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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盯著通訊錄裡里香的名字看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寄出簡訊。 「里香醬要跟我一起去花火節嗎?」 寄送的叮鈴聲輕巧響起,乙骨瞬間將手機翻面朝下蓋在桌子上,他不敢去看回信,害怕看到拒絕,更害怕看到答應。 深呼吸三次後,肺葉都像塞滿了鼓囊囊的勇氣,他掀開手機,里香的回覆總是很快。 「當然好呀!」 窗外傍晚的蟬突然大聲聒噪了起來。 拉開衣櫥的門,梅雨過後留下的淡淡霉味還縈繞在筆尖,女孩皺起鼻子,微微鼓著嘴,憋氣從衣櫥深處撈出一件白色的浴衣,上頭印著紅色的花,她分辨不出花的品種,但那也無關要緊,畢竟家裡只有這件和服,她從來都別無選擇。 將浴衣翻面反覆檢查,確定沒有污損後,里香拉上拉門,傍晚的餘暉成一條金色的絲線,隨著拉門的闔上越縮越細,在線要崩斷的前一刻,她好像看見了衣櫃深處有一個小盒子。 啪,一聲,線斷了。 翻蓋手機的鈴聲猝不及防響起,窗外傍晚的蟬驟然噤聲。 「里香醬要跟我一起去花火節嗎?」 啊,被憂太搶先了一步呢!祈本里香這麼想著,嘴角彎起一抹微微的弧度,打了幾個字後按下發送。 「當然好呀!」 隨著日曆上的方框一個一個被畫上紅色叉叉,夏天的出演也越發盛大,蟬鳴、燥熱的夏天,急不可耐的心情焦灼著每一顆等待夏日季的心。 “啪”一聲,冰棒應聲斷開,但本該被完整分開的兩個圓柱卻一長一短分成兩段,巧克力脆殼外皮裂開了,一些碎片落在被夕陽餘暉照得發燙的柏油路面,很快化成一灘咖啡色液體,滲進地底,好像什麼人的血。 乙骨憂太噘起嘴,毫不猶豫地將長的那段遞給里香,自己拿著缺了一截的那半,啃得津津有味。 祈本里香不依了,雖然她很開心憂太為她著想,總是處處對她好,但她也希望給憂太好的東西。 “憂太不吃大的這支的話,里香就不吃了!” 她扭過頭去,不看手裡的冰棒,夕陽用盡一天最後的力氣燃燒自己,散發出的熱量讓巧克力脆皮上結了一些小小的水珠,離融化又更進一步。 這回倒是有點難倒乙骨憂太了,他又不可能把冰棍恢復原狀再掰一次,小小的眉頭皺成一團,正絞盡腦汁思考時,一個想法像夏天池塘邊的蜻蜓,略過他的腦海。 “里香,我知道了!” 他叫嚷起來,吸引了祈本里香的注意,女孩回過頭看向他的方向,視野卻猝不及防被他的五官填滿。 乙骨憂太湊了過來,一口咬掉她冰棍多出的那截,薄荷洗髮水混著巧克力冰棒甜甜的味道,構成一整個盛夏。 “這樣就公平啦!” 他咧著嘴笑了,比他背後的夕陽更耀眼,乙骨憂太一直都是這樣,像一顆小太陽,照亮了祈本里香灰濛濛飄著雨的童年。 看著冰棍上留下的齒痕,和因為一次吃太大口而被冰得直皺眉的憂太,祈本里香低下頭,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偷偷地笑了。她就著剛剛被咬過的地方小口嚙咬著,融化的冰棒滴到手背上,甜甜黏黏的夏天到了。 きっとまだ 終わらない夏が 還未結束的夏天 一定會將 曖昧な心を 解かして繋いだ 曖昧的心 融化後相繫一起 距離特級過咒怨靈出現,還有__天 距離夏日季,還有0天 男孩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確認自己身上的浴衣穿好了才匆忙衝出門,但沒跑幾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折返,抓起書桌上的筆,在桌曆圈起的日期上畫上大大的叉叉,終於不再猶豫,徑直向他的夏日奔去。 乙骨憂太比約定好的時間早了半小時到,在入口處張望了一會,沒有看到熟悉的那抹身影,掏了掏口袋的錢,他決定先去幫祈本里香買支蘋果糖。 挑了最大最紅的那支,他踩著木屐腳步輕快,像踩著天空中的棉花糖跳踢踏舞,但才來到約定好的地點,他一下就從雲端摔了下來。 祈本里香被五六個男人圍在中間,他們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為首的那個有一頭粉髮,穿著一件無袖上衣和皺巴巴的牛仔褲,身上穿金戴銀,嘴裡還叼著根菸。 他正低著頭,不知道對祈本里香說些什麼,隨著嘴巴張闔,一口煙霧吐在祈本里香的臉上,乙骨憂太看見祈本里香的眼圈瞬間就泛紅了,低下頭劇烈的咳嗽,男人還在說話,煙灰一抖一抖,掉在祈本里香的手背上,燙得她一瑟縮。 他氣急了,一下子就走過去,橫亙在兩人中間,緊緊將女孩護在身後。11歲的男孩,身高還比女孩矮一小截,祈本里香恰好視線能越過他的頭頂,雖然男孩比她矮,但氣勢卻比她高。 “離她遠點。” 沒變聲的嗓還有些稚嫩,但語調卻沉了下來,她從沒見過憂太這樣,周身繞著一股莫名的威壓,有些陰惻惻的。 在他開口的剎那,遠處幾個穿著黑色制服、高中生模樣的人突然就看了過來,臉上顯露出一點驚訝的神情。看清他們這裡的狀況後,那幾人快步走來,為首的一個短髮女生掏出手機作勢報警,那群混混不悅於事蹟敗露,加上越來越多視線朝這邊看來,不得已的情況下終於離開。 “小鬼,你很有潛力啊。” 那個高專女孩微彎下腰,與乙骨憂太平視,從她的眼裡讀出了些許讚賞的意味。兩人的距離很近,女孩甚至伸手捏了捏乙骨的臉,這親密的舉動讓祈本里香有些吃味,她一把勾住乙骨憂太的手臂,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拉,肌膚透過薄薄的浴衣緊緊貼合,體溫熨燙著彼此劇烈跳動的心,連最狡猾的夏風都找不到可以穿過的縫隙。她看見乙骨憂太的耳根紅了,像是因為燥熱,也可能是害羞,或者是晚霞作祟,但那都不重要,這一刻她只想告訴其他人,這是她的男孩。 圍觀的人漸漸散了,那群高專生再三叮囑他們注意安全後也終於離開,而乙骨憂太還沒從衝擊裡緩過神來,女孩淡淡的體香被夏風帶著,若隱若現地在鼻頭縈繞,直到里香開口,他才回過神來。 “憂太,蘋果糖是給我買的嗎?” 女孩偏過頭,指著他手裡還緊緊抓著的蘋果糖,細白的手指和艷紅的糖形成對比,乙骨憂太連忙將手裡的糖遞過去。 “喏!當然是給你的!” 等女孩接過去,他才注意到祈本里香的新髮型。一向總是散著的柔順長髮被她盤成一個髻,露出平時不常見的脖頸,里香很瘦,稍微一抬頭,就像他們之前去動物園看見的白天鵝,有一種無法用言辭形容的優雅,髮簪上垂下來的珠花很圓潤,是紅色的。紅白紅白紅白……他想起了那部恐怖電影裡的斷頭鬼,他是被汽車殘忍的輾過,那時乙骨憂太緊閉雙眼埋在里香懷裡,她那雙手還替自己蓋著耳朵,再睜眼時,只看見滿屏紅白的液體滴落,最後融合成粉色。 用力甩甩頭,將那些畫面驅趕出腦海,他和里香一起走進喧囂的街,為兩人的夏日祭按下轉動鍵。 祈本里香小口咬著手裡的糖,以免糖衣沾到嘴角。她喜歡吃甜的,所以乙骨憂太又給她買了碗草莓味的刨冰,祈本里香看了看手裡的冰,和已經沒有糖衣的蘋果糖,想了想,把剩下的蘋果塞給乙骨憂太解決,自己轉而「進攻」刨冰,而乙骨憂太看著已經不能稱為蘋果糖的蘋果「糖」,無奈地笑笑,把剩下的部分吃掉。沒了糖衣的蘋果少了甜膩,但卻在心裡蕩起一個個微小的漣漪,漣漪相連,為夏日譜上心動的序曲。 走過人口喧鬧的小攤,不知不覺間,原本還很餓的兩人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美食填飽的肚皮,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乙骨憂太決定最後再帶祈本里香去金魚攤碰碰運氣,如果半小時沒有撈到,那他無論如何也必須帶祈本里香走,因為他為這個夏日祭做了一個特別的準備。 金魚小攤的吊燈比一旁都明亮,白色的箱子放在地上,裡頭是一條條活潑的小金魚,老闆是個中年大叔,一頭俐落的短髮有些花白,但仍舊精神抖擻地大聲吆喝著,乙骨憂太上前去先要了五張網子。老闆看了看他,再看看蹲在水箱旁吃著棉花糖的祈本里香,了然地笑笑,多塞了一張魚網給乙骨憂太,隨後俏皮地眨眨眼,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 “小夥子,只用五張魚網的話,可是會在女朋友面前耍帥失敗的啊!” 乙骨憂太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慌忙擺手,想解釋兩人並不是那種關係,但一時間又找不到解釋的詞彙,最後只能紅著臉收下老闆的「好意」。 “憂太憂太,你快過來!” 祈本里香已經把棉花糖吃完,一隻手拿著剩下的竹棍,一隻手指著水池裡的魚,像發現了什麼驚奇的東西,雙眼熠熠生輝,樣子有點傻,但是在他眼裡,這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 先將祈本里香手裡的竹棍丟進店外的垃圾桶,他在女孩身邊蹲下,兩人靠得很近,近得他能看清女孩嘴角的糖漬和她眼裡的星星。 “你看,那隻紅色的金魚是不是很可愛?”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水箱裡一隻胖胖的紅色金魚瞬間抓住視線,牠的顏色是整個魚箱中最亮眼的,但卻不像其他的魚一樣活潑地游來游去,而是獨自待在角落,乙骨憂太皺皺眉,轉頭看向祈本里香。 “里香,他這麼沒有活力的話,買回家很快就會死了,活不久的。” 最後四個字他咬得特別重,好像在暗示些什麼,女孩一聽不樂意了,撅起嘴從他手裡搶過一張網子。 “牠只是在睡覺而已!” 一邊說一邊掄起浴衣長長的袖子,將網子放進水裡,果然在看到網子的那一刻,魚群們都開始游動躲避,那隻紅色的小金魚也不例外,游得特別快,一馬當先,全然看不出剛剛奄奄一息的樣子。乙骨憂太一邊幫祈本里香提著袖子,免得不小心沾到水,一邊啞然失笑。 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會演戲呢! 大概是因為動作太快,紙糊的魚網很快就破了,一條都沒撈到,祈本里香愣愣地看著手裡還在滴水的紙網,抬頭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眼鏡彎彎的像月牙,藏起裡面閃爍的星辰。她總是笑得這麼燦爛,只有他了解在祈本里香笑容背後,藏著怎麼樣沉重的童年,所以他才愛用自己不多的零用錢買糖給她吃,好像這樣就能讓她苦澀的生活甜一點。 “還是我來吧。” 乙骨憂太無奈地笑了笑,祈本里香雖然比他大,但有時候他才像是哥哥。看了看時間,應該是能撈到的,他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替祈本里香撈到這隻魚。但或許是因為有時間限制,也或許是目的性太過明確,那條魚反而怎麼撈都撈不起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從指尖溜走,身邊破掉的紙網越來越多,他急得滿頭大汗,身邊似乎越來越吵雜,老闆的吆喝聲、人群的嬉鬧聲、祭典的音樂聲……一切聲音都成為了阻礙他專注的因素,汗水讓浴衣和皮膚緊緊貼合,在他心中燃起一股煩躁的火。就在他只剩下最後一張網的時候,一隻微涼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抬眼一看,祈本里香抓著他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條還在水池裡悠游的紅色金魚。頃刻間世界好像又重歸寂靜,躁動不安的心被輕易撫平,像在熱水中即時加入的冰塊,女孩的手很細,卻給了他無盡的力量,盯緊,下網,在適當的角度轉上,一切都像一氣呵成,等回過神來,里香的手已經離開了,留下一點淡淡的餘溫,和被老闆裝進打好氧的袋子裡,那條紅色的金魚。 再低頭一看手機,距離他預訂好帶里香離開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他趕忙牽起女孩的手,再也管不了什麼害羞,向老闆道謝後便急匆匆的向外奔去。 逆著人潮的方向,無視眾人好奇的目光,他們正在前往只屬於他們的夏日。 來不及了、要來不及了,像是童話故事裡拿著懷錶的白兔先生,拉著他的愛麗絲小姐,路過隨著夏風搖曳的燈籠和漆黑的小樹林,在只有幾盞路燈亮著的柏油馬路上狂奔,木屐踩在地上發出屬於木頭悶悶的迴響聲,但兩顆心是輕快而雀躍的,他們一路上一邊喘氣一邊大笑,笑彼此狼狽的頭髮,裝著小金魚的袋子掛在祈本里香手上,隨著他們的奔跑劇烈晃動,發出一點點細微的水聲,但很快被浪潮聲淹沒。 他們到了,目的地是堤防外的一小片沙灘。衝下斜斜的堤防,微涼的沙子立刻溜進腳指縫,乙骨憂太拉著祈本里香在沙灘上躺下,兩人一起將木屐從腳上踢開,比賽誰飛得更高,木屐停留在半空中的時候,遠處山頭的煙火大會正好開始,五顏六色的火花綻開,照亮了空中的木屐、沙灘、海和笑鬧著的兩人,裝著小金魚的水袋被擱置在沙子裡,牠還在不斷地兜圈,大大的尾鰭看起來很輕盈,像兩人被海風吹起的衣擺。 鬧夠了兩人就坐起來,靜靜看著還在盛放的花火,沒有人去管頭髮上沾著的沙粒,好像除了夜風、煙火、海浪、彼此和一條小魚,宇宙就別無他物,男孩偷偷側過頭去看女孩,紅色很亮,像飛濺開來的鮮血,乙骨憂太盯著祈本里香的臉,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 如果時間停在這裡就好了,停住就好了。 「あと何度君と同じ花火を見られるかな」って 「還能再與你共賞幾次同樣的煙花呢」 笑う顔に何ができるだろうか 為那笑臉我又能做些什麼 距離特級過咒怨靈出現,還有0天 “馬上來!” 朝著窗外等待她的乙骨憂太大聲說道,祈本里香放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個小盒子,一身藍色的洋裝,蹦跳著下了樓,像一朵正要盛放的鮮花。 無人注意角落的魚缸裏,那條鮮紅的金魚像破敗的潛水艇,掙扎著不願翻覆,可最終還是敵不過命運,永遠地靜止了。 正應驗了乙骨憂太那句話,活不久的。 鮮豔的魚,亮麗的花。 ——— “什麼嘛,老是遲到!”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距離我和男友——不,現在是未婚夫了——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我有些生氣了,賭氣離開正熱鬧的夏日祭,夏風有點悶熱,我一個人穿著木屐,喀喀地走在柏油馬路上,順手散掉精心紮好的髮髻,讓長髮飄在風中。 路上的路燈不多,可以說是有些暗了,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從小就有特殊體質,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但在這麼昏暗的路上,不應該一隻都沒有吧? 抱著懷疑的心,我走下斜斜的堤防,將木屐提在手上,微涼的沙子溜進腳趾縫裡,稍稍緩解我的怒意。 藉著煙火的亮光,我看見海邊還有另一個人,那是一個青年,他的手上吊著一個水袋,裡頭本來應該有的金魚卻不知所蹤,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看起來有種病態的疲憊感。 由於他站得離海很近,加上他的神情,我不由得有些擔憂,連忙上前去叫住他。 “少年,不要想不開啊!” 那個青年終於注意到我,回過頭來,對我客氣的笑了一笑,說他沒事,但我卻不敢再靠近他一步,因為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醜陋的怪物,牠狠狠瞪著我,好像我再多說一句就要將我撕碎,強烈的恐懼感將我釘在原地,直到我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 “小香,對不起!我遲到了!我去給你抓金魚了!” 男友匆忙的從堤防上衝下來,「撲通」一聲就跪到在我面前,手上還提著一個水袋,裡面有我喜歡的粉色金魚。看著他雙手合十,大有我不原諒他他就不起來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可愛,又覺得丟臉,趕緊把他扶起來,接過他手上的水袋,裝作勉為其難地說原諒他,男友就像哈士奇一樣,黏著我不停道歉,直到我捏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吵到那位少年和那個可怕的怪物。 視線再移到少年身上,我發現他也正看著我們,怪物沒有瞪我了,而是注視著少年,不知為何,我似乎從牠眼裡讀出了溫柔。我發現少年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不禁感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早就訂婚了嗎? 為了不讓男朋友繼續給我丟人,我牽著他的手,禮貌地向少年道別,少年微微一笑,開口道。 “祝你們幸福。” 我和男友向他點頭致意,然後一齊走上堤防,準備下坡時,我突然又聽見少年的聲音,很輕,像是會被吹散在風中,但我聽見了,於是回頭,看到令我此生難忘的一幕。 “里香。” 少年輕聲喚著一個名字,先是虔誠地吻了一下戒指,然後轉頭看向那個怪物,就在我震驚於他也看得見之時,他捧著那個怪物的臉,珍重而虔誠的吻了上去,在月光和煙火的亮光中,在潮汐聲中,那個怪物緩慢的蛻變成一個清秀的女孩,她長髮飄逸,兩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只是男孩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在花火明滅的彩光中特別顯眼。 我笑了,把手圈成一個喇叭狀,對著他們,用我畢生最大的音量說。 “祝你們幸福!!!” 何度でも 言葉にして君を呼ぶよ 無論幾次 我都會化作話語呼喚你 波間を選び もう一度 待浪退時 再一次 もう二度と悲しまずに済むように 是為了讓悲傷不再繼續,就此而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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