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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出晚歸的工作模式?是長期出差導致的嚴重時差?是一通比一通還言簡意賅的電話?是雙人床上逐漸冰冷的枕頭?還是截然不同的生活圈子? 百無聊賴時他們不再窩在一起睡懶覺、甚至連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談。 是他們親眼看著這份感情一點一滴變淡的,是他們就這樣放任愛情如過隙白駒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匹乘載著過往的馬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蹤影,留下一地遺憾。 即使現在回憶起往事可以雲淡風輕,但他敢肯定,當年做出這個決定時自己一定是非常非常難過的,甚至有好長一段時間看著手機的通訊錄還會興起或許應該再堅持一下的念頭。 有時候Shu也會回憶起大學時期兩個人擠在同一張單人床上睡覺的場景,尤其是冬天的時候,不知道是甚麼原因這裡比他們之前讀書的城市還冷上許多,即便是人潮擁擠的跨年廣場也讓他無端地自靈魂深處感受到陣陣寒意,這個城市好像正在經歷一場漫長黑暗的芬布爾之冬,而處於其中的自己可能某一部份還是期盼著三個嚴冬之後的春光及暖陽,他想或許自己還是懷念著與他共度的大學時光,那時候他們有的東西很少,有時連晚餐都要精打細算,但卻很容易滿足,過生日時的冰淇淋蛋糕和久久一次的肋排就夠Luca開心好久,很多東西東能讓Luca開心,而自己看見他開心也能跟著快樂起來。 記憶中的Luca就像一顆行走的太陽,讓每個平凡日子都熠熠生輝。 「叮──」微波爐發出的聲音讓他從往事中抽離,看著牛奶上冒起的熱氣,他也能明白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明明離開時也都說清楚了,當然自己現在也沒有交往對象,不論是複合還是純粹的肉體關係,長期短期他都可以接受,即使破鏡重圓的情節有夠狗血俗套,Shu也認為自己不是個會吃回頭草的人。 他滑著手機,試圖在社交媒體上找到Luca的近況,試著換了幾個名字和他常用的暱稱卻一無所獲,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想到從以前開始他就不太常提到自己的事,交往這麼久以來自己基本上不會過問對方不主動提到的事,說來有點奇怪但這一直以來都是Shu與他人的相處模式,他不是不在乎、不想知道只是即便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他還是在躊躇猶豫衡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好意思……那個,髒衣服應該放在哪裡?」Luca推開浴室的門,一陣熱氣飄了出來,他穿著Shu的買的大半號的白色T恤,下半身則是短了一小截的灰色棉褲,他肩上搭著一條自己剛剛給他白色毛巾,略長的劉海全都往後梳,露出他光潔的額頭,Shu注意到他的額角有一條他沒看過、淺淺的傷疤。 「放洗衣機上就行,我剛熱了牛奶現在應該沒那麼燙了。」他放下手機讓出了一條道讓Luca剛好可以從他身後通過,自己則是要回室內拿換洗衣物。 這指針指向凌晨四點,牆上的老布穀鐘忽然彈出了報時鳥,明明這個功能在很早之前就壞掉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鐘裡的報時鳥像是得了拖延症一樣,即使有定期更換電池卻一天比一天遲,直到最後那扇小門再也沒打開過,明明是他們大學時一起去遊玩時在當地紀念品店買的,因為價格不菲所以一直沒捨得扔掉或送人,而如今Shu卻無法記起那隻木雕小鳥到底是什麼顏色。 黃色的。 原來是黃色的。 是一隻漆成黃色的小鳥,至今沒有褪色。 報時鳥完成自己的工作退回小門後面,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只有空調運轉時發出嗡嗡的聲音在此時格外明顯,他們好像都在等著對方開口說些什麼才不會讓現在的場景不至於滑稽可笑。 怎麼會突然找來? 你去哪裡了? 過得好嗎? 為什麼分手? 千萬個問題在腦中一閃而過,關於他的也關於他的。 像一陣狂風驟雨吹亂了書頁,思緒被打亂再重新拼湊組合。 時間和空間把他們隔得太遠、遠到看不清楚來時的路,腳下是遍地泥濘還是百花勝放、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柳暗花明,他們都很清楚明明剛開始不是這樣的,這不是相愛的方式。 舊的回憶被反覆美化,那些好的壞的記憶都被蒙上一層美好濾鏡。 「Shu……」Luca捏緊手裡的馬克杯手把,力氣大到像要把它捏碎,所有問題的答案都裝在他的眼睛裡,紫色的瞳孔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是的,他就是一切的最優解。 「Fuck……我的老天……別用那種眼神看我。」Shu難得氣急敗壞的罵了聲髒話,他大步向前扳過Luca的臉,惡狠狠地親了上去,準確點來說是撞了上去。 牙齒磕在一起,Luca吃痛得發出了悶哼,手中空了的馬克杯隨即摔碎在地上,那是個帶著血腥味和牛奶味的吻,非常詭異的味道,但此時兩人都無暇顧及週遭的事物可身體上的不適,他們只知道如果再分開一分一秒心臟就會難受到爆炸。 分開的日子裡,愛慾連同過去的回憶被壓在Shu心裡最底層的地方。當初說要在一起不是假的、不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許下的山盟海誓,那是源自他內心最赤誠的祝願。 Shu更不是帶著把琴四處流浪傳頌愛情的吟遊詩人、也沒多少浪漫細胞,但那時他卻是真的想把星星月亮都摘給他的愛人。 這一個吻就像導火線,點燃了他們壓抑多年的情感。 他的愛人。 接吻時唇瓣摩娑。 相擁時共享體溫。 單人床上拿著橡皮筋套在無名指上不自量力地說要預訂彼此的往後餘生。 他的愛人。 眼裡會倒映著他的身影,會藏著躍動的光點。 清澈透亮彷彿裝載了滿天星河。 他親愛的小狗。 怎麼會把他弄丟了? 他們跌跌撞撞進了浴室,Shu脫下身上的白色高領毛衣,長年不見光的身體白得滲人,Luca很早就注意到他曾經的長髮也在這幾年裡剪短,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側頸,他不自覺的嚥了嚥口水,一直以來他都覺得Shu非常好看,但是這張漂亮的臉下有很驚人的二頭肌,看來這幾年也沒有落下運動,身材依然維持得很好。 聽見解皮帶的聲音Luca也脫下了剛換上的白T,當然還不忘疊整齊放到櫃子上。 「早知道要脫就不穿了。」他小聲地抱怨到。 「你可以再多說幾句。」Shu顯然很不滿意他分心想一些衣服的事,至少現在不行,他得想著他,像過去幾年裡他埋在心底最炙熱的渴望一樣,他得承認他就是喜歡他、愛他、想要他、隨便哪種都好,在愛人面前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也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Shu一把拽下Luca的褲子才發現這傢伙棉褲下竟然什麼都沒穿。 「我沒帶任何東西,我只帶了自己。」Luca被他看得有些羞赧,只得避開對方的視線說道。 在確定Shu的消息後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到這個陌生遙遠的城市,這些年他也做了很多事,等到他收拾完家族裡的爛攤子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失去了什麼。 他不願提及分開的時間裡九死一生的經歷,只是想著一生那麼短,還要浪費多少時光? 他們在彼此生命裡刻的印記是那麼深刻,要怎麼才能剜除? 死也要再見上一面。 他的衝動為他贏得了一分。 「那夠了。」Shu上前輕輕吻了他,隨後轉開了水龍頭,水流傾瀉而下自己則把頭輕輕埋進Luca的頸間,他身上的味道很乾淨,是自己慣用的沐浴乳和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這個味道幾乎喚醒了所有關於過去的回憶。 他們像在空曠孤寂大海上獨自遠行的船隻,繞了一大圈才駛上歸航的路。 「有你就夠了。」他緊緊環住Luca的腰,他能明顯地感受到這副身體上的疤痕比起學生時期多了許多,新傷舊傷交疊在一起,構成他所不知道的Luca Kaneshiro。 他沒有想要別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與芸芸眾生相同,受七情六慾所牽制。 為情所困的時候,人都一樣。 Shu想起來了。 或許分開只是不想再摸著冰冷的床鋪入睡、不想在照不到陽光的時候接一通十秒的電話。 看著激情淡卻仍無能為力的他會難過、會不甘心、會不知所措。 年輕的時候有太多的不確定和不安,他很慌張、對這樣的發展感到茫然才倉皇地逃出那座熟悉的城市。 或許那時他們都還沒準備好。 他們在水流中交換了一個又深又長吻,幾乎要深入到血肉裡、親吻彼此的靈魂。 熱氣蒸騰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此時此刻彷彿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沒有現實的考量只剩下最原始純粹的兩個人。 「我很想你。」趁著唇瓣分開時Luca說道。 「沒有一刻不想。」他補充。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挑戰他的耐心,快要吞噬僅存的理智。 欲望讓他染紅了眼角,看上去有幾分狠戾的意味。 Shu進入時Luca仍然是忍不住地顫抖,他太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形式的情事了非常不習慣。因為太緊了,Shu剛進去的時候甚至差點被逼得當場繳了械。緊咬的唇邊偶爾逸出幾聲悶聲,低沉沙啞。Shu愛極了他這副模樣,從以前就特別喜歡,這種體驗讓他的佔有慾得到最大的滿足,他的愛人、他的小狗、他的什麼都好,總之是他的。 這一方天地間,總有一個人無從身體到心靈完整屬於他。 他的動作逐漸凶狠起來,撕掉了平時溫和疏遠的表象,Shu不是什麼小貓咪、Luca也不是什麼金毛幼犬,他們是男人,是三十歲的男人,是有過許多經歷、真正的男人,不再是因為另一伴消失就惶恐不安的年輕人。 自他心底叢生的綺念長成遼闊的草原,慾望的野火沿著地平線燃燒,直至佔據整片天空,萬里冰封徹底消融、寒冷被驅散、他們以近乎粗魯蠻橫的方式結束了生命裡的嚴冬。每一次的深入都在Shu都能聽到Luca嘆息般的低喘,直到最後隱忍的聲音逐漸放大,水聲和呻吟聲填滿了狹小的浴室。 比起背面進入他更喜歡正面,只有面對著Shu時才能看見他繃緊的肌肉和緊蹙的眉頭,漂亮的捷羽在顫抖,汗水滑過他白皙的臉龐,還有滾動的喉結,這正是僅為他所知、愛人的另一面,這是他隱密而貪婪的願望。 意識化成一攤軟泥沒法撈起,只能跟著他的動作載浮載沉,後來他被摁在牆上接受了他的全部,頂至最深的時候自己甚至有種可能會被弄壞的錯覺。 『他好兇。』Luca最後只剩這個想法。 他們從浴室一路做到臥室,走道上的布滿水痕及腳印、餐廳裡的椅子東倒西歪,摔碎的馬克杯還躺在地上,衛生紙團被隨意棄置在任何地方。 到處都是歡愛的痕跡。 直到Shu家裡所剩不多的保險套用光,他感受到最後一次溫熱粘稠的液體自體內流淌而下這一切才結束,他們就著清晨的陽光到浴室做了清洗才沉沉的在雙人床上睡去。 綿密的耳語織成一張網,將不斷下墜的人接住。 他跟這個城市裡的人都一樣,又不一樣。 Shu再起來時已經是下午了,途中他掙扎著醒來過幾次,卻在感受身旁的溫度後又沉沉睡去,現在不得不起床是因為真的很需要上廁所,跟前任發生完關係後就尿床這麼滑稽可笑的經驗他一點也不想擁有。 上廁所途中他發現長年不曾動過厚重的灰色窗簾被拉開一條小縫,一綹落日的餘暉穿透嚴密防護落到了室內的地板上,順著光線他看見了掛在天邊的橘紅色夕陽,冬天天黑得很早,Shu甚至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夢而已。 他無視浴室裡的狼藉走到洗手台前,當然連洗手台也沒能幸免於難。 看著鏡子裡的男人眼下淺淺的烏青,還有剛剛冒出頭的鬍渣再到身上的吻痕咬痕和背後的抓痕,這種種跡象都在證實那場荒誕的夢是真實發生的,他稍作簡單的洗漱後便準備開門出去,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Luca站在門口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去哪?」他含糊地說道,可能因為昨天晚上叫得狠了,他的聲音比平時起床還要再沙啞幾分。 「你是小狗嗎?在人家上廁所的時候蹲在門口。」Shu輕輕的笑道,Luca顯然不吃這套執拗的站在原地。 眼看完全勸不動,他只好揉了把Luca亂七八糟的頭髮,牽著他走回臥室。 「還有時間,再睡一下。」Shu他把床上的衣服往床下一推,清出了剛好兩個人夠躺的空間,也不知道他們昨到底是怎麼睡在這一堆東西中間的?因為在家待的時間太少,除了臥室會定期把洗好曬乾的衣服往上堆以外,都很整齊、整齊到像沒住人,有些地方甚至還積了層薄薄的灰塵。 「等起床一定要打掃。」Luca看腳邊的雜物,有些不滿的回答。 「就睡一下,然後再吃飯,吃完飯再說。」Shu張開雙手示意他過來。 「一起收拾。」 Luca聞言一下子就爬上床也回給了Shu一個擁抱。 慢慢的呼吸聲漸緩,耳邊只剩彼此沉穩的心跳。 這次他們都沒有做夢,意識落在乾淨柔軟的草地上,輕風吹拂,心中的空洞填滿,那些不知所起的苦悶和不甘有了名字和意義。 <TBC...?> 後記. 這個一時興起的小作文越寫越多不知不覺就超過了七千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只好分上中下或上下,會有後續嗎……我不知道…… Luca的視角和背景還有些想法……也許……可能……我不想畫圖了就會斗膽來嘗試一下…… 也許……吧……?? 標題叫白馬是源自於「白駒過隙」 身為一個超不會取標題的人想了很久要用什麼詞彙代稱時間,思來想去也只能用白馬了,至少看上去讓我覺得有種隱晦浪漫的感覺(大概?) 最近天氣乍暖還寒,季節交替又加班的我就很想畫點什麼稍微正經一點東東……但窩真的被工作制約只能用瑣碎的時間描寫一下想傳達的東西醬子~~~~ 蛤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講好ㄟ加減看加減看…… 可能這幾天再小修一下裡面的一些瑣碎的地方 最後我要說只是一時興起……不是……文手……請不要……對偶……太嚴格TT 窩有打OOC了……我知道我知道……(跌倒大哭) 發出來偶真ㄉ痕緊張~~~~~~~~~~~~~~~ 如果在噗浪看到這篇文是一個超級小小小帳號發的話,是的那是我……是我的分靈體…… 是我偶爾想寫寫小作文的時候放東西的地方~~~ (怕被誤會先講) 謝謝大家看到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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