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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簫扣弦】唐布衣x龍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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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警告！
活俠傳二創文
唐布衣x龍湘
大師兄蠢蠢欲動事件後續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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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湘追著唐布衣向著山巔方向而去，飛俠輕功了得，龍湘得花費全力方能趕上。但細想過往追逐這位唐門大師兄的經歷，若唐布衣真要跑，豈容得她緊隨至此呢？

龍湘原以為唐布衣又是找藉口開脫，但看來飛俠所言要替自己造一隻簫，或許並非虛言。龍湘使著輕功努力追趕，沿途所經之處能見竹叢漸漸密集。

「慢著！你到底要去哪裡呀？」又經過一片密集小竹林，蜀中果真遍地是竹，要採竹可說是信手拈來，但偏偏前頭的唐布衣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

「跟上來就知道啦。」唐布衣笑著回頭，丟下一句話便繼續向前奔馳。被逼著爬山的龍湘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萬幸平時的修練讓她體力尚有餘裕，能跟著唐布衣這般鬧騰。

望著前方飄揚的衣袖及長髮，好似伸手便能觸及卻又縹緲無法趕上的背影，龍湘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傾羨之情。自幼被爹爹留在錦香宮，跟隨溫夫人長大的龍湘其實相當嚮往像爹爹那樣的大俠，但實際走跳江湖後，卻又發現現實與自己所想有些許不同。

要如何才能做到像唐布衣那般瀟灑，徜徉於天地之間呢？尤其是日前在臥雲崗上，唐布衣憑一己之力，不花費一兵一卒便解決了飛石幫夫婦倆的恩怨，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辦法。

更甚者，這人居然孤身前往金國行刺。倘若那天他沒有遇見自己，那麼⋯⋯

龍湘沉浸於思緒中，未即時留意到前方唐布衣停下腳步。待她反應過來時已減速不及，就這麼撞上了唐飛俠的後背，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哇！」 「呃！」

背上突然撞上一股柔軟，力道雖不至於撞倒唐布衣，但他在腦海中閃過猶疑該不該頂回去的瞬間，還是踉蹌了幾步。

「你、你幹嘛突然停下來！」惱羞的龍湘率先發話，她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地按向腰間劍柄就要拔劍，驚得唐布衣又向後退了兩步。

「到了當然得停下！倒是龍姑娘心不在焉撞上唐某，怎還要出劍傷人呢。」判斷自己在安全範圍的唐布衣，表明自己是受害的那方，也暗自提醒龍女俠冷靜別動武。

「我、我沒拔劍好嗎⋯⋯」雖還因惱羞紅著臉，但唐布衣的話的確讓龍湘稍微冷靜下來——至少現在暫時沒有要讓天觴劍出鞘了。

龍湘環視四周。月已升至半空，篁竹鬱鬱，伴隨著風穿過竹葉及竹身的叩響，遠方傳來鳥獸鳴叫聲，彷彿要被天地間萬物所淹沒。

「⋯⋯這片竹林壯觀是壯觀，但與山腳下的竹子有何區別？」發問的是龍湘，畢竟在她眼中，竹子除了粗細顏色之分、地上會冒出筍子外，其餘她一概沒深究。

唐布衣淺淺笑了笑，隨手拋出幾枚金錢鏢擊打竹身，只聽得幾聲或清脆或深沉的叩叩聲響，煞是好聽。「向陽處的竹子要較其它更適合製簫，苦竹又更勝毛竹，龍姑娘來挑挑喜歡哪根。」

「這、我只懂得吹奏，不懂如何選材呀！」面對唐布衣突然丟來的難題，認真的龍湘一時不知所措。「還是你來選吧！⋯⋯是說，你當真要削一根簫給我？我以為你只是說笑。」

「若我只是說笑，何必帶妳跑這段路。」唐布衣也沒惱，只是笑著繼續挑選適合的竹材。只見他在幾根顏色偏深綠的苦竹上敲打聽音，而後取出小劍，開始試著將竹子截短刨出。

龍湘好奇的在一旁探頭探腦，總覺得這樣閒在一旁也挺不好意思，遂主動提出要幫忙。

「那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唐布衣已取下三根竹材，他饒有趣味地拋起其中一根竹段給龍湘，說道：「妳將內力注入，逼出竹子內部的水分試試。」

龍湘不懂為何要這麼做，但還是依他所言，全神貫注地將內力導入——

霹啪！

手中竹段應聲裂開，龍湘頓時愣住了。她尷尬地看向唐布衣求助，卻見唐布衣汗顏地撇過頭，身體不住微微顫抖著。

「⋯⋯喂，你在偷笑吧。」龍湘秀眉微蹙。

「咳嗯，是我疏忽沒說清楚。」唐布衣嘴角彎著不自然的弧度，轉過身又遞來一段深綠竹材，眼角似乎還帶著隱忍笑意而泛出的淚光。「製簫得用乾燥的竹身，一般得花上半年時間陰乾再烘乾。我看龍姑娘怪力⋯⋯內力深厚，若掌控得宜，應當只消幾刻鐘便成。」

「⋯⋯」龍湘想罵人，但龍湘不說。也許是聽慣了趙活與他師兄的互虧互損，這點程度的無禮她可以選擇性忽視。

龍湘接過竹段，靜心吐納後，緩緩將內力注入其中。有了方才的失敗經驗，這回倒是相對順利了。

唐布衣又採了兩根適當的竹材作備用，簡單修整後收入懷中。

「材料有了，我們走！」

「欸？」

龍湘看唐布衣自袖中取出簡易燈籠及火摺子，點燃油盤後的燈火照亮了兩人，也照亮了回程的路。


他們二人是步行返回留宿的村鎮。
這一路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師弟的「絕世容顏」聊到各家門派的武學，甚至是行旅小妙招。一個是曾遊歷江湖、經驗老道的前輩，一個是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新手。大多時候是龍湘向唐布衣討教，而唐布衣也樂於分享些生活軼事給龍湘聽。

明明是寒氣瀰漫的深冬夜晚，此刻卻莫名地感到溫暖——是因為懷中還暖著的竹子吧？龍湘如是想著。


待二人回到村子周遭，已是亥時末。
他們找了個不會驚擾人的角落，開始著手製簫的工程。

唐布衣又不知從袖中何處翻出了一把粗長鐵針，看得龍湘一驚一乍的。

「你到底是從哪裡變出這些東西的？」問話的龍湘純屬好奇，她甚至覺得唐布衣的衣袖是個能收納各式物品的百寶袋。

「這可是唐門機密。」唐布衣神秘一笑，將手中流星箭當作工具打通了竹節。
似是為了轉移話題，他一面動作一面解說道：「苦竹的每個竹節都是實心的，得小心地從竹子一頭將竹節逐一捅破。」說到捅破時，唐布衣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龍湘，唇邊勾起一抹微笑，「捅的時候要輕柔，避免損傷竹壁，然後再綁上小塊布料伸入竹腔內反覆擦拭⋯⋯」

龍湘只覺得臉頰驀地一熱，那字字句句鑽入耳中，竟在腦海中勾勒出某些令人不堪的畫面。她羞惱地想甩開這些雜念，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快了幾分。

該死，難道是她想歪了？唐布衣這登徒子，莫不是真有此意？

龍湘偷偷瞄了唐布衣一眼，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專心致志地處理著竹子。這讓龍湘更覺尷尬，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她低聲嘟囔了一句：「這⋯⋯這竹子還挺難搞的啊。」語氣中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

唐布衣聞言，低笑了一聲，抬眼看了看她，眼中似有流光閃過。「龍姑娘若是想歪了，那可不能怪唐某。這製簫的學問，本就精妙入微。」他這話說得似是而非，讓龍湘的臉更紅了幾分。她再次將手伸向天觴劍，惱羞成怒道：「誰想歪了！你少胡說！」

「怎會是胡說呢？」面對即將拔劍的龍湘，唐布衣這回倒是毫無畏懼。「當初金國行，可是妳將我前腹穿後背捅了個透明窟窿啊，這傷都還沒好全呢。」

「啊⋯⋯」一談到金國行，龍湘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當時為了讓彼此能順利逃脫金國一眾士兵圍剿，唐布衣接下龍湘一招「繞指柔劍」，才得以假死之姿順利回到宋國。

「原來⋯⋯你是指這個啊⋯⋯」發覺是自己想歪的龍湘，頓時感到對唐布衣有些內疚。單純的她恐怕不會曉得，這本就是唐布衣刻意的捉弄。無論她有沒有想歪，這位唐門大師兄都有辦法把彎的說成直的。


看著龍湘單純的內疚，唐布衣心頭一軟，方才的捉弄反而讓他對她生出一絲憐惜。這樣坦率又可愛的姑娘，江湖上實屬難見。

「好了好了～」唐布衣收斂起笑意，輕咳一聲，指了指手中的竹段，語氣恢復了幾分正經。「玩笑歸玩笑，製簫可是真功夫，待會兒開孔試音，還得勞煩妳幫忙。」

「嗯！」

唐布衣加快手中的作業，每當開孔試音有了新進展，龍湘總會樂不可支的大呼驚奇，並對唐布衣拋來各種問題。

想當初在金國，若非有龍湘的協助，唐布衣恐怕早已埋骨異鄉了。如今能在此地為她製簫，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一段時間過去，唐布衣手中的動作漸漸緩了下來，隨著他將簫管各處開口打磨檢查了一回，整支竹簫終於大抵算是完成了。

他滿意地端詳著這支在月光下泛著翠綠光澤的簫，然後緩緩將它遞給龍湘。

「成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回去後再上些桐油潤潤即可，要來一曲嗎？」

龍湘的心臟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到簫身，那竹子經唐布衣之手打磨，觸感溫潤光滑，彷彿還帶著他的體溫。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目光落在簫身上精緻的開孔和磨痕上，眼中閃爍著驚奇與喜悅。

「這⋯⋯沒想到真的做出來了！」龍湘捧著簫，抬頭看向唐布衣，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崇拜。「你竟然什麼都會！」

唐布衣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我會的可多了，龍姑娘想學什麼，下次有機會，我可以慢慢教妳。」他這話說得似有深意，讓龍湘的臉頰再度悄悄爬上一抹紅暈。

「少臭美了！」龍湘輕啐一聲，卻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將簫抵到唇邊，有些猶豫。「可是⋯⋯我許久沒吹了，會不會吹得不好聽？」她有些不安地自言自語。

「我這簫也並非珍品。」唐布衣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身體微微前傾，將目光落在龍湘即將觸碰到簫口的唇上。「只要是龍姑娘吹奏的，曲調如何，我都不介意。」

他的語氣輕柔卻帶著蠱惑，龍湘聞言，心跳瞬間加速，感覺臉上的熱度都要燒起來。

她不敢與唐布衣對視，連忙將注意力轉回手中的簫。指尖輕撫過冰涼的竹身，深吸一口氣，將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融入流瀉而出的音符之中。


簫聲乘著夜間的晚風，穿梭在竹葉間。音色雖非上乘，曲調卻悠揚而靈動，彷彿是在訴說龍湘這一路的心境。

第一次聽聞唐布衣這人，是從盛雪師姐那兒得知的。年少不羈的唐門大弟子，行事作風瀟灑輕狂，遊歷歸來的師姐們似乎都知曉他這號人物。

再一次見到唐布衣的名諱，卻是在師父交予的惜花令上。飛俠流連於眾多女子間，處處留情卻又不擔負責任，使得諸多女子名節受影響。

直到從趙活口中聽聞他、真的見識到唐布衣本人，那靈敏的身段及仿若能勾人的桃花眼，確實給了龍湘很特別的印象。從她離開錦香宮後，與之過招的男子無人像唐布衣這樣能打。無論實力還是長相，這位唐門飛俠都是一等一的。

而這位被龍湘評為一等一的唐門飛俠，此刻也正在旁觀察著龍湘。

唐布衣看著龍湘專注的側臉，月光灑在她眉間，襯得她清麗脫俗。此刻的她，少了江湖俠女的英氣，卻多了一分少女的嬌憨。

他心頭微動，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驚豔，以及過去相處以來，她直率、善良、又不失可愛的性子。

簫聲悠揚，卻似有無形之力，將龍湘的身影牢牢地烙印在他心底。

那些流傳江湖的女子，或溫婉，或美艷，終歸只是一瞥而過。唯獨眼前這位，單純卻又充滿俠氣的姑娘，她的簫聲、她的歡笑、她的惱羞，都一點一滴地滲入他的思緒。

他素來放浪不羈，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這一刻，聽著那獨屬於龍湘的簫聲，那種前所未有的心弦顫動，如同簫聲一般，輕輕地、卻又不可阻擋地敲擊著他的心房。

這樣的姑娘，擁有著超乎常人的武學造詣，父親還是前武林盟主。若是能一直陪在身邊，生活豈不有趣刺激！

然而，或許遠不止於此。
他竟有些，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一曲終了，龍湘發現唐布衣的視線直落在自己身上，彷彿還未回神，不禁怯怯地問：「所以⋯⋯你好點了嗎？」

雖然龍湘不似師父與唐布衣口中的青樓高人會使音波功，但她沒忘這製簫吹曲一事本就源自於唐布衣聲稱身體不適。

唐布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情。
他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龍姑娘啊，妳這簫聲確實有奇效。我這心本來還算規矩，現在嘛⋯⋯」他故作困擾地按了按胸口，目光灼灼地盯著龍湘，壓低聲音道：「現在它有些不安分了，妳說該如何是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