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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臣太一-蒙塵1

夢裡的景象一直都是那樣，他看不清楚那智的臉，看不清楚對方的神色。

而今夢裡的那智叫他不要回頭……更加看不見了。

但是，已經沒關係了，對嗎？那智。


「……」

睜開眼睛，才四點多，臣卻毫無睡意，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水，直到他轉過身，才看見同寢的太一也爬起身跟著起床。

看起來不像是睡不著，倒比較像是擔心他。

「臣哥，你還好嗎？」

太一睜著那雙眼睛眨呀眨的直直看他：「今天公演時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難道臣哥其實還有其他在意的事情嗎？」

臣微微一愣，只一秒就露出平時慣常溫和的微笑，他伸過手掌輕輕摸了摸太一的頭，太一滿臉的不解。

不解，但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

「臣哥？」

「我沒事。」

「這樣呀。」

太一歪了歪頭看他：「臣哥，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呀！雖然我也不一定幫的到你，但是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好哦。」

臣笑了笑。

太一跟他不一樣，跟十座、萬里都不同，對臣來說，太一實在是……太單純了些。


同時又太小了點。


萬里也說太一很單純，但是在這次公演之前，臣只是聽聽。

太一的關懷讓他覺得溫暖，可能是因為同一間寢室的緣故，比起別人，臣對太一的情緒更敏感，這個單純的、只是想受歡迎的大男孩，很努力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走進他的世界，而他自己似乎還渾然不知。


那麼傻的樣子，天真的可愛。


自己真是糟糕，似乎真的讓周圍的人擔心了。

「太一，別擔心，我沒有在想什麼事……對了，我想騎車，你要一起來嗎？」

太一孩子氣的臉頰一下子升起了明亮的喜悅，滿臉滿眼都是亮晶晶的，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他一下子張大了眼睛。


「臣哥你要騎車嗎？我要去！左京先生說你的騎車技術很好哦！」

「嗯？左京先生說的？」

「是的呢，左京先生說過，不過我再問他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左京怎麼知道的呀？是監督找他商量時候知道的嗎？

不過臣並不在意，他看著太一一臉興奮，其實只是他突然想去騎車，載著太一就當作在兜風吧，時間還早，只要控制時間，他就還能提早回來準備早餐。

午餐應該可以準備馬鈴薯麵疙瘩和牛肉雜菜湯，雖然是沒做過的菜式，不過臣不覺得會失敗。

他如此地想著零碎的事情，牢牢握緊車子的手把，偶爾回應後座的太一跟他請教受歡迎的秘訣。


回到滿開宿舍的時候，太一就開始打哈欠，有點沒精神的坐在大廳的沙發。

「臣哥，你一大早就起來，現在還那麼有精神的準備早餐啊。」

「啊，我精神很好，你睏的話，就再去睡一下，好了我再去叫你。」


臣無從知道太一是擔心他，還是真的喜歡坐在他的機車後座，也可能兩者皆是，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影響臣一如既往地溫柔待他。


臣笑著說：「好啦，快去睡，不然我要抱你進去了哦！就是你說的會受女孩子歡迎的那種公主抱的抱法。」

「欸！不可以啦！臣哥好奸詐。」

太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雖然我演女孩子沒錯，但臣哥你不可以真的把我當女的啊！」

他抱怨了幾句就乖巧的往臥房走，走一走又覺得不對，跑回來湊在他身旁。


「臣哥。」

「嗯？不去睡？」

「你剛剛是認真的嗎？」

「什麼認真的嗎？」


一面洗菜一面回問，臣腦袋裡面思考的已經是食譜而不是剛剛的對話。


「就是臣哥你剛剛說要把我公主抱的那個啊！」

「嗯……太一。」


臣順勢關了水，把洗好的菜放到一旁，稍微想了想，然後動作俐落的擦乾手。


「嗯？怎麼了？臣哥，要幫忙嗎？」

「說的也是，你轉過來，這樣，對。」

「要做什麼啊，臣哥啊啊啊————— 」


太一不明所以，下一秒，臣用著比洗菜更俐落的動作抄手抱起他，一點都沒有吃力的感覺。


「等、等等，臣、臣、臣哥！」

「嗯？怎麼了？」


太一驚慌失措的抱住臣的脖子，臣並不覺得如何，氣定神閒的微笑間抱著太一走向兩人的寢室。

太一還有點緊張，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死死抱著臣的脖子不放，臉頰直接貼住了臣的側臉。


「你還問怎麼了……怎、怎麼突然抱我啊！嗚嗚嗚，有點不甘心又好羨慕喔，臣哥太有男子氣概了啦！」

「嗯，我以為太一你是想體驗看看公主抱的感覺，太一你不太重，抱起來還是滿輕鬆的。」

「嗚嗚嗚，被臣哥說的愈來愈像女孩子了啦……」

這麼近的距離下，太一依舊沒有察覺到什麼問題，倒是臣笑著看了他一眼。


還是太小了啊。


臣一路走到了床前才放太一下來，太一驚魂未定的的還死死抓著他的手臂，還是臣伸手摸摸他的頭，太一回過神才鬆開手。

「好了，趁其他人還沒起床前你再去睡一下，等一下我再進來叫你。」

太一還在剛剛被公主抱的震驚裡，聞言摸摸自己的頭，一臉的沮喪：「嗚，臣哥好溫柔又好有男子氣概哦，一定超受歡迎的啦。」

「沒有那種事啦。」

太一還繼續抗議：「臣哥你都不知道，剛剛突然被抱起來，就算我是男生，也會臉紅心跳的！臣哥神經太大條了啦！」

「好啦好啦，你睡覺，我等一下再來叫你。」




準備到一半時，東罕見的走了出來，晨於是一面打招呼一面給多倒了一杯熱牛奶。

「真難得呢，東先生今天這麼早起呀？」

「不是，我還沒睡呢。」

東笑著解釋昨晚他臨時有個舊識找他喝酒，快早上時才回來，沒多久就聽見臣跟太一出門的聲音。

「你跟太一去哪裡呀？一大早的。」

臣難得有一瞬間稍微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坦然道：「早上突然想騎車，太一剛好醒著，我就帶他去繞了一兩圈而已，東先生想吃什麼嗎？我幫你弄。」

「都可以，我不挑剔。」

東看了他幾眼：「臣，你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哦。」

臣笑著說是。

「前幾天太一也這麼說，說我好像換了個人，不過我自己沒有什麼感覺就是了，不過，東先生是不是被我們吵醒才沒去睡覺的？」

「哦，我聽見太一的大叫好奇出來看看。」

只微笑的給出一句不知道算不算解釋的話，東依舊含笑說：「要陪睡的話，太一還有點生嫩呢。」

臣不以為意，東本來就是會說類似的話捉弄人，他很快的端給東一盤烤吐司、培根和太陽蛋，不過他有儘量不弄的太油膩。

「陪睡什麼的，要是讓太一聽見，他又要嚇到了。」

東道了謝，神色沒什麼不對，口吻比較像是提醒。

「如果是我搞錯的話，那就抱歉，不過，太一是那種說好攻略也好攻略，說不好攻略也不好攻略的類型哦，你要主動出擊才有機會呢。」

「東先生……」

臣只好給自己也倒杯飲料坐下來。


太一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該起床了……」

不能跟臣哥添太多麻煩，還是趕快起來吧。


門打開時看見了東難得醒著坐在沙發上，太一開口打招呼：「早啊，臣哥，東先生。」

臣停頓了一下，似乎要說什麼，或是已經說了什麼，他轉頭是一如往常的微笑：「太一，你醒了啊，跟東先生聊天不小心就忘記時間了。」

「沒關係！不過臣哥跟東先生在聊什麼呀？」

東先生一如往常面不改色的笑著說：「我剛剛和臣說，太一太可愛了，要陪睡也是可以的哦？」

「咦？咦咦咦咦咦咦？」

太一馬上往後退了三步，看見臣無奈的起身卻沒阻止才反應過來，「東先生不要捉弄我啦、嚇死我了。」

東笑吟吟了隨口說了幾句「看看你是不是還在作夢」的話混了過去，太一也真的相信了。

臣一向知道東很有分寸，但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對方的敏銳。


太一真的太小了些，但是，他想他知道東的意思，著眼點並非在於對方的年紀或是心理年齡。

對東來說，那些可能都不算什麼。

一直逃避過去的自己，而現在，即使承載了過去的一切繼續前行，卻還是會有無法把握之處。

──他不知道自己對太一的感覺具體是怎麼樣的，或許東比他自己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