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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清醒的時候同學感受到全身痠痛，就像一個平常沒有運動習慣的人跑完三千隔天一樣。她撐起身後又疲倦的跌回床上，側眼看了一下凱薩琳房裡的壁鐘，十二點半，自己只是昏睡了一下嗎？那⋯⋯薩琳姐呢？

莫名的不安縈繞在心口，但她也只是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些什麼。甚至，她自己都不太明白這種醒來沒見到對方的失落感是什麼心情。

張望了幾下，房裡並沒有她的身影，她抱過了她睡過的枕頭，飢腸轆轆的有些難受卻又起不了身，她閉上眼的時候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醒了嗎？」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學她翻了個身面向門口，走進來的凱薩琳手上端著還冒著煙的濃湯和麵包。

「薩琳姐⋯⋯」同學終究還是撐起身子，揉了揉還睏的眼之後拿過眼鏡戴上。

應該赤裸的身體已經被穿上了T恤，但下半身還裸著的她拉過被單蓋著。

「剛剛臨時有活人入住，為了確保業績排名補了一次嚇人，大家才剛結束工作，這是阿兜弄的宵夜。」凱薩琳說著「今天代妳班的是蜜拉，妳要好好謝謝人家。」

「欸可是不是⋯⋯」同學接過了麵包咬了一口「對齁，正常今天當班的是我⋯⋯宵夜？」

「妳睡了整整一天。」凱薩琳拉過梳妝椅坐著，伸手將同學的髮絲勾到耳後。

「欸？！我以為我就小睡了一會⋯⋯」同學愣了一下趕緊看了一眼手機，上面顯示到日子的確是過了整整一天。

自己疲倦得睡了那麼久嗎？

想想還不都是薩琳姐的關係⋯⋯

同學扁了扁嘴，打開通訊軟體之後，趕緊給卡蜜拉發了訊息道謝，很快的就收到了回覆關心著身體微恙的自己。

鬼又不會生病，微恙個鬼啊！

「怎樣？」看了一眼同學的表情變化，凱薩琳伸手捏了她的臉蛋「妳好像很多不滿啊？」

「哪有。」同學說著，側過臉想去咬凱薩琳逗弄自己的手。

凱薩琳覺得有點意思，嘴角揚起惡作劇的笑容，伸手試探她，在她要咬過來的時候又立即縮手讓她撲了個空。隨即便是一個手刀落在她頭上。

「趕緊吃。」凱薩琳說著站起了身「妳待會要回去還是在留在這？」

「留在這邊。」同學說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濃湯，抿起了嘴看上去十分放鬆。

凱薩琳也沒有回答她的逕自離開了房間，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同學也正好吃完宵夜，滿足的攤在床上。

「給妳拿了換洗衣服過來。」說著便將懷裡抱著的衣服扔給同學「不過我想先洗澡，妳再等等？」

同學沒有意見點點頭同意了她，她高舉著雙手拿著手機正在看沒什麼營養的影片，聽見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音時看了一眼凱薩琳又將目光轉移回來。

耳邊傳來了水聲之後同學又點了別的影片看，她眨眨眼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影片裡的女主角正從後方抱了另外一位女主角，同學瞇起了眼，啪的一聲，手機就這樣砸在同學臉上。

吃痛的起身，揉揉自己被砸的鼻子，順便確定一下眼鏡沒有被砸歪之後她站起身子。每走一步都覺得雙腿發軟的顫抖著，脫下上衣的時候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斑斑痕跡看上去有點害羞，她咳了一聲之後，推開了浴室的門。

「⋯⋯怎樣？」正在沖水的凱薩琳先是愣一下之後倒也沒有太大反應的任由她走進浴室。

同學也沒有回答她的抱了上去，隨後便是溫熱的水淋在自己身上。

「過來坐這。」凱薩琳看了她一眼之後讓了一點位置出來。

被招呼著坐在浴缸旁邊，水打濕了她的髮，凱薩琳溫和的給同學搓洗髮絲，然後是身體，她在碰觸自己身上的痕跡的時候明顯的放慢了動作。

「太懶惰了。」拿起蓮蓬頭將她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後凱薩琳說著。

「唉呦我好累哦⋯⋯」同學撒嬌的說著，扭了扭身體之後發現凱薩琳並不理會她之後便摸摸鼻子泡進溫熱的水中。

等她跨進來的時候讓了一個位置給她，同學才想回頭看看凱薩琳坐好沒便被她雙手緊環住腰往她的方向拉過去。

靠在她懷裡，加上熱水舒緩了她身上的痠痛，很快的又放鬆下來變得昏昏欲睡。她攤在凱薩琳肩上的時候，對方低頭吻了過來。

僅是親吻一下而已。同學睜開雙眼朝她露出傻氣的笑容，挪動身體側過身讓自己更貼近她。

「薩琳姐⋯⋯聖誕節有什麼安排嗎？」同學問著，雖然目前自己也毫無計畫，但她想聽看看凱薩琳的意見。

「嗯？沒有什麼特別的吧？但我不想出遠門，可能也就待在飯店裡做些喜歡的事。」凱薩琳說著，自己本就不是那種過節日的類型「妳有想去哪裡嗎？」

「也沒有。」同學搖搖頭又輕輕蹭過凱薩琳的肩窩「能和薩琳姐待在一起就好了。」

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水滴滴落的聲響，同學伸出手，用手指描繪著凱薩琳的顎線，她雖然覺得她的行為有點怪異卻也沒有閃開的任由她動作。

感覺自己被寵著的同學露出笑容，笑嘻嘻的看上去有點欠打，惹得凱薩琳動手揉捏她的臉蛋。

她倒也不喊疼的直到凱薩琳鬆手。然後她的手又開始不安份的用手指仔細描繪過她的眉間、她的顴骨、她的鼻翼、她的唇瓣。

低頭看向她淺淺的笑容才明白，她用著她的方式在向自己撒嬌。

凱薩琳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揚起無奈的笑容，她低頭去吻她的唇，綿密而不帶慾望的吻，安撫著同學有些不安的心。

「這樣可以了嗎？」凱薩琳說著「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我不會對妳那樣做的。」

聽著她的話語，同學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醒來時那份失落感是什麼。

——害怕自己失去了她。

害怕在激情過後，自己就會被拋下。同學搖了搖頭，有些討厭起這樣的自己，自己這樣不就是不信任她嗎？

同學咬了咬下唇，看向凱薩琳的同時她也回望過來，她的手掌溫和地覆在自己臉頰上，然後低頭又給了自己一個吻。

將自己悶在她懷裡，她也僅是緊緊抱著自己，然後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我在。」

同學應了一聲之後，感覺到自己內心的不安漸漸散去。她的手指滑了下來，停在自己留在凱薩琳身上的印記，揉了幾下後，有些眷戀的重新吻上。

她也任由她的動作，然後在她安靜不久之後，凱薩琳收穫了一隻睡著的鬼。捏了捏自己有些疼的太陽穴，凱薩琳將她叫醒後，倒也沒為難她的將她抱出浴室。

她恍著神的時候替她吹乾頭髮換好了睡衣，在她還沒重新陷入睡眠的時候也迅速的吹乾了自己的髮，但卻在打理好自己起身的時候，她已經一腳露在棉被外安穩睡去。

放輕動作爬上床的時候，她像是感應到自己一般的又黏了過來，凱薩琳笑著用食指指尖點過她的鼻尖，挪動身子讓她竄入自己懷裡。

看著她的睡顏，凱薩琳想著浴室裡的事情。

並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自己也曾經有過被始亂終棄的經驗。在擁有之後害怕失去的感受自己也是能體會的，所以，在她做著怪異的事情的時候，沒有阻止她讓她恣意妄為。她的行為背後的原因自己簡單的就能看穿，但對她而言卻是第一次的經歷吧？

輕易的就能明白她自己也理解了那種情緒，僅是一秒間的表情變化，她知道她又成長了一些。

她的人生經歷肯定不比自己長，她的鬼生甚至也只是自己的零頭，凱薩琳看著她一步一步前行，看著她一點一點成長，茁壯了嗎？肯定是還早，但她努力的身影卻在不知不覺中踏入自己眼中吸引了自己。

喜歡她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守望她成長變成自己想做的事，陪著她變成自己的希望，然後呢？然後她走向了自己，牽起了自己的手。

沒想到被療癒心傷的竟是自己。

想到此，凱薩琳失了笑，側過臉在熟睡的鬼臉上親了一下，伸手揉亂了她的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