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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螳螂人與變臉人

  隔天,進入地下排水道,褚冥漾看著伊多沿路丟下收集情報的綠水晶,心情有些複雜,總之他這次絕對!不會隨便去碰!
  探索一段時間後,一股熟悉的惡臭與打鬥聲從排水道深處傳來,眾人加快前進速度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如同褚冥漾所預想的,五色雞頭大戰螳螂人的電影現正熱映中,夏碎等人趕緊前去支援,其餘人則將受了重傷仍在逞強的西瑞帶到後方,褚冥漾立刻接手傷患,並且自覺的擔起安撫兼治療這隻早就全身血跡遍布成憤怒鳥的任務。
  「可惡,別攔著我,要是我拿出全力的話那種傢伙……」
  「西瑞,你吃飯了嗎?」
  「嗯?這麼說來從昨晚開始就啥都沒吃,快餓死了!」
  「我帶了麵包和補充體力的藥劑,橘子口味的,先治療完再打?」
  「喔喔,好啊好啊。」
  西瑞看著冥流從背包中拿出數量龐大的食物,立刻閉嘴,不再嚷著要繼續打,除了夏碎仍在警戒前方的敵人,後方眾人都有種看到馴獸師馴服野獸的錯覺。
  褚冥漾看到西瑞願意配合鬆了一口氣,老實說上輩子高中時期,不止本身能力還未覺醒,經驗也不足,根本分不出大家的實力如何,如今重來一遍,他非常清楚那個外表很搞笑的螳螂人蟲骨不愧為鬼王高手,西瑞再繼續跟他打下去或許不會輸,但絕對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後方治療的這段時間,夏碎與螳螂人已經打起來了,隨意的插手反而會扯後腿,千冬歲怕是這群人中最擔心夏碎的了,雙眼緊盯著戰鬥一刻也不離開。褚冥漾在進入湖之鎮前就已經仔細回憶過當年的事情,雖然還是有些細節無可避免的記不起來,但至少他知道現在只需再撐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等到學長的救援,他要做的就是不能輕舉妄動。
  然而,即便有過好幾次與上輩子不同的經歷,他也沒料到最不可能輕舉妄動人竟然動了。
  大量血虺所型成的白霧如爆雨般襲向夏碎,褚冥漾雖然擔心,但相信夏碎能夠應付,畢竟他連幻武兵器的二檔都還未使用,可是千冬歲卻忍不下去了。
  「夏碎哥!」千冬歲取出幻武兵器,想要協助擊退血虺,即使他不敵鬼王高手,但小嘍囉還是可以的「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絕姿!」
  「不行、千冬歲!」褚冥漾因為待在後方治療西瑞,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千冬歲的異常,沒錯,是異常,連自己都知道現在輕舉妄動會引起蟲骨的注意,千冬歲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破界弓射出的箭擊散一片白霧,為夏碎減緩了壓力,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敵方的注目。
  「哦?你是他的兄弟。」只一瞬間,蟲骨就接近了千冬歲「咭咭咭…死吧!」鐮刀斬下。
  「千冬歲!」夏碎焦急的想要回援,但他被血虺阻礙了速度。
  「老頭公!」褚冥漾在後方沒有受到阻礙,及時佈下了防禦結界,但撐不了多久,雅多和雷多見狀隨即加入戰局,試圖將蟲骨擊退。
  「水之壁、淨潔之詩歌,祈求劫難退去而淨化降臨。」褚冥漾發現千冬歲即使經過剛才的危機,仍不顧自己的安全想要繼續發動攻擊,顯然中了某種迷障,於是對著千冬歲使用淨化的祈禱詩,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不能放著不管。
  但蟲骨可不會乖乖站在那邊放任敵人治療,擺脫了水妖精的糾纏來到千冬歲身前,鐮刀再次揮出,褚冥漾本想再度佈下防禦結界,以他現在的施展速度及強度是可以檔下這一刀的,但突然一道想法閃過,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檔在千冬歲的前面。
  「冥流!」剛恢復神智的千冬歲看見的是,那名不太熟識、戴著面具的白袍檔在自己身前,除了驚恐的喊叫無能為力。
  叮的一聲,鐮刀被某種物體打歪偏移了角度,只輕微的劃開褚冥漾手臂。
  「景羅天的手下,你想死嗎。」一道冷冷的聲音介入,紫袍騰覺不知何時站在了褚冥漾身邊。



  安地爾在幾個月前,他所持有的一部份凡斯記憶不知與甚麼產生了共鳴,不久後就收到了原世界有疑似妖師現世的消息,所以他抱持著碰運氣的想法將被封印的陰影碎片餵給了欲動之眼,看看能不能釣到那名原世界的妖師。
  結果,他收到欲動之眼被一名白袍消滅的報告,但是陰影的封印並未解開,不然一定會造成世界的動盪,所以他排除了這名白袍是妖師的可能性,但也對他產生了好奇,即使是被封印的碎片也仍有不小的力量,吸收這股力量的欲動之眼可不是區區白袍可以收拾得了的。
  後來,他吞噬紫袍騰覺的靈魂,混進了Atlantis學院,開始打探那名剛進入守世界疑似妖師的高一新生──褚冥漾。即使是遠遠的觀察,對他而言也足夠確認了,確實是妖師一族,而且是他非常熟悉的力量感,看起來還呆萌呆萌的,似乎很好騙,但褚冥漾的身邊總是有人在,實在找不到單獨接觸確認是否為凡斯力量繼承者的機會,直到另一個有意思的消息傳來。
  Atlantis學院代表隊後補選手──白袍冥流,是褚冥漾的親戚。
  公會白袍的普通任務由於隱密等級不高,對他而言非常好查到,所以安地爾自然知道,消滅欲動之眼的正是這名神秘的白袍。冥流很神秘,除了在大競技賽裡能看見他,其他時間完全找不到人,但因為安地爾同時觀察著褚冥漾的動向,所以發現了有趣的疑點,褚冥漾在冥流參賽的時間都會躲進黑館、圖書館等,這種他無法深入探查的地方,所以他在明風學院對戰Atlantis學院時製造了與冥流面對面交談的機會。
  雖然最後得到的結果並沒有確定是同一人,他可以在第一眼就觀測出對方的種族,當年與凡斯初識那次外,冥流是罕見無法知曉血緣的第二人。因此本來勸誘妖師的任務不小心被他放到腦後了,將前往湖之鎮的大型移送陣擾亂,分散眾人,然後趁機與冥流單獨談話,但他們會合的速度太快了,所以他又錯過了這個機會,只好隱密的在隊伍遠處觀察下一次機會。
  遇到蟲骨時,安地爾本來覺得有好戲看了,但是隊伍中竟然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冷靜的應對,讓他覺得有些無趣,所以看準他們之中看起來心神最不穩定的紅袍下手,讓他看到稍微誇張一點的幻覺,果不其然,隊伍混亂了。紫袍來不及回援,冥流意料之外是當中反應最及時的,雖然水妖精雙胞胎前去爭取時間,但冥流對紅袍的治療沒有這麼快有效果,安地爾本以為冥流能夠擋下緊隨而來的第二擊,沒想到這人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檔刀,刀尖還正正好對準了心臟!
  一瞬間,安地爾的身體比思考還快,黑針就已射出並打偏了刀勢,讓冥流躲過致命的一擊。
  「蟲骨,你要自己離開這個人,或者是立即享受眨眼成灰的快感。」
  即使身為景羅天惡鬼王七大高手,蟲骨也被這突然出現的威脅給嚇退了。
  冰冷中帶著殺氣的聲音讓安地爾自己都嚇到了,直到動手、出聲了,他才發現自己現在非常生氣,但是在氣甚麼?安地爾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看了眼被自己護在身後的那人。
  「冥流!沒事吧?」千冬歲著急的想要查看隊友的傷勢,恢復正常後他很快的理解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理智告訴他比起自責愧疚,現在眼前的傷患更為重要。
  「你現在動他,毒素會更快的擴散到全身。」安地爾語氣不善的制止了想要為同伴治療的紅袍,想到冥流竟然為了這名紅袍捨身去檔,他就更不爽了。
  抽出治療用的針,安地爾伸手要為褚冥漾排出毒素,但是「啪」的一聲,伸出的手被拍開了,讓他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不需要,我還沒有讓罪魁禍首治療的怪僻。」褚冥漾不想欠任何人情給這個人。
  「……傷你的人是蟲骨。」安地爾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想要解釋。
  「但讓千冬歲產生幻覺的是你。」可對方道出了事實。
  直到這時,旁人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是怎麼回事,而褚冥漾則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解毒劑,將液體潑灑到傷口上,將黑色的血液沖刷掉後,傷口漸漸變回正常的血色。其實直到現在,褚冥漾都還心有餘悸,要是安地爾沒出來他現在早就重傷了,所以他現在只是用冷淡的表現來掩蓋內心的後怕。
  剛才發現千冬歲的異狀後,褚冥漾立刻就懷疑是安地爾下的手,所以為了引出躲在暗處的敵人,他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賭他會為了有些感興趣想要談話的對象而出手。當然,褚冥漾還是謹慎的在心臟周圍設下了隱密的防禦,即使重傷也不致死,好在這次運氣爆棚賭對了。
  安地爾瞇起眼睛看著防備著自己的人,即使受傷了卻仍檔在紅袍的前面的姿態,與過去之人的身影重疊,心中的不悅更甚。
  「蟲骨。」被所有鬼族都忌諱的比申惡鬼王第一高手打斷戰鬥後,蟲骨一直在觀察情勢,突然被叫到名字,讓他好奇安地爾究竟想幹嘛,接著便聽到他說「這個人類是我想要的人,其他人你想殺就殺吧,我不干涉。」
  一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那是蟲骨原本見到安地爾後壓製自己的力量在傾刻間重新爆發所形成的。
  「盡情殺戮吧。」安地爾冰冷的聲音落下,白霧隨著蟲骨的攻擊如浪般湧上褚冥漾以外的人。
  「殺你個頭!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攻擊者見識你的剽悍!」
  銀色上繪刻著紅色的圖騰,一面槍尖從蟲骨的胸口突出,地面上,移送陣的光陣正在緩緩轉動,敵方封印移動法術的結界被解開了。
  看著比預想中還要快抵達的學長,褚冥漾不禁鬆了一口氣,安地爾的反應跟他預想中的不一樣,讓他倍感壓力,把隱藏之人引出是為了制約蟲骨,爭取時間讓地上的七陵學院等其他隊伍將結界給破壞,怎知安地爾不像他記憶中的那樣總是從容地聊天,簡直像大姨媽來一樣暴躁,說殺就殺。
  「伊多,馬上把所有受傷的人都傳出去湖之鎮入口,醫療班已經在那邊等候。」冰炎無視槍上還插著一隻螳螂人,立刻掌握了現場,安排狀況最好的人負責傳送,伊多隨即開始準備移送陣。
  「夏碎。」冰炎看向搭檔。
  「好。」夏碎回應搭檔的呼喚,結界被打破的現在,已經不用再保留實力。
  兩人同時解放換武兵器第二階段的力量,全力應敵。而褚冥漾見狀也立刻與千冬歲互相攙扶著走向移送陣,雖然安地爾在學長出現後並沒有特別反應,只在一旁觀戰,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敢放鬆警戒。
  「冥流,」安地爾突然叫住了褚冥漾「我想要的獵物從來都是會自己送上門的。」雖然帶著笑,但褚冥漾卻感到寒顫,只想快點離開這人的視線。
  隨著移送陣的光芒消失,安地爾將視線轉移到酣戰之中的一鬼一人一半精靈身上,鬼的那一方完全不敵,即將落敗,於是他在關鍵的時機補了最後一刀,親手將蟲骨化成了灰。
  「安地爾…為…什麼?」鬼王高手至死都沒有得到答案,安地爾沒有回答,只在蟲骨消失後出現的青白色火焰中指尖拈了一個走。
  「你們的什麼比賽結束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安地爾勾起冷冽的微笑對著冰炎和夏碎說著,然後那抹火焰就消失在他的手上。
  「你究竟想做甚麼。」看著敵人被另一名敵人消滅,冰炎並沒有放鬆警戒,他知道安地爾剛剛輕描淡寫的將一名白袍的靈魂給吃掉的。
  「想邀你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
  「哼,聊故人嗎。」
  冰炎故意挑釁,而安地爾也如同他預料的,變了臉色。
  「看來你知道不少事啊,不過勸你最好不要再繼續試圖挑釁我。」
  「那又如何?」
  語畢,冰炎的周圍出現了多個移送陣,公會的支援抵達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