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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癮

　　

　　

　　

　　吸入口中的菸草香氣讓人不由得微微放鬆下來，夏洛克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襲擊大腦的興奮感。微弱的白煙繚繞著，迷濛了他的視線，思索著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事件也好、謎團也好，情緒便湧了上來。

　　是興奮也是焦躁，交錯混雜在一起之後反而分不清鼓動著他的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伸出手想抓住，卻只是把飄渺的輕煙攪散，什麼也沒留下什麼也沒抓住。

　　夏洛克低頭咒罵了一聲，抓起外套就要出門。

　　＊

　　極少數的時候，在不靠藥物的狀態下，他也能保持興奮。

　　他早就知道，那個人之於他的特別。

　　然而夏洛克還是沒想到，竟能特別到只輕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就讓他如此亢奮。

　　不滿地抱怨著這不合時宜的汽笛聲，尖銳地模糊了那句悠悠晃晃的夏洛克。

　　他的名字。

　　目光灼灼看著那人，直到再也看不清，夏洛特輕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暢想著下次見面。

　　

　　下一次、下一次啊⋯⋯

　　

　　＊

　　

　　夏洛克仰躺在沙發上，一手隨意地擋在眼前遮住透過窗簾微微透進房內的光線，輕晃手中被抽了一半的菸。

　　抬手至嘴邊卻沒咬到預想中的菸，夏洛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手上的東西在半途已被人攔截。皺眉看向他消失的物品，卻見潔白纖細的手指穩穩夾住那根仍未燃燼的菸。

　　一時之間菸紙與那雙手，他竟分不清究竟哪邊的白更加奪人眼球。在他恍惚的霎那，那隻手的主人穩穩地將奪來的菸湊近嘴邊，在他曾咬過的菸嘴上重新覆上形狀姣好的唇，那雙略微有些蒼白卻柔軟的唇。

　　夏洛克忍不住皺起眉頭，下一次想見到的人、此刻印入眼簾的人，紛亂的思緒在此刻連結起時間，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他驚坐起來。

　　「廉！」那隻紅眸輕飄飄地看了過來，那雙唇輕吐了一圈白煙後勾起美麗的笑。

　　「怎麼了，福爾摩斯先生？」威廉輕柔好聽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時總會微微上鉤，像是某種釣餌，叫人心甘情願的上鉤，然而夏洛克此刻卻微妙地察覺到對方某種不悅的情緒。

　　握住那隻微涼的手，他盡量以溫和的聲音說道：「你不適合抽菸。」

　　「至少現在還不適合。」

　　「是嗎？」威廉沒有掙脫被他握住的手，只是微微傾身湊近他的身邊輕嗅——就如同他們最初的相遇那般。

　　「那麼夏洛克現在適合抽多少菸呢？」威廉俊雅的臉的笑意掛上了溫和，有些慢吞吞的語氣讓夏洛克瞄了一眼瞄了一眼桌上了菸灰缸，有些心虛。

　　他原本只想抽隻菸的。

　　是突如其來的興起，偶然間回憶起了獨屬於藥物給予的刺激，而後又在刺激中回憶起了之前。

　　被發現時，已經是滿滿一缸殘骸了。

　　但很快他收起這些小心思，認真凝望著面前湊得極近的人，「廉——不喜歡抽煙？」

　　威廉微微挑眉，像是在詢問，又像是有些許困惑。夏洛克忍不住揚起嘴角，「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他肆意的笑似乎提醒了對方什麼，威廉微微後退，想要說些什麼。夏洛克卻搶先一步先將那人往前拉，將對方未曾說出口的抱歉搶先一步無聲拒絕。

　　那隻漂亮的眼眸裡閃爍著幾分茫然，看上去反而有些無措，夏洛克忍不住感到好笑。放在那時候，大概誰也不會想到，「犯罪卿」本質上是個這樣單純的人。

　　帶著幾分隱密的愉悅，夏洛克好心情地說：「恰好我也想戒菸了。」

　　「謝啦，廉！」有些生硬的道謝讓那人的眼底開始染上幾分笑意，夏洛克再接再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最後一點的冰霜終於被笑意完全取代，那人夾住著煙的雙指抵上自己的唇，像是噤聲的動作又像是輕輕地挑釁。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夏里。」

　　聽著那人溫和的喊著自己的名字，再也不會被其他無謂的事物干擾，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菸或者藥物什麼的——他早就不需要了。

　　

　　他已經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棒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