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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魂526情報衍生／銀土短文（1200字）

步履蹣跚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人潮比以往奚落不少。是因為陰天的關係嗎？如果銀時還有力氣的話，也許會抬頭看看天空，確認太陽究竟是被雲層掩蔽了，還是太陽正在衰亡。

否則最深的黑暗為何張揚地向他們撲來。

近藤的首級被展示在河堤邊，那個刑場有過太多的亡魂，然而近藤的表情卻沉靜如是。彷彿死前並沒有經歷太多痛苦，又或許是處理屍首的傢伙好心的幫他擦掉血跡。無論怎樣都好。近藤已經死了，而他卻沒有在最後一杯酒勸阻他。

踏著死者的生命前進，死者或許可以安息，然而生者內心叫囂的疼痛又該如何安撫？
為什麼即便過了十年，即使物換星移、大地更替鋪上天人的色彩，悲劇仍舊一再重演，只是轉移到不同的對象。

土方十四郎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怎麼樣呢？
悲傷？憤怒？或是打算一刀砍了這個毫無作為的自己？

誰知道呢……畢竟天空這麼暗，或許一個糟糕的擁抱能救贖一點什麼？


出乎意料的，土方十四郎聽到自己道歉時，既沒有憤怒也沒有表現出悲傷，只是叨在嘴裡的菸緩緩向源頭燃蝕，直到火星燒到他的嘴唇才如夢初醒似的鬆開嘴唇。
掉到地上的菸蒂焦成一團，無足輕重，如同他們的老大。

──不，這是唯一不可能發生的事。

土方拔足狂奔，肺裡的空氣被痛苦地擠壓出去，卻榨不出半點氧氣。空白的腦海有尖銳的噪音，像崩壞的小提琴序曲。河堤並不太遠，在他失去呼吸的本能之前，視線終於落在那顆覘板上的頭顱。

近藤閉著眼睛，脖子斷裂面平整，劊子手絕對是個熟練的好手。
啊，他們沒讓他家的老大感受到太多痛苦吧。

土方雙手緊緊握住高高圍起的藩籬，木頭粗糙的表面扎起的刺戳入他的掌心但那又如何。沒有近藤的真選組就不是真選組了。沒有了近藤的土方跟沖田，又該舉起哪面旗幟往前衝……？

憎恨，或是麻木；悲傷，或是憤怒；理解，或者任憑殺意統御再也不能安寧的靈魂。

不知何時土方已經握住腰間的刀柄，想抽出來卻不知道要向誰舉刀，身體不能動彈或許只是因為有人壓住他握刀的手，將刀身推回藏住所有秘密的鞘殼裡。

「不要拔刀。」
「冷靜點，土方，別讓近藤的犧牲白費。還有很多要做的事。」
覆在手背上的手掌有粗糙的厚繭，是長年拿刀的證明。這個當年的攘夷志士現今的通緝犯，現在正在安慰失去領主的警察嗎？開什麼玩笑啊。
土方沒有揮開銀時的手，但是無法壓抑的憤怒卻鮮明地散逸，從那雙漆黑卻震顫的雙眼，從那緊皺無法原諒的眉頭，還有咬緊的牙關。

「你事先就知道了……卻什麼也沒說嗎？萬事屋？」

土方從未露出這樣的表情，同時承受萬事屋不告知的背叛，與失去近藤的痛苦，那被踐踏最珍貴之物的表情。

銀時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張開雙手抱住他。銀時說，先離開這裡吧。但是土方退後一步推開他，想抽刀往刑場裡衝，去帶回他家的老大。然而他沒能做到。後脖被狠狠敲擊，即使沒失去意識，身體卻失去控制地向前倒下。

「哎呀你怎麼了花郎君，看到屍體就腿軟了嗎，真拿你沒辦法啊。」
土方透過有些昏濛的視線，看見雲白和服的男人將他揹起，還用了他最討厭的人妖的講話口吻。

他知道萬事屋的目的是將他帶回真選組的住所。


但是其實待在哪裡都無所謂了。土方遲鈍的大腦只想著，之後要先把萬事屋痛揍一頓，然後……然後呢？

沒有什麼然後了。
沒有了近藤，他們的靈魂無所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