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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snow - prologue (00line)

不太尋常的，一見鍾情的故事。



微風吹拂的秋季尾端聯繫著李娜炅的圍巾，纏繞起來的緣分比編織用的毛線團更混亂卻也純樸簡單，已經從記憶內退去的場所重新映入眼簾裡的適應反射弧。

秋天，不是個分東西就是群聚起來的極端劃分，沾染塵埃書籍也在統理後收納進入紙箱，留下與棄置的二選一。

原本還稍微聊天的李瑞淵和李娜炅不知不覺失去話語，怕吸入空間內太多粉塵也通，怕回音莫名清晰場所裡單獨聲音也行，想快點結束整理去休息也罷。

整頓進行到三分之二部分時，聽見走廊外頭從不遠處傳來電話聲響，古董等級的日立電話不接通也不會有訊息可讀取，三聲過後李娜炅站起身來，拍去裙襬上的髒污之餘輕微捶打久坐發麻的腿側，拉開老舊門扉慢步走出和室。

追隨著堅強於蕭條風勢的枯枝上落葉走道玄關處接取不知何時會掛斷的電話，但李娜炅不心急於接洽電話和應對，因為過於老舊的景物反覆出現讓李娜炅有股一切都像是逆行的感覺，相似於前進就是後退的理論。

好像只要在這裡待得夠久，李娜炅臉頰一帶出現的幾顆青春痘，或是李瑞淵最近家政課不小心留下的傷疤，就皆得以揮之而去，煙消雲散，無影無蹤一樣。

盡頭尾端同時也是約莫兩小時前左右入頭開端的位置，搓揉單手掌心好回暖些溫度，抬起話筒靠到耳邊，拉靜原本算響亮的告知，轉而傳遞過來電波所交流的聲波。

李娜炅聽見李采映的聲音，告知後續作業配置需要調換的交接部分，陣風不強也不弱讓李采映的聲音在話筒裡距離李娜炅更遙遠。

聽聞李采映解釋完畢的李娜炅對著空氣點頭，簡易回應後，掛去電話讓靜置於位置上的電話只殘存抓握過的溫度和指紋，拉起頸部的圍巾好抵禦望向窗外便穿透全身般的風寒，李娜炅走回了房內打算把內容大致轉交給李瑞淵。

雖然說李瑞淵，李娜炅，李采映三人的共通是同年出生，但不同是他們家庭和環境的差異，跟血緣，以遠親帶過太過冷淡，稱呼朋友又微妙於尷尬。

李娜炅雙親從事貿易行業的關係和外交世家的李瑞淵較為親近卻不到親暱，李采映則好似交替的晝夜之間有條曖昧的線。

只不過今年秋天各自有要忙的瑣碎事項，就李采映和李瑞淵跟李娜炅的關聯性較小而已，說實在話，讀同校的遠親可以很臨近也可以很疏遠，如此便是他們三人。

應該說現階段歲數獨有的煩憂，造成三人無一能在落葉裡執迷不悟於踩踏開腳步向前邁進，不然就是被路途前端落葉枯枝阻礙視線變相引發恐懼和不安。

單純多說無益的成長階段，複合式庭園延展出遼闊景象，看著李娜炅便不自覺於希望時間能夠就此逆流或驟停，作為喘息或歇息，用為觀賞秋景或聽聞河水潺潺，櫻花凋謝過後再度綻放時，只祈求能夠早日脫離現在的處境裡就好了。

已經放輕的步伐底下，仍擠壓出不少老舊建築的年代與哀號，如果要明確劃分出個別差異性，那麼李采映和李瑞淵與李娜炅的差異就在這裡，相對新穎的周遭與人脈就像李采映家宅邸附近，隨時都有人勘照養護的室外三色堇花園。

只不過要是知曉真相，會讓那些對李采映來說再熟悉不過的三色堇，之所以存在的意義，之所以綻放的用意，之所以悠久歷史於該處的含意，變換成無法坦然露出純粹感嘆笑容，震撼神情的詫異或詭譎也說不定。

李娜炅不是有意去偷聽對話，絕大多數孩提時代裡，對於新場所的打探引領李娜炅到隱密地點所在處，重點在於不注意四周的竊竊私語人類慣性。

交頭接耳在安靜無聲下多少放大，更何況是發現在意的孩子，李娜炅得知三色堇花園是李采映祖父生前最留念與愛戀場所的原因，是因為對於某位女性的遺憾與懷念。

李娜炅不禁感到一陣冷顫，當年以為是季節颳起較為發寒涼意，要不然是基於換角度來說偏執的迷戀使然，現在才醒悟是第六感敏銳的偵測也為時已晚，回到和室的李娜炅眼裡看不到任何，除去幾公分遠處整理東西到一半停頓下來的李瑞淵的側臉。

秋季風，花，晝，夜都無法比擬的氣候綻放開來，只有十坪不到大小內的季節交錯成混亂的進行曲。

李瑞淵手中拿著過於老舊相片，邊框發黃且剝落卻不脫離些微粉嫩著潮紅的指尖上，李瑞淵看著手裡照片出神，李娜炅則看著此般的李瑞淵於恍神。

輕柔捧在掌心內的有限大小捕捉著某位熟悉又陌生女性的年華，紛落一地的其他零散對應到整頓裡逐漸透徹的思緒，畫面愕然到令人想笑。

歷史是如此驚人於相似，李娜炅會知道是好奇心驅使下的推進，李瑞淵目不轉金的對象是李娜炅的祖母還曾祖母的樣子。

說是造就李娜炅如今優渥環境的一大關鍵因素也不為過之外，還是過往讓李采映祖父沉溺於懵懂無知情感的河畔裡，如今又使李瑞淵重蹈覆轍於落入汪洋海潮之中。

門扉入口對面牆上掛有損壞的陳年擺鐘，分秒上承載多少灰塵都不足以鴨動的指針們就像是告訴著李娜炅，和室內的時間暫且為他們停止的假象。

眼見的殘留有如烙鐵燒灼奔騰於血液，李瑞淵呈現靜止下，髮絲縫隙間顯現和遮掩，確實短暫停止了李娜炅呼吸的現象。

慶幸外頭風夠大能夠掩蓋住心跳聲響不傳遞過去，好險頸邊繚繞著圍巾可以阻擋住李娜炅有自覺的歪斜嘴角李瑞淵不被看見，雖然李娜炅也不認為李瑞淵會看到，眼前的李瑞淵發楞於凝視著女性的嘴臉也宛如停止和室裡時間的流動。

無法抽離在垂眸底下的喜歡波動，李娜炅看著也著實很喜歡，病態是否會遺傳無人能解惑，但看在世代交替的幾年過後仍然能到達這種地步的現實，或許該給予那位女性適當讚賞獲肯定來做攔阻作用。

午後細膩斜陽切割開李瑞淵收藏起照片的動作，李娜炅全都看到卻選擇直接忽視掉，也可以說李娜炅的選項只有視若無睹，李娜炅在眾多裡入眼的唯一選擇。

將其實隱約難以入喉的秘密吞嚥回唇齒內的食道，撇除認為有趣外也沒有任何言詞的必要性，藉由圍巾遮擋去埋沒住沒來得及發出便不得不收回的聲音般。

李娜炅回到和室內繼續和李瑞淵一同整理環境的動作，初春和盛夏於和室內擴散開來，只不過不屬於秋季的終究不會被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