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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拍】

　　不管是俞岳量還是白鬱，好像都很適合秋天。
　　前陣子俞岳量接受一個雜誌的採訪加封面拍攝，按照慣例穿著西裝在棚內拍了一套成功人士最常見的手錶廣告式照片，後來攝影師突發奇想，把整個團隊拖到室外。攝影棚附近有條有名的步道，兩邊種滿銀杏，一到秋天特別好看，金黃的扇樣的落葉飄落，彷彿無數蝴蝶翩翩起舞。俞岳量換掉了西裝，被服裝師換上黑色套頭薄毛衣和駝色大衣，站在銀杏樹邊，垂著頭，正等待什麼樣那樣抱著手，然後攝影師喊他俞總俞總看這裡，俞岳量抬頭，快門聲響起，一片銀杏葉落下，恰好遮住他一隻眼睛。

　　幾週過後俞岳良和白鬱出門散步。先到便利商店讓白鬱吃了盒白醬義大利麵，塑膠叉子捲起一坨麵條送進嘴裡，白鬱心滿意足地瞇起眼睛。「是純潔的天使所以才喜歡純潔的白醬嗎？」，俞岳量這麼問過，但被白鬱翻了白眼不予作答，現在就不再問出口了，只是在對面托著腮看面前可愛天使吃東西的模樣。
　　他自己面前擺著一碗關東煮，俞岳良平時不太有機會吃低於一百塊錢的食物，開會總是商業午餐跟昂貴的日式便當，讓特助到公司樓下隨手買的早餐三明治和咖啡也總是出自星巴克，但其實他並不排斥、甚至有點喜歡路邊攤或便利商店的小吃，他喜歡當一個貌美如花翻雲覆雨的總裁，也覺得排隊買紅豆鯛魚燒的時候很幸福。
　　白鬱對他的目光算是習以為常，對於這種眼神是否深情或者富有魅力抱持保留意見，但覺得俞岳良看著他的眼神確實閃閃發光，貓一樣拉長後微微上挑的眼線，明明應該要是神祕的，看在白鬱眼裡卻像一隻有點傻呼呼的大狗。
　　他問俞岳量：「你怎麼都不吃？」
　　俞岳量立刻浮誇地道：「我親愛的小玫瑰，這麼關心我嗎？」
　　白鬱把盤子裡的培根想像成俞岳量，用叉子狠狠地攔腰刺下去。

　　俞岳量為了體現紳士風度排隊幫白鬱買新出的梨花春芽，白鬱被他推到一邊的樹蔭下，眼見總裁拍拍肩膀，右手搭在左胸口，略往前傾身說：「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人群裡的總裁總是很顯眼，高出一截的身高，金色的、編成一股辮子垂在右邊肩膀的頭髮，原本就足夠英俊又加上精緻妝容的臉龐，回頭率總是很高。今天好像又比往常更引人注目一點，白鬱發現很多投注在俞岳量身上的目光，連帶著好像他都被多看了幾眼，是cosplay嗎？要上去要line嗎？白鬱聽到有細碎的討論聲，推了推眼鏡，企圖遮擋太過獨特的眸色，卻又那麼無意又坦然地偏頭，撥了撥耳邊碎髮，銀質的十字架耳環被穿過樹影的細碎陽光照耀得閃閃發光。
　　不久之後白鬱終於知道俞岳量今天特別引人注目的原因。他們經過一間書店，白鬱低頭咬著吸管喝手搖，差一點就錯過，聽到旁邊書店門口有小小的驚呼才好奇揚頭，看到玻璃自動門上貼著俞岳量的廣告，就是他前陣子去拍的財經雜誌封面，作為宣傳還加印了封面海報貼在書店門口。
　　俞岳量顯然也注意到，側過臉笑著問白鬱：「怎麼樣，滿意嗎，我的小天使？」
　　白鬱轉回來看著他三秒鐘，說：「你髮根的咖啡色又跑出來了。」
　　「……」俞岳量撥撥頭髮，企圖遮住不是金色的部分，眼神帶一點無奈，捏了捏白鬱的臉頰，「噓，別戲弄我了，小朋友。」

　　走到銀杏步道時俞岳量開口：「小白鬱，我們來拍張照吧。」
　　「哎？」白鬱嘴裡嚼著寒天，正在把落到頭頂的葉子撥掉，就被俞岳量一把拉過去。「等、等等……」
　　平時少穿高筒靴的後果就是在地上絆了一下，差點跌倒，穩住手裡手搖杯的同時另一手下一是抓著總裁的毛衣，被俞岳量借力整個摟到懷裡，低下頭，距離一下拉近到所剩無幾，金黃和銀白的髮絲交纏，白鬱眨了眨眼，墜進一片燦金如陽光的、溫柔的海洋裡。
　　喀嚓。
　　俞岳量捏著一片金黃的樹葉貼在他唇上，隔著葉脈吻了吻他。


*
(一個小彩蛋)

　　黑鬱蹲在超商書籍販售的架子前面，心情複雜地看著封面上的俞岳量。
　　陳皓俞從背後靠近他，放了一杯拿鐵在他頭上，問：「要拿一張海報回去給你哥哥嗎？」
　　黑鬱：「我哥要這個有什麼用啊……」
　　他把拿鐵從頭上拿下來，雙手捧著杯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揚起臉親了下陳皓俞的下巴，彎彎眼睛笑得很甜：「比起那個，我想要你的海報！」
　　他蹦蹦跳跳跟在補充商品的陳皓俞旁邊，一邊嘰嘰喳喳：「馬克杯也可以，就是那種、那種，裝熱水以後人物的衣服會不見的馬克杯……」
　　陳皓俞捏住他的臉頰，把他捏得嘴嘟了起來，親了一口咖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