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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



沉默之丘AU



時間沒有意義，儘管這裡同樣有白晝與黑夜。

布雷德利盯著手錶無奈地看著窗外即將暗下來的天色，他不確定自己和傑克來這裡多久，潛伏在各處伺機而動的怪物還有不知何時襲來的幻象讓他心力交瘁。

雖然很不願意這樣猜測，但他越來越覺得——這座城鎮似乎知曉他們的過去。

不然他無法解釋眼中所見那些詭異恐怖，卻又與那場迫使他退役的飛行事故有關的奇怪場景。還有那些超乎想像的怪物，在親自和牠們交手越來越多次後，布雷德利看出了扎在牠們軀殼上、讓牠們飽受折磨的東西其實是破碎的戰機殘骸，而這項認知讓他作嘔。

布雷德利不確定傑克是否也看得見他眼中的世界，但從某些時候傑克瞪大的瞳孔、還有無需透過手勢就能傳達的恐懼，他知道傑克肯定也看到部分足以讓自己感到痛苦的事物。


而現在是固定的休息時間。


說來可笑，這是這座小鎮意外人性化的地方。

當夜幕降臨，他們總會來到一個勉強算得上乾淨的陳舊房間。房裡只有扇看得見外頭卻永遠推不開的窗戶、一張床、一扇不到黎明無法再度開啟的木門。

就像電玩裡的那些安全屋，只是這裡限制更多，並且沒有存檔的機制，布雷德利自嘲地想。


這房間裡還有一樣顯得多餘的事物——一臺舊式鋼琴。


『為什麼會有鋼琴？』第一晚傑克問他，眼中帶著純粹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布雷德利皺起眉頭，那時他想著他不喜歡鋼琴⋯⋯不再喜歡了。

彷彿和他作對似的，每當他們再度來到這個房間，那臺鋼琴也會在那⋯⋯

布雷德利的思緒被不同於自己的熱度給打斷，是傑克，這個可憐的少年用雙手環抱著曲起的膝蓋縮成一團，輕輕靠在布雷德利身側。他可以理解傑克需要這個，一點肢體接觸、一些安慰，如同他其實也需要。只是過去的經歷讓他更習慣看著一切事情在眼前發生，而不是伸出手挽留，他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面對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到的失落。

他們沒有「交談」，可能是怕此刻任何的言語甚至多餘的含義都足以讓已經緊張很久的內心崩潰。

布雷德利看過很多和創傷纏鬥的人，大部分在軍隊裡、有時其實也不用特意尋找⋯⋯因為那個影像多半就在鏡子裡。

他緩緩伸出手摟住少年還未變得健壯的身軀，感覺到對方瑟縮了一會隨即全然放鬆下來。最後傑克乾脆不客氣地調整角度，把自己整個人塞進身旁男人的懷裡，這是到這個濃霧密佈的小鎮以來，最能允許自己安心閉上眼的時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