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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霍格華茲連空氣都像要結出霜花飄下，凜冽的寒意沁入肺泡，連呼吸都微微刺痛著鼻腔。白日裡熱鬧喧囂的長廊上此刻空無一人，只有一盞忽明忽滅的小油燈，自夜色遙遙的盡頭閃爍。

執燈的是個神情平靜的白髮男子，略狹長的綠色雙眼被橙黃的暖光照得微微發亮，燭火一般。他沒持燈的左手虛虛攏在空氣中──不，是牽繫著被施了幻形咒的誰。似乎是為了照顧身邊的人，他走得緩慢，夜色和燈火各自傾覆在他黑色的巫師袍上，渲染開來。


「少、少爺。」哈托爾拉了拉阿爾瑪卡寬大的袖。「這是要去哪？」
「廚房，很快就到。」少年垂頭，低聲安撫，指了指前方不遠的一幅大掛畫。「你晚餐都沒什麼吃。」

哈托爾滯了滯。她確實沒怎麼吃，一天的疲倦使她胃口全無，此刻也的確餓了。但她沒想到，阿爾瑪卡在史萊哲林的長桌上也能看見她──

「我自有辦法。」像看穿她的思緒，阿爾瑪卡淡淡開口。
他拉著她在那幅掛畫前停下，上頭繪著各式顏色鮮亮的水果。阿爾瑪卡鬆開她的手，熟門熟路地撓了撓那顆黃色的梨子──它咯咯笑了起來，砰地一聲變成了個黃銅門把。

即使是廚房，此刻也是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家庭小精靈仍站在爐前忙碌。見到兩個學生在宵禁時間裡來到這裡，他們也只抬頭看了一眼，顯然對此司空見慣。

一個耳朵上掛著瓶蓋耳環的小精靈小跑過來，朝他們鞠了個大大的躬。

「阿爾瑪卡先生。」它尖著嗓子說，哈托爾注意到它喊的是阿爾瑪卡的名而非姓氏。「您想要來點什麼作為宵夜嗎？」
「牛肉腰花派？」白髮少年側首詢問，哈托爾連忙點了點頭，於是阿爾瑪卡收回了視線：「那就這個，配南瓜汁和熱紅茶。」
「馬上來。」尖嗓子的小精靈再次鞠了個大大的躬。離開前，它打了個響指，兩張蓬鬆柔軟的沙發椅出現在他們身邊。

熱騰騰的派很快被呈了上來，裡頭晶亮的肉汁在咬開派皮的瞬間便流溢而出。哈托爾一晚沒吃的胃被溫熱的食物暖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漸漸擴散開。

阿爾瑪卡望著這樣的她，啜了口熱茶，蒸騰的霧氣若隱若現地蓋去他的眼睛。他伸手撫了撫哈托爾因填飽肚子而顯得歡快的後腦勺，眸中有些不明顯的溫柔積聚成輕晃的眼波。
他的嘴角很慢，很慢地彎了起來，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