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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禮儀



＊X千
＊煉銅注意



「不要隨便幫人加課程，我可是另有安排了。」

餐桌上穿著整齊正裝的孩子撇撇嘴，忍不住抱怨。不過終歸是乖乖坐在椅子上，而不是立刻逃離餐桌。

「呵呵，是打算窩在房間做實驗吃泡麵嗎？這樣我可對不起百夜啊。」

孩子身邊深色西裝打扮的年長者則是笑瞇瞇的回應著，對於埋怨的口氣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是邊說邊將準備好的餐具擺上餐桌。

「切，百夜明明只請你做家教，什麼時候升格成管家了？」

「管家？不不不，千空，我才不會做那樣麻煩的工作。我可是奉行享樂主義的人喔！」

「那麼——」

「千空明天不是要去七海財閥拜訪嗎？」

老師的聲音截斷反對的意見，千空皺起眉，沈默了片刻仍不甘地含糊反駁。

「七海家又怎麼了？龍水跟SAI哥都不是那麼古板的人，用得著現在大費周章嗎？」

「趁早學學也好嘛。即便你跟百夜都不重視這掛名的身份，但是那個跟不上時代的七海家身定會仔細審視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想讓百夜丟臉吧？至於學習⋯⋯我是你的家庭教師，與『教學』相關的，自然歸我所管。當然，如果你放棄明天找七海的小鬼，我也可以放棄今天的課程。」

千空掏掏耳朵，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是逃不了這一課了。

雖然家教言辭懇切分析的頭頭是道，但千空總覺得對方授課的理由不僅止於此。

暗自思索了半晌，卻始終抓不出錯處，千空也只能把這樣的感覺歸咎於自家老師的怪異。這個毛遂自薦成為家教的老師真的有些奇怪。縱然百夜給的薪水不錯，但他一攬任何能與『教學』扯上邊的工作也未免太過好心。

而且這位從不透露來歷的教師，對於其他權貴總是充滿鄙薄。或者說，他對旁人都有居高臨下的傲視。總是貼身接觸的千空知曉，那並非毫無來由的自大，而是真有底氣的冷嘲。

只是，那份底氣是什麼，千空尚不得而知。

「如何？要不要上課？」

「哼哼哼，區區餐桌禮儀還會難倒我嗎？可別教錯內容了，賽諾老師。」

「放心吧，絕對會教到你會。」

千空坐的椅子是特製的，為了讓年幼的孩子能夠穩穩扶上桌面，而椅背也縮小許多，方便成年人服務或者指導。

也因此，賽諾此刻站在千空椅背，能夠輕易環住孩子進行教學。視野不僅能清晰看到筆挺衣領露出的白細頸項，更能看見懸於半空中微微晃動，那難掩興奮的小腿。

真是可愛。

賽諾如此想著，他就是喜歡千空這一點，對於學習充滿喜悅與渴求。

「桌上的東西應該都認得吧？」

「那是當然，口布、刀叉、湯匙、水杯⋯⋯沒什麼陌生的器具。不過，這餐具有兩組還是三組？」

心知七海那種崇洋媚外的財閥肯定會選擇西餐，賽諾的教學道具自然按著西餐的禮儀進行。

「西餐餐點基本都是以套餐形式用餐，從開胃菜、前菜、沙拉、湯、主餐到甜點。」

「原來如此。每道菜需要的餐具不重複使用⋯⋯」

「沒錯。」

賽諾微微俯身，在孩子耳側繼續講解。右手則是虛懸於桌面配合說明比劃著。

「隨著套餐的複雜程度，餐具多少會有變化。不過不論是多複雜的擺放，都只要記住『從外到內』的原則就不會出錯。」

「唔，有規則順序倒是簡單多了。」

「品嚐完餐點時，記得將刀叉平行或往4點鐘方向擺放於餐盤上，讓服務生知道可以將餐盤收走⋯⋯這點就等實作在練習吧。先說說這個——」

「口布？」

賽諾拿起桌面中央折成鶴型的白巾抖開，抓著衣角就順著千空襯衫的領口塞入，年長者的指腹帶著涼意，滑過小小的蝴蝶骨，沒入衣下。

「像這樣？」

突然侵入衣領的指尖有意無意搔弄著，千空因麻癢與冷意打了個顫，沒好氣的扯下白巾。賽諾也順勢收了手。

「才不是！那是小孩子才這樣弄。」

瞪了隨意抽考的賽諾，千空有模有樣地輕抖了口布，沿著斜對角折成大三角形，放於大腿上。

「做得很好。」

毫不吝嗇對孩子的讚美，賽諾進一步教學。身子又彎了一點，言語的氣息便噴吐在千空敏感的頸側，大掌摸上孩子穿著短褲的大腿，輕柔曖昧地滑過，在聰明的小腦袋發現不對勁之前，從外側滑向大腿內側，稍稍停留後捏住口布的一角。

「在用口布擦拭嘴巴時，須以有縫線的內側輕拭。」

賽諾的手指夾著口布貼上千空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展示縫線樣式與內外之別，千空吻上的不是擦嘴的白巾，而是賽諾的手指。口布被夾在外側的指間，好讓千空看清楚模樣。

指腹摩擦著唇瓣退開，賽諾將口布摺好放回千空腿上，順手拍了拍孩子的大腿。

「接著再摺起，以外側遮住髒污。」

「小細節倒是挺多⋯⋯」

千空看著腿上的白布，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多數人不會跟孩子計較⋯⋯不過，能做到總是好的。接下來，就是刀叉——」

「這個我知道。」

說回常用的器具，千空很快接過話題，陳述自己所知，向賽諾印證所學。

「分切時都是左手持叉、右手持刀，若為牛排可先切開中間確認熟度，其他肉類則從左至右開始分切，切下的肉就可以直接以叉子食用，「切一口，吃一口」才符合禮儀。」

「完美。」

「至於湯匙——」

千空抓起排在右側的湯匙在手上把玩，笑著說。

「倒也簡單，大的喝湯、小的吃甜點。」

「漏了。」

「漏了？」

教學之事賽諾從不曾訛詐自己，千空聞言立刻反思起流程。

而比千空思緒更快的，是賽諾的動作。

年長的教師貼上椅背，雙手順著孩子的雙臂往前，左手覆蓋於千空的手背，將左手壓制於餐桌上，右手則扣住孩子的手腕，包覆著握著湯匙的小手掌，支配了所有動作。

賽諾的姿態讓千空深陷於年長的懷抱，小小椅背隔絕不了貼上身的熱意，以及縈繞的氣息。

對千空來說，言傳身教本就是教學的方法之一。

但若有外人在此，看見這樣的情景，應該更會聯想到男人用自身將男孩囚禁於餐桌前的方寸之地。

不等千空開口，賽諾逕自開始了指導。

「西餐禮儀中，湯匙必須「向外」舀起湯品，若湯快要見底時，可稍微將湯碗傾斜方便舀湯。」

賽諾握著千空的手，在半空中撈著假想的湯品，手腕轉動著向外撈出湯液，而後送到唇邊。

動作是那樣順其自然，千空也就下意識張開口，接受了賽諾半遙控的餵食。

「我說⋯⋯這湯匙什麼都沒有，就別再塞著了。」

銀湯匙放到嘴裡，千空才回過神來，即使含著東西聲音含糊，仍忍不住向賽諾抱怨著空氣湯並不美味。

賽諾教學的餐具自然是成人的一般標配，向來啜飲的湯匙被孩子整個塞入口裡，顯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低下頭，賽諾便看見千空吃力含著過大的硬物，上挑著眉眼，有些難受、有些埋怨的看著自己。

輕笑著將湯匙抽出，視線緊鎖在被微微拉扯出的粉舌，以及藕斷絲連的銀絲。

「放心，說明結束，自然就是實際演練了。」

用口巾擦著嘴的千空沒忘記方才的指導，剛剛疊好白巾，桌前的餐具已經被賽諾換成較少數量。而賽諾掀開一旁餐車上的銀蓋，將早就準備好的食物一一端上桌。

「不按順序來？」

「今天就一個主菜、湯品加甜點，沒太多花樣，也就用不上那麼多。邊吃邊想想就差不多了。」

聞著牛排的香氣，千空也覺得飢腸轆轆，自然不反對賽諾所言。

理解到授課算是結束，千空放鬆姿態享受起美味的晚餐，邊吃邊與身後站著的賽諾閒聊。

「你不吃嗎？」

「不，我先盯著你吃完這一餐。」

「哼，想抓我的錯誤，你就慢慢等吧⋯⋯話又說回來，老師對用餐蠻講究的嘛。」

「當然，優雅的用餐，表現了對於食物的敬意，同樣展現了進食的雅緻。」

在千空看不見的地方，賽諾勾起淺笑，娓娓訴說。

「緩慢仔細的切分食物。」

孩子繁複筆挺的衣飾一件件被拆落，露出稚嫩的、纖細的的軀體。

「用視覺欣賞色澤、用嗅覺品味香氣。」

赤紅的眼睛、翠綠的髮色，年輕美好的氣息，還有動情誘人的粉霞。

「加上感恩與愛，或者實際一點的沾醬。」

給予所有的愛慾，並將自己的味道塗抹在孩子身上，逼出呻吟、眼淚調味⋯⋯

「最後再放入口中仔細品嚐其美好。」

然後拆吃入腹，一點不剩、一絲不留。

「這樣吃飯都不嫌累嗎，還有什麼愛啊⋯⋯呵呵呵，這樣說起來，賽諾老師的餐點似乎很幸福？」

千空當作賽諾誇大其詞，邊吃邊調笑著。

「啊啊，肯定，是會很幸福的吧。」

賽諾也不否認，只是順著千空的言語說著，深沈的眼神緊盯著孩子的背影。

看著千空微微仰著臉，張開粉色的唇舌，捲入他人給予之物，含吮、品嚐，而後吞嚥而下。因為美食而發出的輕嘆，由於上揚的尾音，落入耳中又似沈醉的低吟。

誘人的美景，讓賽諾忍不住舔舔嘴唇。

「⋯⋯等的有些餓了。」

「傻啊，又沒阻止你吃。」

「⋯⋯」

「老師的餐點呢？一起端上桌啊。」

「呵，也是。總是會吃到的。」

端著自己的菜餚到孩子身邊坐下，賽諾欣賞著孩子進食的模樣，優雅地享用美食。

就當作是開胃菜。

美食嘛，總要一步一步來。

這才是最雅緻的餐桌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