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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變小爛梗

潔是被大家的吵鬧聲叫醒的，他揉著眼睛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五十嵐。


「蜂樂……他變小了！」怎麼知道對方這句話讓潔世一瞬間清醒，從溫暖的被窩爬出來，草草整理好床鋪就擠到蜂樂的床位。


「你是不是吃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久遠看起來很頭痛，他扶著額看向整個快被棉被淹沒的小孩。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第一次覺得被子那麼大那麼舒服，之後就不用找被子的長短邊了！」蜂樂費力的從被子裡鑽出來，說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跟平常一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樂天樣子。

「啊，潔早安！」蜂樂站起來的高度只堪堪碰得到潔的膝蓋，他伸出手，而潔世一自然而然的將他抱起來。

「蜂樂…早安……？」遲疑的給予回應，現在大家只慶幸今天沒有被安排比賽。

強將蜂樂迴沒辦法上場的話，他們的足球生涯可就一起葬送在這座監獄裡頭了。



「這樣子的話也沒辦法一起訓練了，那潔今天負責照顧蜂樂吧。」久遠揉揉眉心：「真的變不回來只能去找繪心了。」

「太好了！」蜂樂歡呼，摟住潔的脖子瞇起眼睛舒服的在他的頸窩找了一個位子。

「喂喂，不是讓你真的變成幼兒園小孩啊。」成早吐槽，今天早上的衝擊還沒讓他緩過來，他隨手理了理自己亂翹的頭髮。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潔把蜂樂放下來讓他跟在旁邊，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睡前喝了一杯牛奶，然後跟大家一起睡覺，起床的時候感覺被子變得好重，然後就變成這樣了。」人變小了，聲音和腳步也跟著變小，潔看蜂樂快跟不上自己了，還是蹲下身把他抱回來。



「我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一進到餐廳，潔就物色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將蜂樂放在桌子上。


「……」

「怎麼了？蜂樂？」或許是因為變小了，蜂樂整個人看起來變得更可愛，潔說話的聲音忍不住變得更輕，像在與小小孩對談。

「能幫我把花椰菜分成兩半嗎？」蜂樂拿著刀叉揮舞著。

「好、好。」潔拿過他手上的武器，在餐盤上細心將食物全部切小，拿起叉子就往他嘴裡送。

蜂樂抓著潔世一的手，張嘴吃掉綠色的花椰菜根部，咀嚼的時候甚至聽得到菜根被牙齒磨碎的聲音。

好可愛。

「哇抱歉，一不小心就真的把你當作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吃吧，那麼叉子就交給你囉。」潔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將餐具遞給他。

「不要！潔餵我。」任性是因為吃定了對方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蜂樂張嘴等著被投餵。

潔也只能笑著再餵給他一塊炒蛋。






眾人在飯後就投入訓練，只有潔世一跟蜂樂迴兩人獲得隊友們一致同意，在今天停止訓練，潔想了想便帶著縮小版蜂樂迴到放映室裡看先前比賽的錄影帶。

蜂樂抬頭看著目前對他來說太高的螢幕，看見自己那蜜黃色的身影。螢幕裡的自己，汗水滑落到在草地上，然後隱沒，就像是雨水墜到柏油路上，只留下短暫的痕跡，無暇顧及。

他看見自己。

奔跑，穿越，進球。

然後擊掌，歡呼。

潔在一邊沒有說話，眼神正追隨著螢幕裡的人影來去，陷入思考分析，眼睛眨都不眨。




連蜂樂因為一直抬著頭而感到肩頸痠痛，所以拉著他的衣袖都沒感覺到，直到感受腿上突然的重量，他才被嚇得從神經迴路構成的迷宮中出來。

蜂樂倒下來，小小的身體正規律的隨著呼吸起伏。潔順了順他的頭髮，確認對方不會因為任何動靜而清醒，接著便將思緒與視線再次轉移到大螢幕。





蜂樂醒來發現自己又在那間大房間的大棉被裡，我牙丸和其他人都坐在他的身邊，蜂樂的手從袖子裡伸出來揉眼睛，才看清楚所有人都圍在他的床鋪邊。

「果然還是沒有用……」久遠挫折的說道，嘆了一大口氣。

「潔去哪裡了？」起床的第一時間下意識尋找最熟悉的人，卻沒看見，蜂樂於是問。

「潔說還是覺得去碰碰足球練習一下比較好，把你交給我們照顧了。」五十嵐解釋。


「我們想著讓你躺回棉被裡睡覺，說不定就可以恢復了，沒想到還是一樣……」久遠拍了拍蜂樂的頭頂，手勁沒有潔的那份溫柔讓他有點不習慣。


隊友臉上的失望盡收眼底，蜂樂當然也能感受到無能為力的焦灼，從早上發現變小的新鮮感已經退去，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經過幾個小時的生活他也感受到了身體小了不只一圈的不便。


突然湧上的不安化作淚水在眼眶打轉，礙於隊友都在身側也不敢真的哭出來，他將臉埋進被子裡，試圖就這麼繼續睡下去。

要是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蜂樂？」當他又昏昏沉沉即將陷入夢境中之際，模糊的聽見從遠處慢慢接近的聲音。

「你醒啦。」來人這麼說，蜂樂迴從床鋪裡爬起來，就落入帶著跟自己一樣的肥皂香味的擁抱，他在對方懷裡找到熟悉的位子。

「潔。」輕輕的喊了一聲總是能給予安全感的名字，蜂樂發現潔的頭髮還帶著些微濕氣，忍不住出手搓著髮尾把玩。

「潔的頭髮溼答答的。」


「還不是因為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太久。」潔笑著說道，他一結束訓練就快速把自己滿身汗沖洗乾淨，衣服穿了就回到寢室。






「潔，你覺得我會變不回來嗎？」正要帶著去吃晚餐，蜂樂坐在他的肩膀上，下顎頂著潔世一的頭頂，靛藍色的頭髮已經漸漸變得乾燥，蜂樂迴用與以往相同的語調開口。

「不會的。」潔世一簡短的回覆，即使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還是下意識的先讓對方放心。

蜂樂沒有再接話，只是把潔抓得更緊一點。

「潔。」

「嗯？」

「謝謝你。」






潔世一陪著蜂樂迴到深夜，確認浴室已經不會再有人，才帶蜂樂進了其中一間隔間。
身體雖然變小了但靈魂還是那個高中生蜂樂迴，潔讓他一個人在隔間裡洗澡，自己則在門口守著，更一再叮囑只要有任何狀況就大聲喊他。


對蜂樂的照顧與關心已經變成了日常，平常的他就夠讓人操心了，更何況是縮小成只有六歲兒童身高的蜂樂。



「潔！我好了！」一整天下來的疲憊使潔世一等著等著就靠著牆壁睡著了，聽到聲音才嚇醒，睜開眼睛尋找那個變小的人。

「蜂樂！說幾次了出來之前穿上衣服！」潔世一頭疼說道，把蜂樂手上的髒衣服接過放在地板上。

「可是跟著我一起變小的衣服已經換下來了。」蜂樂一臉無辜，裸著身體在四周跑來跑去。

「趕快過來……」潔也只好無奈拉著對方手臂阻止他越玩越開心而跑遠，給他圍上了一件白色浴巾。


「潔。」

「嗯？」腳踩在光滑地板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被放大，蜂樂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還被對方的熱氣和濕意籠罩著，朦朧的讓人犯起睏。


「真的，謝謝你。」

「知道了。」潔調整姿勢讓身上的人能更舒服的待著。


潔把蜂樂放在房間讓他安靜的鋪床，自己離開去拿了一杯牛奶。

「喝完再睡吧。」潔小心的將杯子放進對方手裡，坐在他身邊看著蜂樂小小的手捧著玻璃杯，一口一口喝掉溫熱的牛奶。


「明天就沒事了，我知道蜂樂也很害怕，就算變不回來，我也會一直照顧你的。」接過空杯子，放在床鋪邊，潔親了蜂樂的額頭當作晚安吻，放低的聲音依然溫潤。



「晚安。」蜂樂側頭吻了潔世一的臉頰，再次爬進厚重的棉被裡，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潔！」今天是被蜂樂的大嗓門吵醒，潔世一昨天跟蜂樂睡在一起，他迷糊的打著哈欠。

面前站著的是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蜂樂迴。

「你變回來了！」潔也站起來，繞著蜂樂打量了一圈，隨後又想起了什麼，朝著他大叫：「既然變回來的就趕快穿上正常的衣服，那件浴巾根本不夠大啊！」


「哎呀哎呀，有什麼關係嘛。」聽見他無所謂的回答，潔一方面一如往常感到頭痛，一方面卻又無比慶幸。

不是因為有蜂樂在隊裡才能使他贏下無數次的比賽，而是單純的為他恢復正常而感到開心。




「所以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變成這樣的呢？」
久遠摸著下巴思考。

「誰知道呢。」潔拿起那個空的牛奶杯子，聳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