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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上】間話

夏色祭再次見到櫻巫女是兩個禮拜後,一眼就被她憔悴的樣子嚇得不輕。
就連星街彗星失蹤的那天,巫女都還比較有精神。
「不用找了。」
夏色祭第一次知道巫女的聲音能這麼乾啞。無論是音質或內容都讓她大為震驚。
「……發生了什麼嗎?」
巫女看著地板,喃喃道:
「她說她還活著。」
「啥?!她去找你了嗎?」
似乎就連說話都讓巫女很辛苦,她必須深呼吸。
「沒有,只是留了一句話。」
「留言?沒有別的了?」
巫女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夏色祭一時無言。她不知道是死別比較痛苦,還是被拋下比較痛苦。
多年來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是能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就丟下的嗎?
但這個問題也輪不到她來想,夏色祭摟住巫女彷彿瘦弱許多的肩膀,盡可能放柔了聲音。
「我們去吃飯吧。」






巫女又灌完一杯啤酒,朝服務生招了招手。
夏色祭舉著湯匙,趁隙往她嘴裡塞了一口飯。巫女沒有抗拒,面無表情地咀嚼起來。
以這傢伙的酒量來說應該早就醉了,卻一反常態地異常安靜。夏色祭不忍阻止她借酒澆愁,只得找著間隙餵她,讓她多多少少吃點東西。
「……唉。」桌對面的白上吹雪嘆了口氣。「為什麼會這樣呢……」
自覺一個人鎮不住場子,夏色祭找來了賭場狐狸,至少讓餐桌上多點別的聲音。
「誰知道呢。這個圈子破事本來就很多。」夏色祭無奈道。
「是呀,前陣子兔田那邊也鬧出了點事,整個兔田城從地圖上被抹消了。」
「真的假的?那兔田呢?」
「她可精的,老早聽到風聲帶著財產跟軍火就溜了。」
「好吧,確實她是最不用擔心的。」
「──地圖?」巫女像是突然回魂一樣重複。
見巫女有了反應,白上趕忙補充道:「對啊,起碼出動了三架軍事直升機,連導彈都用上了。」
「從地圖上……」櫻巫女看起來根本沒在聽。
她突然站起身,口中喊著「地圖!」就衝出店門。夏色祭和白上趕緊追上那個醉鬼,用力架著她阻止她酒駕。
巫女發了瘋似地掙扎,兩個人都險些按不住她。
「那是地圖標記!」她朝著她們大喊。
「什麼?」
「我要回家!回山丘上!地圖!她就在那裡!」
夏色祭愣了愣。
「すいちゃん……」巫女臉色扭曲地唸出這個音節。「在那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來開車。」夏色祭安撫她,接著對白上說:「把她塞到後座去。」
坐上駕駛座,感受著背後的強烈視線,夏色祭踩下了油門。





「──すいちゃん,不是跟你說會迷路就不要亂跑嗎?」
「我就覺得是這個方向啊。」
「你哪次不是等我來救你?」
「……沒有每次吧。」
「唉……你不是有地圖嗎?」
「我有看,但不是樹就是山,誰分得出來啊。」
「……」
「怎、怎樣啦!」
「相對位置你總能搞懂吧,你看,我們現在是在這裡……」
「是嗎?」
「輪不到你這路痴來質疑我!真是的……這座山用三角形……」
「我覺得這座山方方的。」
「……那就用方形。然後這裡有條河對吧,就是水。山在右邊、河在左邊,那我們在哪裡?」
「這裡!」
「……在自己的地圖上標記自己現在的位置沒什麼意義捏……」
「咦?是這樣嗎?」






指頭摩挲著地圖,最終停在被標示為廢棄工廠的位置。巫女深吸了口氣。
「怎麼辦,現在過去?」夏色祭問道。
巫女搖搖頭。眼神晶亮。
「休整一下明天再去,我先自己探,確認狀況再說。」
夏色祭知道她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現在的櫻巫女就是戰場之鬼。
「我知道了,那我也回去找人問問那裡的狀況。」白上立刻表態。
「……謝謝。」
「不用謝,那個地方一年來都沒有露出破綻,肯定不好搞,你要小心點。」
「我知道。」巫女的聲音異常冷靜。


隔了幾天,夏色祭的據點聚集了一批人。
「みこ前輩,你確定真的是那裡嗎?」兔田問道。「監控這幾天一點問題都沒有啊,連隻老鼠都沒出來過。」
「目標附近有幾個地下出入口,其中兩個在軍方的地盤旁。」夏色祭開口。
「軍…?!」
「……看來是最糟糕的情況呢。」
眾人驚呼中,巫女只是摸了摸別在腰間的斧頭。
「我自己去也沒關係,大家不需要冒險。」
「みこ前輩!」
「巧可才不是聽到軍方就會嚇跑的人呢。」
「沒錯,而且他們既然敢動到傭兵頭上,就要有與我們為敵的心理準備。」
「AZKi前輩上次才又給了我一批品質很好的硫磺……」
現場安靜了幾秒。
「咳,總之大家都合作過很多次了,就照以前的來──」

敲門聲響起。
夏色祭看了大家一眼,起身拉開了門。
門外,粉紅色的狼看著屋裡一群荷槍實彈的人,邊發抖邊開了口。

「我是軍方實驗基地的人,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