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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總的計畫簡直天衣無縫。

他知道這棟設計院,就像知道自己口袋裡的鑰匙有幾把一樣清楚。每一個通道、每一道消防門、哪一個樓梯可以通往天台、哪一個樓梯的設計跟其他的完全不一樣――全都經過他學生時期深夜勘查而測試過。

所以他能確信,只要把那三個傢伙慢慢逼到那條樓梯口,屆時就會像捕獸夾一樣完美收口。

鎖鏈聲拖在地上,慢慢、沉穩、有節奏地逼近。

五樓走廊的夜燈忽明忽暗,鐵質窗架在風中輕顫,空氣裡多了點潮味與不安――偏偏這一刻,帽和思瑜居然真的一步步走向了那處被馨如封死的樓梯。

唯一意外,是老大。

這個平常懶散、臉上寫著「隨便啦」的男人,突然看了眼中央展示空間的小型木構造,像是靈光一閃,速度極輕地脫隊,躲進木板底下。沒有口號、沒有提醒隊友,連腳步聲都消失得像幽靈。

帽毫無察覺,只聽著鎖鏈聲逐漸逼近,緊張得像只全身炸毛的貓。

幾年前的記憶慢慢復甦,思瑜終於意識到哪邊不對,皺眉低聲嘀咕:「等一下……前面那裡是不是……?」

帽整個人僵住:「蛤?怎麼了?前面不能走嗎?」

兩人對看一眼,才發現――老大不見了。

就在帽準備抓狂時。

ㄑㄧㄥ、ㄑㄧㄥ、ㄑㄧㄥ——

鎖鏈敲擊地板的聲音,像從地底爬出的審判,慢慢從後方走廊尾端傳來。走廊那頭,譚總的黑無常模樣被陰影拉長、扭曲,獵人般冷靜地笑著。

「找到你們了。」他輕晃鎖鏈,語氣像在宣告遊戲只剩結局。

思瑜大概知道結局了,深吸了口氣,隨後放棄掙扎的靠在牆邊,等待譚總抓她。

帽嚇到腿都快抽筋,不曉得思瑜幹嘛不逃,抓著思瑜的袖子喊道:「這得跑吧!你不跑嗎?」

思瑜一臉看戲:「那你跑吧,我也想看你怎麼死。」

「什麼意思啊?你這人真的――」帽破口之前,腦袋已經一片空白,直接往樓梯口狂奔!

結果――

啪!

一道白得像死人般的臉孔突然從樓梯轉角伸出,長髮垂落,眼神冷得像黑夜本身。那瞬間,帽的腦袋整個當機,心臟停了一拍。

尖叫卡在喉嚨沒發出來,人就因為慣性整個往前衝――

就在她要撞上去的瞬間,那「鬼影」往左側移步,一手勾住帽的腰,把她穩穩收入懷中。

馨如單手扣緊那抱住帽的角度,像掌控獵物的捕食者,臉上帶著輕柔卻危險的微笑,低頭貼著她耳側說:「想跑去哪?」

帽整個人僵住,像被抓到逃家的小動物,腿軟得跟剛孵化的雞仔一樣。背後,譚總的鎖鏈聲越靠越近。

帽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你設計我...…!」

思瑜站在遠處,笑得像看喜劇現場:「哇~戀愛禁錮play耶,好刺激。」

譚總慢慢走來,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好了,這場遊戲結束了――」

就在此刻。

一隻手無聲地從木板底下伸出,輕輕地碰了下譚總的腳踝。

譚總:「???」

老大的聲音悠悠傳來:「我還活著。」

譚總瞬間:「靠北——!」

樓道爆出大笑與慘叫交錯的回音。

這場鬼抓人――完全失控,卻意外的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