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看在流星雨的份上



彭哥列的雲守和晴守吵架了。

這在兩人身上比較少見,但也並不是太新奇的事情,畢竟就算是一般的戀人,一年下來總也會發生個幾次爭吵。就是兩位守護者吵起來通常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代價有些大罷了。

昨日兩人大吵了一架(主要是晴守在吵),然後又動手打了一架。兩位的破壞力都極奇強大,從房內打到院子裡又打回房內,儘管只是發洩居多並沒有動真格,但精緻脆弱的日式建築根本經不起折騰。他們邊吵邊打,破壞了一堆東西,也沒吵出個結果來,最後以晴守一拳打穿了昂貴的實木製擺飾櫃,兩人不歡而散吿終。

草壁哲夫看著被打得稀爛的幾間和室房和院子,默默揮了揮手,讓底下的人動作俐落點,爭取今天內要把這些全部修好。

他一直跟在雲雀的身邊,其實大概知道兩人這次是為了什麼吵起來。

前陣子笹川了平拿到了兩張拳擊比賽的門票,也不知道他和雲雀之間溝通上出了什麼差錯,他似乎認為雲雀答應了和他去看比賽,然而等到比賽當天他來找雲雀,才發現雲雀跑到別的地方視察去了。

於是被放了鴿子又一下找不到人的笹川了平氣呼呼地自己去看了比賽,然後把自己的拳擊魂看得熱血沸騰。
他又氣又沸騰,賽後就跑到地下拳擊場,並在裡面混了起來。花了幾天時間,從最底層一路打到最頂層,幾乎把整個地下鬥場挑了個遍,就差在那裡拿個冠軍腰帶了。

雲雀視察回來後幾天見不到人,又聯繫不到人,氣壓低得要死,整個雲守基地簡直風聲鶴唳。

草壁撐了幾天,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再讓恭先生繼續氣下去,他們都要遭殃。於是他趕緊讓底下人出去找,找了三天,才終於在城外的一個大型地下角鬥場內把某個正在一挑五的人挖了出來。

「笹川先生,這幾天連繫不到您,恭先生很生氣。」
草壁親自開著車,從後視鏡看了眼臉上身上都有明顯傷痕的白髮青年,心裡默默補了句,等等恭先生看到這些傷出現在他的「所有物」上面,應該會更生氣。

「喔!因為我一開始很生氣,所以極限不想接他電話!」
笹川了平隨口回道,他的衣服早在地下拳擊場的幾場鬥毆中爛得跟破布沒兩樣,被他給隨手脫了不知道丟到哪去了。他套上草壁幫他準備的襯衫,把身上的瘀青都給遮了。晴屬性讓他的身體復原能力很好,這些擦傷瘀青不用兩天就能痊癒,因此他一點都不在意。
「後來氣消了,但手機極限地沒電了,我就想說算了,反正我打完就回家。」

草壁無奈地又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其實沒電也沒什麼,一般情況下他們有的是辦法追蹤到笹川先生的手機定位,但偏偏這人哪裡不去,偏要往會屏蔽各種信號的地下角鬥場裡面鑽,他們只能用人力去找,才會耗了三天才找到人。

義大利黑手黨地盤上大大小小的地下鬥場實在太多,各方勢力勾結,人員魚龍混雜,而且潛規則極多。要不是笹川了平打得太過頭打出了名堂來,否則要在那麼多個角鬥場裡面找到一個人還當真不容易。

這三天他在恭先生的低氣壓底下,也是過的很膽顫心驚⋯⋯草壁哲夫咬了咬嘴裡的草桿,心疼了一下自己。還好現在把人抓回來了,他的任務結束,平息恭先生怒火的任務就交給笹川先生了。

然而等雲晴兩人一見面,草壁哲夫就意識到他想的太簡單了。

首先,雲雀恭彌理所當然覺得自己沒有錯。他根本沒覺得自己答應過要去看什麼拳擊比賽,因此在他看來就是笹川了平無緣無故消失了好幾天,還敢不接他電話讓他找不到人。

其次,笹川了平也覺得自己沒錯。是雲雀先放他鴿子,所以他才會氣頭上不接電話然後跑去找架來打,至於後來手機沒電根本不是他故意的。

於是兩個都認為自己沒錯的人當面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晉升成動手,最後毀了好幾間房順帶造成一堆的損失⋯⋯這就是現在的局面。

草壁無奈地揉了一下脹痛的額角,無比希望兩位大神明天就能和好,別再波及到底下無辜的人了。




雲雀恭彌一向淺眠,只要他想,葉子落下的聲音都能吵醒他,更不用說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了。

這世界上能進他房間的,除了笹川了平沒有其他人。

他躺在床上沒有動,任由那個人掀開被子上了床,鑽進了他懷裡。

房間沒有開燈,黑暗柔和靜謐,剩下兩人輕淺的呼吸和心跳。

半晌,把臉埋在人家胸口上埋了半天的笹川了平才隔著布料有些悶悶地小聲開口。

「雲雀你還氣嗎?」

雲雀低頭看了胸口上的白色腦袋一眼,沒有回話。

「我還有點氣,但又極限不想氣了。」
笹川了平抱著人蹭了兩下,又道,「你要是不氣了,要不要跟我出去兜風。」

雲雀沒說還氣不氣,他沈默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外,挑起眉。

「現在?」

「現在!」

黑髮的男人推開懷裡的人,就在笹川了平以為他又不答應的時候,他坐起了身。

「你開車。」

白髮的青年還沒來得及萎下去,聽到這句又一下來了精神,灰色的眼睛在黑暗裡閃亮亮的。

「那極限沒問題的啊!」
他雀躍地跳下了床,啪地一下打開燈,催著男人換衣服。

雲雀沒問他要去哪,換了衣服,打著哈欠被拉到車庫,然後被推進了副駕駛位。

笹川了平發動他的車,沒兩秒又停下,側身幫雲雀繫了安全帶,這才繼續開車。

他瞥了眼被安全帶束住之後似乎不太習慣想伸手解開的雲雀。

「京子說搭車就要繫安全帶!雖然我覺得我極限用不著,你也極限用不著,但京子說的就要聽!」

雖然笹川了平是認真的覺得他和雲雀比這輛車還要堅固,就算車撞壞了他們也不會壞,但妹妹說的話還是要聽的。

黑髮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手放了下來。

黑黃相間的跑車在漆黑的道路上一路行駛,這一區域本就是雲雀的地盤,附近居民少得可憐,也沒有其他黑手黨敢在這裡群聚,加上夜已深,一路上靜悄悄的。

笹川了平隨意打著方向盤,似乎漫無目的。夜晚的涼風吹亂了兩人的頭髮,他繞了半天,最終將車開到了一座杳無人煙的山上,拉著雲雀下車又走了一段,爬到了一處又高又平坦的小坡上。

「喔!這裡感覺極限不錯!就這裡吧!」

雲雀看了看四周,深山老林的,除了樹和草以外什麼都沒有,完全不明白是不錯在哪。

他瞥了一眼自顧自在草地上大字型躺下的白髮青年,然後被拉了拉褲腳。

「雲雀,來看星星吧!」

雲雀順著地上青年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夜空舒朗,月亮是挺亮,但星星卻沒幾顆。

他收回視線,沒說什麼,跟著躺了下來。

身下的草地柔軟帶著一點點不明顯的滋潤,夜晚山上的風很涼,空氣裡充滿山林特有的草木清香,偶爾的幾聲蟲鳴鳥叫襯得夜色寂靜。

兩個在黑手黨界也算叱詫風雲的青年就這樣靜靜躺在不知名深山的草地上。

兩人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一顆流星滑過天空。

然後又是一顆。

一顆接著一顆的流星接連落下,雲雀聽到一旁白髮青年發出的驚嘆聲。

雲雀正想問他是不是早知道今晚有流星雨,然而還沒開口,陰影就蓋上了他。

笹川了平翻了個身,雙手撐在雲雀臉旁,壓到了他身上。
雲雀看進那雙灰色的眼裏,儘管逆著光,但他似乎能在裡面看見和背景同樣閃爍的星空,和他自己。

他扶著身上人的腰沒動,就見身上白髮青年低頭湊了過來,他感到下唇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雲雀,我們來極限的打野戰吧!」
笹川了平語氣雀躍地提議道。

雲雀恭彌有些無語,他抬手摸了摸對方在星光下閃耀的白髮,聲音清冷。

「你大老遠跑到這,就為了這個?」

笹川了平又壓著人親了一口。

「才不是,是為了看星星!然後極限和好!」他瞪著眼睛替自己辯解了兩句,額頭靠上對方額頭,蹭了一下,「而且竟然有流星雨,可見老天也想要我們和好!加上氣氛正好適合打野戰,所以就提了!」

笹川了平頓了頓,似乎意識到這個和好有些單方面了,於是問道,「所以我們和好了嗎?」

雲雀目光沈穩地看他,「你說呢。」

笹川了平熱血握拳,語氣非常肯定,「當然是極限地和好了!」

「喔。」

笹川了平見雲雀也同意了和好,又湊了過去,「那打野戰嗎?」

雲雀看著身上白髮青年,將手從對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掌心下溫熱細膩的觸感讓他微微瞇起了鳳眼。

然後他咬住他主動送上來的唇,低低笑了出來。

「看在流星雨的份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