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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覺醒 (哈漾哨嚮文)



從黑山君那裡回來後，雖然曾在黎沚的小屋休息回復過體力，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回到校園褚冥樣就出現了發燒的反應昏了過去，送去醫療班後便馬上被隔離，而這隔離一隔就是一個禮拜，期間連喵喵、千東歲他們都不准接近，似乎只有有血緣關係的紫袍和帶著夜妖精到來的妖師首領被允許進入。

當恢復意識後的褚冥漾得知這件事時，也只能苦笑一下並理解醫療般的做法，畢竟是一個剛接觸完陰影的妖師突然覺醒成一個哨兵。
先不論如此晚期才覺醒的哨兵會不會抑制不了狂暴反應、光是一個長久與陰影相處的妖師突然失去意識就夠醫療般緊張的了。





褚冥漾是個哨兵，一個很晚才覺醒的哨兵。
要不是陰影事件的爆發、又在交際處因時間之流所產生的危機而受到威脅，激發了身為哨兵的防範意識，褚冥樣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頂多算個很弱雞的妖師；就像在他知道自己是妖師以前，也只以為自己只是比較衰。

覺醒的感覺不是很好受，尤其是不是時候、不對地點的覺醒。
一瞬間湧入的過多訊息對剛覺醒的哨兵來說，猶如一場風暴撲向毫無防備的初生幼兒。
比常人敏感的五感在開啟後尚未學習怎麼調節，就被迫接受外界的紛雜。
不像陰影對妖師一點一滴、漸進式的影響，覺醒的各種變化對褚冥漾本身、還是剛形成的精神體都是一場衝擊。

覺醒後的褚冥漾並沒有清醒，散發著高熱的妖師臉色卻異常的蒼白。
身體周遭肆意亂竄的的精神力出現了主動防範的機制，不停攻擊著任何靠近的生物。
醫療班當時只有提爾能藉由精神嚮導釋放出來的力量自我保護，同時稍微引導褚冥漾流竄的精神力，然而提爾的能力似乎不足以安撫褚冥漾在崩潰邊緣的意識，甚至提爾在嘗試進入褚冥漾意識時被強烈的抵抗。
醫療班只能做到環境上維護的措施，除了將妖師身邊的東西換成極為細緻柔軟的材質，也加強了外界聲音、味道隔離，設下一個個隔絕外界的結界，同時為褚冥漾直接注射嚮導素藥物。
雖然不能完全解除褚冥漾的混亂，但至少化解了一直掛在狂暴化邊緣的危機。

而這一切，一直到然帶著幼年便覺醒為嚮導的哈維恩出現才有了變化。

隱隱約約，褚冥漾感受的到在自己最難受的時刻，有一股冰涼的力量強勢地闖進自己的的精神圖景，絲毫沒有因為褚冥漾下意識的阻撓而退縮。
不同於先前刺眼而灼熱的氣息，帶著安撫性質的力量像冷泉般滲進自己脹痛的腦仁，雖然強勢、卻帶著一絲不願傷到對方的溫柔。
褚冥漾能嗅到一種屬於大自然的氣味霸道的驅逐刺鼻的消毒水味，在帶著意點潮濕、卻充滿生機和清新的森林中，褚冥漾漸漸安靜下來。
原本侵入腦中的尖叫、低語、嘶吼、語帶著惡意的試探在那股力量包覆上來後迅速減弱，從駭人的聲響變成僅有一些惱人的細微電波，最後消失於令人安心的規律鼻息中。

張開眼睛，褚冥漾看到的是一片毫無止盡的黑暗、和高聳入天的峽谷。
即使是在晚上，應該還是會有些微的星光眷顧著大地，然而這個空間的天空沒有任何的光亮，周遭的嶙峋峭岩與醜陋的山壁是唯一的景色。
褚冥漾知道這裡是哪裡，尤其是在他看到前方一團比任何東西都還要純粹的黑暗後，更加確定了內心猜想。

這裡是自己的精神圖景。
即使是普通人，還是會修幾堂關於特殊身分的基礎課程讓褚冥漾也擁有一些對哨兵的基本常識。

而前方那團莫名其妙的黑色，不是所謂的陰影殘留就是自己的精神嚮導…吧?
褚冥樣有些印象，對於自己在不安穩時扭曲而極盡消散的精神體他曾經撇過幾眼，然而在更大的痛苦下很快便被自己忽略了。

不再被外界干擾的哨兵忘記了先前所有的不適，放鬆了自己的緊繃的神經，第一次觀察自己所建構出的精神圖景。

那團黑色的物質不停聚集、濃縮，最後聚成一團不過盒裝衛生紙大小的物體，接著如被捏塑的黏土般漸漸有了一個雛形，變成了一隻如家貓般的小生物。
褚冥漾靜靜地靠近那坨小生物，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驚嚇了那隻小黑貓。
然而黑貓似乎對褚冥漾沒有什麼防備的心思，反而在看了對方一眼，接著輕巧的跳上身旁較矮的斷岩殘石，選了一個最靠近褚冥漾頭部的突出岩石。
黑貓大膽的伸長自己的頸子，粉色的小鼻子在褚冥漾的頸肩嗅了幾下便縮了回去，並用翠綠的貓瞳望著有些僵硬的褚冥漾。
在褚冥漾終於拉回注意力到自己身上後才跳下岩石，在滿是凹凸的岩壁中找了個大小剛好的石洞鑽了進去，繞了幾圈才趴了下來休息。

小貓咪?你應該是我的精神嚮導吧?
你有名字嗎?
你能跟我說話嗎?
褚冥漾則在洞口外坐了下來，嘗試著用精神力和剛才那隻小貓溝通，但即使感受的到屬於自己精神嚮導的小貓在自己腦中存在一個意識，在說了很多話後的褚冥漾還是沒有接收到任何屬於回應的反應。
「喵?」
似乎放棄用精神溝通的褚冥漾直接對著洞口喵了一聲。
很不想承認，但褚冥漾似乎在聽到自己聲音瞬間睜開幾秒的綠色的眼中看到了一些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