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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的少年少女（試閱）1 - 爸爸的情人

「Mommy……這件制服……被扯壞了……」
「被誰扯壞了？」
「Matt……」
「……」


爸爸的結婚對象、弟弟的媽媽、Mommy。


Nina很久以前就開始偷偷在心裡叫他岷析Mommy了。


最初只是很單純的因為這個大人會陪他聊天。從當初模仿著自己的童言童語，到第一次因為不想回李家所以跟爸爸大吵了一架的那天，那個從17樓搬上來掌管這個家的人總是會為了他停下腳步。


有時候兩人還會一起挑今天要穿戴的首飾，只是Nina不懂為什麼每當Mommy拿起某條有點短的鑽石項鍊就會紅著臉馬上把它收回抽屜裡。


而現在，少女畏畏縮縮地遞上那件白襯衫。


柳岷析接過來看之前沒有多想，腦海裡的畫面只停在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打鬧，嘆了口氣正準備要開始調停家庭內部的糾紛。


直到他看見那條被撕扯的痕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那種裂痕。


「你說這是Matt弄壞的……？」


遲疑的眼神抬起，看見他法律上的女兒心虛地點了點頭。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跟某個人一模一樣，此刻閃躲的神情倒是不像他那麼無所畏懼。


柳岷析又看了一眼門外抱著小女兒的男人，悄悄闔上房門之後快步拉著Nina往更衣室走。


他知道那裂痕代表什麼。Alpha情動時總是特別粗暴又愚蠢，在那乖戾的情緒裡加上一點與生俱來的優勢，最後就是他們這些Omega要在清醒過後捧起一件一件心愛的衣服——只是都已經變成殘骸了。


那絕對不是小打小鬧、或是孩子們在家裡調皮習慣了會有的裂痕。


「Nini，先告訴我……你是自願的嗎？」


還穿著制服的少女沒有說話。


「……該死的我現在就去叫李珉炯把我兒子叫過來……」
「Mommy……!不、不是……啊我是說……我…我是……」


漲紅的雙頰透著一點難耐，這年紀的孩子根本還沒習慣承認這種事情。


柳岷析的指尖在那條裂痕上輕掃了幾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根本沒資格責怪或感到驚訝。


此刻能站在這曾經得偷偷摸摸才進得來的更衣室裡，不就代表自己十年前也做了同樣難以啟齒的事嗎？


而且眼前的女孩清楚這一切，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選擇向自己求援。


「Nini……你要先跟我說清楚。」


少女的雙唇微啟，卻還是沒有開口。


「不行，發生什麼事好好說。什麼時候開始的？做到哪一步了？Matt有沒有弄痛你？」


柳岷析盯著她的眼睛，看見一向大方得體的Nina難得如此慌亂，聽見自己問出口的最後一題時更是嚇得猛搖頭。


「搖頭是沒有做，還是不會痛？」
「……不…不會痛。」
「所以你們不是開玩笑的？」


Nina 像是被拆穿的小動物，眼眶瞬間紅透。


「Mommy……他從昨天到現在……都不理我了。」


柳岷析愣住了，他現在真的很想去把兒子吊起來打。


不知道是沒辦法坦率的部分遺傳到自己了，還是從來不曾專一的壞習慣遺傳到他的親爸。


……不對，從婚姻上來看，稍微定義得嚴格一點……自己也不算什麼太專一的好東西。


兩邊的基因雙管齊下，養出了個糟糕的兒子嗎？


柳岷析從沒想過一向膽小怕生的Matthew居然有可能讓他的Nina姊姊傷心。如果是生理週期作祟撕壞了衣服還情有可原，偏偏自己那……確實是長得越來越好看的兒子，居然欺負了自家女兒。


「他……明明昨天還在房間抱……我、我是說抱著我們的那隻熊熊……」


柳岷析難得的挑起了眉毛。


「所以他昨天還抱了你？」
「……就、就抱一下而已……而且是他先、他先……他不放開才……」


腦袋裡瞬間閃過李珉炯賴在自己身上的畫面，連哄帶騙、從柔聲撫摸到暴力撕扯。柳岷析幾乎可以想像自己的兒子會用怎樣的方式讓Nina失去控制，即使平常相處的時候大多是姊姊瀟灑的個性會讓弟弟吃虧。


但看Nina現在的樣子，看來在房間裡……大概是做什麼都處處讓著弟弟的，包含……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雖然是我自己先……叫他來……然後稍微…摸了一下……」
「那他現在不理你，應該是他衝動之後突然變膽小了？」
「可是我衣服還被扯壞了……！雖然是我自己先……先……」


Nina突然忘了自己是想來進行戀愛諮商的。對著這位總是寵著他的Mommy，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又變得像初見那時一樣只顧著撒嬌。


岷析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襯衫，可憐的布料在他手上被揉得更皺了。


「我去找你爸談談，看我們要怎麼教育這個小混蛋。」
「不行！Mommy你不能跟Daddy 說！」


柳岷析忽然有點想笑。他們一家人的幸福都得這麼浮誇，就沒有一個人能談個不會需要諮詢律師的簡單戀愛嗎。


他還是不覺得Matthew有那麼大膽，畢竟是自己親生的，柳岷析也大概能夠猜想得到——生性害羞的兒子，不小心衝動對自己最愛的姊姊做了點什麼之後會變得多麼窩囊。


「相信你Daddy吧，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他來處理會最快，Matthew就是需要學學你Daddy，讓他知道為了喜歡的人瘋起來應該要變成什麼樣子。」
「可是……今天真的……變得好奇怪……」


柳岷析抽了幾張紙巾。仔細沿著女兒漂亮的鼻尖擦拭，再輕輕沾著眼角和臉蛋，盡力不讓女孩在哭過之後留下浮腫的雙眼。


「我……今天說什麼都好奇怪……好像…好像不管我分享什麼……他都沒有興趣，所有的訊息都是勉強回的。」

「然後在校車上，也完全不看我任何一眼……他明明之前說討厭跟那些男孩子玩，今天卻跟著他們在講那些很無聊又很難聽的東西……」

「而且剛才Daddy說要我們兩個去幫你開酒……可是……他……他就直接躲在房間……」

「Daddy還很討厭，明明都看到Matt躲起來了還硬要叫他出來，結果他拿冰塊的時候還冷冷的說我擋到冰箱……」


嗯，那個Daddy真的很白目。


嘆了口氣掛起襯衫，把哭紅了雙眼的Nina直接送進主臥室的浴室裡。珍藏的精油全都拿出來用上，還去女孩的房間裡替她拿了睡衣過來。


「慢慢來，哭完了再出來吧。」


好了，接下來要命令那位Daddy去把笨蛋兒子抓出來審問。都幾歲了，敢做就要敢來跟我們承認啊。


李珉炯應該也不會多意外，畢竟他們很久以前就看出來了——Matt那隻小狐狸嘴上常說的「最喜歡姊姊」早已變質。


寶貝女兒受委屈了，泡完澡之後就得讓她笑出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