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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5


本該風和日麗的早晨，突如其來地下了一場暴雨。

直到午後，才稍微展露陽光。
今天是診所固定的休診日，武千許早上有事情來診所處理事情，不料卻被那場雨直接困到下午。

當他踏出診所大門，正準備上鎖，對面細碎的交頭接耳再度傳進他耳裡，那些人像是帶著好奇，更多的是八卦的味道，只是對於鎮上有人魚出沒這個傳聞，武千許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亞人的存在。
人類與亞人共同生存於社會，早在幾年前就不是什麼過於稀奇的事情。

但是──

由於海洋不當發展，以致於被過度污染所造成的人魚「滅絕」結果，確實是可以讓人想一探究竟是否還有人魚的存在。

人魚本來就稀少，加上生存環境的更大差異，武千許也未曾親身接觸過，僅僅是在小時候看過而已。

落鎖後，武千許抬頭看了眼對面仍在談話的兩個人，對視的剎那間，對方像被嚇到般停下交談的嘴，而武千許只是笑著點頭示意，就離開了。


大概是下過雨的緣故，路途中沒有什麼人。
武千許邁著步伐，不知不覺間竟也走到靠近鎮外的那片海岸，一切風平浪靜，看不出來會有什麼生物的蹤跡，雖說近幾年政府有強制規範使得海洋得到某種程度的保護，讓海水的顏色變回該有的模樣。

可過去造成的影響，真有這麼容易挽回嗎⋯⋯？

在武千許出神地看著天空發呆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說話聲，他被抽回思緒，朝向聲音的方向走去，在看見來源的瞬間，武千許屏住呼吸，愣神了。


那是隻人魚。


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樣子，身形纖細，宛如大海的顏色，他的頭髮，和那垂在岩石邊的魚尾。

等等⋯⋯
頓時發現不對勁的武千許，正打算上前時，那隻人魚猛地轉過身看了過來，宛如生物危機的第六感，滿臉寫著警惕，嘴唇發白，抓緊岩石的手也在發力，彷彿武千許要再靠近半步便會撕咬上來。

「人類離我遠點！滾啊！」

聞言，武千許抬起一邊眉毛，好似對有人稱呼自己為「人類」的說法，感到有趣。

而人魚也確實受傷了。
所以有旁人的出現，讓他出現排斥與不安感，武千許自然不會再去冒犯，當他打算去找其他方法要離開，給對方冷靜空間時，餘光裡可以看見人魚繼續在掙扎的尾巴，與此同時，是不得已下的呼救。

「你！你還真的要離開嗎⋯⋯？」

見武千許沒有回答，對方繼續說：「這是見死不救！」語氣中帶著顫抖與委屈。

隨後武千許嘆了口氣，無奈之下邁開腳步往人魚身邊走去，幸好對方其實並沒有太大傷口，就是魚尾被無良人類丟棄的漁網給纏住打結，武千許上下看了看，但畢竟是「人魚」還有太多未知，他沒有直接上手拆開漁網，而是試探性伸手到人魚面前。

見狀，人魚皺起鼻子，「你幹嘛？」

「動物都習慣先聞味道確認安全性不是嗎？」

「幹我又不是狗！」人魚一手拍掉武千許，「所有獸醫都這麼無禮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獸醫？」

隨即人魚移開目光，手不安分地拉起漁網，轉移話題，「廢話好多，你不是來幫我的嗎，還不快點！」

真不知道是誰無禮。

眼看人魚再扯下去，就要將自己弄傷，武千許馬上抓住對方的手，耐心地說：「你別動，乖一點。」

神奇的是人魚安靜了。

網子很快被武千許解開，人魚的尾巴有著不大不小的痕跡，說實在，他覺得有大半是被這笨蛋人魚弄傷的，武千許沒有說出來吐槽，而是用手確認傷口深淺，動作輕柔，使得人魚不自覺縮了縮尾巴。

「會痛？」

人魚搖頭，比剛才安份許多，卻是話中有話，「你們人類真的很奇怪。」

武千許想起鎮上的那些話，心裡有些複雜。
雖然他也很想問，小人魚你是看不見我頭上獸耳跟身後尾巴嗎？

還是說，有雙腿能夠在陸地自由行走的人。
對你們人魚來說就是不一樣的存在呢。

「不介意的話，帶你回去好嗎？」武千許看著對方的背，近看後身體比想像中瘦很多，「你需要補充能量。」

「然後趁機把我關起來嗎？」

沒等到武千許反駁，在看見對方下意識皺眉後，人魚順勢靠在他懷裡，右手搭上他的肩膀，「騙你的，我看過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會。」


都說人魚的歌聲蠱惑人心。

可現在光是聊天而已，武千許就覺得這隻人魚或許，比他認為的要來得危險。

各方面來說都是。


「嗯，我會把你關起來。」
說著，武千許的雙手，也放到了人魚的身上，力道不大，仍存在感十足，帶著熱度貼在皮膚，「你跑不掉了。」


「⋯⋯」

「幼稚！變態！」

「小狗省點力氣，不然等下沒辦法喊救命。」

「幹就說我才不是狗了！」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