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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占卜之夜,Uki聽見Fulgur想占卜愛情的時候,其實內心既害怕又期待。縱使最一開始他們間的曖昧,確實只不過是營業及對同期生間的欣賞,但在後續的相處中,他逐漸理解Fulgur的溫柔,隨之更加深入接觸後,更加敬佩於對方的勤奮,不知不覺便深陷其中。

  對方是一個心思縝密又堅強積極的人,不畏懼身體上的疾病,如同依卡洛斯那樣,向著目標勇往直前,哪怕前方可能是萬葬深淵,也在所不惜。

  他已經算不清有多少次被對方拯救,就算有些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大概是每個「朋友」都有資格享受的,那個生化人原本就擁有的溫柔,他還是懷抱著一絲絲希望,用酒醉混淆真假,用甜膩的撒嬌與小任性,試圖留住對方更多視線與關懷。

  在許多個沒有星星的夜晚,當他感到無助時,其實也想過自己是個卑劣的人,利用Fulgur的善良與溫柔,將那隻柔軟體貼的羊禁錮在自己的花園中,不許他人染指。他就像伊甸園中的蛇,巧言令色地拐騙純真的……亞當。

  是的,亞當,因為在拐騙對方偷嚐禁果之前,他早將自己偽裝成純潔的夏娃,憑藉著「無知」肆意妄為、口無遮攔地試圖將人占為己有,又無法自拔地貪婪著想要更多,想要將對方一起拉進愉歡,共享天堂。

  他相信Fulgur有看出他的心思,然而對方總是玩笑般地順應著,亦真亦假。關心則亂,他看不清對方只不過是符合人設、配合自己而已,又或者可能、也許,對方也有機會對他抱持著一些特殊的情意?

  心若有所成見或有所定數都會影響結果,於是Uki努力讓雜念扔出腦袋,嘴上一如往常開著真實的玩笑,一邊洗牌、將象徵對方愛情的塔羅牌抽出。

  結果是美好的,那個未來能與Fulgur執手相依的人,會是一個理解fulgur痛苦及努力的人,他們會共同跨越很多難關,共享許多喜樂,他們會是彼此最深刻的知己,相知相惜然後相愛。

  心中餘留的雜念,讓一層迷霧遮住了他的雙眼。他雙手輕觸牌面,不像平常共感得那樣清晰,眼前只模糊閃過了他放在心中的那個男人,穿著燕尾服回過頭,笑著呼喚了某個名字,伸手迎接某個人。

  那個某人搭上了Fulgur的手,背影倩兮,穿著華麗的婚紗,長及半背的髮絲搖曳生姿地被藏進頭紗之中。

  畫面乍然而止,而他的心也一瞬間都碎裂成星辰,混雜在共感到、那幸福美滿的滋味中,又痛又快樂。

  忍不住的眼淚並不單單是心碎的殘響,更多的是對Fulgur那幸福笑容的祝福。他愛著的、掛念的男人,能夠與相愛的人快樂歡笑著生活,擁有甜美圓滿的未來,那比什麼都要重要。

  就算未來那個人不是他。

  解譯結果時,他們影響著彼此,兩人都哭得不像樣,只好先告別冷靜一下。

  但Uki知道對方哪怕並沒有在明處嶄露身分,也一直都在觀看他的直播。所以他發自內心地微笑,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我愛他,我非常愛他。」

  「所以我非常開心他的牌出現這麼好的解讀。」

  他向星辰誠摯祈願,他愛的人能夠擁有屬於他的愛。



  下播後,Uki將自己埋進棉被中,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他緊抓著心中那股還未散去、共感到的幸福感,就算心的碎片扎得他鮮血淋漓,也想多享受一秒此刻的安寧。

  再多一秒、就再多一秒,讓他可以假裝那份幸福感其實是自己的,而非屬於他不知道的某個女人。

  專屬於某人的電話鈴聲響起,Uki像是吃完飯看見黃瓜的貓那樣嚇得彈起,隨意抹抹臉蛋,努力吸吸鼻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稍微正常一點,幸虧對方擁有足夠的耐心,直到電子女性即將切斷這份聯繫的最後一秒前,通訊連接上了。

  他們先是沉默,然後東南西北的亂聊,慢慢地Uki放下心中的緊張與痛苦,用盡全身的力氣去享受此刻與對方的交流中。

  在電話切斷之前,Fulgur問了一句話。

  「Uki,你到底看到什麼畫面了?」

  他們曾私底下做過塔羅占卜,Fulgur自然也清楚Uki共感的事情。Uki握緊了手機,沉默一陣。

  「那是個……身姿曼妙的人,穿著華麗婚紗,擁有長及半背的長髮,而Fu……fulgur你穿著很帥氣的燕尾服,笑得非常開心地牽住了她的手。」

  Uki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情緒,吞了吞口水正想再說上些什麼營造輕鬆的氛圍,卻聽見了電話彼端傳來了熟悉的輕笑。

  那樣輕盈如春日暖風徐徐,溫柔圍攏住他四溢飄散的碎心,一點一點,捧在那或許不太溫暖,卻很札實的掌心中。

  Uki差一點就在那個夜晚哭斷氣,Fulgur也差點不顧一切飛向他珍貴的星星,所幸兩人都掛念著彼此,相互安慰著撫慰下了震顫的心。

  明天兩人都放假。

  那手機插上充電線吧。

  夜晚還很長。



  有些人受限於身體,心被禁錮在殘破不堪、不知何時會損壞的牢籠中,突然某天,有一個天使帶著柔軟的歌聲到來。

  或許那個天使不像世人歌頌得那樣聖潔,但在他心中,對方真摯而可愛,偶爾會想隱藏心思而讓自己顯得慌亂冒失,但那無法偽裝的情意濃烈而溫暖,一點一點融化他被肉體折磨而逐漸失溫的心臟。

  天使日復一日的堅持,讓他感覺到,似乎以牢籠禁錮為理由,始終與天使保持著距離,同時又享受鮮活的愛意,顯得有些渣男。

  於是這次Fulgur自己扯開了那個,「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餘生,還是別禍害別人吧」的心鎖,踏進了天使替他準備的伊甸園中。

  感謝上天,雖然將他們拆碎成兩個不完整的人,卻讓他們沒有錯過地相遇相知。

  晚風中精靈們還在竊竊私語,嘻笑著傳遞著生化人悄然傳達給星子的絮語:

  「那Uki你穿起來肯定很美吧。」



  那天晚上,Uki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為了那一天,將頭髮留至半背,努力維持的好身材穿上量身訂製的婚紗,從背面看確實因上衣的拖尾而顯得華麗女氣,但正面褲裝的設計卻不失帥氣與優雅。

  他以第一人稱視角感受到了那份心臟狂奔的興奮,與Fulgur溫柔繾綣的笑意。

  Uki明媚的笑臉被深深烙印在Fulgur的眼底,而他同時也聽見了當時迷霧遮擋住的呼喚聲。

  「U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