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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佐久飯】如果的事

　　「如果是飯綱前輩——」
　　「最近你提飯綱前輩的次數太多了吧。」
　　古森對天、對排球發誓，他並沒有預期這樣一句簡單到可算得無心且無過腦的調侃能讓自己向來冷靜到有點刻薄的表弟露出世界末日、月球墜落、使徒降臨甚至得放棄排球去駕駛eva的錯愕模樣。彷彿他本人從未意識到這件事卻被古森當面啪碰一聲擊碎潘朵拉魔盒。
　　面對佐久早漆黑如夜的眼睛直勾勾瞪視，古森差點跳起來道歉。儘管他確實覺得佐久早最近嘮叨的有點……煩人，但這不影響自己愛他。畢竟從小學那必須長時間離開家的時期開始，出自口罩背後數不清的抱怨幾乎是家常便飯。可是最近卻逐漸在各式時機被加上"飯綱前輩說"的前綴，變得像某種古怪而一點一滴積累的重量。

　　如果對象不是佐久早，古森會懷疑對方參加了某種必須對話語進行附加條件的大冒險，但就算是最嚴苛的懲罰也不至於進行好幾週甚至幾個月？所以佐久早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們的隊長感興趣，二年級開學？剛入學？還是入學之前？通常他連同班同學的名字都不會費心記憶。古森盯著佐久早，彷彿在比自己晚七個多月降生在這世界的表弟臉上發現極其有趣的事。

　　古森的眼神專注到即使是針對他臉而來的扣球都沒能打斷，反而被高中第一自由人接起漂亮一傳組織成優秀進攻為己方換來一分。

　　心煩意亂的佐久早根本繞不開古森。
　　在井闥山他們是隔壁室友，週末一起回家，遇上佐久早父母工作繁忙的情況下甚至有不小的機率會在古森家的餐桌上吃飯。佐久早也不能對著穿成套睡衣拿著枕頭站在他家門口的古森甩門，只因為身後的母親已經發現是誰前來拜訪。所以他被迫分享房間，接受古森興致勃勃而他根本一點都不想要的Men's talk。

　　「所以聖臣你是不是喜——」
　　「閉嘴！你敢說出那個詞我一句話都不會再跟你說！」
　　「哦、所以你到底是不是LoveLove我們隊長。」
　　「古、森、元、也！」
　　看著自己表弟用盡可能最大聲的氣音嘶吼，古森不可否認那實在很有趣，雖然他已經不是會用蟲子挑戰對方的小屁孩，但能再找到另一種方式讓對方表情扭曲實在讓人很難立刻放棄。再說要傾訴戀愛煩惱這種事難道還有比自己更合適的人選嗎？古森自認是善於傾聽且體貼的優質表兄，很可惜聖臣總是不怎麼坦率。

　　「其實是飯綱前輩也沒什麼不好對吧？」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古森用臉接住朝他砸來的枕頭。佐久早沒有在床上放更多抱枕或玩偶的習慣，他總是強調它們會導致鼻子過敏。而現在這件事的缺點體現在佐久早失去彈藥補給，甚至只能在沒有枕頭的情況下背對著古森躺在床上，並鬱悶地決定如果隔天醒來脖子不舒服那所有責任都應該歸咎於對方。

　　古森笑著把枕頭塞回那彆扭鬼的卷髮腦袋底下，以趴在床沿的姿勢試圖讓交談繼續，反正佐久早並沒有真的摀住耳朵。

　　「你知道——我覺得飯綱前輩也很喜歡你，他總是把最多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聖臣確實很出色，三大主攻手中唯一的二年級生。但那稱號在曾經多次問鼎冠軍的排球名門井闥山之中也不是真的那麼特別，尤其他的脾氣又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理解，就算是表親在這點上實在也沒辦法否認。但飯綱作為前輩確實是少數能跟聖臣在相處上達到某種默契的類型，除了他們一樣愛整潔以及隨身攜帶除塵滾輪這件事。

　　在今年飯綱成為新主將之後某些事情變得更為明顯，由二傳手的他組成的進攻開始以聖臣為中心，並不是說以前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現在更加明顯的像是在將聖臣更往前推。在那光線下，被二傳手所託付信賴的球被送到了王牌主攻手中。彷彿某種加冕，像在為下一個階段階段做打算。讓某個任性又討厭人群的井闥山小王子成為王者。

　　這其實有點難解釋到底是出自於什麼理由，是主將對於王牌、前輩對於後輩，還是純粹是熱愛排球的人之間的互動。因為他們絕大多數的時間都離不開排球，所以當發現一點額外的心思時大概也會一時混亂，最後就像眼前自己的表弟背對自己裝作一隻鴕鳥。
　　所以古森毫不客氣地放棄地上鋪好的床與自己的枕頭，擠上床去跟他背貼在一起儘管這換來聖臣的大聲抗議像隻脾氣不好的貓。

　　「無論你喜歡誰都行，就算你哪天宣布要跟自己結婚我都會包禮金祝福你。」
　　在關上燈的臥室，兩名一米八的男人擠在一張床上背靠著背。古森真摯的強調這一點，雖然他也很樂意去為對方出謀劃策當愛情顧問，但顯然聖臣現在並不需要這個，或許得稍微等一等、在未來會有機會也說不定，古森對此並不悲觀。

　　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弟現在在想什麼，聖臣從不是會把迷戀或喜歡放在臉上的類型，就算是最喜歡的梅干有時候也不會主動去取用即使它就這麼放在冰箱。他會給自己制定某種計畫或限制，例如完成多少練習、獲取了什麼樣的成績，然後在獲得成果後把喜歡的點心或想要的東西當作給予自己的獎勵……說不定他連談戀愛也會這樣？

　　古森腦中浮現自己的隊長身上被綁了個大大蝴蝶結當作禮物的畫面，希望至少那緞帶不是黃綠色漸層。

　　聽著身後沒忍住的笑聲被輕咳掩蓋，佐久早沒有打算把話題繼續，也並不打算承認古森所說的話是如何讓自己放鬆下來，從自己對於某些事產生意識之後的混亂間解脫。或許應該對此道謝……


　　「但如果你再繼續『飯綱前輩說』下去全世界都會知道你喜歡誰了。」
　　「……拜託你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