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VI] Believer
⚠ Vox Ike 無差
⚠ 幻想捏造OOC短打
⚠ 血腥描述



　　神是怎麼樣的存在？



　　鞋跟踏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空蕩蕩的教堂裡回響。穿過側廊，雕刻繁複的大理石柱，他在內殿駐足。紅絲絨地毯從這裡向內延伸，一直到深處。

　　有個人站在祭壇前，穿著白色西裝的身影顯得神聖而難以親近。

　　他走近，向對方露出溫和的微笑。



　　神在看著我嗎？



　　惡魔轉身看向來者。

　　過於甜膩的血腥味一瞬間充斥他的鼻腔，心跳加速、瞳孔放大，他的手向前伸出。

　　小說家的脖子被掐住。他同時感到火燒與冰凍，疼痛並非來自物理上的窒息，而是因為與惡魔接觸導致人體負荷過重。他的笑臉無法再維持，雙眼痛苦的瞇起。

　　惡魔垂眼，露出笑容。他鬆開手，讓小說家如同斷線木偶掉落在地。一圈紅繩圖樣的烙印出現在小說家的脖子上。



　　是神存在的證明嗎？



　　他跪在紅地毯上。純白的褲子被染紅，鮮豔的紅色液體自地毯向外流動，緩慢爬滿地面。純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將被吞噬。他的頭仰起，教堂偌大的十字架就在惡魔背後，反射破曉的第一絲曙光。

　　惡魔在發光。

　　蒼白異常的手伸向他的左眼，彷彿被什麼給震懾，他毫無閃躲，睜大雙眼看著那隻手穿進自己的眼球。進入的時候沒有任何疼痛，感覺像是在水底睜開雙眼。

　　耳朵嗡嗡作響，他只看得見一片雪白。或許他進入某種神聖無比的領域。周遭開始響起呢喃低語，他的耳鳴逐漸成為另類的伴奏，相互交疊的低語聲平板、緩慢、優雅。這是在朗誦聖經嗎？小說家不禁這樣想。

　　水潮退去，他的視野回到地面上的現實。同時令人無法承受的劇痛席捲他，沒有耳鳴、沒有誦經聲、也沒有血從地毯滲出，痛到發不出聲音，只能用力喘氣，發出無聲的悲鳴。

　　他摀著自己的眼睛倒下。倒在某個人的腳邊。顫抖的身軀移動緩慢，他慢慢向上看。腳，腿，腰，胸，頸，臉，眼……

　　神對他微笑。



　　神會懲罰他下地獄嗎？

　　如果惡魔在這裡的話，那麼這裡便是地獄吧。



　　每個星期天，小說家都會到這間教堂做禮拜。他是極度虔誠的信徒。他熱愛神，熱愛生命，熱愛寫作，熱愛鋼筆筆尖滑過紙張的快感。

　　優雅、圓滑，如同銳利的刀鋒劃過肌膚。這樣的美麗是無法比擬的，是凌駕於世上任何一種藝術之上的美，藝術、生命與信仰在此交會。筆尖與刀鋒他都無法拋棄，那是他熱愛生命的一種表現。

　　如何劃出最優美的線條也是一門藝術。先為器具上墨，刺開薄膜，讓墨水流入。端正姿勢，心無旁鶩。尖端以四十五度角接觸平面，注意力道。

　　經過多次的練習，他對於力道的掌控得心應手。如今已能劃出令自己感到驕傲的優美線條。練習作會被他變賣，成為生活費的一部份；而那些完美的作品，他會用神聖的火焰將他們獻給神。

　　他熱愛鋼筆筆尖滑過紙張的快感，熱愛寫作，熱愛生命，熱愛神。



　　神開心嗎？



　　他的眼睛依舊在燃燒，但可以睜開了。朝陽已經升起，教堂變得明亮乾淨。

　　穿白西裝的男人向他伸出手，以紳士的姿態。

　　“Glad to meet you, my boy.”

　　小說家抓住他的手站起，頭腦昏沉。男人說要送他一點禮物以表歉意。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雙耳刺痛，有異物感在他的皮膚裡，扯著他的耳垂。

　　“I am looking forward to seeing you again.”

　　男人消失在他燃燒的視野裡。