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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天使有些頭痛的尋思著解除第二道封印的鑰匙到底會是什麼──回憶……他是絕不可能再回到故土尋找線索,而那個故人…… ……這麼想起來,在剛見到司的時候,身上的封印似乎就曾對人起了短暫的共鳴過……在他對自己用了敬語時也是、心底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煩躁感……明明只是初次見面的人類…… 他在月色中緩緩睜開的眸子對上了眼前熟睡的大王子,一個大膽的假設就這麼同時出現於心頭: ……會是司嗎? 彰人盯著手腕上日漸堅固的詛咒,不禁開始回想起和司的相遇。究竟是種種偶然所造就的必然,還是真的只是一場純粹的巧合? 他在這陣子亦暗中調查了天馬家的背景,果不其然挖出了被國王巧妙掩蓋過的秘密:現任的國王,也就是司的父王,自上任前便與惡魔簽訂了一份長期協議。而與之作為交換的,就是先前在司身上發現的另一道詛咒。 彰人不曉得惡魔實際所取為何,但大致可以猜測到他這個「意外」打亂了對方的算盤,估計是還沒來得及對司下手,只做了一個標記吧。至於國王所簽下的契約,似乎也只是單純讓惡魔不要越界的基本條款,也就是阻止天象異常的源頭……怪不得看到他帶來的詛咒就慌了陣腳,大概是不好在人前指責惡魔那邊未履行契約,還要擔心觸怒了他這個「天神大人」吧。 彰人惡趣味的扯了扯嘴角,隨後自床上坐起身,垂眼察看著對方腳上幾乎要裂開的鎖鏈,稍微勾了勾手指,便將那近乎要解除的詛咒給輾碎了。 少年回過頭望向睡在自己身旁的大王子,真不知道該說這傢伙是單純過了頭、還是沒有點身為王子該有的心機。在日日和他這個人人畏懼的墮天使相處的情況之下,竟對他毫不設防。 ……究竟是那抹耀眼的純白吸引了墨色,還是那份神祕的夜色勾引著朝日深陷其中? ……試試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麼線索。 彰人微微俯下身,雙手支於司的枕頭旁,距離近得連對方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氣都能嗅到。墮天使不由有些緊張的滾了滾喉頭,而後徐徐閉上眼,輕巧的疊上了大王子的唇瓣── 「……彰……」 ──他醒了? * 他沒有拒絕他的吻。 像是被潛藏的本能吸引一般,他們交換了一個略顯濕潤的吻。 待兩人的目光再次相觸時,映著月色的眼底都各自染上了不同於方才的情緒。 沉默的對視不知持續了多久,最終是由司先打碎了寧靜的夜。 大王子抬起手輕輕撫上墮天使的頰畔,清秀的眉頭幾乎都要擰在一起。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即將流露而出的情緒,卻仍是掩不住語調裡滿滿的憐惜與不可置信:「……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前輩的錯,是我自己想救你。」 彰人下意識的別開了眼,隨即翻了個身,順勢躺到司身旁空著的床位上。記憶漸漸恢復的墮天使拉了拉自己略大的兜帽,也同樣試圖稍微掩蓋住自己將要翻湧而出的情緒。 司看著幾乎要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的彰人,亦暫時停止了對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地消化著每一個浮上腦海的記憶碎片。直到聞見對方的呼吸重新平穩了起來,他才裝作輕鬆的向人搭話道:「彰人、你還記得……你剛帶我來到這裡的事嗎?」 「……你是說什麼?」墮天使將帽沿掀開了一點,青朽葉色的眸子也自陰影中微微探出,被此時的月光襯得熠熠生輝,令人不住想將目光多為其停駐片刻。 「……睡床和睡沙發的事。」大王子的唇角彎起了淺淺笑意,一面將身子轉向了墮天使。 「明明一開始說好了要輪流睡床,但你每次都在輪到我睡床的時候賴皮爬上來吧。」 「……這裡本來就是我家、再說了,我也沒有把你拉下床啊。」 「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一開始答應得那麼爽快,我還以為你真的會乖乖遵守約定!」 「畢竟人類王室不是沒有點規矩在就不安心嗎,所以我猜就算我不答應,你也肯定會吵到我答應為止啊。何況一開始我也有試著去睡沙發……不過就是睡不著嘛。」 「那你後來抱著我睡又是怎麼回事!」 「……哈?我、我只是因為天氣有點冷……」 「哦?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 彰人被司連續的追擊堵得說不出話,望著眼前正盯著自己看的大王子,終是半放棄的抹了把臉,而後以一種幾不可聞的音量向人吐出了實話:「……沒有你的味道我睡不著。」 這回輪到天馬司陷入羞恥的沉默了。 「……而且既然前輩都察覺了,真的不喜歡的話大可推開我吧。以你現在能使用的白百合祝福,也不會完全被我壓制住。」 「我、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啊!」 「那你現在說這個幹嘛啦!」 墮天使和大王子身邊的空氣又再次沉澱了下來。 與方才不同的是,這回兩人的頰畔都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告白薰得緋紅。 「……我原本是想問你,為什麼也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司微微垂下的羽睫盛滿了月光,一邊隨著他說話的角度而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前輩也會毀約的吧。」 彰人輕聲地給出了一個答覆,抬手小心的替人攏了攏略長的瀏海。 * 司和彰人曾經都是一名天使。 或者更準確的一點說,是學院中的「見習」天使。 他們在學院中一起學習著不同的祝福和詠唱,只要通過了畢業考試,便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天使,並自由的使用天使天生被賦予的白百合祝福。 而身為比彰人大一屆的天馬司,自然也先迎來了畢業考試。 畢業考試的內容除了基本的詠唱以外,偶爾也會視人間的情況增加下凡試煉的環節。但不成熟的天使落到人間,少了天堂的庇護、又是初次實際運用詠唱的力量,於見習天使而言,仍是有一定的風險存在。 ──即便在多數人的認知裡,天使是一種永恆不朽的象徵。 「聽說今年的考試要下凡試煉,前輩你沒問題嗎?」 在某個日光和煦的下午,彰人放鬆地伸了個懶腰,暫時將目光自詠唱考試的資料中移開,轉而抬眼望向了坐在身旁的準天使,有些擔心的同人說道:「幾年前不是才出了一次意外嗎,因為人類的關係,所以讓那個見習天使再也回不了天堂了。這樣的人類……還要我們為他們帶來祝福?」 「嗯……確實是有過這樣的事沒錯,不過也不會每一次下凡試煉都發生意外吧?老師也有和我們說明過這點了,據說是今年的情況真的不太好。」司也暫且擱下了手中的資料,試圖讓人稍微安下心的搓了搓對方的腦袋,一面繼續同人解釋道: 「而且在我們的祝福之下生活的人類,基本上都是很禮貌善良的。只是在人間裡……大概還是沒有純粹的白存在吧。那些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依舊蟄伏著不少惡魔在人間伺機而動。所以、如果我們能夠去淨化的話,多少也算是幫上忙吧。」 司見彰人的表情似乎沒有放鬆一點的跡象,遂伸手輕輕捏了捏對方的臉頰,用那一貫充滿朝氣的聲線、笑著向人保證道:「放心吧,我、天馬司,絕對會順利通過考試回來給你看的!」 「……那就說好了,前輩要是留級的話,我可是會笑你的。」 少年的小指堅定的勾在一起,再一次許下了一個約定。 * 「不好了、不好了!人類……有人類在獵殺天使!」 「有人帶頭開始在暗殺天使!離他們遠一點!」 「他們的武器上附有惡魔的詛咒!快去救其他被抓的見習天使!」 驚叫與恐慌的氛圍瞬間瀰漫於整個天堂,陸陸續續有負傷的見習天使被送回學院中──而接到消息的彰人亦馬上趕往了學院廣場。不想才剛將翅膀收攏至身後,一眼便望見了首先被送回來的第一位遇襲天使。 「……前輩?」 彰人愣愣地看著被護送回來的見習天使,視線便不由被那人身上過於慘烈的傷口給定住了──手臂盡是被刀具反覆砍傷的痕跡,腿上也有道大得懾人的血痕;胸腹的致命傷則已經有先被纏上了繃帶……附著詛咒的箭矢雖已被折去了一半,卻仍殘忍的插在見習天使的羽翼上,並一點一點的將咒文注入其中,一面伴隨著陣陣血跡染紅衣料。 他有些失神的向前走了幾步,最終跪在那人身旁,顫抖著扶起了渾身是傷的自家情人。 「前輩、前輩?」 「……彰……人?」 司聞聲緩緩地睜開了眼,在見到熟悉的面容後,才勉強向人彎起了唇角。不料接著的習慣動作卻連帶拉扯到了傷口,引得人又再次蹙起了眉。 「你先不要說話、我幫你治療……」 彰人焦急的在少年最深的傷口上伸出了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想藉此穩住自己的氣息。然而詠唱的歌詞還沒有出口,遂先被司染血的掌心覆上了手背。 他望向連呼吸都逐漸變得微弱的司,只見人輕輕地搖搖頭,而後艱難的勾了勾手指,示意彰人靠近一點。 「這種高級詛咒造成的傷……沒有辦法靠詠唱治癒……還有可能反噬到你身上……不可以……」 「我沒關係、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前輩、再撐著點……」 彰人倔強的搖搖頭,努力地將自身所有的祝福之力匯聚在手心,想替人稍微消解那不停蔓延的詛咒印記和血跡。儘管視線已經被水氣染得模糊,少年卻仍堅定的繼續為人治療,甚至無暇理會那漸漸攀上指尖的黑色咒文。 「……抱歉……彰人……」司虛虛地握了握少年的手,將附著到對方身上的詛咒一併攬了回去,同時止住了彰人治療的動作,並再次吃力的開口說道: 「答應我……絕對不要再試著救我……絕對不要違逆、天使的本職……」 「……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希望……你為了救我……承受更多的痛苦……拜託了……」 彰人咬住了下唇,盡力地抑止更多的情緒潰堤而出。卻在望向司請求的目光時,忍不住低下了頭,以一種幾不可聞的氣音向人承諾道:「……我答應你。」 「哈哈……那就約好了……之後的日子、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著你的、不用擔心……」 「……不要說了、前輩。」 他看著對方依舊笑著的那雙眼,依舊和昨天下午一樣、泛著暖光而動人的眸子,卻也在此刻漸漸泛起了一點水光。 「……彰人。」司的聲音裡染上了一點鼻音,他想試著和往常一樣喚著戀人的名字,不想卻被腹部過於猙獰的傷口影響,而變得有些顫抖。 彰人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在人面前穩住了聲線:「……我在。」 一雙微涼的手輕輕地牽著彰人,司靠在情人的懷中,緩緩地搧了搧羽睫,像是想將人的模樣好好地刻畫於心間。待他稍微令身上附著的吞噬詛咒靜止流動後,才輕聲而溫柔地凝視著彰人問道:「我可以……再聽一次你唱的歌嗎?」 「……好。」 司盈著淚向他笑了笑。 他在他的歌聲中放鬆地閉上了眼,染血的羽翼亦伴著天使的歌聲逐漸變回了純白色,而後慢慢的碎作點點螢光,一點一滴地消逝在兩人面前。 一曲唱罷的彰人緊緊抱著懷裡已經失去翅膀的天使,並哽咽地吻上了戀人。 「笑一個吧,彰人。」 他最後聽見了他對他這麼說。 彰人哭著捧住了司化作的星辰,極其悲慟的將其按於心間。 * 「……所以、你沒有把我放到星河裡?」大王子認真地聽著彰人說著當時的事,不禁好奇地逮住了對方說話的空檔,向人提出了其中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沒有,我為什麼要把我的星星放給大家看?而且那時候是前輩說了會在我身邊的。」彰人理直氣壯的挑起了眉,手上則無意識的把玩著對方散在枕邊的髮絲。他接著望向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的司,自信的朝人揚起了唇角。 「我是有這麼說過沒錯……不過學院那邊應該也會追蹤吧?死去的天使變成的星星、不是都規定要放入星河嗎?」 「因為我先發動了禁術吧。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沒有一天不在找可以救回你的方法,有一天就翻到了一本禁書。」墮天使邊說邊翻了個身,將雙手隨意的背在後腦,一面回憶著當時所見的內容,一面輕描淡寫地和司接著說道: 「我記得書的內容……大概是說身為天之使者不得逆天而行啦,不可以有太重的執念之類的。總之我照著上面說的違反了各種天使守則,終於成功譜出了一份可以實現任何心願的曲子。」 司見人在說這些話時完全沒有一點情緒波瀾,或者說絲毫沒有任何一點心虛的樣子,終是忍不住以前輩的身分念了彰人一句:「……你這傢伙,我都特別交代你了還這麼做啊……」 「……聽起來你早就看過那本書了,那就怪前輩自己沒有把書藏好了。」 「……學院的書都該放回原位的吧!」 「是、是,雖然我後來查出那應該是有惡魔潛進來時偷放的書啦。」彰人無所謂的聳聳肩,也任著對方以一種極力譴責的目光盯著自己瞧。 「在我唱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學院的老師發現抓起來了。不過那時候前輩的星星也隨著樂譜消失了,所以我原本以為這是失敗了。後來……我就被那幾個老頭狠狠罰了一頓,再加了幾道封印、永久逐出天堂。」 「所以我才說了……不要為了我去承受這些啊……」 墮天使面向了身旁的大王子,微微斂下的眼睫亦緩緩展了開來,而後定定的望進那人純粹而澄淨的眼底,認真的看著對方說道:「那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而且現在我也不後悔。」 大王子下意識地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向人表達那忽而充盈於心底的複雜情緒。 彰人像是欣慰的笑了,隨後徐徐展開了身後一側的墨色羽翼,見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便慢慢地解釋起這雙翅膀的由來:「自從我使用禁術後,翅膀就開始一天天的變黑。我本來想留在人間培養實力,但即使被封印了記憶,還是抹不去我對人間的厭惡感。於是我就去地獄繞了幾圈,一邊找著解除封印的方法,一邊學著惡魔的把戲……」 大王子一面聽著,便想起了和彰人「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他記得彰人一開始除了常變走他綁頭髮的緞帶外,似乎還很喜歡把他凝出來的白色百合花拼成雙色……這麼一想……好像確實都只是些幼稚的惡作劇。 「……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 「前輩可以自己觀察看看。」彰人戲謔地閉上了一隻眼,又向人吐出了帶著一枚百合花瓣的舌尖。 墮天使見人似乎正聽話的在回憶著他平日裡常用的惡作劇手段,不由被人這副好拐的模樣逗得勾起了唇角,也隨之想起了一件關於封印的事,遂輕鬆的順口向人提道:「話說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老頭們太久沒有用過封印的詠唱,總覺得在『回憶』的封印上好像太簡單了一點。我雖然失去了以往在天堂的記憶,不過卻一直惦記著要把封印解開,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有絕對不能忘記的人藏在裡面……尤其是這陣子我已經很靠近解答的時候……偶爾就會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提示。」 彰人說到這裡時,便裝作不經意的朝對方看了一眼。而在接收到後者同樣望過來的視線時,卻又壞心眼的移開了目光,並重新將話題導了回去:「然後啊──在我成功破除了力量的封印後,沒多久就搶下了惡魔的王座,也藉機查出了當年害死你的傢伙,當然順手把他們折磨得連灰都不剩了。」 大王子原先就被墮天使前面的話搞得有些亂了方寸,不想彰人竟又接著風輕雲淡的帶過了聽起來很不得了的部分。他不禁錯愕的張了張口,隨後才不可置信的複述了一遍對方的話:「……等、等一下、所以你現在是新任的魔王嗎?」 「那倒不是,我對他們的王位沒什麼興趣。」彰人興致缺缺的擺擺手,轉而伸手攬住了眼前人,並親暱的靠上了大王子的額,閉上雙眼低聲說道: 「我把一些和人間勾結得比較嚴重的傢伙處理掉後就退位了。雖然也有一些惡魔來求我回去,不過我總覺得那個位子越坐越空虛,就是……我有我真正想要追求的事物存在、如果我接受了那個位子……就會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所以前陣子才回到人間找破除封印的方法……沒想到剛好就碰上你了。」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令大王子不禁緊張得倒抽了一口氣,甚至被人抱得一時不敢有其他的動作。他只靜靜地看著對方垂下的纖長羽睫,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一點,「我……你等了很久嗎?」 「如果以你在人間、我在地獄的時間來算的話,確實挺久的。」彰人沒有睜開眼,只放鬆地聽著懷中人漸漸加快的心跳聲,唇角便滿足的彎起了一點愉悅的弧度。 以往孤身一人時的情景在墮天使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謹慎的重新將視線落到天馬司臉上,確認了眼前人是真的正躺在自己身旁,這才安心地繼續說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而人間一日,等於地下一年。你走之後……隔幾個月我就被天堂放逐了,如果以你現在的歲數來看……應該是我進入地獄後才在人間出生的吧,算起來……大概是過了幾千年。」 司聞言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清秀的眉宇亦隨之蹙起。他伸出手抱住了彰人,又往對方懷裡拱了拱,最後甚至乾脆的直接埋進墮天使的懷裡,悶悶的從那人的衣料間發出了一道模糊的聲響:「……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還一個人等了這麼久……」 彰人感覺到懷裡的人似乎不明顯的吸了吸鼻子,也終於舒心的笑了出來,緊緊的抱著久別重逢的戀人,總有種熟悉卻不真切的幸福感。 「我也沒想到,真的還能再見到你。」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都受了多少傷……」 「都已經不會痛了。倒是前輩怎麼還是一樣愛哭……」墮天使笑著揉了揉黏在自己懷裡的燦金色髮旋,隨後順勢捧起了戀人哭得有些紅的臉,伸出拇指替人抹去了一點淚痕,卻仍止不住那人眼裡泛著的盈盈淚光。 「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啊……怎麼可以只讓你一個人背負這麼多,我、我可是你的前輩……還是、有沒有什麼我能……」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前輩。」 彰人的手輕輕地按在戀人腦後,溫柔而繾綣的吻住了司。 未了的情緣所化成的詛咒牢牢地鎖在兩人的手腕上,絲毫未有一點鬆動的跡象。 晨光輕巧的躍過窗臺落進房內,重新點亮了一室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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