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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文反射、想被喜歡的人獨佔

  達爾文反射,意思是嬰兒會緊緊地抓住放進手中的物體不放,是一種不經思考的反射行為。生活裡偶爾會出現類似的本能,不單單指抓握,而是不經思考的反射性思維。例如幼時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身邊的家人都會習以為常地將他們當成過去一直黏在一起的小不點們。

  得知兩個人考上同一所大學後,Jeter和Cecillia的父母便勸說兩個人租一整層同住,不但環境好,還可以互相照顧。在家長眼中,他們還像是幼稚園時同睡一張床舖的親暱關係,跟親兄弟姊妹沒什麼兩樣。孰不知,他們的心境早已隨著時間改變,在內心深處還埋了一份愛戀。

  Cecillia光是想像和Jeter住在一起就臉頰發燙,她雖然努力想推拒,但父母多次表達了擔憂。畢竟一個女孩子離鄉到異地生活,身邊有人照應才能讓父母放心,更何況同住的對象還是知根知底的Jeter。最後父母還祭出殺手鐧,表示如果他們兩個一起住的話,願意資助他們房租。

  被父母遊說了好幾天,Cecillia終於堅持不住,退了一步說道:「如果Jeter願意的話,就一起住。」

  其實Cecillia心裡有些忐忑,如果Jeter拒絕的話,是不是代表他們連青梅竹馬的情分都淡薄得幾乎消散?又或者對方已經有女朋友,想自然而然跟她拉開距離?Cecillia抿著唇胡思亂想了一會,隨後拍拍自己的臉頰,轉身繼續整理要帶去大學的行李,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另一邊,Jeter聽到父母的提議,馬上就心動想答應,但隨即又顧慮起Cecillia的想法。乍看之下,像是面無表情地回拒父母,但他的母親十分積極地遊說道:「Cecillia一個單純的女孩子,要是被男生騙了怎麼辦?你們一起住,你還能多注意一下她身邊的人,幫忙把關。而且一起吃住,能互相照顧多好。」

  母親說到了Jeter心坎裡,雖然他們考上同一所大學,但就讀的科系不同,如果連住宿都分開,那麼很有可能連平日的相處時間都會錯開,到時候Cecillia要是和其他男生關係變得親密……光是想像就讓Jeter感到煩躁。

  「好。」Jeter果斷地應下了同住的建議。

  搬入租屋處的第一天十分熱鬧,因為兩家人都到齊了。他們住在第五層樓,幸好有電梯讓行李很快就搬完了。一層有三個房間,採光良好的大客廳、廚房、陽台,和一個鄰近廚房的小餐桌,兩個人面對面坐很容易膝蓋碰在一起。搬完行李,兩家人一起去餐廳吃飯,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等到晚上所有人都離開後,客廳就顯得格外寧靜。Cecillia和Jeter兩人都顯得有些不自在,雖然努力想找回幼時相處的感覺,但彼此都還是有些拘謹。

  「你先去洗澡吧,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在一起整理行李。」Cecillia用手指撥弄著髮絲,假裝平靜地說道:「而且明天還要出去買生活用品,所以你早點休息吧。」

  Cecillia的心跳跟打鼓似的,有種對方會聽見她心跳聲的錯覺。Jeter雖然看破了Cecillia的緊張卻裝作沒發現,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Cecillia依舊無法平靜下來,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她有種不真實的飄渺感,像是身在夢裡。

  起初同居生活有些尷尬和不自在,由於距離開學還有幾天,兩個人幾乎是整天待在一起。Cecillia從行李中發現了幼時的相簿,大概是母親順手塞進來的。她拿著相簿到客廳,和Jeter一起重溫回憶。照片旁邊稚嫩的筆跡用注音寫著當時的心情,兩個人從照片裡回想起兒時的點點滴滴,很快就找回小時候的感覺,那些尷尬也慢慢消散。

  「以前還想過要每年都做新的相簿。」Cecillia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從Jeter小學三年級搬家後,兩個人的合照越來越少,她就沒有興致整理照片了。

  Jeter也想起了當年的承諾,他的身子往旁邊一傾,手臂貼著Cecillia的肩膀。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心中有種悸動,但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拿出手機淡淡地說道:「那就從今年開始,再一起做相簿。」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緊緊靠在一起,臉上漾著恬淡的笑容。那是他們搬家後第一張合照,被放進新相簿的第一頁。由於這次契機,兩個人的相處逐漸找回幼時的感覺,互動間比旁人更多了幾分默契。

  在廚房裡Cecillia烹煮料理,Jeter便會幫忙盛飯擺盤。用餐後,一個人洗碗,另一個人就會擦拭桌面。不需要言語就能明白對方需要什麼,兩個人宛若一起生活了很久,有種老夫老妻的氛圍。

  Cecillia很喜歡這樣簡單寧靜的生活,但開學後,兩個人因為上課時間不同,作息錯開。如果有小組討論的作業或是系上聚會,回家時間便會很晚,有時候一天下來能相處的時間只有睡前短短的時段。

  這時候唯一慶幸的便是當初答應一起同住,不然恐怕會好幾天都見不到一面。雖然應該就此知足,但每次忙碌時Cecillia總會想起家裡那張小小的餐桌,想念和Jeter一起吃飯的溫馨寧靜。只不過新生的課後活動很多,除了系上聚會外,還有學長姐們熱情的聚餐邀請,如果拒絕的話會顯得特立獨行。

  在Cecillia煩惱時,一個同屆的新生卻果敢地拒絕了學長姐的邀請,她說道:「對不起,我今天跟男朋友有約了。」

  學長姐們說了了幾句調侃的話之後,就讓那人離開了。Cecillia突然羨慕了起來,下課後的時間,她不想和一群人吵吵鬧鬧地度過,她想要和Jeter獨處,即使是窩在他們家小小的餐桌上也好。

  Cecillia心想如果她和Jeter的關係不同了……是不是她也能和那個女生一樣,直接拒絕這些聚餐邀請,把自己的時間都留給喜愛的人。

  身處在熱鬧的餐廳裡,Cecillia卻是一心繫念著寧靜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