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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赤裸相貼，身體餘熱未退。Tony無聲地靠在Stephen胸口，像剛經歷一場情緒與靈魂的風暴終於在誰懷裡安靜下來。

Stephen的手輕輕順著Tony的背，不著痕跡地描繪每一道起伏，彷彿確認對方此刻真的還在自己懷裡。

Tony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出那句話——
「你知道嗎……我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在泰坦星。」

Stephen的動作頓住了，指尖在Tony的肩胛微微停下。

Tony沒轉身，只是望著窗外的那點夜色，聲音比剛才還輕：
「你當時叫我『Tony』。不是『Stark』……你只是喊我名字而已，語氣還很……溫柔。」

他好像自己都笑了一下，像是在調侃那個當時的自己：
「當時我們根本還不熟，你那麼叫我……我有點不知所措。可能也是從那時開始，我沒辦法再把你當成『只是個盟友』。」

Stephen沒說話。他的喉嚨緊了緊，像有什麼卡在胸腔深處。他曾在無數時間線裡見到Tony最後嚥下的一口氣、或是那句「我沒事」；也曾在數不清的崩毀未來裡，站在滿地焦黑的灰燼裡，撿起Tony最後留下的殘骸。

唯有這一條線，他不再只是看，他選擇伸手。

現在，這個他救回來的Tony正靠在他懷裡。Stephen開口：
「我從沒後悔過那天叫你名字。」

Tony終於轉過頭看他，眼睛裡有點疲倦，也有點認真，像是想確認什麼，又怕聽見太重的答案。Stephen低頭貼近他，吻了吻他，那動作溫柔得像是對神明的膜拜。他輕聲繼續說：

「那天我沒說出口的是——我早就想叫你Tony了。不是因為我們並肩作戰，而是……你讓我想停下來，不再只是看著未來，而是想看你。」

Tony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讓他擁著，像終於願意在這份話語中安頓自己。Stephen的額頭抵著Tony上方，眼神望向遠方，他沒有說出口的是：

「你死了那麼多次，我卻從沒能救下你。只有這一次，我違背未來，讓你活下來。
不是因為我能，而是因為我再也無法承受你不在的結局。」

他輕聲說出唯一能說的一句話：
「我很慶幸你記得那一次；但我更慶幸的是——你還在。」

Tony沒再說什麼，只是將自己整個埋進Stephen的懷裡，像是接受了一場遲來的回答。而Stephen閉上眼，將他抱緊。

在那一千四百萬又六百零四次失去之後，這一次，他終於——擁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