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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番外《花燈》(生子文)
「月上柳梢頭、為你點上花燈~」西涼王烏斯曼哼著大燕小曲,右手提燈,左手挑杆,將一盞盞絢麗的元宵燈懸於廊簷下。
淳于炎見怪不怪,雙臂交疊,背倚廊柱,瞅著烏斯曼那喜不自勝的樣,忽然想,我要是奪了他手裡的花燈,指不定得哭出聲來。
在烏斯曼身後負責點燃花燈的宮人,回首瞧見王后,連忙退開,行禮:「王后陛下萬安。」
「啊,炎炎,你來了怎麼也不吭聲。」烏斯曼燦笑轉身,手裡的挑杆猛一下紮透剛掛好的鴛鴦燈,他聞聲抬頭,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挑杆上的鉤子紮著他了。
「不過是個燈籠。」淳于炎忍不住了,飛身而上,將燈籠取下。
這是「戲水鴛鴦」,引頸逐浪,羽翼豐盈,栩栩如生……哪怕它破了,也漂亮得很。
「怎麼還勞煩上王后,說好的,本王來為你布置元宵。」烏斯曼說著大燕語,他很熱衷還原大燕的節日,讓異國的喜慶灑滿西涼都城。
「要知道你說的『布置』,就是在宮裡開燈籠鋪子,還不如照著西涼的法子過。」淳于炎接的卻是純正的西涼話,「喝酒、騎馬、追月亮。」
宮人聽到燈籠鋪子就在憋笑。這幾天宮裡真的到處都擺著花裡胡哨的燈籠,從飛禽走獸到瓊樓玉宇,怎麼華麗怎麼來,反正西涼王有、的、是、錢!
「你看,他們都這麼想。」淳于炎看了眼宮人,對烏斯曼道,「別弄了,趁著月色還亮,我們騎馬去。」
「炎炎,騎馬逐月什麼時候都可以,」烏斯曼拿過淳于炎手裡破掉的燈籠,一臉心疼地看著,「往年元宵夜,風沙比月亮還高,今年難得無風無浪,可以舉杯鬧元宵,當然得在宮裡過,而且小丸子多好吃啊。」
「什麼小丸子,那叫湯圓。」淳于炎笑了。
「啊,還好破了。」烏斯曼突然提高燈籠。
「嗯?」
「炎炎,這是鴛鴦燈籠。」烏斯曼如臨大敵。
「是啊,怎麼了?」淳于炎跟著緊張起來,黑眸盯著燈籠來回掃了好幾遍,「哪里錯了?」
「本王要的是兩隻大鴛,」烏斯曼不滿道,「還付了畫師三倍定金。」
「……」淳于炎渾身僵了僵,然後抬頭看了看一溜排開在廊下的花燈,這才注意到這些活靈活現的小動物竟清一色都是公的……
且嘴對嘴兒,恩愛無比。
淳于炎眨巴兩下眼:「倒也不必這樣講究……」
這要在大燕都城,他的永和親王府裡,掛什麼雙雄親嘴燈籠,他定把廊柱和房頂都給掀了。
——這太羞恥了!
知道烏斯曼向來臉皮厚,沒想竟厚成這樣。堂而皇之地秀著夫夫恩愛。
難怪自從烏斯曼籌備元宵節以來,每個人瞧見他就笑……當然那笑容裡沒有惡意,更多像是……害羞、羡慕和好奇。
雖然明白大家那是「只羨鴛鴦不羨仙」,淳于炎還是時不時有種想要回殿閉關的衝動。
說好的,兩人為王,共治天下,怎麼就成了卿卿我我的一對兒,只顧著流水桃花了。
「對了,炎炎,你找本王何事?」烏斯曼終於不再理那破掉的燈籠,一臉甜笑地問。
「就……」淳于炎看著幸福到整個人都「閃閃發光」的烏斯曼,再想揍他,也提不起拳頭,畢竟烏斯曼的小心思還是很可愛的。
「我想問下你,小丸子你是吃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肉餡的。」烏斯曼問,「你呢?」
「甜的,豆沙的。」那也是皇兄愛吃的口味,淳于炎想到這裡,不禁一笑。
「那本王也……」
「不准改。」燈籠就夠了,別口味也來秀恩愛。
「哦,那本王就吃鹹的。」
「行吧,你小心點火燭。」看著烏斯曼依然對燈籠興致高昂,便也不掃他的興,「我去後廚,幫你盯著小丸子。」

晚宴。
大臣們都在喝酒吃肉,欣賞歌舞,也會吟唱些西涼的詩詞,大多蒼茫、浩渺、落拓不羈,很是符合這邊的風土人情。
淳于炎想著月色正當明,便悄悄離席去往庭院,卻沒想才掀開那層層帷幔,走到外頭,就被那光給晃了眼。
——太亮了!
滿廊、滿地、滿臺階大大小小的花燈,紅色的、暗黃的、明綠的,光籠著光,芒芒生輝,宛若彩虹之國。
淳于炎伸手擋在眼前,虹彩便從指縫透出,與他交握。
這似乎也挺神奇的。
他不禁張開五指,想感受更多的光彩,卻有人突然摟著他的腰,將他一把帶上殿簷。
玥琅宮本就像月色凝結,處處白潔。
眼下,宮苑內花燈綻放,宛若虹托皎月,美得令人不禁恍神。
而舉目一望,蒼穹之上皎月高懸,襯得人間更似幻境。
……月,人,燈海。
「就知道你會溜出來。」烏斯曼雙手依舊環著淳于炎的腰,「怎樣,本王布置得很好看吧。」
淳于炎笑了笑:「好看。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你喜歡就好。」烏斯曼扶著淳于炎坐下。原來,屋頂上也有名堂。
一方小桌,兩碗湯圓,一壺小酒。
「我說呢,怎麼膳房還不送湯圓來,」淳于炎笑了,「原來是被你半道截了。」
「吃小丸子,當然得就著月色和美景。」烏斯曼支起一條腿,西涼的紗裙本就光彩華麗,且總是半透不透的,此刻更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淳于炎莫名耳熱心跳,就好像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但烏斯曼明明就是他的人,就算心思萌動,又有什麼可害臊的。
話雖如此,淳于炎舔了舔唇,剛還想著要吃湯圓,現在,連湯圓都不香了。
反倒是烏斯曼……看著挺香的,想啃上那麼一口。
他的胸肌飽滿堅實,十分彈牙。
『坐在屋頂上,我想什麼呢!』淳于炎覺得自己今晚真的喝多了。
「炎炎,你來本王懷裡坐吧。」西涼國夜裡涼,烏斯曼是習慣了,不畏風寒,見淳于炎突然蜷身抱膝,不免擔心。
「你想幹什麼?」淳于炎瞪著烏斯曼,臉都紅了。
「就……看你冷得都縮手縮腳,想抱抱你。」烏斯曼說著,起身去拉淳于炎的胳膊。
「我不冷!」淳于炎飛快端起面前冒熱氣的琉璃碗,「吃、吃吧,湯圓冷了就變味。」
「是麼。」烏斯曼見狀,也端起碗。六只圓滾滾、胖乎乎,潔白無瑕的湯圓,盛在碧綠色的琉璃碗裡,特別好看。
淳于炎甚至都有點捨不得吃掉,小心舀起,慢慢地放進口裡。
一時,兩人都低著頭,無比認真地吃湯圓。
就在淳于炎咽下一口細膩的甜豆沙時,烏斯曼突然抬起身來,捉住他的右腕,將他拉過去,隔著小小的桌,覆上他的唇。
「啊……」淳于炎愣怔,唇瓣微顫,喉間跟著一滑,「……是甜的。」
烏斯曼給他喂了一口湯圓,是豆沙餡的,不是之前說的鮮肉湯圓。
「本王就想和你吃一樣的。」烏斯曼後撤一些,得逞般地勾唇笑。
「那我也,」淳于炎臉紅耳赤,雙手輕輕捏著烏斯曼的袖擺,「和你一樣吧。」
淳于炎避開小桌,傾身吻上烏斯曼,雙手直接滑入他的長袍內,摟上他厚實的背。
烏斯曼一手摟著淳于炎,一手扯下白狐皮的大氅,鋪在殿瓦上,狎著淳于炎躺下,爾後,還不忘舀一勺湯圓,以嘴渡給淳于炎吃。
不知為何,淳于炎覺得烏斯曼今晚特別愛吃湯圓,且纏人得很。
他沒想過在屋頂上做這檔事,但他克制不住想要烏斯曼的心。
想到之前還覺得烏斯曼這麼熱衷於過節,顯得離譜,但真正離譜的是自己,竟然沉溺與戀人的廝磨。
連夜裡的涼都消失殆盡,叫人熱得心悸。
而且,很慶倖烏斯曼弄了這麼多燈籠,下面的光就像霧靄,遮去了他們的身形……

翌日。
淳于炎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回的寢宮,只知道自己的肘彎、膝蓋都青了……
烏斯曼還在睡,一副饕餮後萬分滿足的模樣。
「……」淳于炎覺得這樣的節日以後還是少過一些,甜蜜是真,腰酸腿軟也不是假的。
縱然有十個自己也不夠烏斯曼這樣折騰。
……不過,淳于炎轉而一想:『我也沒少鬧他。』
「誒~一大早的,我在想什麼呢。清醒一點,」淳于炎拍了拍臉頰,扶著腰起身。
昨晚烏斯曼有幫他沐浴、更衣,他現在只需套外衣。
外衣擱在椅背上,他去拿,看到案臺上反扣著幾冊大燕書籍。
「他在看什麼。」淳于炎好奇地拿起來,這些記的都是大燕各地不同的風俗、節氣。
有兩段被特意圈出:……元宵,「燈」與「丁」諧音,故懸花燈以求添丁。
湯圓,此地有一說法,夫妻多食湯圓,可得多子……故而,每逢元宵,家家戶戶備有生子湯圓……
「這傢伙,原來是想我再給他生一個……」淳于炎耳根、脖子都紅透了。
雖說他們已有一兒一女,都老夫老「妻」了,可淳于炎就覺得特別害臊。
他丟下書,出去道:「來人!」

烏斯曼起床時,天已大亮,一摸床邊,不留半點餘溫。
「一大早,去哪了。」烏斯曼披了一件淺金長袍,才下床,就瞥見桌上擱著一盞花燈。
不是那種工匠精心編造、描金織錦的花燈,而是原色竹條,白麻紙,方方正正的一燈籠。
他走近,拿起一看,不覺愣住。
燈面上畫著粗獷的戈壁灘,兩長衫青年跨馬馳騁其間,仔細看的話,發現一人其實在勒馬回望,後者緊隨而上。
『你往右轉。』燈籠的竹架上留有小字,這畫、這字一看就是出自淳于炎的手筆。
烏斯曼聽話地轉過燈籠,這一面上皆是大燕字,淳于炎的筆鋒蒼勁,透著習武之人的勁道。
——相望、相守,此生此世,你不離,我不棄。
烏斯曼眼圈瞬時滾燙,都說世事難料,無人能保證一輩子的相守,可是他就想要和淳于炎相守一生一世,所以但凡能祈福的節日,他都要過,而書上說,多子多福。
福氣多了,人自然散不了。
雖然他知道,這念頭很是無妄。
『再轉。』烏斯曼忽然注意到燈籠下方有一小字,便跟著再轉燈籠,這一面上寫著:
『人、馬都是公的。』
「噗!哈哈!」烏斯曼笑得彎腰,這笑聲迸裂開去,讓守在屋外的淳于炎也綻開笑顏……

大家元宵節快樂~!闔家安康~(づ ̄3 ̄)づ╭❤~
烏斯曼和淳于炎有三個孩子,丹煜、艾蜜爾和丹萊爾。所以這是發生在丹萊爾出生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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