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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聖誕快樂

每年的這個時候，金信都會比平時早一個小時清醒。

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習慣……金信雖然並不急著起身，但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睡意。要這麼躺一天其實不是問題，但肯定會被人囉嗦。好比說……

砰。

聽見大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響。嗯……應該是王黎值完夜班回來了。他出門前按下的洗衣機，當然已經將衣物全部洗滌完成。事實上，王黎出門前的確是交代過：「有空就把衣服曬一曬」。

金信照例……不曬。王黎也只好一邊碎念著他連這點家事都不願意做，一邊把衣服都曬了，才在梳洗後上床補眠。

而事情是這樣：要是等到王黎起床……發現他還在床上，那時候他肯定會被再念一頓。

＊

想到這裡，金信只好從床上爬起來。他花了比平時更久的時間沖澡、刮鬍子，穿得也比平時正式一點。

他走下樓－－外頭其實還有一點陰暗。不過今天事情多，早點起床也好，金信是這麼想的。他打開餐具櫃，整套的古典銀製餐具被打理得閃閃發亮。他打開冰箱，昨天買回來的食材已經被分門別類整理好。應該先處理的，像是肚子裡塞滿佐料的全雞、需要先冷卻的高湯、應該先醃漬過的肉類，也都已經各安其位。金信滿意地點點頭，取出雞蛋與厚切培根。他先替自己煮好咖啡，然後慢條斯理地把鍋子燒熱，倒入油，打蛋、煎肉。一邊翻看報紙，慢條斯理地就著刀叉用餐。然後再就著逐漸耀眼的陽光洗碗、擦乾，把桌子擦過兩回。

把抹布擰乾，金信轉頭看了看放在櫃上的骨董鐘，時間剛過早上八點。他想了想，彎腰翻看腳邊的一個箱子。那是金秘書……喔不是，現在是金會長了，金會長昨天派人送來的香檳與紅酒。現在冰酒太早了……而且王黎在，什麼冰都沒有他本人好用。

在逐漸轉強的陽光下讀完一本書。然後把書蓋在臉上，在中午以前睡過一個小小的回籠覺。午餐就用剩下的半壺咖啡帶過，反正晚上多的是食物。

下午兩點，金信把全雞送入烤箱。然後他開始做屬於王黎的那一份菜單。手撕的生菜葉、他親自調的蛋黃醬。黃豆芽得把根摘掉，豆腐則要煎得兩面金黃－－在把豆腐放進平底鍋前，金信看了看時間，嗯……下午四點半，這時候煎豆腐太早了。豆腐與王黎都還可以等一等。

半小時後，他的室友終於睡眼惺忪地出現。這時，金信已經完成葷素兩種南瓜湯。王黎本來想開口問有沒有什麼是自己幫得上忙的，不過也就在此時，德華打著哈欠，從二樓的客房走出來。

「叔叔早啊……末間叔叔也早。」

「不早了，快去洗臉刷牙，金會長等一下也要到了。」頭也不抬地催促德華，金信一邊說，一邊往身後隨意比劃了一下。

「那個就麻煩你們。」

哦了一聲，已經四十歲的德華並沒有問「那個」是什麼。王黎則停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晚上喝什麼酒？」

「香檳。」

看看時間，豆腐可以下鍋了。另一邊的鍋子，則正在煎要搭配牛排的磨菇。烤雞已經拿出來了，等到溫度降下來還得分切……聽著王黎的腳步走遠，金信吐出一口氣，重新繼續手上的動作。

＊

八點整。王黎在長桌主位這一邊擺上兩張椅子。德華把聖誕樹的裝飾點亮，準時抵達鬼怪大宅的金會長則放下手裡的酒瓶（王黎只花了十秒就讓香檳降到最適合的溫度，金會長看了五年後也終於習慣了）。金信洗過手以後，在主位左邊的那張椅子上落座。其他人也紛紛入席。

「聖誕快樂。」金信舉杯，其他人也紛紛拿起酒杯，向彼此點頭致意。在碰杯與祝福聲中，沒有人去看金信側過頭，看著身邊那張空著的座椅。

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