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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細細落下的冰雨中踏著悄無聲息的步伐,白葉紫苑仍是那身杏色長風衣,撐著傘站在了大門緊閉的住宅前。

看向手中當初女孩給他作為代價的「香包」閃著比他剛拿到時更為明顯的光芒,他微微皺了皺眉。看樣子女孩遺體就在這棟裡了,看起來似乎是還算有錢的人家⋯⋯

在保全系統和鎖上用法術動了一些手腳,因著不曾要在如此深夜保持清醒過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紫苑將傘收束身側,並收斂了氣息踏入其中,只餘手上香包散發著亮光和淡淡的香味。

「愛麗絲⋯⋯愛麗絲是你回來了嗎?」行至中途的紫苑停下腳步,聽著那微微發顫的聲音,內心冷笑了一聲。本來還以為要費不少功夫、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找,沒想人自己便撲上來了,「我聞到你的味道了,你終於回來找我了嗎?」

要不是不想讓對方抱著自己痛哭,否則他早就用幻術讓人以為自己真的是「愛麗絲」了。紫苑用空著的那手撩起自己的瀏海,另一手將傘擱至一旁,等著對方靠近。

聽著慢慢接近的腳步聲,對方似乎也沒意識到若是女孩的話身高似乎太高了些——他好歹也是有170的——直到聲音出現在自己正後方,「愛麗絲,你怎麼不回答我,你⋯⋯」

「所以就是你。」

紫苑驀地轉身,伸手便精準朝著身後之人的臉狠狠按下去,將人按往地上壓制,「就是你害死了那個女孩。」強忍著記憶帶來的噁心感,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

「愛麗絲⋯⋯」然而被壓制在地的人彷彿魔怔一般,仍在喃喃唸著愛麗絲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名字讓那女孩失了靈魂、獨自在世間徘徊,紫苑越聽越煩躁,大力揪住衣領、將對方整個上半身提起來強迫和自己對視。

「給我看清楚,」平常被隱隱約約擋在瀏海之後的雙眼,此刻在黑暗中閃爍著十足危險的光,「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fucking talking to?(你以為你他媽在和誰講話?)」

看到對方的表情在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而慢慢轉為驚恐之後,他將人甩回地上並施術固定,有些嫌惡的拍了拍手,「把人藏在哪裡?」

「愛麗絲是我的愛麗絲!我永遠都不會把他交出去的!別想把他從我身邊、」
「I’ve had enough of your garbage. (我已經聽膩了你的廢話。)」對方的主權宣言還未喊完,便被紫苑再用法術強制閉上了嘴,「一開始就沒期望你會講。」

確定人不可能掙脫後,紫苑起身跟隨著香包的引導,緩緩推開了一間房間門。本以為會惡臭撲鼻,但情況卻比他想的好——

「還真是個徹底的垃圾。」紫苑進入後稍微掃視了一下房間,便看到一具白骨被擺的宛如睡著蜷縮的貓咪,身著一件可愛的蓬蓬裙——和那天女孩身上的那件一樣——就這麼樣的擺在了小小毛絨絨的窩上。

紫苑緊緊咬著下唇,先是將那具白骨抱了起來,至少不是繼續保持那個彆扭的蜷縮姿勢,而是像個一般沈睡的孩子那般平躺著,並退出了房間。

復又折返回到主犯身邊蹲下,「明天你會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懼感而畏罪自首投案,」他不帶任何一點溫度的說著,冰冷的彷彿能讓四周空氣凍結,「你一定會這麼做。」

最後紫苑想了想,往對方臉上補了一拳將人扁暈,起身拿了傘離開這棟令他感到十分不適的房子。但在離開的前一刻,紫苑微微回頭,聲音因喉頭突如其來的乾澀而微啞,「交易⋯⋯完成。」

白髮的少年緩緩撐開傘,踏入了雨幕之中,淡色的身影怎麼樣也溶不進夜色之中,彷彿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那段記憶自腦中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