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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開花

05
“再見了。”他對花兒說。
可是花兒沒有回答他。
“再見了。”他又說了一遍。
花兒咳嗽了一聲，但並不是由於感冒。
她終於對他說到：“我方才愚蠢，請你原諒我。希望你能幸福。”
花兒對他毫不抱怨，他感到驚訝。
他舉著玻璃罩子，不知所措的佇立在那裡。
*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溫柔恬靜。

“智旻哥…”田柾國出聲呼喚他，將他的手指蹭著吻了一次又一次，然後是漂亮的嘴唇。呼吸變的沉重，他看向朴智旻，看他把眼尾都瞇成彎彎的，笑起來的樣子一半調皮一半溫柔。

田柾國用兩隻手握住他的臉，乍一看又是那年在他房間裡第一個吻以後的表情，好看的像是能要了他的命。

朴智旻抬手捂住了田柾國的眼睛，把口袋裡藏了許久的卡紙塞進他的手心。是那年他被田柾國找回來之後，他在柾國塞回他懷裡的音樂盒夾層裡找到的卡片。

──“…什麼啊這。”

──“切結書，給你個家。”

──“那幹嘛連音樂盒一起給我？”

──“因為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啊，寄放在你那裡，替我保管…要是哪天你不能陪在我身邊，我就把他偷回來，看著它也能覺得你陪著我。”

田柾國親手寫的，字都模糊了大半。

“你說要給我個家，我信了。你說等你，我也信了。你一直在盡力，給我的也夠多了。”

“朴智旻…你在說什麼？”

站在田柾國面前的人還是那個微笑，嘴角弧度隱隱約約像是又更溫柔了一點，手指摩娑過他的臉頰。

“我說，我放過你了，柾國呀。”


朴智旻在他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輕柔的吻，又親暱的捏了捏他的耳垂。

“我呀，就走啦。”


田柾國看著眼前的人，手裡沉甸甸的躺著再一次被朴智旻放下的音樂盒。Dance of the Sugar Plum Fairy響起來的那一瞬間，田柾國恍惚想起那天替朴智旻繫扣子時，站在臥室裡朴智旻問他的那個問題。

──“柾國呀，你說花是在樹上的時候漂亮，還是摘下來以後漂亮？”


他的花啊。

伸手抓不住，護也護不來。
墜落之前，
就那麼仰著頭。

那個樣子，美的讓他心顫。


“田柾國，你也信我一次，”

“這次是真的，”

“不會回來了。”


落地。

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