著幾盞昏黃的小燈和外頭的光線,照亮室內吧台的輪廓和幾張圓桌與高腳椅,朽拿著抹布和拖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擦拭。

他的一天是從夜晚開始的,這是一天之中他最喜歡的時刻,送走最後的客人以後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他通常會持續工作後迎來早晨花店的工作。花店與酒吧,兩者看似毫不相干卻又串起他的生活,而在早晨來臨以前他有許多時間可以收拾,撤到後方的小桌會變成包裝花材的工作檯,讓谷聿製作花束,天亮以前貨車會把每天最新鮮美麗的花送到店裡。新鮮,谷聿除了用香氣形容花之外,最常說那是新鮮的味道,然後總是修剪分出的雜枝之後偷偷放進嘴裡享受花草的味道。

想起他的小羊,朽忍不住露出笑意,谷聿才剛結束他的期中考週便揹著書包來見他,美其名是嚷著想打工,但從他連到耳根處的潮紅都能知道,他其實沒說的是週間沒有見面讓他累積了滿滿思念。他很想滿足他的情人,難得會看見谷聿臉上帶著春意主動求歡,但周五的晚上卻是店裡最忙的時刻,為了避免未經世事的小羊再次成為陌生男女的獵豔對象,朽編造了一個理由,讓谷聿待在後台幫忙整理廠商進貨的物料後等他下班。

雖然要讓情人搬貨這件事讓朽有些猶豫,但谷聿聽了之後認真地說著沒問題,還藉此展示了他尚不明顯的羊角和一身巨力,曾受過改造後的身體相較一般人要來的更加強健,讓谷聿不管是搬運培育土或是酒箱都顯得輕而易舉。

朽回想著今天認真搬貨的谷聿,心想著這個月要用什麼名目多給谷聿一些薪水。他其實可以直接給谷聿幫助,不需要玩這種扮家家酒式的雇傭關係,但他仍然滿足谷聿想著用自己的努力賺取金錢的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自力;但或許這只是讓谷聿從仰賴家庭變成仰賴他而已,雖然他完全不介意,甚至為此感到高興,他的小羊比想像中更依賴自己。

朽迅速地完成善後,他今天刻意提早打烊,想多花一些時間陪伴谷聿,他甚至感覺今天工作時因為想著戀人讓他心不在焉,他推開後門,後方倉庫區域備有小休息室,通常谷聿在搬完貨之後會睡在這裡,他偶而也會在這裡睡一下。在早晨來臨以前,他們還有幾個小時。

小休息室裡簡單擺著床墊,他的小羊裹著棉被蜷縮著早已睡著,朽掀開棉被在谷聿身邊躺下,碰到谷聿身體的時候他感覺對方輕哼一聲,然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谷聿一臉睡眼惺忪,彷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朽親吻他的臉頰告訴他現在還沒天亮,可以再多睡一些,但谷聿卻搖搖頭堅持說著想多陪自己多一點。

究竟是誰陪誰還很難說呢,朽無奈笑了笑,看著谷聿勉強打起精神地從床上坐起,他伸手搓揉小羊柔順的捲髮,「上完課還要來打工搬貨,真的很謝謝你。」

「才不用道謝呢,如果可以幫助朽先生的話就好了。」谷聿說,他持續努力證明自己也能成為對方的幫助,努力成為他心目中理想大人的模樣,到店裡工作的期間,他總憑藉自己因為羊種基因變得強壯的身體幫忙搬貨,似乎要是自己多做一些,朽的生活就不必這麼辛苦。

「你也很辛苦啊。」朽說,他明白他的小羊亟欲被肯定的心情,也沒漏掉他把成長變形疼痛的關節藏在手心裡,聽見他這麼說之後,谷聿難掩自己的情緒,讓朽伸出手輕輕撫摸他再次腫起部位,關節處的隆起,或許又因為過度拉扯產生發炎反應:「痛嗎?」

谷聿搖搖頭,本來想說這點痛不算什麼但他還是覺得很痛,他後來點點頭,讓朽站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水,以及替他拿來一袋常備藥物,吃完藥之後再睡一下吧,睡著之後就不會痛了。

「如果朽先生再多碰我一下的話,也許我就不會那麼痛了。」大陸的某個城市科學家研究,若是在疼痛時受到愛撫,可以減緩身體百分之四十的疼痛。谷聿有些猶豫而導致他說得十分小聲,他的手同樣拉著朽的衣襬,如果可以的話他只想一直待在對方身邊。

朽深吸口氣,只能低頭親吻谷聿微張的嘴唇,輕聲在羊男身邊安撫著,他伸出手抱著谷聿,碰觸到谷聿的後背,突出肩胛骨的羸弱身軀蘊藏能夠扛起重物的力量,但即使他有意志力能夠承受,肌肉與關節卻無法承受過度使用的耗損而一再受傷。

他想著過去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是怎麼調適的,在人類迫害中求生存,不知不覺中就習慣了?但人類畢竟與他們不同,儘管被強行植入強大的力量仍然無法輕易駕馭。而谷聿像是察覺他心中所想,硬是翻過身跨坐在他身上,但語氣卻沒有他動作的百分之一堅定,「我才不是朽先生想像中那種弱小的普通人,請不要小看我。」

如果能當普通人的話或許他們會幸福很多吧,不需要顧慮這麼多事情,但或許兩人也就會在各自家庭中長大成人,過著與現在毫無關聯的生活,朽看著身上仍然迷迷糊糊的天真戀人,扣在腰際的手滑進他的衣服底下,谷聿柔滑的皮膚十分溫熱,讓他略顯冰涼的手指逐漸感覺到暖意,但也感覺到谷聿在他的觸碰之下本能躲閃奪取他體溫的雙手。

「不喜歡我碰你嗎?」明知道戀人心意,朽還是開口這麼說,在聽見谷聿慌忙表示真心之後,央求自己能得到更多疼愛,谷聿一邊說,一邊笨拙地脫去自己以及朽的衣物,平時總是被高領上衣覆蓋的脖頸處,刺青的蛇隨著他的呼吸彷彿蟄伏在他肩膀上,隨著主人身軀搖頭晃腦,甚至讓人產生爬行的錯覺,朽垂下眼,他的手指隨著谷聿期盼的視線,緩緩沿著蛇身爬行,感覺到谷聿發出的顫動,以及嘴上所述乞求他給得更多。

與他相比,谷聿仍然這麼稚嫩羞怯。被逗弄時仍然顯得不知所措,卻還是努力表達自己真心,就連此刻他呈現跨姿取悅男人的方式,開口索要男人疼愛的語氣都帶著濃厚的羞恥和期待,這讓朽同樣感到興味盎然,一雙手撫摸著谷聿的下腹和臀部,讓對方發出更多曖昧的呻吟。

他捧起谷聿的臉和戀人接吻,在拇指碰觸到後頸的時候,某個不自然的人工傷疤讓他短暫的停滯些許,讓他伸出毒牙咬破了谷聿的嘴唇,他明白那是植入晶片的痕跡,在有意無意間他們的關係很有可能讓兩人都陷入危險,谷聿因為疼痛縮了一下,但仍然眼神直視著他,「沒關係。朽先生,我不怕痛。」

一如平常他的引導一樣,一如感到畏懼但仍然勇於現身的羔羊,谷聿仍然伸出雙手牢牢把他抱緊,然後用著一貫的稚嫩天真說著:「我會做的更好,請你好好疼愛我。」

「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但你也要好好聽我的話。」朽飛快地起身把谷聿壓在自己身下,同時強硬地分開谷聿的雙腿,他似乎得先教會他的小羊一件事,永遠不要露出一臉癡態地請求男人侵犯,他忍住自己勃發的慾望,聲音在壓抑之下顯得有些古怪:「首先你得把大腿抓好。」

谷聿順從地環抱住自己的大腿,同時把臀部抬得更高方便他的侵犯,朽在谷聿地後穴戳刺著,把戀人固定在一個羞恥的姿勢有助於他更好進入,緩緩推進性器時,谷聿溫暖的身體幾乎讓他融化,讓他幾乎要把持不住的純愛小羊,此時卻還在努力伸長脖子,渴求他的嘴唇,除了得到親吻的快感之外,更期待能吐露更多飽含情感的字句。

「朽先生,我有好好的聽話嗎?」

「你很聽話。」真的是個乖孩子,但現在不要說話就更好了。朽加快了抽送的動作,閉上眼睛享受谷聿後穴帶給他劇烈的快感,同時也讓谷聿因為突然劇烈動作發出呻吟,沒辦法再開口問更多問句。

高潮過後,朽才有些愧疚地抱起谷聿清理,他自覺自己在少年體內射得比想像更多,最後還是半哄半騙地在睡前讓谷聿把止痛藥吃了,谷聿溫順地被他抱起,有如神子牧羊時照顧他的羊羔,他無意將自己的行為變得更神聖,妄自成神那是人類才有的想像。帶有助眠成分的藥物讓原本就疲憊的少年進入夢鄉,朽才鬆了口氣,但又默默思考起來。

他明白谷聿那些後遺症不會隨著被人淡忘就自己消失,仍然必須持續照顧。但若是政府再一次發現自己,他能夠保護得了他們倆嗎?他的小羊會被當成傷害自己的手段執行任務嗎?為了保護自己,他能像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咬斷小羊的脖子嗎?爬蟲類一般沒有溫度的蛇眼,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想多了也沒有意義,儘管他更傾向順從自己的本性,在陰暗處、石縫間緩慢爬行,潛伏在暗處等候獵物上門,毒牙或是勒斃都行。

外頭的引擎聲響提醒他清晨送貨的時間到了,朽替谷聿蓋上棉被,輕輕地掩上門。

送貨員送來了鮮花,朽搖搖手和司機說今天早上不開店,只要求留下一把百合。他把百合插在水桶中,感覺花香緩緩在室內擴散,逐漸滲入胸臆中,谷聿在睡夢中也會聞到這樣的香氣,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處理完花之後,他再次爬上床,把谷聿抱在懷裡。太陽緩緩升起,即將迎接週六的早晨,太陽會把他倆曬的暖洋洋的,卻會讓他們在晨間酣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