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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亂性（1）

他最喜歡在喝醉的時候纏著他，因為能夠聽到他的輕聲細語，獨佔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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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點半。
久違的漫才師聚會…。

更準確地說，久違的在這把年紀在這種地方待到這麼晚…。處在氛圍中，卻有別於身旁空氣的混濁，陳彥達那裡清晰得很，靜靜地看著眼前歡快的人們，一面想著，啜了一口麥茶。

夜晚的寂靜襯托出了這場聚會的不尋常，這群人在本該睡得最沉的時候卻最清醒。
場面一度鬧哄哄的，睏意的臨界點剛過的那段時間，空氣裡瀰漫著參雜各種濃度的酒精氣息，眾人也被醺得鬆軟軟的，在深夜的熱炒店裡卸下平日過日子的裝備。

對漫才師們而言，歐噴麥結束後的場合是他們的放鬆領域，有熟悉的人、熟悉的空間，少少的觀眾，寧靜的深夜。現實裡寒冷的冬夜中，幸好有這樣的場域能夠遮蔽取暖。這也難怪總是聚到這種死人時間點….. 。

他又啜了一口麥茶。
雖然是這樣，但終究還是沒辦法承受太高能量輸出，所以僅是和另一個人待在角落。

到這個年紀了，來陪陪後輩給予他們安心感是他們的主要功能，後輩們也曉得他不喝酒，便在一旁玩得開心。雖然未飲，但在這樣放鬆的氛圍下，他也禁不住被感染，覺得肢體和精神更放鬆了些。看著後輩們如此一路走來，看著漫才一路走到如此光景，尚不算大眾，但也脫離起飛階段，正在飛行中了。他太明白這條謀生之路的坎坷，因此在此時也更覺欣慰。

….只是肩上沉重的重量實在讓人無法忽視，酒氣也太濃厚了一點。
搞得好像他有喝一樣。感受到壓迫的陳彥達無奈的朝身旁白了一眼。
「欸不要喝太多啦⋯⋯都這個年紀了」他輕捏捏他的臉，有些皺眉，聲音卻不自覺放柔。

「嗯……」

其實這位前輩沒有喝很多，只是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陳彥達嘆了口氣，但並沒有讓身上的搭檔滾開。他的臉頰貼在他的臉上，他可以隱約嗅到他的髮上和他同款洗髮精一樣的香味。

「最近都在工作，好累喔…。」
「學長…，為什麼會一直在工作呢？」一面嘀咕，那個人把臉整個埋在他肩窩蹭著。後腦勺一陣酥麻，陳彥達愣愣地坐在原地，又吞了一口麥茶。在酒精的微醺之下一反平時嚴肅的樣子，模糊的嘀咕讓那個人感覺起來特別脆弱惹人疼惜，連名字都不叫了喚他學長。他凝視著地板沒回應他，心卻覺得揪了一下。手忍不住輕柔地撫上他的手臂，將他往懷裡更攬進一點。那個人也沒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在他懷裡待了好一陣子，他眨了眨眼望著他，和他一起在彼此的氣息裡呼吸。

直到聚會終於準備散去。

「——哇，達哥，康哥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幫忙送他回家？」
「沒關係，我帶他回去就好了，只是喝醉了身邊沒有東西抓而已。」
擺擺手給些回應，然後他將他帶回家。

「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不要問這種問題啦，太失禮了。」
離開前，似乎聽到了這樣的碎語。

他知道他其實沒有那麼醉。
他也清楚自己沒有喝酒，但是似乎——在他們的關係中，有某種和酒精一樣的物質，正在持續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