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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曾是名盛一時的花式滑冰選手,年紀輕輕就拿下各大比賽優勝,相當被看好,結果21歲第一次參加奧運時跌倒受傷,因此退役。
22歲隔年開始當教練,幾個學生中8歲的荒特別有資質,也很認真練習。

荒一開始其實對滑冰沒有特別的熱忱,只是被家人送來學習,但覺得月讀滑冰的樣子很好看所以願意跟著月讀,後來偶然看到月讀以前的比賽影片被他在冰上舞動的姿態驚艷到,這才決心投入選手的訓練。
荒的家人都很忙,一次都沒看過他滑冰,要參加比賽也只有月讀帶著他,久而久之月讀知道了荒家裡的情況就更加照顧他,去外地比賽時會把食宿全都安排好並親自帶在身邊,那時荒大概才12、13歲,住飯店時當然是兩人一間房,從起床到睡覺都由月讀照料。
每次去外地比賽月讀都理所當然這麼安排,而大概是因為幾乎天天見面,月讀似乎沒注意到不知不覺間荒長大了,個子高了,上了高中進入青春期了,對他也早已不是師生間的孺慕之情,荒在他眼中依舊是個聰明乖巧的好孩子,對自己的貼心舉動都是出於對老師的敬意。
荒確實聰明,知道自己對月讀的情感已經變質,每次外地比賽兩人仍然同房,都讓荒興奮又努力抑制想做點什麼的衝動。

荒17歲時已經是名震全國的滑冰選手,非常有望參加隔年的奧運。幾個月後,荒在國際賽事中取得優勝,確定拿下奧運參賽資格,晚上在飯店裡和月讀一起慶祝時,荒跟月讀告白。
月讀沒想到荒會告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下意識想拒絕,荒又接著說:老師,您不用現在回覆,但如果我在奧運比賽無失誤拿下金牌,可不可以認真考慮和我交往。
荒此時剛變聲不久,月讀聽著那還不是很習慣的低沉嗓音,看著他介於稚嫩與成熟間的臉龐,他一直都知道荒不只滑冰技術優秀,長相也是不輸偶像藝人的俊美,此時對他提出這樣的請求,月讀的內心激烈搖擺。
他努力鎮靜,擺出師長的威嚴:奧運前的備戰時間非常重要,你不該想這種事。
荒早就預料到月讀會這麼說,面不改色道:如果我能拿下金牌,就能證明感情不會影響我訓練與比賽,不是嗎?
月讀:......所以你想要我答應交往,作為你奪牌的獎賞嗎?
荒:不,我不要您的感情作「獎賞」。我希望您看過我的表現後,再決定願不願意交往。在那之前,我不會有越線的行為。
月讀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答應了下來。

果然如荒所言,奧運前兩人的相處和往常沒有不同,只有月讀常常看著荒,想起那晚他的告白,然後覺得臉頰發熱。
隨著奧運逐漸接近,某天月讀問荒,想以哪首曲子比賽。
荒有幾首常跳的曲子都拿過優勝,月讀本想他會從中挑一首,或和以前一樣讓月讀為他決定,沒想到荒卻說:我想跳「虛假之月」。
月讀愣住。
「虛假之月」是月讀以前比賽常跳的舞曲,更是他帶去奧運比賽,卻跌倒受傷而沒跳完的曲子。
荒在奧運比賽上跳這首,背後含意太深。
月讀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荒又說,他已經看影片學起來了,只是還有很多細節要修正,希望月讀能指導他。
月讀沉默了很久,才低低說了一聲好。

奧運前的訓練和平常一樣,月讀嚴格雕琢荒的每一個動作,讓荒以完美的狀態出戰奧運。
然而當荒脫下外套,一身靛色舞衣踏上冰面後,月讀實在難以保持冷靜。「虛假之月」悠揚的旋律響起,場邊的月讀屏息看著荒起舞,每一個跳躍都讓他的心臟隱隱發疼,尤其到了曲子的後段,即將來到當年他失誤跌倒的高難度跳躍,沒有特定信仰的月讀在心裡把所有想得到的神祇全都求了一遍,精神極度緊繃導致全身微微發抖、沁出冷汗,月讀一度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甚至希望自己突然眼盲,萬一、萬一荒沒有成功--
然而荒完美跳躍落地,在全場如雷般的掌聲中,月讀感覺自己得到了莫大的解脫。
在賽場上跌倒受傷留下的憾恨有多深不須多說,此時似乎全都消失了。
荒完美結束一曲,在震天的掌聲與歡呼中滑向場邊,他迫不及待想與月讀擁抱,每一次他比完賽回到場邊,月讀都會帶著驕傲與欣慰的微笑擁抱他。
荒踩上地面,卻發現在場邊迎接他的月讀沒有像往常朝他伸出雙手,他安靜地站在那,臉上帶著兩道淚痕。
荒不顧一旁還有攝影師在拍,一個跨步上前緊緊抱住了月讀。

坐在親吻與眼淚區,聽到成績後荒的萬年冰山難得出現一絲興奮與笑容,分數突破了他個人紀錄,金牌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接著出場的選手卻有人超過了荒的分數,最後他以些微之差銀牌做收。
頒獎台上的荒面無表情,媒體都道荒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內斂,只有月讀看得出荒被巨大的失落擊潰了。

從滑冰場離開的路上荒一語不發,直到走到選手村前才說:我想在附近走走,老師您先回去休息吧。
月讀自然知道荒在想什麼,問:我陪你?
荒:我想一個人靜靜。
月讀:不然你先跟我回房間聽我幾句話。
荒想說月讀大概是要跟他說些得失心不要太重之類的話,之前就講過了,只是他沒聽進去。
於是他跟著月讀回房,奧運選手村自然是一人一間房,月讀跟他面對面坐下。
月讀:獎牌能讓我看看嗎?
荒從袋子取出獎牌遞給月讀。他從頒獎台下來後就把獎牌收起來了,他唯一的目標只有金牌,這面銀牌被他棄如敝屣。
和荒相反,月讀小心翼翼拿著這片得來不易的銀牌,輕聲道:其實,我當年的傷勢並沒有嚴重到再也不能滑冰。
荒沒想到月讀會主動提起這個,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講過任何和當年奧運相關的任何事。
月讀:媒體報導我腳踝骨折,但其實只是裂了,並沒有斷。是我故意放任這些消息,營造出傷勢嚴重的假象。醫生評估養傷加復健要三個月,我誇大成一年,並藉口引退。那一年我完全沒有踏上冰面。
月讀:那段時間,只要看到冰,就會想起我在比賽中跌倒、站不起來、無法跳完曲子、最後被擔架抬下場的景象。甚至只要聽到「虛假之月」的前奏就會止不住顫抖。打敗我的不是傷勢,是恐懼。那時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滑冰了,但我發現除了滑冰,我什麼都不會。所以我去上了教練培訓課,決定當滑冰教練。本來只想教教小朋友,若是有天分的孩子就轉介給別的教練......但是我遇到了你。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你我就忍不住想,再帶一陣子,再一陣子再交給別人......結果,我一直沒有放手。我發現我捨不得放手。
荒屏氣凝神聽著月讀的自白。
月讀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獎牌上,繼續道:我沒想過有一天還會在滑冰場上聽到「虛假之月」。謝謝你替我把這一曲舞完。這獎牌,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金牌。
荒:這不是金牌。我沒有達到我真正的目標。
月讀:你已經做到了。
月讀拿起獎牌的掛繩,微微傾身替荒戴上,放手的同時湊近前,主動送上雙唇。


-End-



後話:
荒本來想追到老師了就退役。(欠揍)
月讀當然不准www 好說歹說讓荒打消了念頭繼續訓練比賽,但答應荒,四年後奧運他若拿到金牌就可以退役。
下一次的奧運就真的拿了金牌,回國宣布退役。
退役後的生活很悠哉,月讀回去當兒童滑冰教練,荒持續從事滑冰相關的工作或受邀表演。
月讀很受小朋友的歡迎讓荒很是吃醋。
因為兩人的關係沒有公開,不論月讀怎麼講,荒在小朋友眼中都不是奧運金牌得主,而是「老師身邊那個很小氣的凶巴巴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